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彪悍的燕悲歌
“敌军人数不多,全军不许慌张,按照平时的训练列阵对敌!”燕悲歌大声喝道,在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手中已经斩杀了超过十名黑甲骑兵。黑甲骑兵的数量不多,但是他们全是以十骑为一个小队,而骑兵的速度又极快,因此整个大营看起来都似乎是在骑兵的笼罩之下。极乐士兵本来就已经心慌意乱,结果一看见如此多的黑甲骑兵,自然更加的慌张。大营之中的混乱,一大半倒都是由此引起的。
在斩杀了十多名黑甲骑兵之后,其余的黑甲骑兵在看见燕悲歌的时候都很识相的躲到了一边。燕悲歌虽然骁勇,但是他终究不是骑兵,根本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只好看着对方一边纵火一边冲进刚刚有聚拢迹象的极乐士兵之中,然后气的咬牙切齿。
“只要能够杀了李潇漠和楚怜风,那么对方的必定会立刻逃窜!”燕悲歌在心中想到,当下不在犹豫,提着自己的镔铁长矛便朝着大营粮仓处杀去。他不知道李潇漠和楚怜风究竟在什么地方,不过对方志在劫营,那么自然不会错过自己的粮仓。死马当做活马医,现在也只能够碰一碰运气了。
“世子,粮仓已经被我们烧掉,就算对方现在赶来救火,也来不及了。”亲兵李三中笑着说道。
李潇漠哈哈一笑:“好!极乐圣教纵横东南,除了在河套手中吃过一次大亏,还从来没有败得这么惨过。弟兄们,走了!回了天都圣京本世子和大家一起举杯庆祝!”
为了这次偷袭,李潇漠也是煞费苦心。朱兆军团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朱兆的军事才华,确实是一时无双。而且朱兆军团在大辉县的正东面,要偷袭他的话,就要先经过燕悲歌军团附近,所以,李潇漠最终把目标放在了燕悲歌军团身上。
只是,随着宋家的入侵,天都圣京之中的秦川士兵也被抽调了回去,只剩下他自己手中的一千精锐骑兵,比起燕悲歌军团来,这也太单薄了一些,想到这里,李潇漠顿时想起了自己的好兄弟楚怜风。秦川骑兵军容整肃,而名剑山庄的弟子则是武艺高强。虽然在正面作战时候他们的作用不是特别巨大,但是作为一支奇兵,却能够起到极好的效果。而楚怜风也是一个一腔热血的人,两人一拍即合,在经过了层层掩饰之后,终于发动了这次突袭。
极乐圣教的战斗力虽然彪悍,不过他们的防御却不甚严密,而李潇漠和楚怜风早有准备,所有的马蹄都是包上了厚厚的牛皮,燕悲歌这次在没有广深一战时的运气,结果极乐大营当时就在李潇漠的马蹄声中陷入了混乱。
看着整个军营已经陷入了熊熊大火之中,李潇漠微微一笑,马鞭一甩,高声喝道:“兄弟们,在跟我厮杀一场,就回天都圣京喝酒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燕悲歌一声冷笑,提着镔铁长矛站在离李潇漠不足十米远的地方,身边没有一个侍卫,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战意却让李潇漠以及身边的数十名士兵都是心中一颤。
李潇漠右手握住自己为了袭营而特意找来的长枪,向前平举道:“秦川李潇漠!”
燕悲歌昂起头颅,虽然李潇漠是在战马之上,比他高出了一大截,但是当他昂首挺胸的时候,李潇漠突然觉得对方似乎已经站在了和自己一个高度。燕悲歌也是右手前伸,手中的镔铁长矛散发着凛冽的杀气:“极乐燕悲歌!”
