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囡囡驾到1

  中午时候,父亲摆宴,宴请龙大公子,龙三公子,萧太子,外加一个秦逍:案子破了不是,那就祝贺一下。
  听得这个消息时候,她就冷笑:哪是破了,这些自诩为聪明的当世权柄们,一个个全叫龙大公子给戏耍了而不知,所以,她格外的好奇,到底是谁,做了那个替罪羔羊?
  “放火者,乃是绩业楼内一个不起眼的侍卫,杀人者,早已遁逃,火烧绩业楼不为别的,就为了迷惑云佰万的视线:好叫他们查不出里头真正缺了什么?这是那个侍卫的供词。”
  秦逍简单叙述了一番。
  桌面摆着几个红红的石榴,秦逍记得云沁最爱吃石榴,但是,她总嫌吃起来慢,以前,每回他们在一起,他总会替她剥。
  现在,他又剥了起来,去皮后,再用小刀将那红的晶莹剔透的石榴粒一颗颗抠出来,放在水晶碗里――那一颗颗红红的石榴籽,如红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真好看。
  云沁听着,眨了眨眼,心里明白,这一切,全是某人安排好的,她不揭破,又问:
  “缺了哪两样东西?”
  “一张地图,一块令牌。”
  “什么地图,什么令牌?”
  “这个不清楚,但见堡主那么紧张的模样,必是很紧要的东西吧!”
  他把石榴籽推到她面前,笑着说:“吃吃看,今年的石榴特别的甜!”
  云沁无心吃,瞄了一眼,再问:“怎么就敢断定,那侍卫说的是真的?还有,什么来路?当真是司马家所为吗?”
  “不是!是和司马家以及南宫家有仇的慕容家暗中下的黑手,那个侍卫是慕容家的余孽,为的就是令这三家狗咬狗,以替他们主子报仇雪恨。怎么,你觉得里面另有内幕墙吗?”
  秦逍目光色锐利的盯着看,上午在绩业楼见到她时,他就觉得她神情有点怪,好像知道一些什么似的――现在的云沁,心思藏的深,很难猜。
  “随口问问,有什么关不关心的。我只觉得有些扫兴,母亲寿辰,闹出这些一团乱事。”
  随意的一句搪塞,听上去,似乎挺有道理,终令秦逍打消了别的什么猜想。
  桌上有小勺子,她拿起来,盛了一口石榴籽到嘴里,一咬,真的很甜,淡寡的味蕾上,全是迸射出来的果汁。
  “没必要扫兴,案子已经破了,云堡主说晚上会开宴,给燕姨做寿,热闹一下……”
  秦逍笑着取了另一个勺子也盛了一口吃,这种感觉,还真像回到了以前,虽然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云家堡,虽然,他们之间,相隔足足有六年,但,相亲相近的感觉没有变――这种感觉,也只有和她相处时,才会有,是如此的叫他留恋。
  云沁一楞,继而笑了:
  “嗯,看样子又沾了你的光。秦五公子的面子,真是大呢,就这样随随便便露个脸,就能令我家那个独裁份子,不得不给足人情……先谢过……”
  母亲最最开心的事,应该不是她这个女儿记得她的生日,而是她那个男人,可以陪她一陪吧――那个可怜的女人啊,想见见自己的男人,竟这么难。
  “不尽然!”
  秦逍却摇了头。
  “哦,怎么说?”
  “今天同时是云九小姐的生辰,正巧,太子殿下奉贵妃之命前来给九小姐送礼物,九小姐面子这么大,大夫人自然得设宴款待一下。正巧,龙大公子和龙三公子又帮云家破了案子,堡主自得表示一下,而我正好来给燕姨贺寿,云堡主自不想冷落我,三个正好导致了这样一个结果……沁儿,你,怎么了?”
  他放下小勺子,轻轻问,便是刚刚说话间,那荡漾在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一层惨白浮上来。
  “你是说龙大公子也会出席夜宴?”
  她的声音微微起了变化。
  “嗯!”
  秦逍直直的看着。
  “那我和囡囡就不去参加了。母亲去就可以。秦逍,若是我爹问起,你帮我说一说,便说我身子有些不妥,不出席了!”
  她站起来,心头一阵阵惊悸,脸孔上,却是一片平静之色,她在尽其所能的维持自己应有的平常表情。
  “沁儿!”
  秦逍跟着站起来,目光凝睇着:
  “他已经死了。他们,只是相似而已。你别……”
  “我知道的!”
  她静静的一笑,点点头,咬了咬唇,转头对上他满是关切的脸:
  “你也看到了,他们只是像,出身背景,截然不同,我怎么可能把他们混为一谈。只是囡囡不会这么认为的。我陪着囡囡不去赴宴,再说,我现在这种身份,挺尴尬的……云沁这个存在,从六年前开始,就是云家堡一个耻辱的标志……”
  “云沁……那些已经过去,云家堡会以你为荣。我也是!”
