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三界第一大盗

  听到这里,陈玄丘心头便是一沉。
  方才听及他们身份时,本来因为同是天庭的对头,陈玄丘确实生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不过他忽然记起白泽也是十大妖帅之一。
  东夷那个白泽王,应该就是当年的十大妖帅吧?
  很多神兽,是临到暮年,寿元将尽时,才会诞育后代。
  就像地维秘境的饕餮,就是快要天人五衰之时,才生下小煜铭。
  东夷那个白泽王,有两子一女,而他的子女年纪都不大,也就是说,他的寿元本来也是将尽的。
  记得他当时曾经说过,之所以做为妖族大圣,甘为天庭所用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可以从天庭那里获得什么。
  他能活得什么?不会就是增长寿元的天材地宝吧?
  反正,如果那个时候,是他寿元将尽的时候,以白泽神兽绵长的寿元往前推,那么他就应该是当初的十大妖帅之白泽。
  同为十大妖帅,应该是袍泽兄弟了。
  而且,妖族比其他种族更加在乎族群的远近,而不论是非。
  所以,陈玄丘立时就运转玄功,做好了爆发的准备。
  “然而,白泽自立为王,在东夷挑起战事之后,我当时正担任大雍太子少保,前往东夷平叛。于是,白泽死了!”
  陈玄丘随时准备腾身而起,一字一句地道:“死在我的手上!”
  现场一片寂静,陈玄丘等了许久,没有等来计蒙和英招、商羊的合力出手,倒是看见英招和计蒙一脸的古怪神气。
  半晌,计蒙才转向商羊,挑起了大拇哥:“商羊,你的占卜之术,我服了!”
  英招动容道:“你说他必不得善终,没想到还真的是不得善终,厉害。”
  这是什么反应?
  陈玄丘挑了挑眉,目光看向商羊。商羊面瘫脸,一点儿也没露出得意神色:“这不是占卜出来的。当初被你们吃掉的那家伙,说白泽投靠了昊天,还献上了周天星斗大阵阵图,我就知道,他一定不得好死!
  ”妖族天庭的第一占星师淡淡地一笑,对同样一脸懵的陈玄丘解释道:“我们虽然受困于此,好在昊天猜忌心重,偏又喜欢打造一副虚怀若谷、心胸宽广的模样,所以得罪了
  他却罪不致死的人,时不时就会丢进来两个,使得我们对于外间发生的事情,并不阳生。
  白泽,是我们十大妖帅之首,他兼任我妖族军师。
  不过,论战力,他其实并不算特别强。
  他最擅长的,是出谋划策,能勘破所有妖族的优缺点。
  他于阵图之学也尤其精通,我妖族天庭第一杀伐大阵—周天星斗大阵,就是他协助我妖族妖帝和妖皇参悟出来的。
  所以,他虽然不是最不能打的,在我们十大妖帅之中,却排名第一。
  他贪生怕死,眼见我妖族大势已去,便投靠了昊天。
  可是,他终究是我妖族中人啊,昊天岂能信任他、重用他?
  可他最擅长的本领,却是要依赖于一个强者的信任,才能施展的。
  不能得到昊天的重用,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本领,便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如果他甘心就此没落下去,倒也可以太太平平安度余生。可是……”
  商羊唇角露出一抹讥诮之色:“白泽风光惯了,又如何接受得了如今的冷落。向昊天献出‘周天星斗大阵阵图’,应该就是为了邀宠。
  他却不明白,有此阵图在手,昊天还会把他待若上宾。一旦交出这大阵阵图,他对天庭,还有什么用呢?扔到人间,自生自灭,已经是昊天的大度了。”
  陈玄丘听到这里,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许多事。
  包括眼下,昊天不惜算计365位正神,重新册立诸天星君,偷袭太阳星、太阴星,抓捕金乌十太子和十二月素女,试图重布周天星斗大阵,这白泽竟是始作俑者。
  陈玄丘终于放了心。
  既然不存在商羊、英招和计蒙三人为白泽复仇的事,陈玄丘马上就存了招揽之心。
  我在地维秘境,与饕餮之子昱铭,结为了兄弟!
