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215节

  而在场诸人,包括刚才还在斗嘴的关鸠鸠与朱胖子二人,都被郭业和赵九丑的对话听得云山雾绕,面露疑惑,不知两人所云。
  怎得又是五拨人马,又是实力伯仲间,最后连吐蕃人都牵扯了进来。
  小哥这是要干嘛?
  郭业见着众人尽是刚听完天书一般的恍惚,不由自责地拍了下脑袋,笑道:“哈哈,事先没和你们打过招呼,难怪你们听不懂。之前,我曾交代过赵九丑,让他负责搜集一下咱们这一带的沙匪马贼的信息,毕竟这些混账都是能够威胁两国大集市安全的隐患,特别是南来北往的商贩,万一在城外被马贼盯上出了事儿,那咱们两国大集市的招牌算是砸了。”
  “再说了,这些都是不安定的因素,必须加以剿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喔~~
  众人相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敢情儿郭小哥是准备要清剿附近的沙匪马贼,肃清图瓦城及阿里土城一带的匪患啊?
  而庞飞虎却是另外想到了一点东西,试问道:“小哥,莫非你说驻守阿里土城的一千兵力,指的便是要收编这些沙匪马贼?”
  到底是当事人,庞飞虎想到的却是比其他人要深远的多。
  果然,郭业肯定道:“没错,赵九丑刚才也说,五拨沙匪马贼,怎么着也能收编出一千来人了。总之就一句话,愿意顺从的就收编,不愿意收编的嘛,呵呵——”
  郭业单手化掌,在自个儿脖子上比划可一下,冷声道:“一个不留!”
  久久没说过话的程二牛突然来了一句:“刚才九丑兄弟不是说还有一拨马贼,疑是吐蕃人。难不成吐蕃人也收编过来?”
  郭业闻之,摇头不屑地轻笑一声,说道:“吐蕃人能用吗?你想太多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知道。”蔫了吧唧的关鸠鸠趁势蹦达起来,补上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郭业点头赞道:“正是此理!”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懂了。
  “好,下面咱们就商议商议,如何……”
  “等一下,赵某还有话要讲!”
  就在郭业准备问询众人有何剿匪灭贼的计策之时,赵九丑冷不丁打断了郭业的讲话。
  郭业有些闷闷不乐,你妹的,早干嘛去了?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哥们要说正事儿,你又有话要说。
  赵九丑仿佛看懂了郭业的表情,歉意地冲郭业点了一下头,然后轻声说道:“因为这事儿并非公事,所以赵某才没有早早说来。不过既然康校尉在场,这事儿我得郑重地通知你一声。”
  康宝咧嘴一笑,大声道:“嗨,还跟我有关系?什么事儿,九丑兄弟尽管说来。”
  赵九丑唔了一声,说道:“刚才我进城的时候,听着守城士卒在低声议论,说是有两个马贼策马飞奔来到城下,射进城中两道箭书。”
  康宝惊叫道:“不会吧?这马贼的胆子也太肥了吧?光天化日之下,敢明目张胆地投书城楼。”
  而后又不解地问道:“这马贼投书,跟我有何关系?”
  郭业也甚是好奇,康宝这小子什么时候跟马贼扯上了关系。
  不过赵九丑自顾说道:“我看过那马贼投进城中的箭书,好像是说令妹在他们手中,限咱们图瓦城三天的时间,准备好一千两黄金的赎……”
  “什么?我家小妹被绑架了?”
  康宝就跟屁股被狠狠扎了一针似的,噌的一下窜了起来,拔腿就往后院门口跑去,一边狂奔一边嚷嚷:
  “草你奶奶的赵九丑,你他娘咋不早说?”
