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风云变色

  烬是百兽海贼团的三灾之首，同时也是名副其实的百兽海贼团二把手。
  在以力量为尊的百兽海贼团中。
  拥有这等地位和身份的烬，在实力方面，肯定是非常强的。
  事实上。
  通过猎人笔记的侦查功能，莫德在交手之前就看到了烬的恶魔果实能力星级，已然达到了9星半。
  虽说星级上的橙色光芒浓度和四皇相比，仍有一大段明显的差距。
  但显然已是觉醒的级别。
  然而——
  实力如此之强的烬，在莫德面前连一分钟也没能撑住。
  莫德原本还对这场战斗抱有些许期望，现在看着深陷于地坑之内的烬，难免有些失望。
  他微微摇头。
  好歹也是觉醒级别的古代种能力，没想到会这么不堪一击。
  只能说，能力也好，技巧也罢……
  只要应用得当的话，星级数据有时候并不能代表什么。
  不过……
  莫德转念一想。
  动物系古代种不同于自然系和超人系，它本身的优势就是皮糙肉厚。
  所以，不能指望能力觉醒之后，就能给实力带来质变般的增幅。
  简单来概述的话……
  动物系古代种一经觉醒，无非就是变得更加耐揍罢了。
  想到这里，莫德迎着无数道径直望来的或错愕或震惊的目光，从空中缓缓降落在地上。
  旋即，犹如闲庭漫步般走向深陷于地坑之内的烬。
  以古代种觉醒后的优势，皮糙肉厚能够抵消掉很多伤害，因此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
  刚才施加在烬身上的攻击，尽管对烬造成了重创，但只要给了烬喘息的机会……
  理论上，烬应该还有一战之力。
  行出数步的时间内，莫德考虑到了这一点。
  但他并不在意。
  如果烬能在数十秒内或者几分钟内重新站起来，这在莫德看来反而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
  因为他正好可以尽情的拿烬来喂招。
  毕竟，觉醒的古代种能力者，可是难得一见的顶级人肉沙包。
  喂起招式来，绝不是假人可比的。
  莫德行走之际，眼眸中浮荡着红光，观察着烬的气息变化。
  “不愧是古代种啊……”
  视线仿佛能穿透弥漫的烟尘，看到正艰难起身的烬。
  从见闻色反馈的信息来看，从烬站起身的那一刻起，那原本微弱得如风中残烛的气息，每过一秒就会有所增强。
  正常来说——
  四皇之下的诸如烬这种水平的强者，在正面抗下那种程度的攻击后，是绝对站不起来的。
  但古代种能力者是例外。
  这也就是古代种在能力觉醒之后，比普通动物系能力者更为棘手的地方。
  它所具备的恢复力，是普通动物系不能相比的。
  烬能这么快就站起来，算是淋漓尽致展现出了古代种的优势。
  事实上。
  不说三灾之首的烬。
  即便是凌空六子中的诸如润媞、佩吉万等古代种能力觉醒者，也能正面抗下凯多或Big.Mom大招，之后还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一战之力。
  某种意义而言。
  古代种能力者觉醒之后，等同于是提高了战斗中的容错率。
  但在莫德看来。
  如果自身进攻性和技巧不足，即使容错率很高，也不过是倒下一次和多倒几次的区别罢了。
  对于烬的起身，莫德一时之间又来了点兴致，并没有去压起身，而是给了烬足够的喘息空间。
  他决定了。
  他要在烬彻底丧失意识之前，将近期内开发出来的招式，乃至于霸王色缠绕，轮着往烬身上招呼一圈。
  要是一圈不够的话，那就来两圈。
  艰难起身的烬，在莫德的注视之下，飞快变成了翼龙形态。
  呼——！
  开启了兽形态的烬，猛地振动翅膀，由此掀起的强风，吹散了周遭弥漫开来的大量烟尘。
  本来士气大受打击的百兽海贼团成员们，在看到烬重新站起来，并且还变成了翼龙形态。
  先前的错愕和震惊，纷纷被激动之意所取代。
  “烬大人没有被打倒！！！”
  “太好了！！！”
  “我说呢，烬大人可是三灾之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打倒！”
  “只要烬大人还没倒下，就还有机会！！！”
  “对，还有机会！！！”
  随着烬重新站起来，百兽海贼团那直降谷底的士气，当即有了回暖的趋势。
  战圈之内。
  翼龙形态下的烬，颇为费力的扬起双翅，一抹鲜血从头盔中淌出，沿着尖啄滑落向地面。
  他微微喘息着，看向莫德的目光中，满是凝重忌惮之意。
