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七十．即使人们不再忠诚

  最辉煌的篇章已经开启——从弗洛尼斯之战的胜利开始。
  但这对于俄国人来说，却绝对不算是什么好事。
  1943年3月7日上午10时，苏军高加索方面军总司令部。
  “司令员同志，斯大林同志的电报。”军事委员会委员的赫鲁晓夫走了进来。
  “哦，斯大林同志说什么了？”面无表情的华西列夫斯基元帅问道。
  “从即日起，高加索方面军正式更名为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由您负责指挥全部参战军队。”说到这，赫鲁晓夫停顿了下：“同时，苏维埃最高军事委员会还颁布了第227号作战命令，凡是不服从命令而离开战斗岗位或者撤退的军人都将被枪毙，并严厉要求苏联红军部队绝对不许后退一步......”
  “知道了。”华西列夫斯基元帅轻轻叹息了声：“赫鲁晓夫同志，我刚刚得到了来自弗洛尼斯方面的消息，57集团军失败，集团军司令员杰米洛夫同志失踪......”
  赫鲁晓夫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一天多的时间，弗洛尼斯就沦陷了吗？
  尽管在此前的不断站斗中，从德米扬斯克到哈尔科夫，57集团军的力量遭到了不断的打击，部队几乎全部是由新兵组成，缺乏战斗力，但一天时间便丢失了弗洛尼斯，还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赫鲁晓夫同志，德军的攻势全面展开，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开始了！”华西列夫斯基元帅振作了一下精神：“在我们的正面，德国人组织起了强大的兵力和火力，持续保持突击，在夺取了弗洛尼斯之后，我相信德军中突击集群的进攻不会停止。而在我们的南线，北高加索方面军在布琼尼元帅的指挥下，也正在蒙受着沉重压力。东线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总司令同志，听说这次又是恩斯特.勃莱姆指挥德军进攻......”赫鲁晓夫沉默了下：“从我掌握的部队情况来看，我们的士兵，尤其是指战员，对取得最终胜利的信心并不是很足，这才是最让我担心的......”
  华西列夫斯基元帅苦笑了一下：“是的，这个人始终都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们的情报员给我们冒死从弗洛尼斯送来的情报。你能够想象吗，赫鲁晓夫同志，恩斯特.勃莱姆居然直接出现在了弗洛尼斯德军前线突击部队之中......”
  赫鲁晓夫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太可怕了，这真的太可怕了，恩斯特.勃莱姆居然直接加入到了战斗序列之中，这听起来有些疯狂，但也让赫鲁晓夫隐隐的猜测到了德军为什么始终如此士气高昂的最根本原因。
  “我们也同样可以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几名高级军官走了进来，赫鲁晓夫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挥动着手大声咆哮起来：“伟大的苏维埃是不可战胜的，让狗屎一样的恩斯特.勃莱姆见鬼去吧！他就是刽子手，懦夫，只要伟大的苏联红军踩上一脚，他就会和一堆狗屎一样被彻底踩得稀烂！”
  赫鲁晓夫粗鲁的咆哮，是这些苏军指挥官所熟悉的。
  但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却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起来粗鲁无礼，一点不像高级军官的赫鲁晓夫，其实正是用这样的方式在隐藏着自己，用自己另类的方式在鼓舞这苏军指挥官的信心。
  斯大林同志也同样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赫鲁晓夫才被安排到了这样重要的一张位置上。
  如果任何人因为他的粗鲁而鄙视他，大约到了最后倒霉的总是哪个人......