  声音落罢,康宝已然跑出了后院,应该是冲着图瓦城的城楼子方向而去,去亲眼目睹一番那封绑架勒索的马贼投书。
  随后,郭业,庞飞虎,关鸠鸠,程二牛等人接二连三地起身离座儿,拔腿就往城门方向跑去
  第268章 康芷茹被绑票
  康宝前脚如疯魔一般登上了城楼,郭业率着庞飞虎等人接踵而至。
  城外边塞,砂风四起,凛冽寒号,刮得人心里一阵儿乱糟。
  不过众人再乱,也没有康宝此时来得更加慌乱,更加揪心。
  守城小兵将马贼投书毕恭毕敬地递了上来,这厮性子急眼一把夺了过来,拆打开来飞速观阅起来。
  马贼投书一式两份,郭业从守城士卒手中拿过另外一份信函,与其他人相互传阅看来起来。
  当中有人识字,自然也有人不识字。
  轮到关鸠鸠那儿,这厮自然双手捏着信函两角,摇头晃脑卖弄起来道:
  “面呈唐军诸位当家的,欣闻图瓦城与阿里土城已易其主,掌于贵军手中,实乃可喜可贺。正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想必图瓦城杨氏留下之财富委实可观吧?我等无意冒犯唐军虎威,无奈财帛动人心弦,痒痒难耐。如今贵军获此两城,我等与你们又是比邻而居,可有荣幸与诸位分上一杯羹呢?”
  “我等侥幸,于三日前在野外擒获一妙龄少女,芳华绝代,真乃罕有之大美人。盘问之下此女子姓康,乃蜀中益州人氏,乃贵军康校尉之幺妹。如今人在我等手中,不过诸位放心,肉票安然无恙,我等求财不求命,只愿与诸君换取一千两黄金。届时钱货两讫,自当将康家小姐毫发无损的奉还。”
  “两天后,请派人将一千两黄金备齐,送往图瓦城向西二十里的野狼峪,自有人前来接手交换。记住,三五人来即可,如若不然,如若不然……”
  “别念了!”
  康宝将手中信函揉成一团,重重摔在地上,喝住了关鸠鸠吟诗弄月般的咬文嚼字,然后冲着郭业急吼道:“兄弟,给我两千儿郎,我他娘的非踏平野狼峪,灭了这帮狗日的马贼。”
  显然,康宝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郭业上前一把将他拽住,轻声问道:“冷静点,先冷静下来,看看其中是否有诈?”
  康宝虽被拽住,但是心中还是暴躁不堪,不断摇头说道:“不会错,假不了,肯定是小妹出城落在了马贼的手中。不然他们从何得知妙龄少女,姓康,乃是蜀中益州人氏?而且怎么会知道这少女,与我有莫大的关系?肯定是小妹被马贼抓获了,否则这些马贼上哪里知道的如此详细?”
  是啊,若非康芷茹落在了马贼手中,不然这些信息马贼纵是想要收集,也不是短短几日便能收集到的。
  郭业心中如是想,也越发地肯定了康芷茹落在马贼手中的消息。
  不过他更是很好奇,康芷茹这臭丫头怎么好端端地会落在马贼手中呢?
  这时,赵九丑上来解了郭业心中的疑惑。
  只见他悄悄走到郭业身边,附到耳边低语着:“我刚才问询了一遍这几日守城的弟兄,他们说前日,康小姐穿着一身火红衣裳,火急火燎地策马奔出了图瓦城。而且,出城之时脾气很是不好,还抽了拦阻她的弟兄一马鞭。所以那守城弟兄,记忆犹新。”
  前日,康芷茹这臭丫头策马狂奔出了城?
  郭业暗暗寻思了着,还火急火燎,脾气很不好?
  娘的,前日不就是自己在房中调戏她的那一日吗?
  又是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又是鎏金马鞭打屁股。
  莫非这丫头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心中羞忿难堪,而后一气之下想出城骑马散散心。
  然后玩疯了玩野了,越跑越远,落在了马贼的手中?
  我靠!
  一联想起来,郭业不仅心中确认康芷茹肯定落在马贼手中,而且还相信,康芷茹有此一遭,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奶奶的,郭业心虚看瞥了眼康宝,发现宝哥紧锁眉头心中想着事儿,没有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越是如此,郭业心里越是难安,当即表态地喊道:“马贼必须剿灭,康小姐也必须救出来。宝哥的妹子不也是我郭业的妹子吗?首要救人,那是必须的!”
