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凤君逼我当女帝 第17节

  “那倒没有,和平常差不多,咳咳咳……”阿岫没忍住咳了几声,之后连忙说道,“本宫这是呛到了。”
  小白无奈只能轻拍阿岫后背安抚。
  阿岫见到二人神色凝重,便故意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到时候让阿蛮过来瞧瞧,保证没几天本宫就生龙活虎了。”
  小白闻言,心中一痛,他是如何都开不了口跟殿下说自此之后殿下无法踏出这栖兰宫一步。
  阿岫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起身穿上木屐往殿外跑去,庭院似乎恢复成了原本荒凉的模样,门外多了两个高大的守卫,脸孔是陌生的。
  “原来是出不去了。”阿岫喃喃自语道。
  不知何时阿岫足上的木屐跑丢了一只,她朝外望了一眼,转身回眸时就见到初墨禅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握了一只木屐。
  阿岫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地把脚藏在了纱裙之下。
  穿着纱裙的女孩真的太纤弱了,最小的木屐对她的玉足来说都大了些。
  初墨禅半蹲下来似乎想要帮阿岫穿鞋,看着这个少年,阿岫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初墨禅颇为识趣,只把木屐放在了阿岫的脚边,让她自己穿鞋。
  小白在一旁扭扭捏捏期期艾艾地开口劝慰:“殿下,之后陛下会考虑清楚,必定会放您出去的。”
  阿岫约莫知道小白在安慰她,不过其实阿岫倒也没有很难过,她对这女帝并没有什么感觉,一个封建时代的君主,猜疑、自私、以权利至上,这些都没什么奇怪的。只是阿岫也庆幸自己并不是原身,这样的环境若非原主懵懂,不然早就郁郁而终了。
  “回去吧。”阿岫淡淡说道。她不难过,甚至还觉得挺好,能够顺理成章躺平了。
  自此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也不想管了,栽了一个跟头才知道无论在哪里,装傻充愣才能活得长久。
  一时心软惹来的劫数,合该给自己长个教训。
  栖兰宫外。
  云朝岚朝看守阿岫的侍从甩了一鞭子。
  “放本宫进去。”紫衣少年满脸怒容,很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阻拦了,而他的身边跟着的就是阿蛮。
  一种无力感从云朝岚的心底蔓延,这样的感觉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云朝岚的心口不断发疼。
  第23章 . 第二十三个凤君云朝岚的记忆需要乖……
  “大殿下,请不要让我等为难。”守卫的女卫恭敬地说道。
  鞭子在话音落下的一刻破风而来,女卫的脸上就立刻多出了一道划痕,身旁的另一个女卫用手拽住云朝岚的鞭子,神色虽然谦恭,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轻蔑。
  “殿下若是有异议,便去找陛下,不要在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面前耍威风,陛下说了不准二殿下踏出一步,便不许踏出一步。”
  云朝岚听到这话,心中气急,却偏偏无可奈何,这些女卫是母皇特意培养出来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般“大材小用”,但是正如这个女卫说的,他现在无法改变母皇的想法。
  想到此处,云朝岚不由得握紧了鞭子,掌心出现了红痕,在百越时的恣意令他真的生成了一种自己似乎也得了解脱的错觉。
  “闲云,我们走。”云朝岚冷冷地转身离去。
  在云朝岚离开前,留了不少东西,都是准备送进去给阿岫的,原以为能够进去,倒是漏算了时机。
  也偏偏因为这样的漏算,令阿岫并没有收到来自兄长的心意。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当阿岫看到饭食之中夹杂着不少沙粒时就大概知道许多东西又被克扣了。
  阿岫没怎么吃东西,醒来之后,一切似乎都回到了远点,她的咳嗽愈发不见好了,饭量也越来越小,似乎更消瘦了。
  她也发现初墨禅变得寡言了,有一日他踏出栖兰宫去,回来的时候端了一盅鸡汤,托小白送了过来,阿岫喝了几口汤,心中觉得有些不安,便起身去寻他。
  女孩是在后殿找到他的,彼时她见到他的乌发被随意盘着,口中咬着白布,背着手拿着烈酒就往后背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浇。伤口上,隐约看到那对贵族少年意味着耻辱的烙印。压抑的呻.吟让阿岫着实不忍。她也注意到了初墨禅手上似乎刚愈合的新伤,似乎是用利刃所致。
  初墨禅闭着双目,长睫微微颤抖,正当他痛苦不已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接过了酒壶,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声叹息声。
  他已经许久未曾听见阿岫的声音了。或许是因为耳聋,阿岫也渐渐变得沉默,饭量也小了许多,也不常笑了。
  从前他知道殿下不喜在人前笑,但是和他们的相处中,却常常腼腆地笑着。这让他知道,这个在他眼中老实木讷的殿下其实也喜欢笑。
  而且……
  笑起来极美。
  美如秋夜玉盘,玲珑且剔透。
  沉默之际,初墨禅听见云岫这般说道:“你不必如此的,我本来就只是苟活,能活一日就已经是极其幸运的事情了。”何至于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阿岫说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她先前便有了猜测,提前把药棉和酒精准备好了,用药棉擦了擦手,慢慢帮他处理着伤口,动作也十分轻柔。
  她见到初墨禅一直沉默,心中了然,自己毕竟听不见,他也确实没必要说话。
  “说实话,真的很谢谢你能这般照料我,虽然知道大概是因为先前的救命之恩捆绑了你,但是你放心,之后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到你父亲身边去的,如果你想留在宫中,我也会尽量安排一个好去处。”
  阿岫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题也东扯一句,西扯一句,颇有一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意思,连阿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对,毕竟她也听不见自己讲什么。
  话说完时,伤口也处理好了,阿岫刚准备起身离开,就见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少年用食指指尖轻轻沾了烈酒写道:“殿下会长命百岁的。”
  阿岫看到这句话,不由得鼻子一酸,叹息道:“大概只有你盼着我长命百岁吧。”
  或许还有阿朝。
  云岫一直算不得一个被期待的存在,就像这里的原主一样。
  她的父亲母亲曾经期待着她的出生。只是这样的期盼大概到她出生就戛然而止了。
  【“怎么不是个男孩?”】
  【“之前已经送走了两个女娃了,村里都不乐意要女娃。名字么?就叫秀秀嘛,村里女娃子都叫这个。”】
  【“乖一些,你知道妈妈要生弟弟多辛苦么?”】
  【“又是个不带把的!再生不出来就离婚!”】
  【“怎么不赶快去死给你要出生的弟弟腾户口的位置呢?要不还是丢了,这样再登记一下就不用罚款了。”】
  阿岫再一次做梦惊醒时发现自己又梦到了这些光怪陆离的记忆。她轻轻地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滴落。
  她深深地记得那时踩着泥泞上学时在课堂认识的第一个字。
  【爱】
  她怎么又再次梦到了这些东西了呢?