  果然，在赫鲁晓夫的咆哮下，第81装甲军的军长斯特拉夫中将也大声叫了出来：“司令员同志，军事委员同志，德国法西斯就如同狗屎一样，将彻底被伟大的红军将士所碾平！请允许我的装甲军出击吧！我将让德国法西斯们领教到红军战士的铁拳！”
  “同志们能够有这样的信心我很满意。”华西列夫斯基元帅脸上稍稍露出了些微笑，但随即面上神色一正：“可是我们对于敌人，却不能够有丝毫的轻心。在今天早些时候，敌人已经夺取了弗洛尼斯......”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
  有些让人不可相信，在弗洛尼斯有整整一个集团军，可却那么快的就丢了吗？德军的图突击力，难道真的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德军组成的中突击集群，由恩斯特.勃莱姆亲自指挥，正在沿着迈科普、克拉斯诺达尔一线前进，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前出到捷列克河，直接威胁苏呼米......”华西列夫斯基元帅说到这，朝自己的部下看了看：“所以，必须在这一线阻挡住敌人的攻击！第12、37集团军负责掩护斯塔夫罗波尔方向的任务，第18、47、56集团军则负责掩护克拉斯诺达尔方向。但是，我现在需要一支强有力的力量，迟滞德军进攻，这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
  说到这，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了斯特拉夫中将的身上。
  斯特拉夫中将立刻明白了元帅的用意，他的胸膛挺得笔直：“总司令同志，我愿意指挥我的装甲军，阻挡住德军中突击集群的进攻，最大程度的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难道面对的是骷髅男爵你也不害怕吗？”
  “不，我绝不在乎什么骷髅男爵！”华西列夫斯基元帅的话好像让斯特拉夫受到了侮辱一般：“我将让他知道，在苏联红军中，一样有比他更加出色的军人！”
  “很好，斯特拉夫同志！”华西列夫斯基元帅满意的点了点头：“我需要你在坚克拉尔坚守上三天，你能够做到吗？”
  “能！”斯特拉夫回答得非常响亮。
  “那么，请你准备去吧，还有你们，为了苏维埃的胜利！”
  “为了苏维埃的胜利！”
  看着这些离开的背影，华西列夫斯基的脸上却反而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
  “总司令同志。”此时，赫鲁晓夫收起了他那副刻意伪装起来的狂妄粗鲁的面孔：“您真的认为斯特拉夫能够阻挡住德国人吗？”
  “不，他不能够......”
  “那您为什么还......”
  “军事委员同志，尽管会战刚刚开始，但目前的局势其实对我们非常不利。”华西列夫斯基的面色变得凝重无比：“我们的一系列部署，被德军完全打乱，所以，我必须要为这次会战做些什么......我要——歼灭恩斯特.勃莱姆！”
  “你说什么？”赫鲁晓夫睁大了眼睛：“您说您要消灭恩斯特.勃莱姆？”
  “是的。”华西列夫斯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了：“他是个勇敢的将军，同时也是个骄傲的元帅。他不在乎危险，他把战争视为游戏，所以，这将是我们最好的一次机会，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他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全部计划......
  赫鲁晓夫怔在了那里，过了许久，才艰难的开口说道：“总司令员同志，这也许会让81装甲军全军覆灭的......”
  “我知道，我知道......”华西列夫斯基喃喃地道：“可是，如果能够杀死......不，哪怕是击败骷髅男爵，都将让他的不败神话彻底破灭，这对于我们正在进行的战争产生的影响是无可估量的......”
  不败的神话——骷髅男爵！打败这个神话！
  当华西列夫斯基说出这话后，赫鲁晓夫完全明白了......如果苏军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我们会成为红军的罪人，但却会成为苏维埃的英雄。”赫鲁晓夫叹息了声：“总司令员同志，我坚定的支持你的作战计划！”
  华西列夫斯基稍稍露出了一些宽慰。
  他和骷髅男爵很久很久以前便认得了，并且从来没有战胜过他，而现在一个最好的机会就放在了眼前。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但他知道，如果自己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下一次便永远无法出现这样的机会了。
  战败——骷髅男爵！
  即便把整个81装甲军......不，即便牺牲上几个集团军，才是值得的。
  华西列夫斯基深刻的清楚骷髅男爵的存在，对于整个战场的影响力......
  ......
  “即使人们不再忠诚，我们仍然忠诚。我们的队伍永远屹于这片土地。对于更好时代的描绘警醒了我们的青年，一个存有美德和以牺牲为荣的时代，我们永远与汝一起，永不屈服，相信我们如同相信德意志的橡树和日月.......所有兄弟的心扉终究会光明透彻。他们会重新互爱与向主忏悔。所有的英雄为了梦想的实现而斗争，胜利的时候撒旦会为我们的敌人造份新名单，我们也如此塑造自己，在这个时代，你可以不相信我们，如果我们失去了梦想和荣耀......夜空静谧的星星请为我们的忠诚作证，当所有的兄弟沉默或改变了信仰， 那时我们永不和那些人一样迷失心灵！我们会以德意志的名义为主布道......那时我们永不和那些人一样迷失心灵！我们会以德意志的名义为主布道！”
