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拆前男友快递之后 第21节

  不过他同时也说了,对于她的“指点”,他铭记在心。
  现在想想,快递事件好像没过去多久,复合后的相处更是一双手数得过来,但他们间的跌宕起伏,俨然走了个遍。
  酒店环境不错,一晚睡得也还算好。
  转天起得早,周绾梨跟着去看了看项目,吃过午饭后别过旧同事们,往机场去了。
  才过安检,手机亮起来电。
  看见备注是关女士,周绾梨眼皮痉挛性地抽动了下。
  接起电话,关女士声音半埋着,像是拢着听筒说的。
  “我问你个事。你许叔叔一家来了,父子俩吵架,小许跟他爸说自己不婚丁克,没有结婚的想法?”关女士压低嗓子:“你晓得哪个情况伐?”
  行李箱的轮子稍微卡了下,周绾梨干脆拉到身侧,拄着提手:“不晓得。妈我要登机了,回去再聊。”
  电话挂断,告示牌上的航班信息不断跳跃。
  周绾梨踏上步行电梯,腾出手给许鹤同发信息:「晚上有空吗?找个地方谈谈?」
  第22章 躲你 谈谈
  【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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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周绾梨编辑着信息时, 这头的关女士收起手机,往饭店的包厢回。
  人踩上外面地毯时,就听到里头还在争执的声音。
  打开门, 一双父子针锋相对。
  “你真敢不结婚, 以后别想要老子的钱!”这话出自许东的口, 因为儿子的表态,他早气得脸都黑了。
  “谢你提醒, 不过我也没想过要, 留着给你马上出世的孩子吧。”许鹤同从座位上站起来:“还有之前找你借的款,我会跟利息一起还你。”
  话说完, 他对关女士与周夫子认真告别, 抬脚出了包厢。
  收到关女士递来的眼色,周夫子追出去劝解年轻人。
  到饭店门口,许鹤同停下来道歉:“对不起周老师,我刚才……不是有意那样说的。”
  周夫子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
  许鹤同捏紧车钥匙,脖颈低着,像被人照脑袋劈了一下:“周老师,我跟……”
  “跟我们家女儿拌嘴了?”周夫子截了他的话, 眼中带笑。
  在学校待好些年, 班主任也当了不短的时间, 对小年轻之间的那点子猫腻,周夫子再敏感不过。
  比如他们女儿装得有模有样, 小男生努力配合,却不大藏得住。
  尽管肢体再怎么努力地扮泾渭分明,可耐不住情愫的播弄,总有一方会露馅。
  看似表面冤家, 实则有一方满眼热炽,直白得令人莞尔。
  比如眼下的许鹤同,束手束脚,像要立正挨打似的。
  周夫子让他放松:“我们女儿呢,脾气像她妈妈,艮脑袋,憋着要强。那个公司解散的事,你看她好像不放心上,其实压力都积着不说的。”
  许鹤同心头一绊,恍了下神。
  确实。创业失败的这回经历,像是折断了她精神上的一根脊骨。曾经嬉笑怒骂,性情鲜活的姑娘,现在也学会了屈就和逢迎。
  爷俩在外谈心时,关女士留在包厢里,目光扫到主座的一对夫妇。
  许东穿着衬衫西裤,衣容得体。
  忽略坐着的轮椅,比起因病致残不得不退居的企业家,他更像一位仍在前线掌舵的老总。
  而此刻他拳头落在桌面,打出气怒的节奏来:“臭小子,早晚有那么一天,老子要被他气成脑溢血!”
  “你别呀,身体要紧的。”见丈夫气成这样,沈雪忙上手抚背顺气,语气柔柔,眉眼温良。
  察觉关女士的视线,沈雪抬头看过来:“关老师,同同他……”
  关女士一听这人跟自己说话就犯堵,她看眼沈雪抱起的小腹,勉强掀掀嘴角:“老周跟着呢,别担心。”
  沈雪,原本是请去辅导许鹤同功课的家庭教师,可在许鹤同生母去世之后,她却与许东这个雇主有了男女感情。
  家教变后妈,大人们的爱情神话,是孩子这辈子都难跨过的成长阴影。
  而这对夫妇这次来虹城,一个做假肢维护,另一个,则是做孕检。
  讽刺的是当年明明有人承诺过,这辈子不会再娶,更没有再生的可能。
  一场聚餐七拱八翘,散也散得人直摇头。
  关女士问周夫子:“小许怎么样?”
  周夫子说没事:“年轻人难免有点情绪化,我怕他开斗气车,看着他找了代驾才放走的。”
  “早知道许东跟他新老婆要来,咱们躲乡下去了,也不来吃这顿饭。”关女士直呼后悔,又不免担心:“你说小许跟咱们女儿……是不是闹矛盾了?”
