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第131节

  “还有还有,书中的美人一个个都太美了……”
  瑶娘,他心目中最美的女子。
  最后,白良宽总结:“真是太好看了。”
  宋延年吐槽,为什么这么真切,因为都是作者自个儿的遭遇啊,那情感能不真切嘛!
  还有,那瑶娘美归美,可不是寻常人消受得起的。
  当初昌平兄就被这妖精吸了精气,损财又伤身,要不是银扇一开始拖着昌平兄缴了大半年的赁屋钱,他们主仆二人又得流落街头了。
  经历了这一场情殇,昌平兄连出门找灵感都有点畏缩了。
  近日颇有江郎才尽的趋势。
  宋延年:“话本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乡试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这场乡试分为三场,八月九号第一场,十二号第二场,十五号第三场,每一场参加乡试的生员提早一天进入贡院,都得在号房里待个两夜一天,考试整整两天,待第三天傍晚,钟鼓敲响才能出来。
  “里头热的很,醒神和驱蚊的药要记得带一点。”
  “还有要带一些雄黄。”这贡院久不使用,里头难免有长虫蝎子等物,还是自己多备一些,到时洒一洒,起码安全一点。
  宋延年看了白良宽一眼,经过这几年的锻炼,他的已经从白胖大肉包,变成了玲珑小笼包,虽然瘦了许多,但和寻常人对比,还是壮了那么两分。
  白良宽将身后的考篮亮了出来。
  “有有有,喏,都在这了,你就是太爱操心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马虎?”
  宋延年:“……乡试前看话本的人没资格说这句话。”
  乡试考试要用专门的答题用纸,这得生员们自己购买,宋延年和白良宽约好第二日一起去城南的卖卷厂,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
  因为乡试,琼宁这几日热闹的很,码头不断有各个县以及其他州城的生员船只往来,船沿边插着旗帜,上面写了奉旨陈留郡乡试。
  旗帜为船只增添了几分威风和肃穆。
  京里来的主考官直到这一日才被生员学子所知,听说是位陈姓老翰林,除了姓氏,其他消息一概没有流出。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八日。
  这日清晨,不过才寅时,鸡鸣三声,众多生员就已经汇聚在贡院大门外,大家安静的排着队,准备着一会儿的搜身入场。
  因为人多,官府并不肯众人提灯笼,唯恐出了什么火势意外。
  天光未亮,幽蓝的星空还带着夜的宁静,贡院大门两边陆续燃起了几盆火,火光明亮,火舌时不时的舔邸,似爪牙一般的张舞着。
  每个火盆旁边,都有专门的衙役守着,他们穿着皂衣,腰间配有一把弯刀,衙役背着手,一个个目视前方,颇有气势。
  火光照得贡院这一片如白日一般光亮……
  宋延年和白良宽跟着孔训导身后,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多名府学同窗,林辰钰也在其中,大家点头致意了以后,便沉默的排起了队伍。
  孔训导确认完每一个生员身份,他捻了捻胡子,一向严肃方正的脸上有了一丝柔和,他看向这次参与乡试的生员,温声道。
  “不用紧张,大家好好答题好好考试,将自己的水平发挥的最好,就是成功了。”
  “我在这,先预祝各位前程似锦,蟾宫折桂。”
  宋延年等人向孔训导拱手作揖。
  三次钟鼓响起,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
  队伍蜿蜒,生员们一个个来到头门接受搜子的第一道检查。
  宋延年发现,这次搜子们查的更严了,听说只要能搜出一个生员有携带违禁品,府衙便奖励搜子三两白银。
  银子的魅力和动力是巨大的,搜子们查的仔细又细腻,各个不苟言笑,考篮中的食物更是掰开来,捏得又细又碎。
  宋延年看着篮子细碎的炊饼,突然不是很想再吃了。
  他从搜子手中接过准入的竹牌,这才往前走,来到仪门处接受搜子的第二道检查。
  如此严格后,才到了龙门,正式进入贡院。
  宋延年拿着自己的号牌,找到自己的号房,此时日头已经偏西了,钟鼓声响起,贡院大门关闭。
  夜里,宋延年躺在拼好的粗陋床上和衣而眠,他今年又长高了许多,这号房对他来说,也已经显得狭窄了。
  第二天简单的洗簌后,钟鼓敲响,衙役们穿梭在号房间,开始分发卷子。
  宋延年拿来卷子仔细研读题目,这一场考的是四书题和诗题,他在心中打了腹稿,待心中有底,这才开始提笔作答。
  这一答就是两天,到了十号酉时,交卷钟鼓响起,众人等衙役收好卷子后,这才提着考篮往外走。
  宋延年和白良宽的位置离的不是很远,两人便结伴往外走。
  “延年,这里这里。”
  宋延年往人群中一看,原来是王昌平带着书童银扇,正在人群中踮脚挥手。
