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不一样的出场

  陈玄丘开的玩笑,敬霆云不懂,所以他并不觉得好笑。
  敬霆云只觉得恼火,因为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出现,列鹰本该命丧他手的。
  他喜欢吞噬修行者的脑浆,那不比刚才那只椰子美味吗?
  陈玄丘瞬间就感觉到了敬霆云眼睛里的煞气,突然之间,敬霆云肩头微动,陈玄丘身躯一闪!
  刷地一下,地上只留下一个模糊的残影,陈玄丘已经出现在五步开外。
  可惜,他还是大意了。
  霸鹟能克制鹰族等许多种体形、神通较其更强的禽族,就因为他的速度。
  速度也是一种技能,霸鹟神鸟的速度虽然不在鹰族之下,却也不比鹰族更强,但他却能克制鹰族,原因就是近身肉搏时,他比鹰族更灵活。
  如今陈玄丘不过闪出五步,对霸鹟神念来说,和根本没有移动过其实没什么区别。
  敬霆云果然动了,他一指点向陈玄丘,当陈玄丘掠过五步时,敬霆云似乎根本没有作势,仿佛他要点向的方向本来就是陈玄丘此时的位置。
  “我擦!玩脱了啊!”陈玄丘的双手还负在身后呢。
  陈玄丘本想装个叉。
  君不见,烂俗故事里的英雄男主角,都是要在需要被他救援的人行将毙命时才出现么。
  然后,气势无比庞大的他只出一拳,曾经强大无比的敌人根本连他一招都接不下。
  一拳之下,张三震惊了,李四震惊了,王二麻子也震惊了。怎么震惊的就得写三千字,还没打到敌人呢,妥妥的就是一章啊!
  这个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陈玄丘手忙脚乱,就想动用他的防御至宝,他可是有三重盾的。
  一重吉祥碑,二重紫金葫,三重七音染……
  敬霆云神乎其神地出现在陈玄丘面前,面无表情,想也不想,便凌厉地一指点向陈玄丘的心口。
  无形的劲意瞬间笼罩了陈玄丘的身体。
  陈玄丘突然惊骇地发现,他被对方磅礴强大的气场完全镇压住了。
  他的手动不了,就连他的意念都被镇压的近乎停滞。
  大脑停转的感觉!
  惨,真要死了?
  就在这时,陈玄丘面前突然涌起一团紫雾,紫雾中突然出现一张狰狞的大嘴。
  没错,没有脑袋、眼睛、鼻子,一团紫雾中,就只突兀地出现一张大嘴,大嘴中满口的利齿交错,恶狠狠地咬向那根点来的手指。
  此时,敬霆云感觉到了和陈玄丘近乎一样的感觉,镇压。
  强大的血脉气息,将敬霆云的念头牢牢禁锢住了,紫雾翻滚,气息凝重如山,带着一股浑厚、苍凉、古朴、神圣的太古气息,压迫的人只想屈膝跪倒,不愿做任何反抗。
  敬霆云这一族,号称“必胜鸟”。
  敢对凤凰神族的权威发起挑战,当然有他的独到之处,但他本来志在必得的一指,实在没想到竟突然出现这样一幕。
  失了先机,就难免受制于人。
  鸑鷟是凤凰一族,百鸟之中,只有霸鹟敢不敬凤凰,对最为坚定的血统论者月酌来说,这是最大的冒犯。
  做为一个最坚定的血统论者,为什么他对小凤凰喜欢了一个人类并不抵触呢?
  主要是两个原因:
  一个是,在他眼中,凤凰一族的上下尊卑,是由血统决定的。血统更高贵者,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轮不到卑下者去质疑。
  二是,两个不同种族者结合,血统强大者,决定着子嗣的未来。
  纵然父族先天就比母族更容易被子嗣继承血统,但若母族的血统高贵于父族,那么他们结合所生的子嗣,在三十而立之年,高贵血统的一面也会全面覆盖子嗣的血脉。
  也就是说,陈玄丘既然是人族,那他的血脉就比不上凤凰神族高贵。
  虽然他是男子,孩子初生,要继承他的血脉。
  但是他和凤凰一族结合所生的子嗣,无论男女,也都会在三十岁的时候,血脉突变,转化为凤凰一族。
  基于这两个原因,月酌自然不在乎陈玄丘的人族血统。
  所以,他即便只是出于维护陈玄丘这个姑爷的原因,也要出手。
  更何况,敢对凤凰一族不敬的霸鹟一族,在他看来,都该死。
  “吭哧!”
