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老九之死
“快别整这一套了,我不想猜,那家伙到底死在哪儿了,直接说吧!”我着急地对安警官说。
他瞥了下嘴,“你可真没劲。哎,要不就猜一次吧!”
看他那期待的样子,让我怀疑面前坐着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比我大好几岁。
“诶,安警官,你有没有这么无聊啊,他死在哪儿我怎么知道,总不可能是在太平间死的吧!”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句话,是有什么根据?还是我完全是随口说出?我搞不清楚了。
太平间。好像这三个字是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的。
安警官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嘴里的饺子也不嚼了,直接咕噜一声整个吞了下去,然后我看着他猛灌水,好像是噎着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能猜出来!”他被噎得很难受,说话有些吞吐,“快,快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他真的是死在我们那家医院的太平间里?”
安警官连连点头,“非常确定,你住院后,我就好好调查了一下这件事。”
“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就是随口说的……”
安警官坚持说,这不是随口能说出来的东西,必定是在我的脑海深处有这个东西,而我现在看似想不起来,不代表我真的不知道。
“你想说什么?想求证什么?”
“我想说的是,那老九想告诉你一些事情,而且在过去的半个月当中,他肯定已经告诉你了,所以那个信息就存储在了你的脑子里,只不过你现在想不起来。”他瞪着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有点吓人。
我看着摆在桌上的那个便签本。难道我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没写完的内容就是安警官所说的……老九的死亡真相?
过了好半天,安警官都没说话,他吃着饺子,不时看我两眼,知道他是在给我时间思考。
但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你刚才说能解释为什么我看到的老九总是很郁闷,不如现在解释一下。”我说。
“哦,这个啊,因为他死的冤枉呗,死的时候有怨气,所以你看见的他已经不是生前的状态,他当然充满了怨气,肯定是有人害死他的,他恨呀。”
安警官谈论起鬼神来竟然像谈论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在他那双看似无神的大眼睛里,似乎还闪烁着其它的东西,诡异的东西。这家伙真的只是警察吗?我暗想。
我吃不下去了,后脊梁骨不住地冒冷汗,害怕随时再看到那个死去的老九,也害怕安警官,莫名的恐惧感袭遍全身,使我不得不用力靠在椅背上。
“强子,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安警官漫不经心地一问。
拜托,别再问我了,他怎么死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心里这么想着,但没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因为不想说话。
安警官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说了一句话,我听完猛地站起来,差点把桌子掀翻了,小碟里的醋洒了一桌子,但我不是故意的。
安警官说的是:“他是活活在冰柜里憋死的,窒息死亡。”
他还没忘补充一句:“你肯定知道那冰柜里啥样吧,反正就算不是憋死,也得冻死,那感觉……啧啧……”
安警官打了个哆嗦,我则是直接感觉到呼吸不畅,必须去外面透透气了。
站在餐馆外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渐渐缓过来了,安警官也已经结账出来,拍了下我肩膀说走吧,回车上去,他送我回医院,然后再去上班。
我当然知道待在冰柜里是什么感觉,因为我就曾经就被人弄晕放进了冰柜里,醒来后疯狂地敲门,挠着冰柜四壁,那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所以那次之后我也做过不少次恶梦,类似停尸冰柜里的死人突然伸出手把我拽进去啊,又比如一拉开冰柜就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向前一栽,冰柜变成了一个不见底的深井。
“关于凶手的线索一点都没有吗?”我坐在车上,缓了半天后才问。
“没有。清理地很干净,但他死在太平间,又唯独让你看到他,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安警官若有所思地说。
我又问他,那货车司机,就是“黑胖子”是怎么说自己同伴的死的。
安警官告诉我,根据黑胖子说的内容,他知道在老九死前两个人起过争执,原因是该不该收那两万块钱,老九的意思是来路不明的钱不要,替人干坏事的钱更不能要。
但是黑胖子说那不是坏事,反正那个女孩---就是小雪---也不会死的。
两人为此争吵起来,最后老九一气之下对黑胖子说,要是他敢收下那两万块钱,以后两个人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安警官说两个人一直关系都不错,是老乡,给人开车送货这活还是老九介绍给黑胖子的,两个人闹掰就意味着黑胖子会失去这份工作,因为货车车主,也是联系送货业务的人跟老九是远亲。
虽然黑胖子会开车,算是有一技之长,可以再去找别的相关工作,但这就意味着他或许会有一两个月挣不到钱,黑胖子不是个节俭的人,手底下没什么存款,还有贷款要还,如果一两个月没有钱挣,不但自己要饿肚子,还会拖累家里人。
最后的结果我已经知道了,黑胖子收了那两万块钱,而老九死了。
听完安警官的话,我问他,是不是可以推测,是黑胖子为了挣钱而杀死了老九呢?
安警官撇撇嘴,“这只是表面信息,强子,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你会杀死自己的老乡吗?”
“换做是我,不管是不是老乡,都不会杀死……”
“好吧,那我再换个问法,你设身处地替黑胖子想一想,他会不会为了两万块钱当杀人犯,还是杀死自己的老乡,兄弟一样的人。”安警官问。
我想了下,摇摇头,“恐怕不会,那是两万,又不是两百万两千万,黑胖子靠挣工资,三四个月也能挣出来,犯不着啊。”
“哈,三四个月?你太低估货车司机的工资了。”安警官说着冲我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