  他一看到宋延年,挥舞着手倒逆人群,很快就挤到宋延年身边,他将宋延年手中的考篮提了过去,关切的问道。
  “累了吧,走走,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嘱咐程婶了,她会烧两锅热水,咱们早些回去,你好好清洗一番,松快松快。”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三更半夜的,又要再来排队了。”
  王昌平嘀嘀咕咕,“这乡试也太不人道了,也不让大家休整一日,这样连轴转的,铁打的身子都该受不住了。”
  银扇手拿一把大蒲扇,他卖力的替两人扇风,一边插嘴道,“公子还给你买了炙鸭。”
  “是苗家炙鸭,宋公子您最爱吃的。”
  宋延年见这两人还要来搀扶自己,哭笑不得。
  “我不累,没事没事。”
  他倒没有逞强,虽然这两夜并没有休息好,但这对他来说没什么,灵韵之气在身体里运转一圈,困顿疲乏顿时消失了许多。
  他只是精神上有些疲惫罢了。
  反倒是身后的白良宽,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他往人群里张望了一番,在一株杏树下看到了自家老爹和老娘。
  白良宽对宋延年道:“我爹来了,我先过去了,咱们明天再见。”
  他并不认识王昌平,王昌平打扮得跟个富家公子哥儿似的,自觉不是同路人的白良宽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宋延年拉住白良宽,关切道,“这两天怎么样,接下来还有两场,你坚持的住吗?”
  “要是不行,千万不能勉强。”
  会有这么一问,也是孔训导曾讲过,上两次的乡试,有一个生员在最后一场考试时,身子不爽利了仍然坚持上场,结果没熬住,在号房里猝亡了。
  因为是乡试时候突然死亡,学政考官都觉得不吉利,最后连大门都没开,直接将那生员的尸身从围墙上扔了出去。
  白良宽面上有一丝兴奋,“不会不会,这次我的状态好的很。”
  “真奇怪,明明这么热的天,我感觉咱们号房一点都不热,风吹来还有丝凉凉的。”
  宋延年望天:……
  他们村子里的冻死鬼真是造福了万千学子啊。
  白良宽走后,宋延年跟着王昌平往白马河方向走去。
  王昌平:“刚才那人是谁啊?眼睛小眯眯的,我近来研习了相面术,他这面相,书上说是小人之相。”
  不单单白良宽看王昌平不和眼缘,王昌平也觉得白良宽不顺眼。
  银扇抬头觑了自家少爷一眼,总觉得他话里有些算酸溜溜的。
  宋延年:……
  王昌平轻咳了一声,他连忙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让自己更自然一点。
  “嗐,我也是瞎讲,那书上讲得五花八门的,各有各的解释。”
  宋延年:“唔,他是紫山先生的拥趸。”
  “每一册话本就是不吃饭都得买。”
  “最新的那一册,听说还白给书肆老板抄了几十本手抄,苦苦哀求才求来了。”
  王昌平瞬间变了神色,“是吗?”
  他喜滋滋夸赞,“这眯眯眼就是有眼光,一看就是个好的。”
  “延年呐,等乡试完后邀请他来白马河玩啊。”
  宋延年:……
  几人很快就回到了白马河小院。
  程婶已经将一切打理好,宋延年洗漱一番,泡了个澡,沉沉的睡了一觉,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光未亮,他便又来到贡院门口,准备参加第二场考试。
  乡试第二场考得是五经题,大家拿到卷子,看了一会儿后,便开始答题,不已会儿整个贡院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陈老翰林坐在贡院的上首,对身边的周知府道。
  “琼宁这贡院地址选的真好啊,阴凉有风,这陈留郡的学子还真有福了。”
  想当年他参加乡试的时候,那天热的。
  陈老翰林摇头,说句不文雅的,他们都恨不得自己是那街边的黄狗,吐吐舌就能将那热量散去一些。
  周知府:……
  琼宁府衙的人也觉得奇怪,前些日子衙役来打扫的时候,这儿可是照样热的很。
  现在这么凉快,只能说是魁星仁慈,大佑陈留郡的学子了。
  乡试第三场,贡院大门外。
  众生员沉默的排着队,大家伙儿的状态都已经不好了,一个个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宋延年的精神气爽就显得有些扎眼。
  起码,白良宽就对宋延年的好状态羡慕嫉妒的很。
  “啊啊!你这样,我真嫉妒啊。”
  他揉了揉有些肥肉的肚子,幽幽叹道:“这年轻就是好,我昨天还有些闹肚子,哎,可把我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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