  “为什么不攻过来？”
  眼看着莫德没有任何趁胜追击的举动，烬眉头一皱。
  这场战斗，可不是什么友谊比赛，而是生死厮杀。
  别说是这会了，就他刚才要起身的时候，莫德完全来得及将他再打回地坑里。
  可不知道为什么，莫德非但没有那么做，而且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烬惊异之余，深感疑惑。
  同时。
  他也不可能贸然攻向莫德，而是抓紧时间恢复状态。
  双方一时之间都是没有动。
  莫德执刀于身侧，平静看着一动也不动的烬。
  眼角余光中，瞥向远处的各个战圈，隐约能感觉得到百兽海贼团成员们的激动兴奋之意。
  给了烬喘息机会，也等于是还给了百兽海贼团一部分士气。
  “这倒是问题。”
  莫德想着要让烬来做人肉沙包，不过也得考虑烬之后的表现会给百兽海贼团的人带来怎样的影响。
  “但问题不大。”
  虽然百兽海贼团回暖了一部分士气，但也改变不了鬼之岛将要沦陷的结果。
  莫德忽的拔出悬挂在腰间上的由贝利变形而成的雪白手枪。
  他的动作，令烬眼眸一凝，暗自戒备。
  作为古代种能力者，烬从来就没怕过枪械之类的武器。
  哪怕枪械里装填的是奎因的疫弹，又或者是和之国才能生产出来的数量屈指可数的海楼石子弹。
  烬也是浑然不惧。
  但拿枪之人是莫德，那就不一样了。
  烬绷紧神经，死死盯着莫德，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可莫德拔出手枪后，并没有将枪口对准烬，而是举向身侧。
  烬见状，难免又是一阵疑惑。
  他实在搞不懂莫德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
  莫德身旁凭空显露出一道身影。
  赫然是体型样貌看上去和莫德相差无几的影分身。
  烬见状，瞳孔一缩，
  只见凭空出现的影分身，从莫德手中接过贝利变形成的手枪。
  随后，手枪上闪出一阵白光。
  待白光散去，已然变成一把雪白如玉的长刀，被影分身握在手里。
  将武器交给影分身后，莫德一言不发的挽起长刀，架在肩膀上，摆出了霸国的起手式。
  影分身像是镜子刀影般，几乎同一时间做出了和莫德一样的动作，也是摆出了霸国的起手式。
  烬看着这一幕，心跳骤然加快。
  不管莫德之后想做什么……
  有所预警的烬，毫不犹豫振动翅膀，向后飞向天空。
  现在的他，仅论机动性。
  “霸国.破障！”
  莫德轻喃出声。
  紧接着随影分身一起挥刀斩向烬。
  一股气势盛大的圆柱型冲击波应势而生，犹如一道闪烁着大量黑红色电弧的大规模电光炮，转瞬之间来到烬的面前。
  “这是……Big.Mom的霸国？！”
  “不，不对……”
  “这样的气势和威力，比Big.Mom的霸国还要厉害……！！！”
  电光火石之间，烬心中掠过寥寥数语，只堪堪来得及将覆盖着武装色的翅膀收拢到身前，便是被霸国.破障那闪烁着黑红色电弧的耀眼白光所吞噬。
  在这股磅礴的威能面前，烬仿若螳臂挡车……
  碾压而过的威力恐怖的冲击波，余势不减的飞出鬼之岛，朝着天空斜斜飞去。
  天地为之变色。
  分明离天空尚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空中厚重的成簇云层，却是在涌动之间被霸国.破障的余威撕裂出一道醒目的裂痕。
  海面上也受到了影响，掀起一阵阵滔天巨浪、
  这般巨大的声势动静，再一次引来了战场上几乎所有人的注目。
  在看到霸国.破障的声势动静，以及烬瞬间不见了踪影的这一幕。
  百兽海贼团好不容易回暖的士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们一个个目光呆滞，连攻击即将临近都没有什么反应。
  犹如放弃抵抗的表现，并非他们的本意。
  主要是因为——
  他们被霸国.破障的恐怖威力震慑住了，再加上烬生死不明，以至于他们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完蛋了。
  见识到那对他们而言，简直就不是一个次元的破坏力后，他们心中不约而同浮现出同样的话。
  黄金浪潮涌动之处。
  “这就是‘神之天敌’所应有的气派啊……”
  正端坐在黄金靠背椅上的泰佐洛，豁然起身，没有去关注那已经远去的霸国.破障，而是目不转睛看着莫德。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若不是条件有限。