  手,被他牵了起,她闭了嘴,想收回,他抓紧了,一带,将她带进怀,抱在了怀里,满满的属于他的气息,围绕着她。
  他低低的在她耳边道:
  “忘了他。我们选个日子成亲。”
  她一怔,一惊,对眸,看到的是他无比的认真,于是她挣了一下。
  他抱的更紧,不让她逃脱,将她紧紧索在怀里。
  她的力量,终是很难与他对抗,也实在没什么理由去对抗,于是,她没有再抗拒,而他的力量,也在渐渐的递减,不会给她很强大的压迫感,只温温的将她圈住,给她一个坚实的怀抱可以依靠。
  这样一个怀抱,不会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自在,它是安全的港湾。
  如果,她肯的话,那便是她一生的栖息之所。
  可是,她没办法向自己妥协,距他出事,只有六个月,她怎么可能投进别人的怀抱?
  她对上那一双真诚的俊眸,轻轻说了一句:
  “秦逍,我做不到。还是那句话,我们的婚事,作罢了吧……”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趁机挣脱,后退,步履不稳,抬头,见他眼眸深深,嘴里吐出一句:“沁儿,我从来不逼你。”
  “是,你一直很君子!”
  她点头,承认,并且表示感激。
  “但是,太君子,其实不好。”
  云沁被他的眼神盯的有点不安,不觉牵强的笑了一个:
  “难道,你也想当一回小人了么?”
  她知道他一向是有手段的,只是,他从来不在她身上使。
  “我有法子解燕姨身上的千日枯!要不要我帮你这个忙,你自己考虑着办。但这一次,我不会无偿帮你。我要什么,你懂!”
  他转身,离开,慢慢的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他去了屋里陪母亲说话。
  她的心,乱跳起来。
  终于啊,她终于还是把秦逍逼的忍无可忍了。
  唉!
  长长一声叹,在空气中散开。
  她对着皓皓长空,轻轻一笑,心上,一片荒凉。
  秦逍在燕楼待了一会儿后,父亲派人来请,说什么要和他谈谈婚事事宜,他便去了。
  她回屋告诉母亲,晚上宴园有寿宴,让她打扮的漂亮一些,母亲很高兴。
  她又说,晚上她不去,至于原因,也说了,在提到龙大公子也会出席寿宴时,母亲的表情亮了一亮,莫名的便露出了一抹欢喜的笑,那种欢喜,实在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提到这龙大公子和囡囡的父亲生的极像以后,母亲的笑容又变的极为的惊乱,直道:
  “若是这样,不去也好。囡囡太小,受不得刺激。”
  傍晚时候,云沁把母亲打扮漂亮,让春姑姑扶着去了宴园。
  临出门时,母亲站在园门口,回头深深的瞅了她一眼。
  那一眼,表情好生复杂。
  云沁带着囡囡目送。
  “娘亲,为什么我不去?是姥爷不让我们去吗?”
  “娘亲有些不舒服。去不了,你陪娘亲待在燕园好不好?”
  囡囡瞅了瞅母亲,眉眼间,的确有倦意,很乖的答应了下来。
  不想,人算不如天算――云歌儿还是被人带去了宴园。
  不见云歌儿人影时,云沁急慌了神。
  便是这时,前头有人跑来请她,说云歌小小姐现在宴园,堡主有令,请七小姐打扮一下也去赴宴。
  带走云歌儿的是段仁,也只有熟悉人,才能在她鼻子底下,不惊动任何人的带走囡囡。
  云沁很火大。
  她被气到了!
  这个秦逍,怎么可以不经她同意,就把囡囡带去?
  他明知道她心头的顾忌,还这么一意孤行。
  段仁也一并跟了过来,在瞧见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恼怒之色后,忙替他家主子辩解起来:
  “七小姐,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小段以为……”
  却被一道冷冷的目光给横断:
  “我和龙隽之又不会打交道,怎么就不能躲一辈子?囡囡才从阴影里走出来,秦逍这么做,就等于在她伤口上撒盐……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尊重?从小到大,什么事都要照他的节奏来,不痛不痒的事,我依了便依了,可今天这个事,他太过份了……”
  云沁火冒三丈,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她第一次表现了对秦逍的不满。
  那个人做事,永远完美的让人抓不住把柄,今番之举,无疑触了她的底线。
  段仁忙抱拳,正色道:
  “七小姐,您这么说,实在太委屈我家爷了。我家爷,这些年来,对您包容的还不够吗?何曾逼过你?
  “七小姐,爷也是为您和小小姐,心上的那些坎,必须跨过去。
  “死者已矣。来日方长。七小姐心里若已经放下,见或不见,都会坦然!小小姐也是,面对将来,她得去勇敢的适应,而不是回避。
  “七小姐,躲,是弱者的行为。这不是您素来的作风。您一直就是无所畏惧的强者。”
  秦逍身边这个第一心腹说话,永远是那么的不卑不亢,自然,道理也足。
  可是,她怕囡囡受不了。
  孩子的心态,不是说说道理就能解开的。
  她憋着气,没有再和他理论,现在也不是理论的时候,便匆匆换了一件漂亮的裙子,绾了一个优雅的发髻,带着清袖去前面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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