  武装党卫军军歌“当人们不再忠诚”，不断的在辽阔的狂野中响起。
  这首响亮的军歌，伴随着武装党卫军这支铁血部队横扫欧洲。当歌声响起来的那一刻，足以让所有的敌人颤抖震撼！
  坦克在前进，士兵在前进——德意志在前进！
  士兵们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这首让他们热血沸腾的军歌，伴随着那面高高飘扬的骷髅战旗，焕发出不可阻挡的信心！
  前进吧——德意志！
  “即使人们不再忠诚，我们仍然忠诚。我们的队伍永远屹于这片土地！”
  这是德意志官兵们的心声——即便所有的人都背叛了德意志，但是这群忠诚的军人们却永远无法懂得背叛！
  乘坐在坦克中的王维屹，探出自己的身子，注视着自己的部队。当他的坦克所过之处，迎来的是那些德意志官兵们最狂热的欢呼！
  万岁——恩斯特！万岁——德意志！
  他很庆幸自己有机会能指挥这样的一支军队，他很庆幸有机会看到如此宏伟的一切——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不可阻挡的德意志！
  一支支的部队正在完成着和中突击集群的汇合，一支支的部队加入到了中突击集群的队列之中。
  现在，最伟大的战争已经开始，还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它的停止？
  “元帅，很快就到坚克拉尔了。”维京师的师长赫尔贝特.吉利大声说道。
  王维屹让坦克停止了前进：“霍亨施道芬师和欧根亲王山地师到达什么位置了？”
  “元帅，正在我们的左右两翼跟随我们一起前进。”
  “很好，让他们继续和我们保持距离。”王维屹朝前面看了看：“其余部队，全速向坚克拉尔挺进，天黑前到达，明日准备决战！”
  “是的，元帅。在我们的前面，苏军第81装甲军正在准备阻挡我们的前进。”
  “击溃他们！”王维屹冷冷地道：“我不希望看到我们的前面有任何的阻碍。”
  中突击集群进展之快，之顺利，让人惊讶。从弗洛尼斯开始，中突击集群尽管遇到了一些抵抗，但都以风卷残云之势完成突破。
  坚克拉尔已经在望，一旦完成突破，克拉斯诺达尔、莫兹多克、捷列克河便将直接面临德军炮火威胁，斯大林格勒的夺取便不再是梦想！
  曾经，德军在斯大林格勒的失败，完全改变了战争的走向......
  战略企图与实力相脱节，过高估计自己的力量；兵力部署分散，形不成进攻重点；后勤供应困难；军官的错误指挥......等等等等因素在内，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而现在王维屹要做的，就是纠正这一切的错误！
  中突击集群到达坚克拉尔的时候，苏军第81装甲军在斯特拉夫中将的指挥下已经严正以待。
  和弗洛尼斯的第57集团军相比，第81装甲军是苏军中的一支精锐部队，装备齐全，武器充足，士兵也大多都是由有战斗经验的老兵组成。
  很显然，现在中突击集群必将遭遇到一场而战......
  夜风吹拂着荒野，三月的俄国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刺骨的寒冷。德军的士兵们一边警戒这，一边开始进晚餐。
  恩斯特.勃莱姆元帅很快出现在了士兵们中......
  对于这样的事情，中突击集群的士兵们已经习惯了，他们知道男爵阁下始终都和他们在一起。无论是在战斗的时候，还是在战斗的空隙。
  “元帅，我们会顺利到达斯大林格勒吗？”一名士兵大胆地问道。
  “当然。”王维屹微笑着：“我们不但会达到斯大林格勒，而且还可以占领它。战争的最终走向，将因为这场会战而结束。”
  那名士兵又问道：“如果......我是说如何我们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怎么办？”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史特拉.多姆。”
  “士兵多姆，你问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王维屹的话中丝毫没有责备：“我们当然会遇到困难，有可能遭到敌人的强力阻击，有可能被包围，就和在德米扬斯克一样，但是那有什么呢？什么样的部队不会遭遇到这些？比这更加糟糕的事情我都遇到过......但是，孩子，当困难出现的时候，我们得想这如何克服它，而不是屈服它。每一个困难，其中总孕育着巨大的机会的，是吗？”
  “啊，我想是的，元帅。”多姆认真的点了点头：“元帅，我还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元帅，您害怕过吗？我指的是在战场上。”
  “多姆，我害怕过。”王维屹还是在那微笑着：“没有人不会害怕，当子弹在你身边横飞，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击穿你的心脏。可是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克服这样的畏惧情绪......有一件事我想你是必须要知道的，当你害怕的时候，其实你的敌人比你更加害怕。就好比两个人，拿着枪面对面的站着，谁都要想杀死对方，这个时候只要谁先流露出畏惧，那么谁便必死无疑。多姆，你想死吗？”
  “当然不。”多姆赶紧说道：“我才只有二十一岁，我可不想死。”
  “你就好好的活着，你们中的每个人都是。”王维屹看着自己的士兵：“我还要带着你们去斯大林格勒，带着你们去莫斯科。那里才是我们这次旅途的终点！”
  那里——才是我们这次旅途的终点。
  没有人可以阻挡住他们的前进，没有！
  对于这一点来说，王维屹是确信无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