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约好什么？

  好不容易封七月松口了，窦爷便火急火燎地安排，生怕她反口似得，封七月倒是没反口，不过却泼了他一盆冷水。
  “我现在和你外出你是嫌我麻烦不够多是不是？”
  窦爷连反驳都反驳不了了。
  总不能说偷偷去。
  他敢保证他若是这么说，她一定饶不了他！
  又不是见不得人！
  不过这冷水的后遗症也没多大，毕竟还有一堆的事情。
  日子便在这般喧喧闹闹又不紧不慢中一日一日地过去，一声春雷响起，没过多久便开始进入夏季，一年便要过半了。
  衙门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弥漫在湖州商场的不安气氛也开始慢慢消散。
  或许那位窦爷是有所忌惮了。
  又或许，人家压根儿便没真的要抢钱！
  一想到最后这个可能，大家又觉得不好了，如果人家目的不是抢钱的话，那他们是不是把人给得罪狠了？
  可这也没法子不是？
  谁愿意把银子丢海里去？
  不过，州府衙门这些日子送礼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了，当然有了风家的前车之鉴，这礼送的也是能有多低调便多低调！
  而且也没哪一个想不通的送女人来。
  窦章吩咐人收了。
  这礼收了，便表示事情过去了。
  大家松了口气。
  而这时候，杨衍开始出来走动了。
  哪怕杨家传出他已经醒了，而且杨家的乱子也收拾妥当了，可大伙儿还是觉得他活不长，哪怕有一天杨家挂起了白幡他们也不奇怪，如今居然出来走动了，活生生的，哪怕脸色还是病秧子模样，可还是让大家吃了一惊。
  “杨当家你病好了啊？”
  “可喜可贺！”
  “杨当家气色还是不怎么好，得继续当心啊……”
  这一日，邵家老爷子摆大寿同时纳新妾，湖州城说得出名号的都来了，在这样的场合，自然是备受瞩目了。
  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他出现在这里便是最好的证明。
  封七月也来了，虽说对邵老爷子这老色鬼没什么好感，不过人家双喜临门她若是不来的话，便是打邵家的脸了，邵家除了这老色鬼之外，其他的人也还算过得去，至于杨衍的到来她也并不怎么意外，她家里那老小孩这些日子为了这病人可以说是废寝忘食了，这么努力下竟然真的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虽说还不能根治，甚至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就会倒下，可到底是救回来了。
  “杨家欠了风家一个大人情。”
  封七月睨了旁边这人一眼，“杨家得罪你了？”话说的这么阴阳怪气的。
  “他给你送了花灯！”
  “说不准就是冲着我爷爷来的。”封七月说道，“拿我的身份要挟我爷爷。”
  窦章冷冷地看着人群中的男人，的确是病秧子一个，可这等心机和手段哪怕是病秧子也必须好好堤防！哪怕他是冲着徐真的医术去的，可难保以后不会有把人家孙女娶回去便可以保命这样的想法！“杨家乱了对风家也有好处。”
  “我不需要让爷爷为了我而见死不救。”封七月沉声道。
  窦章也没认为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好，“以后离他远点！”说完，便朝着众人走去了。
  封七月连反驳的话都来不及说。
  那边，窦章走了过去。
  原本热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了，现在湖州城的商贾哪一个不害怕见到这位爷？听说现在新兵也就招来了几百人，离五千水师还远着呢！
  这位几乎每天往风家跑，不就是还不死心吗？
  也幸亏风七顶得住，不然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封七月看着窦章跟没事儿似得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完全无视气氛的冷淡，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翻白眼。
  “七少，下个月船队就该回来了吧？”
  封七月转身，便见钱老爷阴着一张脸过来，一开口便问起了船队的事情，显然是十分不耐烦这喜宴了，“顺利的话这个月中旬便能回来。”
  “嗯！”钱老爷这张脸哪里是来参加喜宴的？简直是恨不得让人家喜宴成丧礼。
