炮灰的人生[快穿] 第1379节

  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丁兰娘鼻头一酸:“娘,大夫怎么说的?”
  江姨娘握着她的手,仔仔细细打量她的脸:“你哭了?”
  丁兰娘抽泣了下:“娘,我们怎么办?”
  “兰娘,”江姨娘本来没有精神,但事关自己的小命,她说话比之前顺畅了不少:“我病成这样,就是邱泽华害的。你千万要问他拿到方子!”
  说到这里,她急促的喘息,仿佛随时可能累晕过去。
  丁兰娘低下头:“我问过了,他不承认动了手。”
  江姨娘恨得咬牙切齿:“他就是想让我死!”
  其实,丁兰娘虽然恨他无情,但也能理解他的做法。说到底,他是为了孩子,而孩子的亲娘是她,本心来说,她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外祖母拖累。
  她心虚地低下了头:“娘,可能真的不是他。”
  听到这话,江姨娘满脸诧异,紧握女儿的手缓缓松开:“你这是何意?你为了个男人,不要你娘了吗?”
  “没有。”丁兰娘见母亲气得险些撅过去,急忙上前帮着顺气:“我问了好几遍,他那神情不像是撒谎,娘,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我们来之前,你有没有吃别的?依我看,这事儿很可能是夫人故意算计,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我们……”
  江姨娘缓过来后,伸手推开了她,愤怒道:“你这个白眼狼!我这都是为了谁?”
  丁兰娘歉疚不已,她又背负不起母亲的付出和即将承受的后果,心里忍不住伸出了怨怼之意:“又不是我让你做的。再说,你就算要动手,就该隐秘一些,不该轻易被人抓住把柄。”
  江姨娘听出来了女儿话里的责备,满脸不可置信:“我还不是为你出气……”
  “用不着。”丁兰娘恼道:“你别做多余的事,好生在这尚书府活着,不要拖我后腿,就已经是帮了我大忙。”
  江姨娘瞪着女儿,她本就虚弱,根本坐不了太久。半晌后,整个人颓然地躺回枕头上,一只手盖着眼睛,眼泪滴滴落下。
  丁兰娘看在眼中,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忍不住道:“你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其实是为了你自己。别把自己说的跟圣人似的……娘,我尽了力,实在救不了你。你别怪我。”
  江姨娘怎么能不怪?
  她在郊外的家庙中,虽日子清苦,却不会中毒丢命。如今落到如今地步,都是被他们夫妻害的。事关自己的小命。,哪怕是亲生女儿,她也忍不住生了怨气。
  “兰娘,曾经你跟我说过。泽华他为了抢到差事,请了人欺负别的官员的妹妹……”
  丁兰娘面色大变,怒斥:“''住口!”
  母女俩在此之前感情深厚,告诉了对方许多秘密。丁兰娘认为母亲是个可靠的人,真的是什么都拿回来说,这会儿听到母亲旧事重提,后悔之余,又满心惧怕。
  “娘,我是你女儿,你该盼着我好啊!这种事情怎么能拿出来说?”
  江姨娘漠然看着她:“我的好日子才刚开始,我不想死。你若不想那些事传得人尽皆知,就回去告诉邱泽华,如果我死了,关于他身上发生的事就会传出去。”
  丁兰娘简直要疯。邱泽华做的那些事情,有些是他告诉她的,大部分都是她自己猜测而来。可无论哪一种,邱泽华都不愿意被外人''知道。
  江姨娘于她来说是生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孩子之外最亲近的人。可对于邱泽华来说,那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他知道她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别人,如今还被人以此威胁,肯定不会放过她!
  “娘,你是想逼死我么?”丁兰娘又急又恨:“你明明知道那些事是我底下告诉你的……”
  江姨娘闭着眼:“不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我知道了内情,他邱泽华若是不把我救回,就别怪我无情。”
  丁兰娘咬紧了唇,崩溃哭道:“娘,你不是逼他,你是在逼我。”
  “为了活命,我也是不得已。”江姨娘面色漠然:“你别为难我,我便也不为难你。皆大欢喜的事,端看你怎么做了。”
  丁兰娘瞪着她:“早知你会如此,我就不来探望。任由你自生自灭,死了最好。”
  江姨娘冷笑:“你嫌弃我是个累赘,觉得我拖累了你,可你小时候,我可从来都没有嫌弃你是个女儿。兰娘,我不求你报答我的生养之恩,你反而得寸进尺,给你脸了?”
  话说到这种地步,母女情早已不存在,几乎是两看两相厌。
  此时的丁兰娘心里格外难受,她从未想过母亲竟然会逼自己。
  江姨娘也挺失望女儿的懦弱,或者说,她失望女儿遇事的处事态度,她这个生母,比不上孩子便罢,竟然连男人也比不过。
  “娘,”丁兰娘哭着跪了下去,她实在不想去邱泽华面前承认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你就放过我吧,算我求你。等你百年之后,女儿日日都会供奉最好的香烛给你。”
  江姨娘气得七窍生烟:“丁兰娘,你说得轻巧。你怎么不去死?”她咬牙切齿道:“你死了之后,我也给你上香。上最好的!”
  丁兰娘哑口无言。
  第1618章 炮灰白月光十九二合一
  嫁女儿不说话,江姨娘冷笑着问:“你也接受不了,对不对?”