  紫雾中的大嘴咬下去了,一口就把敬霆云的手指齐根咬断。
  敬霆云惨叫一声,这才摆脱凤凰血脉气息的压制。
  敬霆云惨叫一声,连退三步,在身形倒退中,却是连出三拳。
  每一拳都涌出一股浩浩荡荡、无可抵御的强大拳意,如山之倾,莫可抵御,如江之涌,奔腾不息。
  “砰砰砰!”
  亏得他及时出拳,那团紫雾吞了他一根手指,果然并不罢休,迅速向前扑来。
  敬霆云一连三拳,每一拳都正好击在那团紫雾三尺开外,但爆炸的拳意却正好击中紫雾。
  就像你燃起一支烛火,最炙热处,不是那火焰之中,而是那火焰之上。凌厉的拳意,把紫雾击得震荡不已。
  三拳打完,敬霆云已经退出了十丈,身化霸鹟,立时振翅飞去,毫不迟疑。
  那团紫雾中探出两扇紫色的羽翼,立即凌空追去。在场的列氏族人都感应到了那团紫雾散发的气息,列家是朱雀家的看门人,对凤凰气息再熟悉不过,刚刚那团紫雾中的气息虽然不如他们的主人气息存正,却显然也是凤
  凰气息。
  列家上下激动万分,但是当着白家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惊呼出声,生怕泄露了这位凤凰神族的底细。
  甫一交手,霸鹟便吃了大亏,扬长而去,还引开了一个隐在紫雾中的神秘高手。
  但是列家最厉害的列鹰业已身负重伤,失去了战斗力,不将养个十天半月,是没可能养好了。
  他现在只要一晃脑袋,就头痛欲裂。
  因此,虽然失去了一个强大臂助,但霸鹟逃走,毕竟也引开了对方一个强大的高手,所以白夜并不惧怕。
  尤其是,他可是东夷王之子,就算落了下风甚至被擒又如何?对方敢要他的命?
  白夜有恃无恐,因而大剌剌地踏前一步,冷冷地看向陈玄丘,含威不露地笑道:“足下好厉害,却不知,你是何方高人,为何要与我作对,你知道我的身份么?”
  陈玄丘刚刚险些命丧霸鹟之手。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他有三重防御手段,在强大的气息镇压之下,竟然一种都施展不出,如何不心中凛凛?
  瞧这白衣公子,神情倨傲,地位似乎犹在刚才那人之上,一身神通只怕更要厉害百倍吧?
  想到这里,陈玄丘立即未雨绸缪,意念一动,葫中世界就响起一个声音:“七音姐姐快来,先莫现身,附于我体,随时待动。”
  七音染在葫中世界的世界树下大兴土木,建了府邸,又央求这里的世界意志吉祥姑娘改变地脉走向,引了一条极佳的灵泉地脉过来。
  在自己的府邸中修了一处温泉池子的白七爷,此时正赤条条一丝不挂地躺在泉水中享受岁月静好的时光。
  两条粉光致致、悠长笔直的大长腿,交叠着搭在水面上,任泉水浮沉掩过。
  反正这世界里就她和吉祥两个人,白无常小姐算是放飞自我了,根本不怕给人看见。
  突然间,一个意念就在她的识海中响起,七音染本能地想要拒绝。可她还不等开口,一股莫可匹御的强大力量,已经摄着她的身体向外飞去。
  七音染吓得魂飞魄散,身子腾空时,急忙挂过搭在树上的一袭轻纱,手忙脚乱地往身上缠去。
  甫一离开葫中世界,不用陈玄丘再咐咐,她也不敢现身,立即遁隐了身形。
  只是,她已成为葫中世界的冥神之祖,受制于葫中世界之主陈玄丘。陈玄丘现在对她有“言出法随”的能力。
  七音染虽然隐去了身形,却无法阻止陈玄丘所说的“附于我体”。
  只把轻纱勉强遮住了要害,暴露状况堪比敦煌壁画中穿着最少的“飞天”一般的白七爷,就硬生生地凑过去,贴附在了陈玄丘的身后。
  七音染虽是阴神,却有肉身,不比一般魂魄成神的阴灵,所以这一贴合上去……
  咦?
