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994节
“这么说来，你们五大士族会偷偷买一些女子，冒充五大士族的女子嫁出去？”说完了这话，郭业看李晚娘的眼神就颇为玩味了！
李晚娘俏脸一红，道：“别这样看奴家，奴家可是正经的陇西李氏之女！”
郭业嘿嘿一笑，心中暗想既然有正经的陇西李氏女，那自然也有不那么正经的了！那些人倾家荡产，娶个西贝货回家，得知了真相之后，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这事仔细一想，还是有些不对，他又问道：“多谢崔都尉对郭某的信任，把这样重大的秘密告诉某家！不过，俗话说得好，交浅不言深！您就不怕郭某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泄漏，你怎么泄漏？告诉那些娶了五大士族女的人，他们花了大价钱，买……娶的不是名门之后？那些人不把你打死，我这个崔字就倒过来写！”
郭业听得连连点头，道：“还真是这么回事！见人矬寿，见物添价，才是为人的本分。这些五姓女，虽然不是货物，但在那些娶了五姓女的眼中，也差不多！我告诉了他们真相，说不定还得弄个里外不是人！”
“聪明，就是这个道理！而且，这些人娶五姓女，为得是什么？真是因为五姓女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同等条件的女子多了去了，还不用花那么高的价钱，他们为什么不娶？还不是因为我们五大士族的名声好？只要我五大氏族承认这些女子的身份，他们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介意的！”
郭业暗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就跟后世国人，买外国货一样，就是图的那个面子！就算不小心发现了“made in china”的标志，也得撕下来，装成是不知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双方都是揣着明白当糊涂！
自己要是把这件事情揭穿，那也真是枉作小人了！
想到这里，郭业对这些女子的去处也就放心了。他们被买回去，不是成为男人的玩物，而是被富商巨贾娶回家做少奶奶了，这个归宿对那些高句丽女子来说，还真不错！
他说道：“既然如此，我的那些歌伎就卖给你了！”
“郭兄够爽快！五百个美女就是二十万两黄金，二百五十万贯钱财。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即便我博陵崔氏，一时之间，也不太凑手！不过您别着急，在板桥镇稍留几日。我博陵崔氏卖房子卖地，也把钱给您凑上！”
郭业听了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用不了二十五万两黄金，我这些高句丽美女可不能全卖给您！只能卖给您三百六十个，每个五百两黄金，总共就是一百八十万贯钱！要不了两百五十万贯！”
听了这话，崔六全把脸一沉，道：“姓郭的，您这是什么意思？莫给你是信不过我崔六全，要带着其他的美女，去别处看看？我告诉你，除了博陵崔氏没有人会买你的，其他的士族，可没有我门博陵崔氏这么活泛，他们还在想办法买汉女呢！”
郭业苦笑道：“崔都尉切莫误会！不是我不想全卖给您，而是这些人已经有了买主了！我不能出尔反尔！”
“是谁买的？”
“就是我带来的那些伙计！他们跟我走南闯北，也吃了不少苦头，我郭业一向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许给他们一人一个！”
崔六全哼哼冷笑，道：“郭业，你以为这种谎言本官能够相信？一个美女可是五百两黄金！用五百两黄金，犒赏一个伙计，您可真大方！别说在你们高句丽了，在大唐也没这个价！五百两黄金，一个伙计给人打工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些钱！”
崔六全说得话虽然不客气，却都在理上！郭业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还真不好回答！
郭业紧皱眉头，忽然看到了门外站立的长孙师，脑中仿佛划过了一道闪电！有了！
他说道：“崔都尉，我这些伙计可不是普通的伙计！五百两黄金，用在他们的身上，还真不算多！”
“莫非你这些伙计，个个三头六臂？干活一个顶十个？”
“那倒不是！不过，他们的身份可不一般！我郭业做得这个生意，无论在高句丽还是在大唐，都得算是偏门生意。没人罩着可不行！不瞒您说，这些伙计都是大唐丽竞争门的人！您看我赚的钱多，咱们做成了买卖，我还得分润给丽竞门一份呢！”
郭业满以为一提丽竞门，就得把崔六全吓个屁滚尿流，没想到结果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崔六全冷笑一声，道：“丽竞门？姓郭的，你少拿丽竞门吓唬老子！要说你跟丽竞门有关系，我崔六全还能捏着鼻子认了！要说你的伙计里有丽竞门的暗探，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你非要告诉老子，你的伙计全是丽竞门的人。郭业，你这是拿本官当傻子耍！”
