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金戈铁马》里小艾的戏份终究不算太多，拍了一个月也就结束了，但是跟只在剧组呆了四五天的蓝凌和程亦雪相比，还是多了不少，但拍摄结束之后，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在剧组蹭盒饭，收拾了东西就跟柳云霜辞别。
柳云霜十分不舍得慕容艾，一个月的相处，得了慕容艾的武术指导，柳云霜的武打戏突飞猛进，连向来要求严格的武侠名导施无修都对柳云霜赞叹有加，连带对柳云霜带进剧组的小女伶也留了印象。
慕容艾走那天，施无修特地走过来，加了慕容艾微信道，“小姑娘以后有戏，我叫你。”
受宠若惊的慕容艾连忙握着施无修的手感激涕零。
回到香江是四月中旬了，考虑到她也算累了一个月，加上之前，她在自己面前表态特别好，说她是个挡箭牌，让顾念惜对慕容艾的表现也是十分满意，干脆放了她一个星期假。
就算如此，慕容艾也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这天去了一个剧组面试，根据地址到了那里，才知道是达达娱乐的分公司。
想起曲行舟，慕容艾有些犹豫，却看到一旁停着一辆劳斯莱斯，感觉不妙的慕容艾立刻转身往后跑，果然，跑到角落里站了一会儿，就看到了曲行舟陪着郑丹凤下来了，看来这个剧组上面的金主爸爸是达达娱乐了。
慕容艾不由得叹气，站在街口看天。
曲行舟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头的慕容艾，晚上，他给慕容艾发了一个消息问她，“是去《醉朝歌》剧组面试的吗？”
慕容艾看着他发来的消息，又看着窗外，忍不住叹气，扔了手机，唱起了一段《孔雀东南飞》，想来，焦仲卿至少还是因为孝心才抛弃了刘兰芝，而曲行舟呢？纯粹是为了钱而已，什么理想抱负，都抵不过金钱和现实啊。也是，是她自己太理想主义了。
那一周的周末，之前她跟曲行舟一起参加的综艺节目就播出了，因为有曲行舟，热度爆高。
慕容艾是没有看的，她根本不关心这个，播出这天她去了一个剧组面试，结果自然是被刷了下来，晚上蓝凌给她打了个电话道，“你有没有看啊，你都被骂上热搜了，让你滚出娱乐圈。”
一脸莫名的慕容艾打开微博，看着上面排在第9位的话题：#慕容艾滚出娱乐圈#高高挂着，点开话题里面的讨论，各种骂她不要脸傍上曲行舟的。
刷了一会儿，曲行舟的电话来了，“小艾，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害你这样，这样吧，后天晚上我跟《醉朝歌》剧组有个饭局，你一起来吧。”
慕容艾并不想去，然而曲行舟却道，“你不来的话，我只能公开我们曾经的恋情了。”
那简直是要引爆核炸弹的节奏。
慕容艾知道曲行舟还在抽风，叹气，想着这个男人这些年除了变红了，做事情却还是这么冲动，不由得担心他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到时候自己别说是被他粉丝黑了，光是郑丹凤都能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只能道，“行，我知道了，我会去的，郑博或者郑丹凤不去吧？”
曲行舟嗯了一声道，“我怎么会让你冒险？”
呵呵，没想让她冒险就已经让她要被骂滚出娱乐圈了，要是他想让她冒险，她岂不是要被发射上月球了？
也不想多说什么，慕容艾就让他把时间地点发过来就挂了电话。
华少轩看了一季度港华的财务报告，忍不住皱眉，才从香江回来一个月，显然港华的发展还是没有扶上正轨，甚至连着春节和情人节，都没有能够让商业零售业务得到增长。
就在此时，父亲华剑承的电话又追了过来，对他道，“下周你弟弟陪你妈妈要去香江，你对那边熟悉，你陪着他们去，小羽好像要看一个什么电视剧的投资，你陪着去看看。”
华少轩皱了皱眉，低声答应了。
华剑承见他有些不乐意，骂道，“你做哥哥的要多带带你弟弟，怎么，权力都放你一个人手上你就高兴了是吧？他毕竟是你弟弟，以后我肯定是要他继承至少一半家业的，你抓着不放有什么用，显得就你最能你最行？你也不想想没有我你算什么？！”
华少轩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争辩计较，应道，“我知道了，我会陪他去的，还有其他吩咐吗？”
“你什么态度？”华剑承被他明显想挂电话的语气给激怒了。
华少轩道，“对不起父亲，我明白了，请您教诲。”
“哼，算你识相，还有这次，不管小羽和你妈妈要买什么，都安排好，明白吗？”
“是。”
华剑承口中的妈妈，不是他的母亲，而是华剑承现任的妻子，他的第三位太太，华少羽的亲生母亲。