“杀!”两人几乎同时一声暴喝,脚下同时用力,手中的兵器也几乎是同一时分刺出。
李潇漠的并没有骑马,其实十米的距离,根本不足以将战马调整到最佳状态,他是双足在马镫上一蹬,双手持枪凌空刺下。而燕悲歌却是不躲不闪,同样是双手持着镔铁长矛,然而却是将长矛当做了长棍,双脚展开脚踏实地,以力劈华山之势迎上了李潇漠的长枪。
燕悲歌的力道是何等的惊人,当初只是一矛便将宋君临重伤。如果仅仅是凭借力气,十大英杰之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长矛还没有到达,尖锐的风声已经在李潇漠的耳边响起。
“不行!对方的力量太大,自己还没刺到他,恐怕便已经被他砸成肉酱!”李潇漠心中一惊,这时候也来不及躲闪,当下双手将长枪一横,挡在自己的面前。
“当!”长矛和长枪相碰,发出一声爆响。
这一次,几乎又是和上次燕悲歌与宋君临交战的翻版,然而这次的李潇漠比之宋君临还要凄惨。这次的燕悲歌是含怒出手,力道自然是非同凡响。长枪毫无疑问的被长矛砸断,李潇漠仓促之间也来不及躲闪,只好将脑袋朝着旁边一偏,用身体去硬挨了燕悲歌的一击。
“噗!”李潇漠狂喷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居然是倒飞了出去。
燕悲歌一声暴喝:“再接我一招试试!”话音末了,脚下一步跨出,镔铁长矛再次挥动了起来。
“休伤我兄弟!”眼看李潇漠就要丧命在燕悲歌的镔铁长矛之下,一声怒喝突然想起,漫天火光之中,楚怜风一骑快马已经赶到。手中的软剑一挺,恰恰挡住了燕悲歌的一矛,只是他毕竟是仓促出手,好在他使用的毕竟是软剑,并不受力,因此只是脸色突然一阵潮红,但是那口鲜血毕竟没有喷出来。
俯首一捞,楚怜风将地上的李潇漠提上马背,这才一声高喝:“撤!”
燕悲歌大怒:“想走?给本帅留下!”两步跨过去,翻身跃上李潇漠的战马,便朝着一马两人的楚怜风追去。
“保护世子!”原本李潇漠身边的几十个亲卫见状,分出一半人保护着楚怜风冲出重围,剩下的十余个则是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燕悲歌杀了过来。
“找死!”燕悲歌大喝一声,手中的镔铁长矛一挥,一个骑兵便已经被洞穿了身体,随手将其甩掉,长矛横扫,又是一个骑兵丧生。但是这些骑兵都是秦川李家的精锐,他们的任务便是用自己的生命保护李潇漠的安全,燕悲歌虽然骁勇,但是十多个精锐骑士一起拼命,还是蔚为可观。等到燕悲歌将最后一个骑兵格杀的时候,李潇漠和楚怜风已经率领着剩下的骑兵冲出了军营。
熊熊火光中,燕悲歌只听见李潇漠那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还在空中飘荡:“极乐燕悲歌也不过如此!他日有缘,本人再来讨教!”
