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促膝谈（三）

  拓跋宏执子在手，却并不轻易落盘：“这汉家棋局如同纵横疆场，亦讲究攻守得当，通观全局。”
  林禾浅浅一笑：“世人皆折服于棋道之博大精深，奴自浅薄，不及陛下之一二。”
  拓跋宏微笑道：“你要的是棋中那份闲逸，而朕却将其视作汉家文化之精髓。这方寸棋盘，三百六十一子，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变幻无穷，包罗万象。朕自幼向往汉学，日后待迁都事宜稳妥，朕便要推行汉家文明，厉行汉化之革。”
  林禾道：“奴长于民间，不懂朝堂政事，但闻市井百姓皆感恩先太皇太后与陛下行汉化之策。”
  拓跋宏放棋子，道：“朕欲行汉化改革，必自皇家始，否则不足以服众。朕早前与皇叔商议，待迁都之事稳妥，便将鲜卑一族的姓氏汉化，先断了那些个守旧世族的根源。”
  林禾怔住，她虽知拓跋宏励精图治，却未料及他竟有如此魄力。拓跋宏见林禾这般神情，失笑道：“怎么，是怕朕抢了你的姓氏不成？”
  林禾回过神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要用谁的姓那便是谁家的无上荣光。只是奴方才忽然想到，既那日陛下自称元郎，不如就姓元吧？”
  “元？”拓跋宏略略思忖，沉吟道：“天地之始为元，新都始建为元，初行汉化为元。”继而大笑道：“妙，着实是妙！”
  林禾笑道：“陛下忘了那日你所言，陛下乃众兄弟之长，以元为姓，亦能示陛下兄友弟恭，始终无间之心。”
  “禾！”拓跋宏沉默片刻，忽然唤她。林禾目光所及，是他期盼的眼神：“你可愿意随朕同行？”
  “陛下？”林禾有些茫然。
  “做朕的女官，助朕推行汉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