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999节
第1425章 三个条件（2）
“哪三个条件？不妨说来听听！”话说到现在，郭业也不着急了！郑连成开口就是三个条件，这说明他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备而来！
那他说出来的话，代表的就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而是荥阳郑氏的意思，至少也是荥阳郑氏的老族长郑青山的意思！接下来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而已！
郑连成微微一笑，道：“第一个条件，就是古籍。我荥阳郑氏诗书传家，聘礼中当然要有书籍了。也不多您你的，只要古籍千卷。第一个条件就算完成了！”
“敢问什么算古籍？”
“只要大隋之前的书籍，都算古籍。平阳郡公，这个条件够宽松了吧？”
郭业点头道：“这倒是不难！”
郑元一拉他的袖子，道：“平阳郡公，还请三思！千卷古籍您有吗？不是我郑元看不起您，就是大唐皇家藏书，有没有一万卷藏书都得两说。您又是出了名的……那个不爱读书。现在答应了，到时候拿不出来可怎么办？”
郭业不慌不忙道：“荥阳郑氏乃是千年的名门望族，总不会不讲道理，给我郭业难以完成的条件！郑……你说，荥阳郑氏有没有古籍千卷？”他刚想叫郑兄，又觉得不那么合适，叫岳父大人吧，还真张不开这个嘴，干脆就含糊其辞了！
“这您就小看我们荥阳郑氏了，别说千卷，就是万卷，十万卷，我荥阳郑氏也能凑得出来！可是除了我五大士族，其余人家，要想凑出千卷古籍，就很难了。尤其是您，祖上是务农为生，您本身又……”
郑元还要往下说，郑连成把他给拦住了，道：“郑元哥哥，您这是操得哪门子心？只听说岳父难为女婿的，没听说过老丈人担心女婿给的聘礼太多的。而且平阳郡公那么大的人物，怎么会连千卷古籍都凑不出来？您这不是看不起平阳郡公吗？”
这就是拿大话拍郭业了，郭业心中早有定计，假装上了他的当，道：“郑连成你这话说得有理！千卷古籍当无问题！你接着说第二个条件吧？”
“第二天条件，就更简单了！就请平阳郡公拿出良田百顷，骡马千头，作为聘礼！我荥阳郑氏虽然诗书传家，但也要吃饭不是？金银之物，我们不缺。向您索要一些耕作之物，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不过假如我没猜错的话，这良田百顷您会限定地方吧，我要是在西域给您百顷良田，您也不会答应不是？”
“那是自然！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是诚心难为您，只要是在河南道境内的良田尽可以作数！不知平阳郡公能否答应？”
郑元听了勃然大怒，道：“郑连成，这个条件实在是无理！百顷良田，价值几百万贯！我郑氏嫁女什么时候要过这么重的聘礼？再说，平阳郡公又不是贪官，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郑元大哥，您这就想错了。咱们要的聘礼越重，不就越说明菲菲的身份高吗？她嫁过去了，更受重视！您老人家以后说出去也有面子，何乐而不为？”
“那也不能这么离谱！百顷良田，还要是河南道的！就算是平阳郡公真有这么多钱，河南道也没人会卖给他那么多地！现在天下太平，只要有地，就不愁温饱，还可以传之子孙！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卖地？谁肯卖地？”
郭业听了，微微一笑，道：“还请稍安勿躁！河南道内百顷良田虽然并不好买，不过还难不倒我郭业！”
“你有什么办法？”
“山人自有妙计，您就不用多问了！郑连成，你接着说第三个条件吧！”
“第三个条件，就更简单了！对于平阳郡公不值一提！我荥阳郑氏嫁女，自然要嫁得门当户对！平阳郡公这个官爵自然是够了，不过您祖上似乎……”
郭业脸色一沉，道：“有什么话快说！侮辱郭某祖先，郑连成，你这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还是觉得我郭业的刀不够快？”
“您别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荥阳郑氏是要脸面的，您白手起家，身居高位，固然令人佩服，可是有些人比较浅薄，我们郑氏把女子给了您，难免被他们说成是贪慕权势，把女子嫁给了一个暴发户！所以呢，我们就想在这聘礼上体现一下，您不是暴发户，而是有些来历，堵堵这些小人的嘴！”
“废话少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一些古物罢了！”
“古物？什么古物？”
“就请您给我们一千件隋朝以前的铜器！哪怕是个铜盘子，铜碗呢，我们也认了！但是，第一必须是隋朝以前的，现做的可不成！第二不能少于一千件！怎么样？平阳郡公，这个条件您能否答应？”
“这就是你们荥阳郑氏的三个条件？还有没有要加的？”
“没有了！就这三个条件！不过我还得补充一下，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女子嫁人得趁早！我们不能无限期的等您！三个月内您把这三个条件办妥了，郑菲菲就是您的小妾。假如三个月内您没完成这三个条件，我们荥阳郑氏就要对不住了！”