谁也没有想到秦川李家在如此情况之下还能够翻盘。李铁鸣率领的十万大军困守大辉县城,朝廷方面是坐视不理,昊天则是在卡辛巴斯和程显清的联军之中严阵以待,所有的人都不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家能够带着这十万大军顺利回到秦川。但是,李潇漠的一步棋,却将李家的局势给走活了。
当日夜袭,李潇漠和楚怜风以两人重伤和一千二百多名战士战死的代价,斩杀极乐士兵超过五万,受伤者不计其数,所有的粮草被焚之一空。其实在这五万士兵之中,绝大部分都是被自己人误伤和死于火灾之中。经此一战,燕悲歌军团还能够拖上战场的士兵不过三万,基本上已经丧失了进攻的能力。而李铁鸣趁着这个机会,毫不犹豫的率军放弃大辉县城,全军进入天都圣京地界,这才折道向西进入秦川鄂州。如果李家大军是直接向西撤退,那么朱兆军团肯定会衔尾追击。但是李铁鸣却是先进入了天都圣京的地盘,而极乐圣教现在明显不想和清风朝廷开战,以削弱了朝廷的实力,所以朱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追击。极乐圣教为益州宋家做的已经够多了,这样一来,正好让他们拼一个鱼死网破。
“李家大军总算是全部撤回了秦川,想来凭借李家的实力,要想收复失地并非难事。但就算这样,李家也必定元气大伤。宋正风啊,看来你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民族败类!”昊天站在朱理县城的城楼之上,看着天际的浮云,大是感慨。
秦川李家二十五万大军全部回防,朝廷方面的军团龟缩于天都圣京之中,现在整个豫州路地区,就只剩下了昊天的三十多万军队。然而面对着卡辛巴斯的二十多万东北大军以及程显清的二十万极乐亲兵加上还在汝州东面虎视眈眈的极乐圣教朱兆军团和燕悲歌军团残部,即便昊天对自己的大军在信任,也不敢冒险,只好将大军后撤到了朱理县城以观后效。
“月婉,现在淮水的形势并不乐观,你不回淮水去看看吗?”看着身边的玉人,昊天不由得关心地问道。
张月婉微微一笑:“夫君说笑了。我现在乃是你的妻子,早已经不是淮水张家的人,我为什么要回去?再说,张家虽然没落,可我父王只要一日还在,淮水就还是张家的淮水,我又何必担心?”
昊天哈哈一笑,也不顾身边还站着辛皎等人,径直抓住张月婉的小手,笑着说道:“你真的不担心吗?”
张月婉本来还想坚持一下,不过看着昊天那满是笑意的双眸,终于叹了口气说道:“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担心也没用了。月婉终究只是一个女子,就算是回了淮水,也顶多就是带兵打仗,除此之外,还能够做些什么?夫君,实不相瞒,淮水张家已经没落了。其实从百年前武烈帝中兴,当时的家主震远公仙逝之后,张家便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父王这十多年来虽然励精图治,不过家族之中能够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妾身的几个堂兄弟,稍微说的过去的是济危,不过由于叔父的关系,他也最不可能受到重用。至于济世济民和五叔早死留下来的济难,都是庸碌无为之人,张家若是落在他们的手中。太平盛世还好些,也许还能够当一个守成家主。不过现在,恐怕要给别人做嫁衣裳了。”
昊天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管是国家还是家族,都是逆水行舟。若是不进,必然后退。停留在原地打转儿的,那十有八九是卷入了漩涡之中,覆灭在即。其实大到一国,小到一家,从来没有听说过能够千古长存的。别看我河套现在如此风光,可是如果河套就在我眼前倒下,我都不会觉得惊讶。白云苍狗世事无常,本来就是这个道理。你看看现在的秦川李家和益州宋家,此战过后,双方必定都是元气大伤,再无当日的雄风。如果再有一点外因,恐怕轰然倒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月婉等人都是一惊,连带着辛皎秋沐都瞪着眼睛看着昊天,谁也没想到自己的夫君居然能够说出如此的话来。
昊天似乎没有察觉到几人的异常,继续说道:“无恒强,无恒弱。血色高原绵亘千年,中原帝国已经改朝换代多次,可是血色高原的主人一直是血色一族。但血色高原真的就是一直如此风光吗?并不是如此。千年来,血色高原上为了宗教的教义,展开过近十次大屠杀,每次屠杀之后,血色高原的人口都会下降至少三分之一。在天鞭王提丁可汗之前,血色高原至少有十五次出兵四方染指天下,结果每次都是刚出师的时候势如破竹,后来却是狼狈逃回,还有好几次都是被人杀到了血色高原之上,差点被灭族。如今的血色高原,之所以能够保持着他的平静和繁盛,便是因为他们吸取了以前的经验教训,他们的武力只是用来保障血色高原的安全,他们不会主动侵略别人。对内则是用教义教化百姓,让他们敬仰神灵以放弃干戈。倾城,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雪倾城点了点头:“夫君说的正确,我们血色一族也确实是如此。只是,夫君今天怎么突然生出了这样的感慨,我记得夫君并不是这样伤春悲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