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一章 信使

  但瓦西里公爵这种做法大错特错了,钱不离要的就是卑躬屈膝之辈,罗斯人的态度越强硬死得越惨,如果瓦西里公爵能象安德鲁那样投靠过来,钱不离肯定不会伤害瓦西里公爵,傻子也知道一个获罪贵族和一个帝国公爵的影响力哪一个更大,瓦西里公爵可以挖掘的价值很高,这也就成了钱不离的宝贝。
  不过话说回来,象瓦西里公爵这样的激进鹰派的代表人物是不可能投降的,还是应了那句名言:性格决定命运!
  钱不离看了看瓦西里公爵,微笑道:“做为一个战败者,你认为自己有资格与我平视么?”
  尉迟慧把钱不离的话翻译了过去,没等瓦西里公爵做出反应,程达绕过去,伸手抓住瓦西里公爵的肩膀,对着瓦西里公爵的膝弯就是重重的一脚,瓦西里公爵身不由主,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上。
  瓦西里公爵挣扎着仰起头,恶狠狠的看向钱不离,他虽然做过很多错事,尤其是在这场战争中,他对罗斯人的失败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这个人倒也确实是个硬汉子,血腥的屠杀刚刚过去,只是这并不足以让他屈服。
  从旁观者的角度说,每一个国家都不乏铮铮铁骨的硬汉子,一个国家的铁血领袖对另一个国家的铁血领袖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这是文人无端的臆想,纯属放屁!
  元朝的丞相伯颜对文天祥非常尊敬,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让文天祥投降,后世的文人们认为文天祥的高风亮节能把敌人感化,实际上伯颜是尊重文天祥这个人本身吗?不是的,伯颜看重的是文天祥投降之后能给蒙古人带来的巨大利益!
  文天祥在当时的影响力非常大,他如果投降元朝会给各地坚持与蒙古人战斗的‘游击队’造成致命的打击,可以稳定蒙古人的统治,安抚惶恐的民心,伯颜尊重的是政治利益,而不是某个人!
  蒙古人攻下一座城池后,城中总会有些不愿依附于侵略者的硬汉子,蒙古人对他们的惩罚是非常残酷的,挖眼割鼻裂手断足这都是小儿科,不过有的硬汉子尝遍酷刑之后依然不屈服,只要有一丝力气,就不停的痛骂蒙古人。这样的硬汉子不比文天祥差吧?伯颜会怎么对付他们呢?难道会象对付文天祥一样,美酒佳肴侍侯着温言软语劝慰着吗?
  两个不共戴天的对手相逢时,会来个惺惺相惜,然后一笑抿恩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尔不死,孤如芒刺在背寝食难安!在这种情况下,谁愿意和对方来个一笑抿恩仇?!
  钱不离还年轻,他不想做一个太平的摄政大公,一辈子躺在温柔乡中,几十年的时间,总要做点什么才好!所以钱不离已经把罗斯国看成了自己的猎物,至于合众国么,且不去管他,等罗斯国垮了之后,合众国也该在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风暴中寿终正寝了,到时候再出动大军,一举可得!
  在这种情况下,钱不离绝不会放过一个罗斯国的铁血人物,在那传说中的惺惺相惜的感觉出现之前,钱不离早已经把对方杀掉了!
  望着瓦西里公爵那不屈的目光,钱不离和善的笑了,但他说的话却非常的不友好:“安德鲁,找条铁链子锁在他的脖子上,嗯……你告诉你的部下,今天你们就在这里扎营吧,也好顺便把那些尸体处理一下,随便挖个坑埋了就是。瓦西里公爵大人么,我也交给你了,遛过狗没有?每天带着公爵大人在营中遛一遛,告诉你的人,骂公爵大人一句的,我赏一枚铜子,唾公爵大人一口唾液的,我赏两枚铜子,我的话肯定会兑现!还有,安德鲁,这些战俘们的伙食却是要用钱买的,如果有谁可怜公爵大人么,他就等着饿肚子吧。”
  尉迟慧把钱不离的话翻译过去,安德鲁连连点头,表示他明白了,跪在地上的瓦西里公爵也听见了尉迟慧的翻译,他涨红了脸拼命挣扎起来,可惜他的力气无法和程达相比,程达的手就象铁箍一样把他牢牢的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钱不离瞄了瓦西里公爵一眼:“周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公爵大人变得老实点,再调过来两个军医,给我照顾好公爵大人,不能让他出什么意外。”
  “遵命,大将军!”周抗连忙回道。
  在百姓们和普通士兵心目中,贵族们都是高高在上的,被一层神圣的光环所笼罩,钱不离就是要把这神圣的光环剥掉!把瓦西里公爵当成狗在营中遛来遛去,开始这些战俘们也许不敢做得太过,但时间长了,所有的人都习惯了把瓦西里公爵当玩物之后,战俘们的胆子就会越来越大了,贵族……也就是这么回事。当他们在安德鲁的带领下回到罗斯国南线的防区之后,那里就成了他们撒野的好地方!