郭业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水，道：“郑连成，这三个条件暂且不说。郭某有些事情不明白，还要请教一下！”
“平阳郡公请讲？”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三个条件，是不是都诚心难为我郭业？”
“哪里，哪里……”
郑连成还要解释，郭业一摆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道：“你不用解释，此事你我心知肚明。而且我要问你的也不是这个。我想问你的是，你们荥阳郑氏，就真的不怕我郭业听了这三个条件起身就走？无缘无故的树我这么一个强敌，对你们荥阳郑氏到底有什么好处？”
郑连成道：“平阳郡公，首先我等不愿意与平阳郡公为敌，这您得承认吧？我郑连成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愿意献给平阳郡公为妾，难道这份诚意还不足？如果您因为郑菲菲一事与我荥阳郑氏为难的话，您可不占理！”
“嘿嘿，占不占理和与不与你们为敌，可是两码事，这个道理，郑连成你不会不明白吧？”
“我当然明白！不过拒绝了与您联姻，对我荥阳郑氏也不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而且好处不小！”
“这我倒是真的不懂了！什么好处？”
“第一您堂堂的平阳郡公提亲我们都拒绝，说明我荥阳郑氏威武不能屈，不慕权贵！这是名望上的好处！第二这也说明了我郑氏的女子身份尊贵，您这么大人物，我们都看不上，其他人要想娶郑氏女，聘礼是不是得再增加点呢？这是钱财上的好处！有此两桩好处，我们拒绝您也就顺理成章了！”
郭业听了点头道：“说得有理！如此看来，我郭业无论答应不答应这三个条件，你们郑氏都立于不败之地。郑连成，你觉得我该不该答应呢？”
郑连成道：“我劝您还是不要答应这三个条件！依我看来，别看您刚才说的豪气，其实这三个条件您一个也难以完成！这些东西，都不是有钱有势就能买得到的！您还是娶了我郑连成的女儿，咱们皆大欢喜……”
郑元怒目而视，道：“郑连成，你是一定不让我好过？”
郑连成哈哈一笑，道：“郑元大哥，事情这么明显，您一定要我说出来吗？我告诉您，菲菲贤侄女这辈子，恐怕都要与平阳郡公有缘无份了！不过，您也不用担心，她不会嫁不出去，我郑连成一定会给他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的！”
他在‘称心如意’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郑元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道：“欺人太甚！郑连成，我要你的命……”说着话，他站起身来，就要跟郑连成玩命！
没想到郭业一把就把他拉住了，道：“不可冲动！这里是大唐，有王法的地方，您杀了他，自己也难逃活命！”
郑连成哈哈大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郑元大哥，你大势已去，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平阳郡公，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就该谈谈小女的婚事了！”
郭业笑道：“婚事要谈得！不过不是令嫒，而是郑菲菲的婚事！”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郑连成，我明白的告诉你，这三个条件，我答应了！郑菲菲我娶定了！”
第1426章 借花献佛
郭业此言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一时之间，全场鸦雀无声！
良久，郑连成才缓过劲来，道：“平阳郡公，此言当真？”
郭业道：“我堂堂的礼部尚书，平阳郡公难不成还跟你开玩笑？废话少说，郑连成，如果你没有其他条件的话，咱们就签一个文书！”
“文书？什么文书？”
“就是只要我郭业三个月之内完成了这三个条件，荥阳郑氏就同意我和郑菲菲婚事的文书！”
“平阳郡公，您要想清楚，这三个条件您就不可能完成！”
“完不完得成是我郭业的事，不劳您费心！我就问您一句话，这个文书您敢不敢签！”
“有何不敢？平阳郡公，荥阳郑氏不愿与您为敌，可不是怕了您，如果您非要一意孤行，那咱们就签这个文书！到时候三个条件没完成，就不要怪我荥阳郑氏不给面子了！”
郑连成的热脸贴了郭业的冷屁股，脸上有些挂不住，刷刷点点，笔走龙蛇，眨眼间，一式两份的文书就写好了！
郭业和郑连成都签好了名字，这事基本上就算定了。
郭业又道：“郑连成，光有你的签名似乎有些不够，你把你们族长郑青山叫来，也签上名字！”
“此事我郑连成就可以做主，就不劳族长的大驾了！”
