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三章 灭口
鲜血已经浸湿了长街,满地都是血肉模糊的闯军尸体,仍在与天策军搏斗的闯军已经不足五十人,此时已经人人带伤。
党守素暗叹一声,完了!原本想着依靠近战,夺取天策军的火铳杀出一条血路的希望破灭了。
刷刷,党守素奋力磕开捅向他的刺刀,向后一跃,“当啷一声!”丢下自己的腰刀,高举双手跪地喊道:“降了,兄弟们,别打了,降了吧!”
这些亲随都是他一起出生入死十来年的兄弟,党守素不忍心让人将他们斩尽杀绝,这是他甘愿投降的根本原因。
“降了!”
“降了!”
丁零当啷声中,闯军纷纷丢弃兵刃,跪地投降。
这个难缠的悍匪竟然投降了,令带队的连长郭景朋有些难以置信,再三确认后,他命令道:“都绑了!”
被绑走的党守素这才发现,打了半天,天策军竟然无一阵亡。
其实刚才的那一战,天策军士兵受伤的达数十人,大多都是淤伤,防刺服可以挡住利刃穿透,却难以抵挡钝器的撞击,肋骨骨折的,身上淤青的比比皆是。
要说受伤最重的,应该属第一个被党守素攻击的士兵,党守素全力的一刀使他脖颈挫伤,右肩右臂多处骨折,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难以好转了。
这只是城内巷战的一个缩影,大多数闯军在天策军自动武器的打击下溃不成军,纷纷缴械投降,因此天策军的进展非常快。
“啪,啪啪啪!”
清脆的枪声已经在附近响起,田见秀连声催促道:“快,你们都快点。”
此时在一栋破旧的民宅院内,李自成犹如牵线木偶,被几名亲兵一阵捯饬,很快就变了模样。
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裳,将李自成装扮成了一个中年老农,常年戎马生涯中风吹日晒,李自成的面庞本就干燥黝黑,倒也似模似样。
李自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不禁悲从中来,泣声道:“想我李自成英雄一世,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闯王不必悲伤,只要您保全了性命,我李闯大军仍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田见秀劝慰道。
李自成也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是根本逃不出洛阳,不说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路,即使有这样的机会,也难以逃脱天策军来自空中的追击。
插翅难逃就是现在李自成的真实写照,所以他只能听从田见秀的意见化妆为民,期望逃脱天策军的搜捕。
这时李过大步走了进来,向后面大声道:“都带进来。”
被闯军推进来的是一个老婆婆和一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幼儿。
老婆婆和中年妇女一进了小院立马就跪了,磕头如捣蒜:“好汉们饶命呀,饶命!”
“哇,哇!”妇女怀里的孩子也吓的连声哭泣。
“给老子闭嘴!”李过凶狠地喝道,仓啷一声拔出了随身的腰刀。
两个女人立刻停止求饶,噤若寒蝉,中年妇女紧紧捂住孩子的小嘴,生怕激怒了这些恶人。
田见秀温声道:”这位婆婆,还有这位大嫂,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拜托你们帮个忙。”
在这些人中田见秀文化最高,有儒雅之气,这才使二人稍作镇定。
田见秀指了指李自成对二人道:“这位从现在起,暂且充当你们的儿子和夫君,任何人问起,也要这样回答,不可露出破绽。”
李过在一旁恶狠狠地道:“如若露出马脚,坏了我等的大事,老子就砍下你们的脑袋。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两个女人连声答应道。
这两个女人是田见秀精心挑选出来的,是真正的一对婆媳,只不过死了男人罢了。
田见秀又摸出两锭银子递给那名妇女道:“这些钱你们先且手下,事成之后,还有厚报!”
妇女颤抖着伸手接过,道:“谢谢各位好汉,谢谢各位好汉!”
田见秀向她点点头,转过身来向李自成一抱拳道:“大帅,我等先行告退,前去引开官军,如果有幸留的性命,我们来日再见。”
“大帅告辞!”李过等人也抱拳施礼道。
因为怕这两个女人走漏了口风,所以他们对李自成以大帅相称。
李自成没有言语,只是无力的挥了挥手,直到众人全部退出小院,他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形容枯槁般瘫坐在一张破木凳上,从神情看,几乎与这座破败的小院融为了一体。
“啪,啪啪!”
“站住,不许动!”
“啪,啪!”
田见秀和李过率领着残存的亲随出现在街头,立刻被天策军锁定了目标。
跑吧,田见秀和李过等人撒腿就跑。
天可伶见的,原本浩浩荡荡的五十多万闯军,如今已经所剩无几,临时拼凑的十几万军队,在天策军一通狂轰滥炸下直接散了架,洛阳城里的大部分区域已经被天策军占领。
福王府,曾经的大明藩王府,已经是闯军最后坚守的据点,高高的宫墙,连绵巍峨的琉璃瓦房顶,雄伟官衙,华美的庭院。福王府其实便是一个城中城,计有四座宫门。
田见秀和李过等人闪身冲进了福王府,田见秀阻止其他人等跟随,只带着李过一人来到银安殿。
“补之(李过字),这仗打不下去了,向官军投降吧。”田见秀道。
“什么?”李过怒目圆睁,刷地抽出腰刀怒吼道:“你要降了官军?你要出卖闯王?老子宰了你!”
“补之你听我说。”田见秀面不改色地道:“现在的形势已经明朗了,我们仅剩下的三千多兵力,用一个小小的福王府根本挡不住官军的雷霆一击,再打下去就是玉石俱焚之局,投降还能为更多的兄弟谋条生路。”
说着他向李自成的方向一抱拳道:“闯王对见秀恩重如山,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生死有命,见秀对天发誓保证不会出卖闯王。”
“你不会出卖,可别人...。”李过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向外面喊了声道:“来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