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恐吓
跟小雪一起吃过早饭后,我就回值班室准备睡觉了,其实她的早饭也就是我的晚饭。
迷迷糊糊地刚刚睡着,就听到三旦哥开门进来了,也就是我唯一的同事,负责上白班的。
他一进来就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还带进来一股冷风,冻得我赶紧裹紧了被子。
随后我听到暖壶被踢翻的声音,这已经是我这个月换的第三个暖水壶了,其余的也全都被毛手毛脚的三旦哥踹坏了。
他简直就是暖壶杀手,我放到哪他都能给踢翻了。
说起来,三旦哥这人还不错,跟他做同事的这几个月相处挺好的,他为人坦率,吃苦耐劳,只要是他的工作绝对不会拖到晚上故意留给我,有时候我替爹娘给姐陪床去,他也会额外帮我值个班,当然日后我也会替他值班。
但是三旦哥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他平时动作比较大,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总会撞翻个脸盆,踢坏个水壶,就算我睡觉的时候,他也不太注意把动作放轻。
可今天我格外累,因为昨晚一下子送来了十几具尸体,是市郊一家工厂的仓库突然着火了,这些尸体处理起来非常麻烦。而且领导还指示说,冰柜不够用,就把别的尸体挪出来,但这些尸体必须妥善处理,这是上头的指示,绝对不能让家属对此有意见,产生更多负面情绪。
反正吃早饭的时候我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三旦哥制造噪音,可想而知我多崩溃,这种心情想必各位都有过吧。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腾地坐起来,眼睛没睁开,话已经说出口了。
“三旦哥!你能不能小点动静!”
然而我说完却没人回答我,只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按说以他的性格,至少会说上一句不好意思。
我揉揉眼睛一看,三旦哥正靠在门上,惊恐地睁着眼珠子,气喘吁吁的盯着我,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煞白煞白的。
“咋了这是?外面出什么事了?”我问三旦哥。
“强子。”他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两个字,然后我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头顶上方。
我这才意识到,三旦哥之所以这么紧张,不是因为外面发生了什么,而是在他进屋的时候,看到了屋里的什么东西。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滴黏糊糊的液体滴在了我的脸上,我也突然注意到自己的被头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慢慢地抬头,当我看到那颗被悬挂在我头顶上的人头时,整个人都无法再动弹了。
然后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从肉体中抽离出去,变成了这一切的旁观者,我的身体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觉得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疯了似的从床上跳下来,早上吃的东西在胃里翻搅起来。
我摇着头,捂住耳朵,惊恐地看着那颗人头,这种震撼让我几乎变成了一个废人,一切的坚持和努力全部白费了,我们全家人的希望也随之破灭。
但我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我定定地看着那颗人头,那颗我姐姐的头颅。
愤怒占据了我的头脑,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我只知道在这一刻,可能我再也不会是以前的我了。
三旦哥慢慢走了过来,他指着挂在我床上面的人头说:“强子,你你你,你先别激动,我怎么看这人头有点别扭。”
他说着又抹了下我额头上的血,小心把沾血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的鼻子下面闻了闻,“好像不是血的味道。”
我皱了下眉头,也抹了一把额头,跟人血相比,这液体有点太黏糊了,味道好像是……番茄汁!
我赶紧站到床上,伸手把那人头摘了下来,才发现这颗人头是假的!
不过是一张人的脸皮蒙在了一个假的人头模型上而已,又弄成鲜血淋漓的样子。
在去年万圣节的时候,我在一家过洋节开派对的蛋糕店里,看到有小孩子穿着带骨头架子的黑色道具长袍,手里就拿着这样的人头玩过,当时我还感叹现在这些做父母的对孩子的教育也太“开放”了。
我扑通一下坐在床上,大笑起来,失而复得,起死回生,有惊无险,不管是谁的恶作剧,反正人头是假的,我姐没有事就好。
但笑着笑着我又开始感到害怕,连忙给我娘打电话,问我姐的情况,娘告诉我,她现在就在姐的病房里,姐姐挺好的。
我松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看着手里的人头,经过大喜大悲之后,我终于开始恢复理智了。
“强子啊,谁给你开这么大的玩笑啊?我看这人脸做得也太逼真了点。”三旦哥警惕地说,他还有些后怕。
这也是我此刻在想的问题,这肯定不是什么恶作剧,对方能做出这么逼真的人皮面具来,说明可以随时接近我姐,也能对她造成伤害。
对我也是一样,看了一下桌上的钟表,发现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也就是说我根本就不是刚刚躺下睡觉,就在我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头挂在了我的头顶上。
这也同样说明了,如果对方想置我于死地,就想碾死一只蚂蚁,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哼,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十分镇定地对三旦哥说:“哥,你能不能先去太平间处理下工作,顺便帮我把门带上。”
三旦哥反应了一下,木讷地点了点头,“好。”
三旦哥离开后,我接听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疯狂的笑声,,一副迫不及待的语气“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是不是很好玩?快,快告诉我,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吊着嗓子说话,像个太监似的。
“你是谁,想怎么样?”我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发出嘶溜的声音,好像是舔了舔舌头,然后又用一种怪异的,变态的语调对我说道:
“是不是吓尿了?一定吓尿了,然后捂着你湿漉漉的裤裆,像个蠢蛋似的哭喊,哎呀谁杀了我姐姐!是谁!对不对?哈哈哈!别急,咱们的游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