  你们的十位金乌太子,叫我大哥!
  太阴十二素女,刚刚被我救出天庭!
  凤凰族的朱雀辞小女王、麒麟族的齐林公子……陈玄丘把他如何反抗天庭,如何在鹿台一战后,携众妖族在天上占据了长留仙岛做为据点,以及如今东王公、西王母反了天庭等一系列事件,对商羊三人说了一遍,只听
  得三人目瞪口呆。
  英招惊叹道:“这区区六百年间发生的变化,竟比之前六万年还要精彩。”
  商羊幽幽地道:“不!所有这一切,连六年都不到。”
  不错!
  想到这里,英招和计蒙的脸色都变了。
  计蒙不敢置信地道:“难不成,你是天道的儿子?怎么可能在区区数年间,便由一个金丹也未结成的武士,便已修炼到了最高境界,三尸准圣境?”
  陈玄丘道:“听起来,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为什么说三尸准圣境就是最高境界?”英招道:“因为,天地圣人,自有定数。七位,已是极。圣人不死不灭,永生不朽,没位子空出来的。所以,也就绝无可能再有人成圣。三尸准圣境,就是后来者的最高境
  界了。”
  陈玄丘淡淡地道:“哦!我忘了说了,西天灵山之主,已经证道成圣。”
  商羊独腿一哆嗦,计蒙的龙嘴张得大大的,英招的马尾巴都竖了起来,无比震惊地道:“什么?西天灵山之主成圣了?他是谁,他从哪儿得到了鸿蒙紫气?”
  陈玄丘这才想起,西方新教也是这几年才成立的,之前还没有西方灵山一说。
  陈玄丘便道:“这西方灵山之主,就是东海金鳌岛通天圣人的大弟子,多宝。”商羊惊奇道:“多宝?我知道,听以前扔进来的仙神说起过。通天圣人遭人算计,门下弟子纷遭算计之后,这多宝不是先被太上圣人捉去教放诲,后又转投西方二圣门下了
  么?”陈玄丘道:“不错!西方二圣接引、准提,接受了道祖鸿钧所赠的鸿蒙紫气,转修玄宗仙道而成圣,倒是舍下了本门的衣钵,后来全部传授于多宝,倒是在多宝手中,发扬
  光大了。
  他,成圣了!不靠鸿蒙紫气。也非玄宗仙道,而是以西方法门,修成了圣人!”
  计蒙和英招震惊无比,这实在是太打破他们的认知了。
  没有鸿蒙紫气,也可成圣。
  天地间圣人之数,并没有定数。
  这……
  他们心中早已牢固的思维,一下子被推翻了。商羊的神情尤其激动,一会儿脸色铁青,一会儿胀如鸡血,好半晌,才浑身发抖地道:“原来,妖帝大人说的是真的,他早就说过,成圣之途,绝非玄宗仙道一途。鸿钧老
  祖,欺世盗名,包藏祸心,实则全为他一己之私!”商羊说到这里,不禁眼含热泪:“妖皇大人持有东皇钟,早就无限接近圣人。妖帝大人持河图洛书,参悟周天星斗大阵,修为日益精进,如果不是与巫族一战,也许我妖帝
  妖皇,早已在多宝之前,以我妖族玄功,证道圣人了!”
  陈玄丘听到这里,心头不由一动。
  如果是以前,听人这么说,他怕也要觉得这是异想天开。
  可是,现在他早发现道祖鸿钧并不像经过无数次包装,再宣扬开来的形象一样的伟光正,
  又有多宝证道成圣,打破固定定论的实例摆在那里。就由不得陈玄丘不多想了:“没有道祖鸿钧的支持,他身边的童子,怎么可能成为修士一族的首领,暗中挑唆巫妖两族大战。而道祖鸿钧,当时已经成就三界第一圣人,无
  比超然的身份,又何必图谋帝俊和东皇太一?”