顺口胡诌，被人当场拆穿，郭业也是一脸的尴尬，道：“崔都尉，您真英明，这些伙计当中，要说丽竞门中人，只有一个，就是这位！”他一指长孙师，然后继续说道：“其他的人就是普通的伙计。这事算是我郭业说谎了，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没关系，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商人没一个是老实的，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嘛！要不是我崔六全在这，还真被你糊弄过去了！现在你没话说了，总该把那些女子都交卖我了吧！”
“还是不行！”郭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道：“实话跟您说吧，这些女子的确不是给这些侍卫预备的。不过确实是有人定了！那个人势力太大，我可得罪不起！”
“是谁定的？”
“这……”
郭业暗自寻思，这个黑锅找谁背好呢，首先年纪不能太大，太大了这么多美女，招呼不起！还不能权位太低，位高无权的都不行，要不然吓不住这个崔六全！啊呀，这个人还真不好找！
正在这时，屋外的长孙师插话了，道：“崔都尉，你是想问问我是为谁效力吧？”
“呃……也可以那么说！”
“嘿嘿，说出来吓死你。这批高句丽美女真正的主人，乃是大唐的礼部尚书，平阳郡公郭业郭子仪！怎么样，莫非崔都尉你想和平阳郡公抢人？”
郭业本来对长孙师插话很不满意，不过长孙师这番话，却是说得不错！仔细一直琢磨，把这黑锅套在自己的身上那还真是在情在理！
不过，自己的名声……算了，到时候自己大可以矢口否认！一个高句丽商人的话怎么能够当真？
崔六全听了这话，哈哈一乐，道：“你说这些美女是大唐平阳郡公的，所以不能卖给我，对不对？”
“正是！”
“那就好办了，你就把这批美女全部给我！平阳郡公怪罪下来，你就告诉他是博陵崔氏买走了！让他找我崔六全说话！”
“平阳郡公您都不怕？”
“我跟你说，别说平阳郡公了，就是平阳郡王我都不怕！我博陵崔氏也不是好惹的！”
郭业听了这话，脸上可挂不住了！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折冲都尉，抬出自己名号都镇不住！你们这是完全没把我郭业放在眼里的节奏啊！
算了，我也不隐藏身份了！今天我倒要看看，面对我这个正牌的平阳郡公，你崔六全还敢不敢说那番话？
一帮破落户，你在老子面前得瑟个啥？
第1417章 平阳郡公在此！
想到这里，郭业嘿嘿一笑，道：“崔六全，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虽然吹牛不上税，但是你也不能吹得没边呀！你刚才说什么，你连平阳郡公都不怕？人家可是从二品的大员，您呢，从五品的小官！这里边的差别有多少，我不信您不知道！”
“平阳郡公的权势虽然大过某家，不过我刚才的话可不是吹牛！”
“哦？在下愿闻其详！”
“有句话叫做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听过没有？现在，你的人，你的货物都在咱的手心里边攥着，我要强买你的货物，你是不是也得忍着？平阳郡公远在长安城，距离此地何止千里，他又能给你帮上什么忙？”
“难道你就不怕平阳郡公事后报复？”
“当然不怕！我崔六全可不是一个人，我代表的乃是博陵崔氏全族！我们博陵崔氏虽然在官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但也不是好惹的。要是平阳郡公想找我崔六全的麻烦，就让他见识见识博陵崔氏的威风！”
“这么说来，您吃定郭某人了！”
“姓郭的，你今天就认命吧！你的靠山虽强，奈何离你太远了！除非你会法术，吹一口气，把平阳郡公拘到我崔六全的面前，要不然，嘿嘿……这批高句丽美女，我崔六全要定了！”
郭业微微一笑，道：“那可就要让您失望了！郭某人还真会仙术！”
“怎么讲？”
郭业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平阳郡公来了！”
崔六全都被他气乐了，道：“姓郭的，你这是……疯了吧？耍这种小孩子的把戏，能吓得倒我崔某人？”
“我这可不是骗您，平阳郡公真的来了！”
“那他在哪？”
“您往外边看！”
“外边就是一个黑大个，你别告诉我这就是平阳郡公！”
“那当然不是了，您再往屋里边瞧！”
“屋里边也没有别人呀？”
“实话跟你说吧！”郭业面色一肃，道：“我就是大唐礼部尚书、平阳郡公郭业郭子仪！之前只是不便透露身份罢了！崔六全，你可知罪？”
崔六全听了这话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疯了！你果然是疯了！为了不得罪平阳郡公，竟然自己冒充起了平阳郡公！这是作死你知不知道？按照大唐律，假冒官员，斩立决！姓郭的，今天就是平阳郡公亲来也救不了你了！”
李晚娘眼泪汪汪，道：“郭先生，奴家不是告诉你这个法子不行了吗？您怎么这么不听劝！”
崔六全道：“这就叫做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今天我不但要拿走他全部的美女，还得要了他的命！什么丽竞门，什么平阳郡公，我崔六全秉公办案，任谁都挑不出理来！姓郭的，你死定了！”
