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阵
山路之间,秋意正浓,温禅心下暗忖:“眼下多想也无益,所有的一切还是只有进了九霄春雷阵才能一探究竟……眼下倒是可以跟青衣娘娘商讨一下破阵跟情劫的问题了。”
正想着,突然青竹山上八方云动,不长时间竟是乌云遮天,电闪雷鸣。
桃生正蹦蹦跳跳的往前带着路,见到这般天象,面色一变,道:“九霄春雷阵的阵眼逆转时间怎么提前了?”
温禅沉声问道:“怎么了?”
“我娘亲跟你说过,九霄春雷阵每隔一年就会有十日的阵眼逆转时间,在这个十日之内,九霄春雷阵会出现一个极小的缺口,平阳叔叔就是每年趁着这段时间进出补给……但是眼下这情形,却是阵眼逆转完毕,缺口被修复的征兆,这可比往年足足提前了两日!”
桃生抬头看着那浓厚的乌云,稚嫩的脸庞上少见露出了一抹郑重。
“若是在阵眼逆转完毕之前,不能进入九霄春雷阵,是不是就要等到明年才能再次进入了?”温禅问道。
桃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没有那道缺口,九霄春雷阵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
如果说今年不能进去的话,那么梅姨所说的百年一轮回,等到明年温易山前来,已经炼虚境的温易山坐镇九霄春雷阵,届时又有谁能从他口中夺食。
两人说话间,天空中的层层乌云内,已经雷光鸣鸣,轰隆作响,却是在酝酿天雷了。
“你娘亲呢?现在在何处?”温禅长吁一口气,问道。
眼下,却是富贵险中求的时机了,容不得温禅再多想。
“娘亲这时候应该就在阵眼处,秀才大哥,你想进九霄春雷阵?你别看平阳叔叔说会带我进去玩,其实那都是开玩笑的,九霄春雷阵中的天雷可比现在酝酿的天雷强上不少,以你我的修为,进去可就连渣子都剩不下了。”桃生劝说道,朝天辫一抖一抖的,可小脸却是罕见的严肃。
“你娘亲不是说我就是那应劫之人吗?那么说不定我进去了真就有办法可以破阵呢?而且你梅姨刚刚还给了我一些保命的手段,如果你娘亲再出点力,未尝不是没有机会!”
说到这,温禅道:“时间紧迫,你先带我去阵眼处,看你娘亲怎么说再决定。”
是否进入九霄春雷阵,还要看青衣娘娘的意思……不论是保命手段还是破阵后的婚事,这两件事可都是需要提前商量的。
九霄春雷阵的阵眼所在地是青竹山的山顶上,当温禅与桃生赶来时,山顶之上已经被乌云笼罩,低垂的乌云离地不过数丈高,极其令人压抑。
乌云之下,是一个以白云堆砌而成的祭坛,祭坛四周,九根白玉柱拔地而起,其上雕刻着各类大妖的本体。
有头生独角的猛虎,有涅槃重生的神鸟,还有背驼神碑的巨龟……
无不形象生动,仿若活物。
祭坛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白玉方桌,方桌上方,生有一道半丈长宽的幽黑裂缝……
青竹山的主人青衣娘娘正站在祭坛外,美目低垂,见到温禅与桃生过来,前者美眸中才绽起精光,朱唇努了努,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温禅二人快步走去,桃生轻轻挽住青衣娘娘的臂膀,道:“娘亲别急,秀才大哥答应说要帮忙了……娘亲,你不得表示表示吗?”
说话间,桃生还一个劲的给温禅使着眼色。
温禅无奈的笑了笑,道:“仙子毕竟是在下的救命恩人,能替仙子排忧解难也是在下的福气……只是,这阵法凶险,若是没有些许保命手段的话,怕是无法顺利的破解阵法。”
听到温禅亲口说出,青衣娘娘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惊喜,道:“这些年来,妾身每年都会为平阳王备上一些破阵之物,虽然用处不大,不过想来还是能够起到些许作用的。”
青衣娘娘一边说着,一边从纳物袋中取出一件又一件的宝物出来。
温禅则是一股脑的全收下了,等到桃生拽了拽青衣娘娘的手臂,后者才回过神来,朝温禅施施然行了一礼,道:“还望郎君凯旋归来!”
恰在这时,乌云中骤然雷光一闪,旋即一道有如婴儿般手臂粗细的天雷降下,恰是击打在祭坛的白玉方桌上,那道半丈长宽的裂缝在天雷轰击下开始缓慢收缩。
“阵眼逆转即将结束,秀才大哥,该进去了!”
桃生见着这一幕,忙是急迫的喊道。
温禅长吁一口气,朝青衣娘娘说道:“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青衣娘娘还未开口,桃生便是着急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小爷都替我娘亲答应下来了。”
青衣娘娘怔了怔,正要说话,温禅便已是笑着说道:“若是在下侥幸破了阵法,还望仙子不要再纠结百年情劫一说,婚姻大事毕竟不是儿戏!”
桃生撇撇嘴,道:“就这?秀才大哥你就别浪费时间了,真要是破了阵法,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青衣娘娘这时也是叹了口气,道:“郎君若是实在不愿意的话,妾身自当不会强求。”
得到了青衣娘娘的答复,温禅一颗心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随后他便是缓步走上祭坛,头顶的乌云发出阵阵轰鸣,像是在谴责想要挑战他们威严的温禅般。
三步做两步的走到白玉桌前,温禅才知道原来白玉桌上其实并非空无一物,只是桌面下凹,做了一道雷池,其内雷液流淌,蕴藏着无穷的能量。
没有再多看,温禅便是纵身一跃,跳进了幽黑裂缝中……
祭坛外,在温禅身影消失在白玉祭坛的刹那,青衣娘娘悬着的一颗心才是缓缓落了下来。
百年前无净大师所说的偈语,青衣娘娘始终是坚信不疑的……
或许,求而不得才是情劫吧!
青竹山竹楼外,美人梅已经开满,梅姨看着满眼如血般的梅花,嘴角荡漾起一抹笑容:“元郎!一百年了,我现在有勇气叫你一声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