  难不成,这也是鸿钧的谋划之一?
  谋划天庭,是为了狙击即将成圣的帝俊和东皇太一,确保他独一无二的超然地位。
  谋划人道,是为了消灭人王,确保天道凌驾于地、人两道之上,这样他与天合道,才有价值。
  这个圣人,可不就是三界第一大盗?
  只是,为什么一定要与天合道,现在到是还不明其详,总觉得,其中也蕴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陈玄丘越想越是心惊,如果鸿钧心思深如渊海,谋划如此隐秘而长远,他会不会算到有一天会有人反抗这天?会不会有后手留下,以防不测?
  商羊自觉已经全然看破了鸿钧的险恶用心,对鸿钧更加的鄙夷唾弃之极,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是妖族,和巫族一样,天不怕地不怕。
  他并不知道如今天机混乱,就算直呼圣人之名,大骂不只,这圣人于混沌天机中也不易察觉,却仍胆大包天,痛骂不止。
  英招和计蒙,追忆当年妖族天庭的无上辉煌,想到妖帝和妖皇,本有机会直接成圣。
  有了两尊圣人坐镇的妖族天庭,将从此不可撼动,成就天地主流,也不由得扼腕叹息不已。
  陈玄丘见此情况,便道:“你我如今,同仇敌忾。我可以带你们三位,一起离开这里。但是,离开这里之后,你们要先帮我做一件事。”
  三人这才回神,商羊道:“什么事?”
  陈玄丘道:“还有两日,天庭就要在斩仙台上,处斩我那位朋友。我要找到她,救她离开。希望三位能助我一臂之力。”
  计蒙阴恻恻地道:“偌大的天庭,如何去找?不如就等开刀问斩之日,咱们直接闯了法场,将人劫走,将他这天宫,大闹一场。”陈玄丘道:“劫法场,必然不如劫狱容易。光靠你我四人,来不了天庭,不如先救了人,三位再随我同住北极天。那里本有许多妖族高手,三位前辈,正好加入我们,共同
  对抗天庭。”
  计蒙和英招看看商羊,商羊道:“好,我们就助你劫狱。不过,我们不去北极天,我们要先去见过十位太子。”
  陈玄丘略一踌躇,便道:“也好,他们如今在东海碧霞之国,你们去了那里,与东华帝君合作一处,依旧是我们的盟友。”
  四人计议停当,商羊本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便与计蒙、英招一起,潇潇洒洒,直奔那“悬圃”入口。
  商羊三人早不知试过了多少次,以他们的修为,全力攻击过封印,全无没有效果,早就死了心。
  所以,三人也不动作,只是目光炯炯,盯着陈玄丘,希望他能打开这封印。
  陈玄丘像来时一样,放出神识,尝试了解、掌握那封印力量内蕴的法则。
  过了许久,陈玄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商羊见他一只手抵在那层隐隐的雷电之纹上,久久不语,忍不住问道:“狐族小子,怎么样了?”
  陈玄丘慢慢收回手,道:“你说当年,你们遁入此处,昊天以无上手段,将此处封印了?”
  商羊道:“不错!”
  陈玄丘道:“你能确定,这封印,是昊天干的?”
  商羊一呆,迟疑道:“我们身在其中,自然不知,不过,若不是昊天,还能是谁?”
  陈玄丘摇摇头,道:“昊天与我,同为三尸准圣,他的手段,困不住我。可是现在这道封印……这是圣人手段!”
  英招急道:“什么圣人?哪个圣人?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陈玄丘脸色凝重地道:“我的意思就是,这道封印,运用了一条大道法则,许进,不放进出。现在,我也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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