  郭业表了态,众人也是义愤填膺声援着康宝。
  尤其是程二牛,更是挥舞双臂主动请缨道:“小哥,让俺领着八百骑兵,先破了这狗日的野狼峪再说吧。”
  郭业止住了诸人的冲动,对着康宝保证道:“宝哥,你放心,便是拼了咱们陇西军的家底,咱也得把芷茹小姐给营救出来。不过,咱们不能蛮干,毕竟芷茹小姐还扣在马贼手中,不能轻举妄动激怒了马贼,否则就是害了令妹。”
  听着郭业如是说,康宝那颗频频处在暴走边缘的心,稍稍静了下来,脸上明显有了几分后怕。
  不要说妹子出了什么事儿,爹娘那不好交代,便是他康宝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
  于是对着郭业点头说道:“兄弟,你说吧,你说怎么安排,哥哥就怎么办,都听你的。我只希望我家小妹能够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地回来。”
  说着,收紧脸色,中规中矩冲郭业拱手抱拳,盈盈一拜以示感谢。
  郭业自然是一把将他扶起,轻声念叨了一句:“一切由我,稍安勿躁。”
  而后对着身边的赵九丑问道:“野狼峪的马贼是否在你所说的五拨之内?实力如何?”
  赵九丑唔了一声,答道:“没错,野狼峪的这伙人不仅是方圆几十里之内的五拨沙匪马贼之一,而且是最大的一股。据我打听,野狼峪至少有一千余人的马贼,干得就是杀人越货之事,就连桑巴都吃过这帮马贼的亏,时常被野狼峪的马贼过境抢劫牛羊。因为野狼峪地势险要的缘故,桑巴也对他们无计可施。”
  “据说,野狼峪的马贼大当家姓廖名霸,在西北一带也是响当当的马贼巨寇,人送诨号独狼。”
  闻罢,郭业心中沉思,康芷茹这臭丫头也真不会挑时候,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落在马贼的手中。
  而且还是最大的一支马贼手中。
  本来他的计划是主动出击,逐一围剿这五拨沙匪马贼,现在倒好,人都扣在他们手中了,还主动个屁?
  主动变被动,完全就是两码子事儿啊。
  如今出了康芷茹这么一茬儿,强攻野狼峪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智取?
  郭业突然将关鸠鸠手中拿捏着的那份信函夺了过来,再次细细看起。
  他从对方信中那慢条斯理的讲话内容,文绉绉的用词,还有端正得体的字迹,可以看出,这写信的马贼,肯定是念过书有点脑子的。
  有这样的人从旁协助,再加上野狼峪大当家廖霸,这厮诨号独狼,又是西北一带有名的马贼巨寇。
  岂是那么容易设局糊弄的?
  智取,看来有些不大现实了。
  奶奶的,郭业脸上没表现出来,心中却是焦灼而起,暗暗想道,强攻不行,智取也够呛,这是要闹哪样?
  难不成真顺了野狼峪马贼的心思,直接交了赎金换回人再说?
  这更加不靠谱!
  先不说兵匪势不两立,只有匪服兵,哪里见过兵顺匪的?
  再者说,如果自己顺了野狼峪马贼的心思,交了赎金换回康芷茹,无异于认怂服软,低头认输。
  这事儿传扬出去,小哥还要不要在边境一带抬头做人了?这不是砸了自个儿陇西郭业的招牌吗?
  那将来,还何以面目在边境一带立威戍边?还有何脸面进长安,叱咤风云?
  人啊,就怕有污点,翻旧帐。
  特别是如今是大唐盛世,一个人的名气,往往比你的才华还要来得重要百倍。
  看来,妥协与顺从,决计是不可行了。
  郭业从内心处,直接否定了给野狼峪马贼交赎金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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