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害口

  香芸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半分过多打扰顾相宜的意思,只等着次日顾相宜睡醒了,再商议此事。
  与此同时,池府。
  顾相宜贸然搬离池家也有几日了,这几日池天翔也不是没打探过药堂的情况。
  毕竟这大过年的闹这么一出,属实反常,再一细探,发现这几日药堂是只进人,不进账。
  池天翔正怀疑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料,次日清晨,一直在外打探的小厮便匆匆跑回池天翔身边,惊慌失措的道:“老爷,不好啦!不好啦!”
  池天翔一见是那出去打探的小厮,心头一紧,问道:“怎么了?怎么这般惶恐?”
  那小厮道:“奴才可算是知道少夫人搬出去的意图了,是真的同元知府有关啊!”
  池天翔听罢,神色紧绷,示意小厮继续说下去。
  只听那小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外面都在传,除夕夜的时候城里进了一家染了瘟的,那瘟症类似麻风,但又毒于麻风,能快速致盲致残,现在南阳城已有三百人染了此病,皆由少夫人收治,然后再在深夜被官府的人带出城进行火烧。想来少夫人搬出去,竟是同官府一起处理瘟症!”
  “什么!”
  池天翔听罢,猛地拍了下桌案。
  他万万没想到,顾相宜是真的被元知府叫走,去做这等危险的差事!
  她竟在帮官府收集病患。
  想来也是这么个道理——通常染了瘟症的自己都不会宣扬此事,要么在家忍着,要么低调求诊。此刻她若是明面上开药堂,将病患引来,谁知道这病到底是怎么治的?这么大个事,官府竟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恐是事闹得重了,方才被其中哪个知情的给传开了。
  “老爷,这事儿该怎么办呐?要不要让少夫人回来?”
  池天翔深深叹了口气,道:“她既是被元知府叫去的,怕是难再撤回来了。现在通知全府上下不得外出,每个院都要定时检查,若是有出现类似麻风的情况,立刻通禀于我!”
  “是!”
  殊不知,此事既能传到池天翔的耳朵里,便是在全城范围内都传开了。
  众人也知晓眼下如玉堂的开张是怎么回事。
  唯独池映海他们不知道为何自清晨起,来看诊的病患少了一些。
  不过少一些倒也是好事,今日来看诊的人,池映海自己便能处理妥当了,也不用喊二嫂嫂起床了。
  果不其然,没有外界叨扰,顾相宜直接一觉睡到了晌午。
  却不料晌午时候突然迷迷糊糊就犯干呕,这才猛地掀起被子,捂着嘴便急忙朝着茅房奔去。
  上一秒还能好好的睡觉,下一秒就在茅房吐得昏天暗地,整个人都吐精神的感觉实在是让顾相宜一言难尽。
  顾相宜一个人蹲在茅房擦冷汗的时候,竟忍不住开始想池映寒了。
  说来也是奇怪,跟池映寒在一起的日子里,她纵是受了苦,没一会儿也就忘了。
  现下她却觉得这日子仿佛变得漫长了起来,也不知这些反应她还得熬到几时……
  就在顾相宜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时,茅房外面传来了池映海的声音:“二嫂嫂,你好些了吗?”
  顾相宜听闻池映海的声音后,连忙扶着墙起了身,回道:“我没事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香芸可以解除隔离了吗?她都被关了好些天了,但是没有发病症状啊。”
  说到香芸,顾相宜不由得警惕起来。
  毕竟这孩子是所有进入隔离间的人中,唯一一个没有症状的,就连那两个抬人的汉子都染上了,这孩子能存活下来的事,顾相宜不敢贸然将其断定为奇迹。
  “海儿,你回去告诉香芸,香芸还得再观察些日子。”
  “为什么?香芸说她很想出来帮忙的!”
  “可是有人能确定此病的发病周期吗?万一她属于晚发病的情况,贸然将她放出来,恐是连我们也染上了!”
  “这……”
  池映海竟是无言以对。
  但凡同患者有过接触的人,他们都必须谨慎对待。
  “海儿,你好好同香芸说说吧,这事真不是我苛待她,而是眼前的一切,皆是未知,一切都要谨慎对待。”
  池映海点了点头,回道:“我知道了!”
  池映海说着便朝着隔离间走去了,而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如玉堂门前。
  前堂的王莽见状,上前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元府的,元知府有令,请顾郎中同我们走一趟。”
  后院的顾相宜也听到了大门口咋咋呼呼的声音,不过她也习惯了,这些日子也没少往元府折腾,多一趟少一趟都无所谓了。
  故而也不需王莽通禀,顾相宜直接就回道:“让他们等会儿,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说罢,顾相宜赶忙去漱了口,让宁儿简单帮她收拾一番。
  元知府也不管她什么情况、大早上吃没吃饭,纵是这么会儿工夫,外面的车夫还催了两三次。
  顾相宜只得随手揣了两个糕点,在车上吃。
  怕是池映寒都料想不到——他前脚刚走,他媳妇就会乖乖吃糖馅儿糕点了,而且哪里是一天一个?一天四五个都不够,这玩意儿得备着随时充饥用!
  ……
  若是往日,元知府为什么叫她过去,或者她又为什么主动去元府,他们彼此之间心里都有数。
  唯独这次,却险些翻了车!
  顾相宜全然不知道这次元知府叫她过去是因为这大清早的,急性麻风一事已然在全城传开了!
  元知府正想拿顾相宜是问,结果顾相宜却是一脸懵。
  “元知府,这事儿不可能是我传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事!”
  元知府深深叹了口气,不是不知眼下他还指着顾相宜给他办事,话也不能说得太重,但现下这事儿,着实气得元知府肝疼!
  “本官也相信不是你,但这事儿除了咱们之外,外面还有谁知道吗?不是从你那儿传出去的,还能是从本官这儿传出去的不成?!”
  听闻这话,顾相宜却是回道:“这还真没准儿。”
  元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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