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恍如隔世

  接下来是信的最后一段,是写给我的。
  “臭小子,你应该已经看到这封信了吧?那就说明你已经来找过我了,而我也已经死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因为我实在是看不到希望。
  你大概是无法体会的,但这就是我的每天经历的事情,生活在恐惧中,这鬼日子,我是真受够了。
  我劝你啊,要是能躲远点,就离那个下水道口远点,别再打那里的主意,里面的人可不是好惹的。我觉得他们给你设下了一个圈套,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也拿不准。
  所以假如你实在躲不了,就一定要把这些罪大恶极的混蛋都抓起来,最好全枪毙了!
  最后,那张彩票,请一定转交给我的妻子,你不会辜负我的,对吧?”
  “读完了。”我对王颖说。
  她点点头,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发动了汽车。
  “他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怎么联系他妻子。”王颖问。
  我一愣,看看表,“家庭住址我不清楚,只知道她的姓名和工作单位,我不确定她现在下班了没有。”
  王颖说事不宜迟,现在就去看看。后来,我俩开车到了这位妻子所工作的大学,经过打听,很快找到了她的办公室。
  幸运的是,她还没下班。
  当我把她丈夫的信和那张彩票交给她的时候,女人读完信,已经泣不成声,她也问了我一些关于戴金牙的人,还有下水管道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透露。
  她应该也从信的字里行间中读出了自己丈夫的恐惧了,因此也没有追问下去。
  后来女人想给我一些钱作为报酬,毕竟我把这么一大笔奖金交给了她,她看待我就像看待拾金不昧的人一样,但我拒绝了,本来也不是为了钱才做的这件事。
  了却这桩事情之后,我联系了王副院长,把我得到的信息告诉他,想听听他的建议。
  王副院长听完整件事喜出望外,他的反应让我有些不舒服。
  很快,他也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过了,就换了副严肃的神情。
  “强子,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提,但我确实也有个不情之请。”
  “哦,我明白了,你还是想让我进入那个排水管?”我没看他,盯着自己的脚尖问。
  他拍了下我的肩膀,一副要委以重任的样子,“可以吗?”
  我苦笑起来。
  “强子,你别这样的表情啊!我说的是真的!”
  “你好像并不担心那是个陷阱?也没担心我会因此而丧命?”我抬头看着他,“我可以去,但我要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到死都不明不白的,你就算给我钱,我也不干。”
  “那你可别忘了,你还欠着我钱呢。”他寡味地说。
  我立即皱眉,告诉他,那笔钱无论如何,我都会还给他。
  他摆摆手,“罢了,别再说这个了,我提起那笔钱,也不是为了胁迫你做什么事情。只是你提到了钱,我才说这句。而且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这件事。”
  我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倾斜了一下,“洗耳恭听。”
  王副院长坦言告诉我,他并不知道什么贩卖器官的犯罪团伙,整件事都不是他安排好的,让我调查那袋人体器官是跟他儿子有关系。
  他又强调了一遍,说我有巫眼,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也能看到来自未来的一个片段。
  而我的巫眼,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我突然发呆,或者浅睡眠梦境中发生。他想灭了六芒教,因此才会跟我合作。
  我告诉他,这些我了解,但是那个下水管道和他儿子什么关系,我没听明白。
  “不,你不了解,我必须告诉你整件事是怎么发展的,不然你还是会怀疑我把你当枪使,没安好心。你听我慢慢说。”
  他的语气越发低沉了,“实不相瞒,不久前,我就有了我儿子的消息,他摔下悬崖后,没有粉身碎骨,后来,我找到了他。本来想把他带回来,但是他根本不受我的控制,你也见过他,知道他有多疯狂。”
  我点了点头。
  当他提起自己那活尸儿子的时候,我还是有几分震惊,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后来呢?”我问。
  “后来,他逃走了,我追着他到了那天咱俩去的那条干涸的河边,从那之后,就没有再看见他。”
  “所以,当我说起来那个梦的时候,你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河边?觉得或许我的梦跟你儿子有关系?”
  “对。”王副院长皱着眉头,眼睛里闪着光,急切又充满了希望。
  他继续对我说:“所以,我当即就跟你去了那里,并且让你放下手头的一切,全力帮我调查这件事,我不跟你说这些,是怕你一知道是跟他有关系的,就拒绝我的请求。”
  “我拒绝了你,你也可以请别人帮你啊?再说,既然你那么在乎,为什么不亲自调查去?”我反问他。
  他的回答是,确实分身乏术,他对六芒教的调查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不可以半途而废。之所以挑中我,是因为他并没有完全信任的人,没有像我一样的人。
  我就问他,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身上有鼓劲儿,很勇敢,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品质,言而有信。只要你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心底也善良。一般人,就算给钱,恐怕也不会下定决心帮我……”
  “恩,我知道了,好听的话留着以后再说吧。”我冷冰冰地回答,“言归正传吧。”
  王副院长就说,反正这件事的起因就是,他认为我的梦跟他儿子有关系,而且我不会平白无故做梦,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所以才让我好好调查。
  现在他最担心的事情是,那个所谓的贩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团伙,不止贩卖器官这么简单,他那个儿子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很可能会被坏人利用。
  他希望我进入那里,帮他找到儿子。
  至于我说对方给我布置了陷阱,他坦言说自己也想不通,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故意引着我进去似的,而且不完全是要害我。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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