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大嫂！我们走吧！”杨氏端着针线篓子，牵着五丫对顾君玲道。
  “好！”
  “大伯娘！我也去找弟弟们玩！”
  “五丫乖！走吧！”
  顾君玲也急着回去，走过去牵着五丫就往家走。
  顾君玲走到院里就听到小十二在哭。
  “大伯娘！小弟弟哭了，我进去看看！”说完放开顾君玲的手跑进堂屋里。
  还没等顾君玲进屋，见大丫端着一小盆蛋羹从灶屋出来。
  “娘！你回来了？七弟饿了，我烝了蛋羹。”赵彩然对顾君玲解释到。又喊了一声杨氏“二伯娘”端着蛋羹就进堂屋了。
  “好孩子！你先端进去，娘放下篮子就来喂你弟弟！”
  “二弟妹！你先进屋坐，我把篮子放进仓房就来！”
  “大嫂！不用管我，你去忙把！”
  顾君玲进屋，齐氏在喂小十二吃蛋羹，赵彩然在喂小十郎。顾君玲走过端起桌上的小碗，从盆里舀了些蛋羹把小十一抱起来喂。
  五丫和赵安华也一人捧着一个碗吃得欢乐。今年的鸡养得多，家里不缺蛋吃，每次给三胞胎蒸蛋羹时会特意多烝些，赵安华每次也能分一份蛋羹吃。
  五丫一边吃一边跟赵安华说：“七郎弟弟，大丫姐姐烝的蛋羹真好吃！”
  赵安华舀了一勺蛋羹吞进嘴里回道：“这还不是最好吃的，我娘烝的蛋羹那才香呢！下次等我娘烝了，我分给你一口尝尝。”
  “七郎啊！你当着你大姐的面这样说好么？小心你大姐下次不烝你那一份，看你怎么办？”顾君玲故意逗赵安华。
  赵安华一听下次没得吃了，脸都急红了！
  “大姐！我说错了，你烝的蛋羹很好吃！真的！只是娘烝的更好吃！”
  “四弟！娘逗你玩呢！大姐下回还给你做哈！”赵彩然看着弟弟那可怜样，就心软安慰道。
  赵安华听见大姐这样说，对顾君玲道：“娘坏！我不跟你玩了。”
  “呵呵！”“哈哈！”把大家都逗笑了。
  把几个小家伙的小肚子喂饱，顾君玲又开始做衣服。
  赵安华逗着小十郎“五弟！叫哥哥！哥哥教你读书哦！这样长大了就会很厉害了！”
  也不管小十郎想不想听，就开始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戒之哉，宜勉力。”
  顾君玲见赵安华把三字经全背了下来，还挺吃惊的。
  “七郎！你能把三字经全背下来了啊！真厉害，那字你都认识吗？”
  “娘！我今天真的没背错，全都对了？”
  “是啊！”
  “娘，大哥字还没有教完，昨晚我背给大哥听，大哥还说我好几处背错了，让我要多背背！”
  “那你就听你大哥的，多背背！”
  杨氏一脸羡慕的对顾君玲道：“大嫂！七郎以后读书肯定也很厉害，现在还没去书院就能记得这么多。我虽然一句也没听懂，但七郎读得真好听！能不能让七郎也教教大郎、三郎、四郎啊！
  他们兄弟去年跟你学的那些，这会估计全忘了。”
  “这....不太好吧！大郎兄弟愿意吗？”
  “有什么不愿意的！不愿意就等着挨揍吧！”杨氏恶狠狠的说道。又对七郎问道：“七郎啊！你愿意教你大郎哥哥、三郎哥哥、四郎哥哥们读书吗？”
  “我愿意啊！哥哥们还抓过鱼给我吃呢！”
  顾君玲见小五自己都愿意也就同意了！
  “那行吧！”
  “大嫂！你跟我说句实话！二郎三兄弟这一年读书花了多少银子？”
  齐氏也竖着耳朵在听。自从分家后，齐氏也把管家权一并交给了顾君玲。村里都是父母在，不分家，一大家人住在一起。但齐氏不这样，说‘我跟你爹辛苦了大半辈子了，给你们把媳妇都娶了，也该享享清福。你们兄弟分家不分心，以后有困难还是要相互帮助。’之后就干脆利索的分了家，分得也相当公平，也就没出现为分家大打出手，分家之后几兄弟也是相当的和睦。
  “嗯！束脩一年十五两，买书十五两，这是大头。笔墨纸砚这些买的都是劣等品，到是没费多少银钱，至于过节给先生送的节礼就看你心意了，零零总总加起来到现在花了有四十两左右。”
  顾君玲刚说完，杨氏就尖叫道：“我的娘啊！要这么多银子啊？难怪都说读书人金贵呢！”
  顾君玲劝道：“贵也要花啊！我是这样想的，二郎兄弟，那怕就是读个几年，多认识几个字，到时就能在镇上或是县里，找些轻松银钱多的活干。比如像他大舅那样，在酒楼里当个掌柜，这就比我跟他爹强出不少！这样到我孙子那一辈，说不得就能供出个秀才来，要是更进一步供出个举人，那就更了不得了。”
  “大嫂！听你这样一说！我觉得好有道理哦！大嫂你不亏是秀才公的女儿，脑袋就是跟我们长得不一样。”
  这人，要不是知道她的为人，还以为她在骂人呢！
  “等过完年，我就让当家的送大郎，三郎，四郎兄弟去书院读书，就像大嫂你说的那样，识得几个字开开窍，走出去也不至于被人骗了。大嫂！你家今年的猪养得真肥！今年能卖不少银钱吧？”
