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第125节

  朔绛忽得想起个成语:温香软玉在怀。
  他原先读书时对这等艳词浪调不屑一顾。
  这一刻却忽得明白为什么叫软玉,为什么叫温柔乡。
  又绵又软的什么从天而降扑进了他怀里。
  朔绛想明白了之后,耳根子“刷”一下红了。
  像是冬天抖落毛制毯子,黑夜中噼里啪啦一堆火花从皮肤上落荒而逃;
  像是四月里初生的牧草,酥酥的,软软的,让他有微微的颤抖。
  最后一丝自制不翼而飞。
  每一寸肌肤都叫嚣着“占有她”。
  朔绛喉结动了动。
  从前那个谦谦君子消失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知从何处升腾而起……
  他忽得想凶狠地扯过金枝堵住她的唇质问她:
  她总是这么不知人间险恶吗?
  与一个成年男子共处一室,这么撒娇痴缠有什么后果她不懂吗?
  朔绛的眼神变得邪恶。
  不知世事险恶么?
  那让他来教教她。
  想象一下,他将诱哄她,
  靠在她如雪脖颈边,贴着她耳畔诱哄她,
  她不是喜欢喊姐夫吗?
  那就让她躺在他怀里喊个够。
  趁着她不备碾压她适才坠入自己怀里的地方。
  让她光滑如玉的肌肤一寸寸变得嫣红,
  肯定很有意思吧?
  朔绛捏着被角的手慢慢蜷起,手上血管和青筋绽起。
  想让适才那嫣红如樱桃的小嘴发出断断续续的求饶,
  将她发髻间的簪子抽离,让她黑如鸦羽的头发披散在发间。
  随着他的动作而战栗微晃,
  她会娇娇的哭吗?
  还是会妩媚着缠上来?
  今天从进了客栈房间就这么热情?
  那么一定会妩媚缠上来吧?
  朔绛眼睛带了一抹红,像是狼眼一样在黑夜中灼灼闪亮。
  他不再屏气,转而慢慢呼吸着她的香气。
  雪地里的孤狼在缓缓盘算着如何处置自己的猎物:
  如何慢慢摩挲过她的曲线,
  如何让她娇滴滴在怀里绽放,
  最好让她像当着外人在时一样拖着嗓音又娇又软的撒娇。
  让她再发出适才“啵”得那一声,
  当然这回不是胳膊。
  朔绛嘴角浮现出霸道的弧度,
  他不再犹豫,
  果断伸出手去——
  “少爷!您无事吧?”
  对方却是侍卫,跪在床前。
  朔绛回过神来。
  他定了定心神,放下胳膊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已经又是谦谦君子,
  淡淡道:“无事。”
  “小的听见衙差在查抄犯人,因而前来探望主子。”
  朔绛“嗯”了一声,随后道:“无事,你下去吧。”
  侍卫应了声,将门关上,自己退了出去。
  原来是自己人啊。
  怪不得朔绛动都没动。
  金枝的紧张褪去,这才觉察到自己吓得蜷缩在朔绛怀里。
  她两手抵着朔绛的肩膀,某处紧紧挨着朔绛胸膛,
  几乎可以感受到朔绛心脏的跳动。
  “!!!”
  金枝吓得翻身下去。
  她磕磕巴巴:“对,对不住!”
  朔绛眉眼淡淡:“无事。”
  他长长呼了口气。
  “我适才那下还不赖吧?”金枝刻意转移话题遮掩窘迫。
  没有等来预料之中的默契,
  金枝凑到朔绛耳边小声解释:“我们小时候起哄别个时就用这一招。好笑吗?”
  单身儿郎和女儿家站在一起相看时金枝便和她的小伙伴冲上前去“啵”得一声。
  正如男女亲吻的声音。
  青涩的小伙子和小娘子羞得满脸通红。
  他们这些顽童便大笑着走开。
  是吗?
  这一招一点都不好笑呢。
  朔绛听见自己的声音有淡淡火气:“不好笑。”
  岂止不好笑。
  简直可恶。
  他裹着被子翻身睡在床下:“睡吧。”
  金枝躺在被窝里脑海里乱糟糟的。
  她虽然顶着个寡妇的名头在外面当老板娘,可是她没碰过男人啊!
  适才那一触碰。
  她就像过了电一样。
  全身酥酥麻麻,痒痒的。
  还有,朔绛身上好热好烫啊。
  隔着中衣都能觉察到热气灼人。
  当时金枝紧张没顾上问,如今回想差点要质疑他是不是发烧了。
  不过丁大夫说男子血热,
  弟弟从岭南回来后也常在冬天打赤膊呢,
  男的都这样吧?
  金枝胡乱琢磨着。
  她伸出手去摸摸自己的脸颊。
  不知何时烫成一片。
  麻酥感从心里底层升腾而起。
  官家的胸骨好硬啊。
  硌死了。
  可又有说不出的安全和可靠。
  摸一摸、靠在上面肯定很舒服吧?
  这个念头刚升起金枝就瞪大了眼睛。
  啊!
  啊啊啊啊啊!
  自己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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