  封七月只当没瞧见，安安静静地看戏。
  窦章在那边恶心完了人，又跑回来了，“呦，钱老爷也在啊，正巧，我有件事……”
  “哎呦……”钱老爷突然间捂着肚子，“这窦爷……我肚子不舒服……先去趟茅厕……”便一溜烟跑了。
  封七月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窦章脸阴的跟要宰人似得。
  “差不多就行了。”封七月笑道，“人家能做到这地步也不容易。”
  “被你可怜还真的够可怜的。”窦章冷哼嘟囔。
  封七月一脚踩了过去。
  “谋杀亲……”
  封七月又一脚踩了过去。
  窦章闭紧了嘴巴。
  封七月收敛神色看着朝她走过来的杨衍。
  窦章也看到了，目光森冷了下来。
  “七少。”杨衍的脸色似乎更不好了，连声音都虚弱了不少，这若不是旁边有人扶着的话，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住。
  封七月看了看他，“杨当家大病初愈，最好不要操劳。”
  “多谢关心。”杨衍笑道，“本来应该登门致歉的，不过我这身子……咳咳……七少莫怪……陆四少那事……是我们杨家的不是……七少非但没有责怪还让老爷子为杨某诊治……咳咳……咳咳咳……”
  “既然是误会，杨当家也不必放在心上。”封七月说道。
  “杨当家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老爷子的心思都白费了。”窦章开口道，没再给封七月说话的机会，“还不快送你家主子回去？这邵家大喜的日子，你家主子若是在这里出点什么事……”
  “咳咳……”
  封七月瞪了他一眼。
  窦章眼底冒火了。
  “我的确该回去了。”杨衍笑道，“七少还记得之前我们约好的事情吧？等杨某身子恢复了，还请七少赏脸。”
  封七月微挑眉梢，“自然。”
  “那杨某告辞。”杨衍拱了拱手，也没忘记旁边的大人物，“杨家虽势单力薄，但若是能为大周出一份力的话，杨家愿意赴汤蹈火。”
  窦章眸色一沉。
  “告退。”杨衍拱手，便在下人的搀扶下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咳嗽，佝偻着身子，旁人看了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邵家的人似乎真的怕他在这里倒下，这晦气不说，若是杨家的人抓着不放，岂不是没事都惹了一身腥？赶紧小心翼翼地将人送出去。
  “以后不许和他……”
  封七月转身走了，懒得听他发疯！
  窦章还记得这是什么场合，没做的太过！
  只是——
  那姓杨的竟然让他忌惮，哪里真的只是要挟徐真给他看病！
  什么约好的事情？！
  他们约好什么了？！
  ……
  “咳咳……咳咳咳……”
  马车上，越来越重的咳嗽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咳的当事人似乎都要缓不过气来了，吓的随行的下人们脸色发白。
  好在吃了药之后，便慢慢缓解了。
  “爷，您不应该出来的……”
  就算好了不少，可不管是风家的老爷子还是大夫都说爷要静养，爷也一直听着的，可今天就不知道怎么了非得要出来。
  杨衍靠着靠枕半躺着，脸白的更白纸似得，眼帘半垂，遮盖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绪。
  “爷……”
  他也没应答，便像是没听到似得。
  下人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了。
  马车慢慢地往前走去。
  杨衍低低地呢喃了一句，“窦章……”
  “爷？”下人听不真切，“您说什么？”
  “没事。”他颤动着有些灰白的唇，说道，尔后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下人战战兢兢的，好在一路回到了府里，都没再出什么事情。
  ……
  邵家这喜宴办的很热闹也很顺利，完全符合如今他们皇商以及宫妃娘家的身份，而在喜宴上邵老爷子还兴奋地宣布刚刚接到京城的消息，邵婕妤有喜了，皇帝陛下龙颜大悦，下旨进封邵婕妤为嫔了，邵家这时候接到这个喜讯，简直是三喜临门。
  这邵家是彻底的祖坟冒青烟了。
  好在钱老爷早就走了，不然估计这杨当家没晕成，钱老爷给晕了。
  “孩子真的是皇帝的？”