  “还行吧！也没比往年多出多少！只是今年养得数量多些，能多卖些银钱。明年我准备再多养几头猪，把二郎兄弟的束脩钱赚回来。”顾君玲一边做衣服，一边跟杨氏闲聊，手里做着活，时间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就快天黑了。
  杨氏见时间不早了，就对顾君玲道：“娘！大嫂！天不早了，我先家去了。”又喊道：“五丫！我们家去了，明天再过来找弟弟们玩。”
  送走杨氏和五丫，顾君玲对齐氏道：“娘！今晚就做点简单的，幹点面条来吃，怎么样？”
  “行啊！是有好久没吃过面条了，你看着安排吧！”
  “大丫！你就在这里接着做衣服吧！不用帮忙，娘一个人很快就做好了，你弟弟也快回来了。”
  顾君玲走进灶屋，准备做晚饭。现在村里好多人家，都是一天只吃两顿，冬日里日头短，地里也没有什么活了，晚上这一顿就省了。顾家今年因为有三个读书的，读书费脑子，还是保持着一日三餐的习惯。
  顾君玲手上动作飞快，使劲的揉着盆里的面团，揉面团颇费些力气，好在顾君玲现在力气不小。等把今晚要吃的面条幹出来，二郎兄弟就回来了。
  赵安康进灶屋来帮顾君玲烧火，看见面板上切好的面条问道：“娘！今晚吃面条啊？”
  “五郎回来了啊？累吗？怎么不在堂屋休息一下？一会儿就能吃了。”
  “我不累！来给娘帮忙！”说完就坐在灶前烧火。
  赵安康在几兄弟里，虽然话最少，嘴也不甜，却是最能吃苦的。做事情一点都不会省力气，经过一年多的相处下来，顾君玲也是最疼他的。
  “五郎！饿了吗？要是饿了，娘房间里还有些糕点，你先垫垫。”
  “娘！我不饿！”
  “五郎啊！在书院读书也不要一直闷头读书，也要多交些朋友才好！在书院里可有聊得来的同窗？”
  “娘！有一两个同窗比较聊得来，在书院里比我读的时间长些，教了我很多东西！”
  “那就好！我还怕你性子闷，又不肯多讲话，除了你兄弟之外没别的要好的同窗呢！”
  面条很快就煮好了，把面条盛到陶盆里，撒上葱花就端到堂屋里去。
  吃过晚饭，收拾好锅碗，天就全黑了。
  ..........
  赵三虎回到家，发现自家媳妇儿今天格外高兴，就问道：“媳妇儿！遇到了什么好事？今日这么高兴？”
  文氏看自己相公关心自己，心里头高兴，又想到今日大嫂二嫂讲的话，忍不住就跟自家相公分享：“相公！大嫂二嫂今日来看我了，说我这一胎像是双胎，跟大嫂那时怀五郎六郎差不多，大嫂还说让你带我去镇上瞧瞧大夫。要是我这一胎也能跟大嫂一样，生两个儿子，相公也不用羡慕别人家的儿子了。”
  赵三虎听文氏说完，也特别高兴“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明日就带你去镇上瞧瞧大夫去，别说两个儿子，有一个儿子我就很高兴了。等他长大，我也送我们儿子去读书。不过，你对二丫姐妹也要再好点，现在我们也有一些积攒，今年也给她们姐妹添一件新衣服吧！你看二嫂家的五丫打扮得多好，我们闺女的模样也不差，也该做件新衣服打扮一下。”
  文氏见赵二虎如此说，就道：“那明日去镇上，我就买些布回来做衣服。也给相公添一件新衣。”
  “也给你做一件，你也好几年没添过新衣服了，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文氏看着赵三虎眼圈都红了，心里感动得很：“我不苦！这么些年都没能给相公生个儿子，相公也没有嫌弃我，能嫁给相公我很知足！”
  ........
  另一屋，二丫带着三丫，四丫，六丫躺在床上睡不着。
  “大姐！不知道这次娘能不能生下小弟弟？”四丫给六丫盖好被子，小声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希望娘能生个小弟弟，这样我们以后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大姐！我肚子饿！”六丫摸摸自己的咕咕叫的小肚子，小声的对二丫道。
  “四妹乖！快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四丫小声的安抚着六丫。
  “四妹饿了啊？你等一下！”二丫说完爬起来从衣服里摸出一个鸡蛋，剥开蛋壳对六丫道：“四妹，来把这个蛋吃了吧！吃了就不饿了。这还是前几天大伯娘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吃！”
  “大姐，二姐，三姐也吃。”
  “大姐不饿，四妹吃吧！”“二姐也不饿！”“三姐也不饿！”
  “大姐，二姐，三姐不吃，我也不吃！”三个姐姐没办法，就一人咬了一小口就让妹妹快吃，六丫见姐姐们都吃了，就高兴的把手里的鸡蛋也吃掉。
  几姐妹又闹了一阵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