“本来荥阳郑氏的信誉我是信得过的，不过今日一见，嘿嘿，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族长亲口答应的话，你们都能说了不算，你郑连成的签名又算得了什么？莫非你的签名比族长亲口说的话还管用？少废话，你把郑青山给我叫来！”
郭业得理不饶人，话里夹枪夹棒，把郑连成说得哑口无言！
郑青山来了之后，郭业本来还要出言讥讽，不过郑元对他连连摇头，他不能不给郑元面子，也就没有多生枝节。
文书都签好了，郑青山和郑连成也告辞离去了，屋里也就只剩下郭业、郑元、长孙师和斑鸠！
郑元叹了一口气，道：“平阳郡公，您今天实在是太冲动了！就算他们提了三个条件，咱们还可以讲讲条件！不是一定要全部答应的！现在您都签了文书，就无可更改了！”
长孙师道：“说那么多干什么？咱们爷们就是这个脾气，宁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平阳郡公的做法，我长孙师赞成！什么三个条件，不就是欺负平阳郡公出身低微，祖上没阔过吗？咱们现在就是要把三个条件都不折不扣的完成，让他们见识见识平阳郡公的厉害！”
“说得轻巧，三个条件都完成了，荥阳郑氏自然是见识了平阳郡公的厉害。那要是完不成呢？那就是咱们见识人家的厉害了！”
斑鸠沉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咱们还是先想一想怎么完成那三个条件吧！其实第二个条件是最简单的，虽然民间的良田不好买。官府还是有不少官田的，良田百顷不是什么大数字，就是价格……”
郑元道：“此事不妥。我太了解郑连成的手段了，他既然提了这个条件又怎么会不安排后手？恐怕平阳郡公刚把田土买到，朝廷里的言官就要参平阳郡公了！我大唐广抑兼并，平阳郡公一下子买田百顷，这是大罪！”
“那可怎么办？难道这三个条件真的无懈可击？”
“反正我是没有办法了！就是不知平阳郡公有何良策？”
郭业微微一笑，道：“这三个条件不急，我有个问题想先问您一下，您和那个郑连成之间，到底有何过节？”
“唉！”郑元叹了一口气，道：“说实在的，我和郑连成之间并无过节！您想我比他大好几岁，我在高句丽被俘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过节？”
“那他为何对您屡屡针对？”
“那不是私仇，而是……唉，此事实在是家丑！”
长孙师听了眼前一亮，道：“莫非是你那原来的老婆，后来改嫁了郑连成？”
郭业听了，也觉得有理，道：“如果那样的话。您还是要看开些……”
郑元连连摆手，道：“你们想哪去了？我那以前的妻子也是五姓女，知道礼义廉耻！就算改嫁也不会嫁给我荥阳郑氏中人！”
“那你们之间为何如此剑拔弩张？”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我和郑连成之间并无私仇，而是族内的矛盾，我这一支和他这一支之间，关系……不大好！”
“哦？那是为何？”
“郑连成这一支乃是我郑氏嫡传，世代掌握家族大权，族长也一定会出在他这一支。我这一支，虽是旁系，近百年来却是人才辈出，屡屡有人能当上朝廷的高官！这样，族内不少人唯我这一支的马首是瞻，对他这一支阴奉阳违！”
“既然你这一支势力庞大，又怎么会被郑连成所欺？”
“因为我说得是以前！自从五年前，我那从兄郑善果亡故，我这一支就没有人当高官了，势力渐衰！郑连成这一支好容易扬眉吐气，为了防止我这一支死灰复燃，自然对我们屡屡打压！”
“如此说来，你被派去看守陵墓也是郑连成打压的结果了？”
“正是！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在族内打压我也就算了，竟然连菲菲也不放过！”
斑鸠冷笑道：“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菲菲嫁了平阳郡公，你们这一支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干涉郑菲菲的婚事，可比在族内打压，重要得多，也有用得多！”
郭夜道：“可是郑青山开始的时候，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了？这有点说不通呀！”
郑元道：“郑氏嫡系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比如族长大人就一向主张息事宁人，对于族内的倾轧并不赞成！而郑连成则是打压我这一支的急先锋！看来这次，是他把族长说服了！”
郭业点头道：“怪不得他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我为妾，郑连成的功名利禄之心真旺呀！”
“可不是吗？他除了四个多胞胎女儿，还有十几个儿子呢！不少人都当了大唐的小官，您要是肯稍加提携，不谈郑氏嫡系，就是郑连成自己也受益匪浅！”
斑鸠道：“照你这么说，平阳郡公可是错过了一个好机会！人家郑连成好心好意的献女求荣，平阳郡公竟然拒绝了！这可是四胞胎，还都是美女，可遇不可求！”
郭业摆手道：“郑连成此人心术不正，我要是答应了他，后患无穷！此事休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