  他真想为莫德的这一招霸国.破障献上最大规模的黄金水花，以示赞叹之意。
  更远处。
  在见识到莫德的强悍实力后，大和也想做点什么。
  可就在她拿起狼牙棒，准备入场多敲几个敌人的时候，莫德随后弄出来的巨大动静，又一次让她看呆了。
  “霸国……还可以这么用吗？”
  知道霸国这项技能的大和，仰头呆呆看着天空上被撕裂开的云层。
  心中充满震撼的她，脑海中忽然闪过御田日记中一段有关于白胡子和罗杰交战的描写。
  在御田那毫不掩饰佩服惊叹之意的旁观描写中，就曾提及过【连天空也裂开】的激战现象。
  “强得令人感到窒息……！！！”
  这是御田对那场激战的衷心评价。
  此刻也成了大和在亲眼目睹莫德实力之后的真实感受。
  大和身旁，是同样还没有下场，反而是在关注着战斗的青雉他们。
  “虽然是第二次看到莫德使出这招了……”
  罗将归鞘的鬼哭随意抱在臂弯里，由衷道：“但还是像第一次见识到一样，心中震撼丝毫不减。”
  “嚯嚯，威力更强了。”
  拉斐特咧着红唇，流露出兴奋的情绪。
  “技巧已经娴熟到……能将霸王色缠绕在那种层次的招式了吗？”
  青雉眼底深处藏着惊诧之色，抬指挠了挠脸颊，感慨道：“真是厉害啊，船长。”
  锵——！
  希留拔出了雷雨。
  只是旁观了一会战斗的他，已经有些按奈不住了。
  “霸气十足。”
  他先是用钦佩不已的眼神看了看莫德，随后也不管青雉他们是什么反应，就径直走向打得最激烈的战场。
  青雉看着率先走向战场的希留，想了一下，也是打算下场去解决百兽海贼团的人。
  他很了解古代种觉醒后的变态恢复力。
  不过。
  随着霸国.破障的声势远去，他可不认为那种状态下的烬，在吃了这招之后，还能保有意识。
  也就是说——
  战斗已经结束了，自然没必要再旁观了。
  青雉和希留走向战场。
  而拉斐特和罗却不为所动，守在贾巴身旁。
  比起下场去杀敌，保护贾巴的任务更为重要。
  “嘿嘿，要是索尔那家伙看到这一幕，不得气得蹦到十几米高？”
  贾巴看向远处的莫德背影，庆幸道：“好在莫德学了刀，不然就算枪术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威力。”
  说到这里，贾巴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低声嘀咕了一句。
  “当初怎么没厚着脸皮去教莫德几手斧子呢？”
  “……”
  拉斐特和罗都是听到了贾巴略显兴奋的自语声。
  他们知道贾巴可能还不知道索尔的死讯，罕见的对视了一眼，颇有默契的同时保持沉默。
  贾巴没有注意到拉斐特和罗的异样，在感叹完莫德如今的成就之后，便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和百兽海贼团众多成员交手的贾雅身上。
  “你也变强了啊。”
  贾巴看着在战斗中所向披靡的贾雅，新旧伤疤交错的老脸上，缓缓露出了一抹笑意。
  罗在一旁沉默看着贾巴。
  几秒后。
  他眼中闪过一缕红光。
  见闻色感知下，烬的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
  “拉斐特，我得去莫德那里一下，保护贾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嚯嚯，去吧。”
  拉斐特知道罗得赶在烬咽气之前，将那珍稀程度还不错的古代种翼龙形态恶魔果实取出来。
  罗抱着鬼哭，奔向莫德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
  莫德缓缓将秋水归鞘，来到烬的身前。
  承受了霸国.破障伤害的烬，直接被打回了人形。
  整个人看上去，血肉模糊，凄惨无比。
  “高估你了……”
  莫德看着才喂了一招就丧失战斗力的烬，倍感遗憾。
  ......
  和之国，花之都。
  浮空庞然大物所带来的骚动尚未平息。
  被掩埋在岛屿废墟底下的大将军的情况也尚未可知。
  天空之上忽然间的异变，再一次让花之都的所有民众颤抖了起来。
  意外重逢的赤鞘九侠们，仰头看向忽然间亮如白昼的天空，亦是露出惊骇之色。
  那是——
  莫德从鬼之岛打过来的霸国.破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