  翌日她的精神头就一直不怎么好,初墨禅熟练地帮她按着太阳穴,阿岫靠在小几上,旁边的木窗开了个口子流通空气,她总是有些走神。阳光撒在了她的小半张面容上,另一半面容隐在阴影之中,沉默着不说话,同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初墨禅想问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云朝岚也再次梦到了梦中那个古怪的人。
  他那时发现自己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面前摆着精致无比的餐食。
  梦里有一个女人在和另一个人尖利地吵架。
  “你们不是包早餐的么?不是说是什么星级酒店吗?怎么还不让我们吃?”
  “抱歉女士,你们定的是双人套房,规定只能多加一个孩子用餐。”
  “什么?!!”女人尖叫的声音让云朝岚莫名地不喜。
  她的身边站着的是一个沉默的男人,他抽着烟,表情也有些不耐,自顾自地去拿起早餐吃了起来,留女人和工作人员吵架。
  几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最终女人蹲下来对另一道小小身影说道:“岫岫乖,你到外面去玩,妈妈给你五毛钱去买包子吃好不好?”
  “弟弟和妈妈不去吗?”
  “弟弟和妈妈在这里等你。”
  女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云朝岚面前,许久之后,场景变幻,他发现那个女孩长大后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自助餐很好吃呢。”
  云朝岚不懂她的意思,一直沉默着。
  “那时候,我坐在酒店外面,看着玻璃门,妈妈,弟弟和后爸爸一起吃披萨,□□致的点心,我都看到了的。”
  云朝岚觉得她的心里很难过,可她的语气却很平静。
  “我没买到包子,包子要一块钱,馒头便宜,只要五毛钱。”
  “其实我也很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吃的,但是妈妈告诉阿岫要听话。”
  “阿朝一直看着我,是要馒头么?呐,分阿朝一半吧。”
  云朝岚本能地想要去拉住她,却发现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东西似乎就要破土而出。
  他几乎脱口而出的时候,他醒了过来。
  “岫岫……”云朝岚的双瞳失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喊出这个名字,甚至只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梦境是会渐渐遗忘的,可云朝岚总觉得自己似乎梦到过无数次这样相似的场景。
  他发现他的额头和掌心都冒出了冷汗,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她究竟是谁?梦中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又是哪里?
  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此不真实?
  他起身随意披了一件外衫,就往殿外走去,焦虑不安的心绪一直影响着他。
  闲云见他起早,连忙在后头准备递披风给他,边递边说:“殿下可千万注意身子,过些日子百越来朝,百越如今亦是多事之秋,之前殿下给他们的警告他们可还记着的,只怕届时被有心人利用。”
  云朝岚本就心烦意乱,提起百越,更是揉了揉眉心,上一任百越女王乃是被陛下亲自扶持的,可现在被她弟弟给夺了位置,陛下早就不满百越在玉龙关外的小动作,先前便让他去敲打了一番,如今到了纳贡的时候,偏偏还派自己宠爱的儿子前来纳贡,摆明了就是不想给女帝好脸。
  “殿下这是又要去找二殿下么?”闲云见到云朝岚出了宫门就往栖兰宫的方向去了,“先前阿蛮大人已经去偷偷为二殿下整治了一番,平日注意休息用药,二殿下亦是无虞的。”
  潜台词便是规劝云朝岚莫要去云岫。
  云朝岚闻言,步子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闲云,眸光之中皆是寒霜,清晨尚有雾气,连带着云朝岚的模样也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他说道:“闲云,何为逾矩?”
  闲云立刻跪下,面上却不见半分焦急,他说道:“奴只为完成殿下心中抱负,殿下胸有沟壑,奴只有苦言劝谏。殿下不应当对二殿下注意太多。”
  “呵……”一声轻笑从少年的方向传出,带着淡淡的嘲讽,“你倒是真为本宫着想。”
  而一鞭子也随着云朝岚的话音落下。
  云朝岚之后便不曾言语,他看向沉默的闲云,知道闲云的意思是什么。闲云也终归是姓洛啊。
  最终,云朝岚还是转了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晨雾散去之后,便再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阿岫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凝了一层薄薄的霜,她被冻得一哆嗦,也未曾想到这秋日来得竟然这样快。
  最近初墨禅开始搬了桌椅坐到了外室,阿岫总看到他在写些什么东西,偶尔问起时,初墨禅便取出一些给阿岫看,阿岫看着都是佛经,甚至还有一本《药师经》,彼时她邻居的奶奶信佛,她还帮忙抄过,不过小孩抄这个,更多的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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