华少轩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夜色，觉得寂寥，这通电话打完，他忍不住翻出了慕容艾唱的《西厢记》看了一遍，不由得后悔，没有拍下《穆桂英挂帅》。突然很想她，然而，戴旻繁的话很明白，他没有资格，这样复杂的家庭，任何一个女孩，恐怕都是不能承受的，所以，他只有娶了韩桑枝一条路，是吗？
竟然，连婚姻都由不得自己选择。
第二天一早，华少轩跟荣华总部负责酒店业务的二级集团高层开视频会议，港澳区酒店业务主管报告道，“因为承接了《无限人生》的拍摄，有了曲行舟的明星效应，我们上个月酒店业务增长了500%，连续一个月入住满房。”
听到曲行舟的名字，华少轩留意了一下酒店业务主管提到的这个综艺，会后吩咐了助理摘取跟他们酒店有关的内容，弄个摘录出来给他看。
想着要陪华少羽和三妈秦可筝去香江，总是要跟自己母亲报备一下的，自己母亲爱了自己父亲一辈子，最后被逼离婚，然后，跟大房比不过，跟三房斗不过，她也只有依靠自己，才能偶尔得到父亲的垂怜，华少轩想到这里，不由叹息心疼自己母亲。
9点结束了饭局，助理发了综艺视频的剪辑版过来，然后载着他抽了一个小时，去到他母亲苏旋那里。
华少轩的母亲是个柔弱娇软的美人儿，即使如今儿子都这么大了，她依然带着一股少女般娇羞的味道，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眉目流盼婉转。也是因为这般美貌，当年才成了华剑承的第二任妻子，可是，以为斗走了华剑承奉父母之命成婚的龚蓉，就能得到长久的宠爱，没想到，还没有年老色衰之时，就得了个下堂妻的下场，华剑承转而宠爱了秦可筝，并将之扶成了正室，而自己母亲，如今不过是个情妇的身份。
虽然在华少轩看来真是可悲的命运，可谁让自己母亲爱得执着，他作为她儿子，也不能多说什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坐在车上看综艺，却发现内容都是曲行舟和慕容艾的，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真是让华少轩觉得刺目，显然，这两个人纵然分手，依然心意相通，默契十足。
而自己，不过是她的老板，让她被逼陪着上床的金主，或者说，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挡箭牌的，和旧爱重修旧好的吝啬男人。
的确，都不是什么美好的设定。
很心酸，可也很现实，毕竟现实教会了他那么多，最重要的，是教会了他如何做到心硬如铁。
进去母亲家里，她正在看电视，放的是一出越剧，是著名越剧名家落英演的一出《白蛇传》，他如果没看错的话，里面的小青竟然是慕容艾？
苏旋见儿子来了，连忙关了电视，笑着站起来拉着华少轩的手道，“听小左说你要来了，我正等着呢，让我看看，最近好不好？”
华少轩抱了抱自己的母亲，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外间已经是灯火璀璨。
“你爸爸上周还来看过我，喏，带了这个给我吃。”桌上放着些香榧子，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母亲爱吃，父亲助理记住了，买一些哄哄，倒也算是有心了。
反正母亲只要有这些面子上的关心，心里就能过得去，不由得想到了顾念惜。
当年顾念惜也是，只要自己让助理记着日子，送点小东西，都能让她高兴半天，的确，女人真的都是很好哄的。
可惜了，自己实在没有这番时间心力去哄着捧着，不由得又想到了慕容艾，不知道如果曲行舟不能陪她，她当年会不会赌气？会不会抱怨？会不会……
真是一个让他嫉妒的念头！
“我下周要陪三妈去香江，我怕别人告诉你，让你不高兴，所以我还是想着要自己来跟你说。”华少轩一边说，一边看着母亲的脸色。
果不其然的黯然，幽幽问她，“她去干什么？”
“好像是陪少羽去看看香江的业务吧。”华少轩随口哄骗，苏旋不吱声，眼泪却是掉了下来道，“他，他从来没有让你也陪着我去香江。”
华少轩搂着她，哄了一会儿道，“有时间我带你去。”然而，他们都知道，这句话是哄人的，华少轩连自己都没有自由，更不要说陪着苏旋去了，苏旋就是华剑承的笼中雀，哪里有自由飞翔的资格。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最终还是绕不开华剑承，临走，他握着母亲的手，却也再说不出来什么，助理催着说那边电视电话会议还有半小时要开始了，华少轩只能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