  窦章还是围着封七月周边转，吃喜宴的时候也靠着她做，也不知道他想要坑风家的形象做的太深入人心了还是怎么着，大家竟然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似乎还未有人把这瘟神给引走了而松口气，“你说什么？”
  “孩子是皇帝的？”封七月低声说道。
  窦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知道了。”封七月一见他脸色便知道答案了，是，这问题问的是有些……“行，我承认我八卦，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就是八怪一下嘛？
  都说了是周琰那小子的棋子了，居然还能怀上龙种，她怀疑一下也是正常！
  “这下京城怕有好戏看了。”
  “你喜欢看戏？”
  “不。”封七月赶紧说道，然后正襟危坐一脸我跟你不是很熟的样子。
  窦章：“……”
  臭丫头！
  小白眼狼！
  不过邵家女竟然怀孕这事他也很意外。
  皇帝没发现此女的底细？
  可能吗？
  还是一大把年纪了才来沉迷女色？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京城那边的确是有好戏看了！
  “你给我盯一下，别让周琰把自己给玩死了。”封七月又低下头补了一句，这场合的确不适合说这些，不过等一下分开了总不能又聚在一起，这湖州城的人不是傻子的，现在没觉察只是因为精力都在防备自己利益受损罢了。
  窦章也没闹其他，很爽快地应下来了，“嗯。”然后趁机问了，“你和杨衍约了什么？”
  封七月看向他。
  “我就问问……”
  “吃饭！”
  “哦。”
  “我们之前约过一起吃饭！”
  窦章愣了一下，随后差点便炸毛了，“他敢……”冷静！冷静！大庭广众下必须冷静！还有，不过是吃顿饭罢了，都还没吃了！他紧张什么？这么紧张不是给他长脸？！“不许去！”
  封七月懒得理他，吃饱喝足了去跟主人家道完贺之后便走了。
  窦章没追，一肚子火都发在了主人家身上了，也没大发雷霆，就是一个劲地跟人家讲道理，现在邵婕妤，不，是邵嫔都怀上龙种了，邵家更应该为君分忧了……简直说的邵家不给银子便对不起皇帝对不起天下苍生似得。
  邵老爷子差点没被气晕过去连洞房都进不了。
  结果，风家这突破口打不开，反倒是邵家这边歪打正着地给打开了一个口子了，第二天邵家便送来了十万两银子，说是捐给朝廷用作水师筹建一事。
  众人气的啊。
  这盯着风家，没想到最后破的居然是邵家！
  这窦章是不是故意的？
  明着追着风家不放，实际上真正的目标却是邵家？
  不然邵家怎么会这么轻易拿出十万两来？就是因为他窦章在喜宴上喝了几杯马尿说出来的几句话？！他们邵家的胆儿便这么小吗？！
  岂有此理！
  简直岂有此理！
  有人出了头，衙门便也不客气了，马恒亲自带着人一家一家地上门，比起窦章，这进士出身的马大人道理更是一套接着一套的，就算没钱也得给他挤出一点来，银子嘛，挤挤就有了，家大业大的难不成还却那几两银子吗？
  不捐？当然也行，只要不怕被朝廷认为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就成了。
  谁敢认？！
  所以，马恒一家一家走下来，总能有些收获。
  风家估计也被缠怕了，也送去了九万两银票，为什么是九万两？因为不能抢了邵家的风头啊。
  “邵家那老匹夫——”
  最反应激烈的自然便是钱老爷了，这丢了脸不说，还要损失银子，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他就是不捐！
  马恒能拿他怎么样？！
  马恒不能拿他怎么样，甚至连个脸色也没给，因为窦爷说了，钱家不要动，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只要不耽搁新兵招募就行了。
  这一家一家走下来，收获颇丰，就是邵家和风家，对了，后来杨家也送来了九万两，这三家加起来的银子已经足以解决新兵招募的安家费了。
  钱家硬气，可却没让大家刮目相看，反倒是怨念更深了。
  大家都出了血，凭什么钱家例外？！
  有靠山了不起啊！
  可有靠山就是了不起。
  钱家的人继续横向霸道，先前那些事情似乎也已经烟消云散了，据说过不了多久和风家合作的商船回来，更是会赚个盆满钵满！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
  “你说什么？船队被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