李晚娘一着急，把那些房产地契又拿出来了，道：“崔都尉，你我都是五姓之人，说不定还有什么亲戚关系！今天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过郭先生这一遭！那些美女，您全领走！奴家这里还有一份心意相赠！这是鑫新客栈和骡马行的文契，您收好了！”
崔六全接过文契，看了一眼就随手放在一边，又看了看李晚娘，嘿嘿一乐，道：“好说，好说！要想饶过这个姓郭的不难，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过……光这些文契可不行！”
“那……奴家还有些积蓄！您要多少？”
“不忙，不忙！有了这批美女，我就可以为崔氏赚上千万贯的钱财，你那仨瓜俩枣的，还不在本官的眼中！”
“那您的意思是……”
“三娘子，你可长得不错呀！除了那些西贝货，本官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五姓女呢！”
“崔都尉谬赞了！”
“我这可不是客气，而是……算了，明白跟你说吧，今天我崔六全打算开开荤！”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愿意和我崔六全春风一度，我就把这个姓郭的商人给放了！”
李晚娘脸色一变，又强忍怒意，道：“这里有五百美女，个个国色天香。奴家蒲柳之姿，不堪入目，您又何必强人所难？”
崔玄仁道：“三娘子你这不是明知过问吗？你可是正经的陇西李氏之人，那些高句丽女子怎么能和你比！别说是我六全大哥，就是我崔玄仁，每次见了你，心里头都痒痒！要不咱们一会玩个一后二皇的把戏？”
崔六全道：“贤弟此言甚好！三娘子，你都嫁了三个男人了，根本就不是啥贞洁烈女。多我们兄弟俩不多，少我们兄弟俩不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者说，你这个年纪，独守空房，也太暴殄天物了，我们兄弟这也算是替天行道！”
“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顾忌博陵崔氏和陇西李氏的通家之好？”
崔六全一脸猥琐地说道：“三娘子，你这话是怎么说得？正是因为顾忌咱们两家的通家之好，你们三人才要多亲……多近！”他故意在多亲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调戏之意一览无余！
崔玄仁道：“三娘子，我劝你就别废心机了！就算没有郭业这档子事儿，我对你也是垂涎已久、势在必得！至于两家的交情，嘿嘿，我谋夺你产业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这两家的交情是多么靠不住了！你今天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看他们越说越不像话，郭业一拍桌子，道：“崔玄仁、崔六全，你们两个都是大唐的官员，竟然逼辱良家女子，难道就真的不怕王法吗？”
崔六全嘿嘿冷笑，道：“姓郭的，告诉你，在河南道，方方面面都是我博陵崔氏之人！什么是王法？我博陵崔氏就是王法！”
郭业道：“好大的口气！今天我倒要看看，河南道是我大唐的天下，还是博陵崔氏的天下！长孙师！”
“末将在！”
“给我拿下！”
“得令！”
长孙师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呼啦一声，院子外面冲出一队人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崔六全和崔玄仁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崔玄仁脸色发白，道：“姓郭的，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大唐，不是你们高句丽，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崔六全却不见什么慌乱，道：“郭业，莫非你还想冒死一搏？这次本官带来了八百府兵，就你这二百人不到，冲不出去的！就算你想拿本官当人质，我也已经做好了安排，外面的强弓硬弩都准备好了，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只要本官大叫一声，我那些兄弟们冲进来，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长孙师扬起手，就给崔六全来了一个大嘴巴子，道：“瞎了你的狗眼！这位就是大唐平阳郡公郭业郭子仪！你还敢叫人？就算你那些兵冲进来，那也只有给我家大人磕头的份儿！”
“拉倒吧，他要是平阳郡公，我就是大唐天子了！你们一帮高句丽人，还想冒充大唐的官员？在穷乡僻壤，还可能行得通！这里是河南道，中原人文荟萃之地，孔圣人的老家！岂能受了你们的蒙骗！”
长孙师一摆手，一个侍卫把郭业的关防印信，捧了过来，道：“崔都尉，看看吧！”
崔六全官居五品，身为折冲都尉，其实这官就很不小了，也能算得上见多识广！这些印信他一看就知道并非伪造！他的脸色当时就变了，道：“这……这……这些印信都是真的，莫非您真是平阳郡公？”
崔玄仁却还是报着一线希望，道：“平阳郡公不是在长安吗？怎么来了我们板桥镇？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