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约会
“睡过头了,还吃什么早饭。”无菲淡笑着说,“我吃了点零食。”
小宝皱起小小的眉头,“娘亲老是忘记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好吧,我尽量记得吃。”
小宝不太满意,“哪有尽量的,天天要吃。”
“做不到的,早上多睡会儿要紧。你是娘,还是我是娘?管那么宽。”
“娘亲,你是在嫌弃儿子?”君小宝红了眼眶,一副要哭的表情。云漓忍不住启唇,“君姑娘,小宝是为你好。”
“我自己有分寸。”不是不答应天天吃早饭,答应了要做到,做不到,所以不答应。她转移话题,“云世子,你弹琴非常好听,弹个一曲?”
“好。”他轻一颔首。下人送上琴与案,他坐在琴案前,十指拨弦,悠扬的琴音自修长的指下潺潺泄出,似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平静流淌。
琴韵袅袅,似洗去了人心的污秽,只余淡淡的宁静,和风细细,没有刻意的雕琢,而是让人觉着原本就是天上的仙籁之音,润人心田。
魏子溪由开始的不以为然,慢慢听得痴了,似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小宝进亭坐在石椅上,安静地倾听,听得入迷。
君无菲唇角漾着浅浅的笑容,依旧如上次般,从他的琴声里,听到了他心思暗藏的那丝愉悦。
魏子溪自然知道云漓的心里是开心的,云漓显然是留意到了先前君无菲眼神里的动容,所以暗自高兴着。
心思平静。陶冶在琴声里,子溪的目光,直直定格在君无菲身上。此刻被琴声感染着平静,望着她绝色无双的容颜,心中蓦然明白,原来,数月以来,一直想念她,想见她。已不单单只是被她所吸引,而是一颗心,不知何时,已遗落在她身上。
不知不觉走近她身边,抬手,欲碰触她的小手,在刚要触到她的那一瞬,一道劲风,不强不缓,击得他的手一麻,刚好将他的手隔开。
是谁?环顾四周,院中除了在弹琴的云漓,也就他与君无菲母子。小宝听得入了神,君无菲是背对着他的,也不会是她。
那么,是正在弹琴的云漓?
琴声如歌、如画,没有暂缓半丝节奏,照理来说,出手的应该不是云漓。然,直觉又觉得是他。在不影响琴韵的情况下,还能出手制止他,云漓对琴的造诣,可见已入臻化境。
目光冲云漓瞧过去,他专注地十指游走于琴弦之上,压根儿就没正眼瞧向自己。魏子溪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警告,似乎,云漓在警告他,离君无菲远点。
心,几乎是纠了起来,光是想到离君无菲远一点,魏子溪就觉得难受。
琴声止了,在场的无菲、子溪与小宝却没有动静,仍旧沉浸在方才的仙乐之中。
好一会儿后,君小宝咧出一口灿烂的小白牙,“师傅,您的琴弹得太好了,以后可不可以教小宝?小宝现在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一下子抽不出时间学。”
君无菲在小宝脑门上弹一记,“臭小子,不要太得寸进尺了,云世子肯教你轻功就很好了。”
“好吧。”小宝扁扁嘴,表情很不情愿。
云漓微笑,“无妨的。只要小宝愿意学,我会的,都可以传授于他。”
小宝跑到云漓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师父真好。”
云漓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清越的眸光里蓄着疼爱。
君无菲喜欢云漓看小宝的目光,那么纯粹的喜欢疼怜。
抬首看了看天色,云漓启唇,“天色渐晚,君姑娘留下用晚膳吧。”
君姑娘?称呼生疏,魏子溪觉得云漓与君无菲之间还存在着很远的距离,心下稍稍放松了点。
有点想留下,君无菲还是摇首,“不了。”不宜与云漓太过亲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娘亲,我想留在师傅这里。”小宝嫩呼呼地开口。
君无菲还没说话,魏子溪不赞同,“小宝,云世子很忙,没空陪你的,乖,你还是回家吧,要不,去魏叔叔府上,魏叔叔好好招待你。可以给你买很多吃的,玩的。”
“小宝谢过魏叔叔好意。小宝住在师父这儿好些天了,师傅很多时间都陪着我,魏叔叔那儿,还是改天再去。”小宝脸上露着笑容。
无菲点头。魏子溪也不免强,原想与她一道出漓园,哪晓得,她却往院子里更深处走,“菲儿,这方向似乎不对。漓园的大门在另一边。”
她一止步,不是变换方向,而是淡然说道,“云世子,爱什么时候弹琴是你的自由。”说罢,继续迈步,转了个弯,不见了踪影。
云漓唇角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她不限制他弹琴了,可不可以理解为,她喜欢听他的琴声?
魏子溪目光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想到君府在隔壁,估计她是要翻墙过去。觉得君无菲变得有点叛逆,却是更得他心。想跟着,又觉得不太方便,扯了扯嘴角,拱手一揖,“云世子,在下先告辞了。”
云漓微点头,子溪方离去。
“师父,有没有看出来?”小宝晃动着云漓的胳膊。
云漓未语,目光里有着不解。
小宝兀自爬到云漓身上,云漓顺势调整了下小宝的身子,让小宝在他腿上坐得舒服些。小宝又道,“魏叔叔喜欢娘亲呢。估计又想讨娘亲做妻子。还有皇帝欧阳澈,看起来也是喜欢娘亲的。师父,你可得加油了。相之于魏子溪与欧阳澈,小宝还是喜欢师父的。”
“何谓加油?”
“师父,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听不出重点?加油是努力的意思。努力让我娘亲喜欢上你。”小宝搓搓云漓的胸口,“师父你太温吞了,认识我娘亲这么久,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加油这种奇怪的词,他也是从娘亲那听来的。
“我只是不想给她造成困扰。”
“娘亲不是来看你了么?有什么好困扰的。”小宝嘟起嘴,“师父你真是木头吔。傻呼呼地等着,哪天娘亲被别的男人追走了都不知道。”
云漓清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觉的焦虑,“我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