  丁兰娘抹了一把脸,试图跟母亲讲道理:“我跟你不同,我是五品诰命夫人,我活着会越来越好。你只是姨娘,再能耐也就在在尚书府后院不被人欺负,永远也走不到人前。娘,人要往前看。以后我的孩子会是官员……”
  “我命都要没了,哪里还管得了以后?”江姨娘不客气地打断她:“兰娘,你太让我失望了。”
  丁兰娘沉默了下:“娘,我也是没法子。”
  “你有!”江姨娘怒斥:“你就是自私,就是不想救我。如果你真的想帮我的忙,一定帮得上。”
  丁兰娘心里明白母亲的话是对的。她就是在母亲和孩子之间选择了后者。
  前者一片荆棘,想要保住母亲,她和邱泽华之间肯定会生分,再说,母亲活着,对孩子不是好事。到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邱泽华的选择才是对的。
  长痛不如短痛。母亲早晚都要离她而去,晚不如早!
  丁兰娘沉默半晌,道:“娘,我对不起你。”
  江姨娘要的不是这话,她一把拽住面前的女儿:“兰娘,你帮我这一回,就当是报答我的生养之恩,行么?”
  她眼神里满是希冀,对上母亲的眼,丁兰娘很是心虚,别开眼:“娘,泽华说不是他动的手……”
  “就是他。”江姨娘怒斥:“兰娘,你要男人不要你娘么?”
  丁兰娘沉默了下:“娘,你再这样,我可走了。”
  江姨娘唯一想要的就是那个方子,她本就是勉力支撑,如果不说这事,早没了精力。
  母女俩算是不欢而散。
  丁兰娘离开时,暗地里打定主意,如非必要,往后都不来了。
  江姨娘看到女儿头也不回,大声道:“兰娘,你休想甩开我。如果我真死了,邱泽华做的那些事就会大白于天下。别的不说,我只需要告诉晚秋,她不会放过你。”
  丁兰娘站在拱门处,浑身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娘,你别逼我。”
  江姨娘微微仰着头,语气放肆:“总之,你若不管我,那咱们大家都别想好好过日子。”
  丁兰娘放在身侧的手紧握,缓缓转身,一步步走了回来。
  江姨娘见状,眼神里都是得意。
  在她得意的目光中,丁兰娘走到了她面前:“所有人都下去。”
  丫鬟鱼贯而出,她却并未停下脚步,一直逼到近前,然后,伸手握住了她的脖颈。
  江姨娘发觉不对,怒斥:“你要做甚?”
  “娘,这都是你逼我的。”丁兰娘语气哽咽,手上的动作却狠,越收越紧。
  江姨娘病了几日,本就虚弱,根本就挣扎不过,她看着面前的女儿,像是不认识一般。今日之前,她做梦也没想到,女儿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胸腔越来越痛,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好像……真的要死了。
  一片恍惚里,忽然听到清脆的女声响起:“哟,我来得不巧了?”
  语气里满是愉悦。
  丁兰娘乍然听到身后有人,吓得手一松。
  江姨娘趴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呛咳不止,不知道是咳的还是怕的,眼圈通红。
  楚云梨走到近前:“兰娘,都说无毒不丈夫。没想到你一个女子也这么狠,这位可是你的生母。畜牲都知道反哺,你……连畜牲都不如。”
  丁兰娘袖子里的手发着抖,才发现自己的里衫已经被冷汗打湿,此时想来,刚才的自己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她怎么会对自己的生母动手?
  动手也罢了,竟然还被张晚秋给看在了眼中,她霍然扭头:“你看错了。”
  楚云梨轻笑一声:“我又不瞎,怎么会看错?”她垂眸看着地上呛咳不止的江姨娘:“姨娘,兰娘为何要对你下杀手?”
  一句话问出,屋中寂静一片。
  丁兰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如擂鼓。真的有种扑上前捂住母亲的口鼻不让其开口的冲动。
  她垂下眼眸,母女俩对视。
  半晌后,江姨娘笑了,她笑声越来越大,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伸手擦去:“兰娘,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
  关于邱泽华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如果暴露,他的前途就完了。兴许还会连累了邱府其他的人。丁兰娘承受不起邱府的怒火,也不想让自己家破人亡,让孩子一无所有。当即道:“娘,我回去问泽华!一定帮你问出来有用的东西!”
  楚云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俩打什么哑迷?”
  丁兰娘垂下眼眸:“不关你的事。”
  江姨娘听了女儿的话,认为自己还有得救,并不想立刻撕破脸。只道:“晚秋,我身子愈发不济,眼瞅着就不成了,有些事想托付于你,但是……又怕太麻烦你。若我真要死,你能赶过来送我最后一程吗?”
  楚云梨活了这么久,人精似的,自然听得出来江姨娘的意思,她这明显就是有事情拿捏着丁兰娘。
  母女俩反目成仇,楚云梨很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形,当即一口应下:“好啊,最近半个月我都会留在尚书府。姨娘若是有事,只管派人去喊我。我一定尽快赶过来。”
  丁兰娘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忍不住道:“娘,我才是你女儿。你有事应该告诉我。”
  她更想说的是,无论母女之间如何,都不该将张晚秋拉扯进来。
  江姨娘冲她一笑,眼神里满是得意。
  总之,她若是活不成,丁兰娘也别想讨着好。
  丁兰娘看出来了母亲的意思,满腔憋屈无处发。除了回去找邱泽华坦白,再问他拿方子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
  楚云梨强调:“兰娘,这位是你姨娘,别再喊错了。”
  于丁兰娘来说,这压根就不算是事。她一路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府,进门后就吩咐身边丫鬟去找邱泽华。
  邱泽华不太想搭理她,根本就不来,当日回来后还宿在了书房。
  连房都不回,丁兰娘心中格外难受。但这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她追去了书房:“夫君,我有要紧的事跟你说。”
  邱泽华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书,挥退了伺候的人。
  屋中只剩下夫妻二人,丁兰娘急切地上前一步:“夫君,我对不起你。”
  听到这话,邱泽华心底里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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