  就在这时,几骑快马从千夜城的方向飞驰而来,为首的正是杨远京,距离老远就能听到杨远京的大叫声:“让开!让开!紧急军情!全都让开!”
  王小二和浮梁急忙命令士兵让出一条路来,看起来军情非常紧急,杨远京竟然驱马直向战俘中冲了过来,接连踏翻了几个人,吓得战俘们连滚带爬的两边避让。
  “什么事?”钱不离心中一紧,从来没有见过杨远京这个样子,事情肯定小不了。
  杨远京跳下战马,来不及喘息,凑近钱不离低声道:“大将军,皇城急报!”说完,杨远京掏出一份信报,递给了钱不离。
  “皇城急报?信使在哪里?”钱不离接着信报,一边开封一边问道。
  “末将接到这急报时,那信使就晕了过去,看样子路上累坏了,全凭着一口气撑着呢,末将已经令人把信使安排妥当,请大将军放心。”
  “你认不认识是谁的人?”
  “好像是武大人手下的。”杨远京回道。
  钱不离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手中的信纸,一目十行快速翻阅起来,而他的神色也逐渐变了。
  皇城确实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在钱不离出征前,姬胜情已经有了喜脉,按理说这种事情是瞒不过钱不离的,但姬胜情却担心影响钱不离的心情,她希望钱不离一无牵挂的走上战场,粉碎罗斯人的阴谋,所以她要求替她诊脉的太医帮她隐瞒怀孕的事实,而那太医以为姬胜情是小女儿心性,想给大将军一个意外的惊喜,也就很合作的闭上了嘴。
  姬胜情倒确是长大了,知道替钱不离着想,为钱不离减轻压力,谁知在一天深夜,姬胜情突然感到腹痛难忍,等太医赶到时,姬胜情却已经莫明其妙的流产了。
  姬胜情虽然贵为一国之主,但她同时又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得知自己怀孕之后,在私下里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未来的温馨场景,小生命被强行剥夺,这种打击对姬胜情来说是无法承受的。
  自那天深夜,姬胜情就一病不起了,就这样,她还要求内阁不能把皇城的事情通告钱不离,一切要以战事为重。而贾天祥和武钟寒商量之后,一致认为这种事情绝不能瞒着钱不离,所以武钟寒派出了加急信使,把皇城的事情做了详细的汇报。
  太医诊断不出姬胜情到底因何发病,但万事皆有因果,姬胜情的身体一向好好的,突然来了场急病,又莫明其妙的流产了,最后一病不起,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贾天祥已经紧急招回去福州采集样本的蒋维乔,并加强了王宫的警戒,由贾天祥魏悲回武钟寒天雨总管四人轮流值夜。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对谁都不放心了。
  信中还夹着郑星望的请罪书,郑星望身为黄门侍卫统领,没有保护好姬胜情,他必须要为此事承担责任,不过贾天祥倒没有解除郑星望的职务,依然让郑星望代理统领一职,等钱不离回来之后在说。郑星望毕竟还是信得过的自己人,把郑星望撤了,让谁担任黄门侍卫的统领呢?
  武钟寒在急报中还夹了一封密信,信中说月色公爵也怀孕了,武钟寒不顾月色公爵的拦阻,强行撤换了公爵府中所有的佣人,并且等于把月色公爵软禁起来了,由三十个绝对忠诚的密谍保护月色公爵的安全,武钟寒在信中以性命担保,绝不让相同的悲剧发生在月色公爵身上。
  钱不离一点一点的把信报揉成一个纸团,没想到他要做父亲了,父亲这个词对他来说代表着喜悦和沉重,喜悦的是他真正有了一个家,沉重的是他多了一个责任,但在这个时候,姬胜情流产的事实却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姬胜情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流产,其中肯定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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