  “年轻人的事,任他们发展吧,咱们还是别管了。”周夫子没提刚才跟后生的沟通,他了解自己老婆,要是小儿女的恋情在她这里过了明面,那唠叨跟长气就是开了闸,没事就要跟女儿叨叨几句。
  老两口出了停车场的电梯,周夫子才又提一句:“不过你当年不是太该说手表的事,孩子心里肯定留刺了。”
  关女士愣了几秒才想起这事来,她嘟嘟哝哝:“我也不是有意多嘴……”
  说起来关女士跟唐又莲还真是有缘,总在不经意时能碰得见。
  那年超市偶遇,唐又莲带着女儿任姗。小姑娘跟她打招呼叫关阿姨,礼貌又安静在旁边听着,很有耐心。
  期间小姑娘抬手别了把头发,也就那么一下,戴在腕上的表露出来。
  巧得很,那表关女士也有一块。她跟许鹤同生母是多年的亲闺蜜,而那表是她们早年间买的姊妹款,虽然作收藏很少戴,但上面有特殊刻记,不可能认错。
  所以那表是许鹤同生母的遗物,意义不一般。
  重新想起这事,关女士叹了口气:“你说小许跟姗姗那姑娘……到底谈过没?”
  “我打哪里晓得,你这么好奇,刚刚怎么不问问老许?”周夫子掏钥匙开车门,打火启动。
  “问他,那咱们成什么了?”关女士调门拔高,眼睛也鼓了起来。
  车子开出路面,她在副驾坐得心气难静:“你也听小许说不婚不育了,那可是不想对咱们女儿负责任的意思。”
  嘴上再怎么嫌弃,总是自己亲生女儿,一想到女儿受欺负,当妈的难免心里不舒服。
  两口子在一块不能都燥,周夫子安抚她:“气话哪里好当真的?父子俩犯冲突呢那会儿,情绪高位上,一般怎么噎人怎么来。”
  年轻人被催婚催出火气是正常的,而那对父子关系常年僵硬,沟通起来经常是你一句我一句砸死完事,能听得见什么好话。
  更何况当爹的这回来,还带着已经怀上孕的继妻。
  “那也不能瞎说话,他要没跟我们女儿复合管不着,要是又在一起,这孩子可得吃通教育!”对许鹤同心疼归心疼,满意还满意,但亲生女儿的优先级是谁都撼不动的,关女士很为女儿抱不平。
  傍晚时分,周绾梨到家。
  从华南回到华东,不同于广府的燥热,这时候的虹城,天擦黑时已有凉感。
  夜头吃饭,关女士眼神比夹菜还要频繁,周绾梨服了:“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我能有什么话要说?”关女士不肯承认,筷子伸到菜盘里,转手把油酱毛蟹铲了一只给女儿,敲边鼓问:“粤菜不合口味的吧?你看看你,才去两天又瘦了,肯定也是水土不服。”
  “……”面对试探,周绾梨没什么心情跟老母亲周旋,因为许鹤同一直没有回她的信息。
  新一周班都上了好几天,许鹤同始终没半点音信,很难不让人觉得是在故意躲着。
  对于这个猜测,电话里的江露直接告诉周绾梨:“这都不能再明显了,就是在躲你。”
  “为什么……有这必要吗?”
  “还为什么,不想听你摊牌,不想跟你又分一回手呗。他又不是个憨的,拿脚趾头都想得到,你肯定又打算提分手。”
  周绾梨走出地铁,沉默了下:“总要说清楚的。”停了一会儿后又问:“费三知道他什么情况吗?”
  “我们老公天天忙得狗一样,打哪去知道啦?”江露这话透着股心酸感。
  上周末,费三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做了男扎。
  虽然他一再强调是小手术,而且人看起来确实也没什么大的异常,但江露还是抱着他哭了半个下午,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老公。
  不过提起这事,江露倒记得个笑话来。
  “对了,你晓得马斌多有意思吧?他听说我们夫妻不和,前几天给我打电话呢,诈尸找存在感,可真做得出来。”
  “马彬?”周绾梨念着这个名字,突然磨了磨牙齿:“那王八蛋真不是人,幸好你早跟他分了。”
  这话里咬着的狠劲像有仇,江露当然跟着问下去。
  周绾梨嘀卡过道闸,一个人溜着边走:“你知道当年,马彬怎么教许鹤同的吗?”
  “什么?”
  “他教许鹤同在避孕套上扎洞,让我怀上孩子,这样就不会留在深市了!”
  听筒安静两秒,江露长长吸一口气:“靠!”她震惊地骂几句,紧接着又问:“那许扎了吗?”
  周绾梨:“……没扎。”但当时看见信息的她,并不愿意相信。
  毕竟情绪里揪不出逻辑,只有焰焰火气。甚至因为这个,还扔了他准备的求婚戒指。
  那时怎么想的呢?
  犬系男友,被包装的恋爱脑。
  收起手机走回小区楼下,周绾梨低头踢石子。
  有辆黑车从余光里过,她反射性地追眼去看,心里一空。
  不是熟悉的那辆。
  这种有事没干的感觉,太让人分心了。
  明明可以快刀斩乱麻,却硬生生被拖进程,搞得人睡也睡不好。
  她停下脚步,找到许鹤同的号码拔过去。
  等待音长而匀缓,而来电提示,却又促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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