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邀请
沈潋不敢含糊,收拾一番便前去给工部尚书王文和王夫人接风了。
待来到城门口处,见了马车后,沈潋立即行大礼道:“四处沈潋,特来接尚书大人及夫人入城。”
下一秒,轿内传来回复:“起来吧。”
沈潋这才站直了身,继续恭敬的问道:“想来二老奔波一趟路途辛苦,不如此刻先歇歇脚,吃些好菜?”
轿内的王夫人听闻这话,声音里带着哭腔的叹道:“自打广儿出事,哪里还有心思吃什么东西了。甭弄些虚的,此番回老家,只想去广儿家里瞧瞧……”
说着,那哭腔便越发浓重。
这惹得沈潋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听着二老安排。
不多时,王文便又发了话道:“听闻船上只活下一人,是广儿救下来的。”
沈潋听闻这话,环顾四周,见人烟稀少后,才回道:“是啊大人,当时下官前去查看的时候,正值船体爆炸,我见有一生者落水,便将人救下,那人醒后同属下说了些当时的情况。”
“那人呢?”
“目前正悉心调养着。”
王文不悦:“我问你人呢?”
沈潋这才反应过来,王文此刻情绪尚且不稳定,同他谈话,沈潋尚需小心。
“人在盐运司。”
“本官来这一趟,就没想过要入盐运司那晦气的地儿。我儿子枉死不查、儿媳怒极在盐运司早产,险些一尸两命。听说差点害死我儿全家,那盐运司态度还挺横的。”
沈潋:“……”
这果真是和盐运司结仇了啊。
不过好在跟他没关系。
“沈大人。”
“诶!”
“那盐运司我们就先不去了。”
沈潋心道:不去正好,不去倒是给他省心了。
“你将广儿救下的孩子,送到广儿家中去,那孩子也不应再在盐运司多待,免得染了浊气。”
原本还庆幸的沈潋,脑瓜仁子突然“嗡”了一声。
“可是大人,这外头到底有些危险……”
王文回道:“那便劳烦沈大人路上多费心了。”
沈潋:“……”
看来又得换个花招去运人了。
好在顾相宜回去听说要去王广府上后,倒也没闹腾。
这次由着沈潋将她装在一个铁箱子里,一路上铁箱一共十个,放话说是给王广府上送去的慰问礼。
如此一来,队伍再一次平安抵达了王广的宅邸。
兰氏本还想出门迎接,谁料沈潋竟是这般将人送来的,惹得兰氏不免有几分恼怒:“你们上次也是这么运的?!”
沈潋道:“差不多。不过也没啥大事,下面有孔,闷不出好歹来。小娘子她也消停,路上不挣扎不惹事,咱们自然就平平安安将人送来了。”
沈潋说着便开了箱子,顾相宜早就懒得同沈潋多辩一句了,见安全抵达之后,便起身从箱子里出来。
但还不及她起身,兰氏便立刻上前去扶她,心惊胆战的道:“还好无事。天知道竟是这么个小箱子,这一路上可真是辛苦妹妹了。”
“没事,我无碍的。”
实则,兰氏对顾相宜的关心,顾相宜是十分意外的。
她今儿来府上,只当是有工部尚书有话要问她。
沈潋见兰氏接了人,遂道:“那你们唠着,我们便先忙去了啊。”
“去罢去罢!”兰氏也懒得多瞧他,转头关切的问道:“他们这帮糙人,真当是运货呢!可把我心疼坏了。听说妹妹还病着,这会儿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好多了。再养上两日应该便无事了。”
“那就好,好在你这病好配药,若需药及时同我们说,家里就有专门配药的郎中。”
“多谢姐姐关心了。”
顾相宜尚且不了解王府究竟是什么风气,只是兰氏的热情,让她一时适应不来。
只见兰氏带顾相宜进了门,道:“公公婆母马上便到了,我这备好了菜。你来了我们家,咱们便是一家人,你也莫同我们客气。”
兰氏正同顾相宜谈着,这时便听外面家丁喊道:“夫人,尚书大人到了!”
兰氏听闻之后,嘱咐顾相宜道:“你还病着,便莫扯那些虚礼了,我去将公公婆母接来。”
兰氏说着便起身,顾相宜就这么看着兰氏同王文和王夫人说些什么,遂将二老带入。
顾相宜见了尚书和其夫人后,连忙起身行礼。
王夫人道:“快坐快坐,都说了不扯那些虚的。瞧你这气色,当真叫人心疼着。我们广儿实惠,既他舍命将你救了,旁的我们再难过也挽不回,但只要你好好的,便也不枉费广儿的一番心意。”
话说到此,王夫人多少还有些难过,但昨夜也收到了兰氏对王广生前最后两日的转述,家里人也不是理解不了,王广最后为什么舍命也想保这小娘子。
此刻王文也道:“说来也巧,没成想你竟是池天景的侄子媳妇。我在朝中与池天景也是老交情了,今日又逢此事。你且安心,我们王家向来知礼,不会迁怒到你头上。况且你的小徒弟还救了我孙儿一命。一切只能说是冥冥之中的因果缘分罢。”
顾相宜微微点头示意他一下,没有发话。
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多少牵连到了三房一些,可顾相宜未见三房有任何表态,甚至也未见他们回老家探望。
不知事朝中事忙,顾相宜多心了,还是有其他的情况。
见顾相宜若有所思,王夫人朝着王文道:“这孩子生来便在南阳长大,你同她提起京都朝廷那些事儿做什么?”
王文笑了笑,带着一丝歉意:“我也不大会聊天,开口便聊到那里去了。还不知孩子你未入过京?”
顾相宜摇了摇头。
她无非就是一个草芥,京城那远地方,她前世到今生都未曾见过。
“池天景尚未带你们入过京吗?或者你们也未探望过他?”
顾相宜见王文提及这等事,忙道:“我才嫁入池家一年多罢了,我自己没去过,但家里人去没去,我便不知了。”
“原是如此。”
王文听罢,竟面露一丝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