  陈玄丘隐隐感觉那触感……貌似很销魂。
  好在强敌当面,陈玄丘无暇多想,也来不及做更多感受。
  七音染虽然口花花的习惯了,是个无可比拟的“污妖女王”,奈何理论经验丰富,实践经验全无,这一下把她窘得面红耳赤,恨不得一口把陈玄丘咬死。
  为什么我必须服从他的一切命令?早知如此,我做冥后,也好过做他的“小女仆”啊!
  忽然间,七音染有些怀念阴间的日子了。
  奈何,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非自由身,恨呐!
  白夜笑吟吟地问着,目中黑瞳突然一闪,倏然变成一对竖瞳,瞳现七彩,向陈玄丘定睛望去。
  咦?
  他这一望,七音染顿生感应,从陈玄丘肩后探出头来。
  七音染凝神向前一望,只见面前一人,身后隐现神光,神晕光环中现出一尊只有她才看得清的幻像。
  那是一头神异的怪兽,身形就是一头狮子,但头顶长有一只弯曲的羊角,颌下还有一部山羊胡子。
  七音染顿时吃了一惊,白泽一族?
  七音染认得这种神兽。
  天地间只有两种神兽,能通晓天地鬼神之事。
  其中一种就是白泽神兽,它天生神通,举凡一切妖、魔、鬼、怪,俱能识其本相,窥其弱点。
  还有一种,七音染在地府时就见过,当时西方极乐境两位圣人,派来一位弟子,假惺惺地要协助北阴大帝料理地府之事,被北阴大帝给撅回去了。
  那个人名叫地藏道人,当时骑了一头神兽,谛听。
  谛听属于包打听、百晓生,神通比白泽神兽还要强大一些。
  三界之中,罕有能瞒得过它的隐秘。
  所以……尤其的讨人嫌。
  北阴大帝当时都没让它进门,交谈时只让地藏道人一人进了北阴神宫。
  虽然知道自己此时已经隐去了身形,白泽看不见她现在春光乍泄的肉身,七音染还是心虚地缩了缩头。
  陈玄丘唤出了七音染,登时心中大定。
  真是晦气啊,本想显摆显摆,奈何敌人太强大,终究没能牛逼拉烘地秀上一场。自打一棵椰子甩出去,全靠别人帮忙了,世上还有比我更丢人的主角么?
  对了!椰子?
  我要个球,给我个椰子。
  吉祥那么单纯,不可能这么不靠谱,一定是七音染恶搞我。
  哼!这样说来,让你替我卖卖力气,也是罪有应得。
  这样一想,陈玄丘登时心安理得其来,然后……他又感觉身后软弹弹的似乎很舒服了。
  白夜七彩神瞳发动,面前的陈玄丘身后“幻像”登时无所遁形。
  那是一棵神木,是一棵太古槐树。
  原来是一个古槐精?
  不对!隐隐有神光闪烁,眼前这人……竟然是槐树成精,后来受封为阴神?
  冥府之神为何要来阳间,干涉我凡间之事?
  白夜心中顿时浮起老大一个问号,不过……不要紧,只一眼看去,他就知道了这古槐阴神的出身,还知道了他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白夜手中正好有一件宝物,乃是克制阴寒之物的,同时也是最克木属精怪。
  想到这克制宝物,白夜心中大定,冷笑立时变得讥诮起来:“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知道你的来历。任你别有身份,竟敢坏了本王子的好事,我也留你不得。”说着,白夜一把握住腰畔的剑鞘,另一手握住剑柄,将一团“火”,缓缓抽出了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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