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夫妇不可能这么恩爱 第32节

  谢纾的指尖触到她唇里的软肉,微微一动。
  软糯在口中化开,明仪眼睛一亮。原先她在宫中尝的藕粉糖糕精细绵滑,民间用的糯米和藕粉比之宫中粗粝,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甜香气。
  谢纾看出她喜欢,将整叠糕点放到她跟前:“夫人随意。”
  明仪从衣袖中伸手,取了糕点咬了一口。见谢纾一直盯着她吃糕点,大方地道:“你要用点吗?”
  谢纾凝了她一会儿,目光自她晶莹的唇畔移开,低头吃掉了明仪手上那块。
  明仪微愣:“……”
  他吃的那块,好似是她咬过的。
  谢纾吃了这块糖糕,并未发表任何关于这块糖糕味道如何,亦或是解释为什么要吃她咬过的那一块糖糕。
  仅仅只是吃了。
  然后没下文了。
  明仪悄悄抬眼瞄向谢纾,恰好对上他也刚好望向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谢纾先开了口:“夫人有何事?”
  明仪耳尖泛红,摇了摇头:“无事。”
  谢纾陪明仪静静地用完了整叠藕粉糖糕。
  暮色沉沉,夜市却愈发热闹,江畔上点点花灯如星般布满整片水岸,桥边支着好些摊位。
  明仪见那处有一老者摆了画摊,摊子旁还挂了面旗子,旗子上写“神笔画像”四字。
  明仪瞧着画摊旁摆着的画像,说神笔实在有些过,不过尚算惟妙惟肖。
  画技可比她夫君差远了。
  那老者见明仪过来,便道:“娘子可要画像?画您单人收二十文,您和您夫君一起,我算便宜点,只收您三十五文。”
  明仪心念一动,扯着谢纾走到摊前,豪迈地从谢纾袖中摸出一两银子,递上前去道:“画我和我夫君,要画得恩爱些,若画得好这锭银子便是你的。”
  老者忙道:“您放心,交给我保管让您满意。”
  眼前这二位,衣着不凡,光看容貌便觉一股子矜贵之气,老者不敢怠慢,忙请二人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下。
  他比着二人的容貌开始下笔。
  那小娘子倒还好,只她夫君冷着一张面孔,一点也瞧不出二人恩爱之貌。
  老者朝谢纾道:“郎君您倒是笑一笑,您这板着一张脸叫我如何画得好?”
  明仪扯了扯谢纾的袖子道:“配合。”
  谢纾扯了扯嘴角。
  老者画了会儿,又觉着哪不对:“郎君,你坐得离再娘子近些。”
  其实谢纾坐得离明仪已经很近了,不过老者嫌他太端着了,坐姿体现不出恩爱来。
  虽是在热闹的夜市上,可老者的画摊背靠一颗大榕树后,此处人流不多。明仪便也不顾及那么多,把头靠在谢纾肩上,又伸手环抱住谢纾的腰。
  谢纾从未在人前与人这般亲密,身体略略一僵。
  明仪小声道:“要恩爱。”
  谢纾低头望她,轻轻“嗯”了声。
  二人静静靠坐在一起,许是昨夜未休息好,又是一天奔波,明仪枕着谢纾的肩膀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沉睡中她梦见三年前自己跑去暗示谢纾心意的画面。
  这次的梦很不一样,梦里的谢纾没有对她说那句“臣想寻个合适的妻子”,而是告诉了她另外六个字。
  明仪忍不住绽开笑容。
  谢纾低头望着靠在自己肩头熟睡的明仪。
  画像的老者笑了笑:“夫人似乎正做好梦。”
  谢纾神情松懈下来,淡笑了笑,伸手将明仪揽入怀中,对她做了某件只有夫君才能做的事。
  老者似捕捉到他眼中某一瞬流露的隐秘情愫,抬起画笔。
  待画完后又过了半刻钟,明仪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醒来之时,谢纾已然松开了她,在一旁正襟危坐着。
  明仪揉了揉惺忪的眼:“画好了?”
  “好了,夫人您看。”老者将画好的画像交到明仪手上。
  明仪急急打开画像,看见画像上画的,惊得睁圆了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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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那画里画的竟是谢纾低头亲吻她眉心的样子。
  明仪:“……”
  他该不是趁她睡熟偷亲她吧?
  明仪愣愣地朝谢纾看去,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却见谢纾面色如常,一脸淡定。
  眼看着就要宵禁,谢纾对明仪道:“回去吧。”
  明仪斜了他一眼,别过脸“哦”了声,刚从木凳上起身,忽听“撕拉”一声。
  大概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明仪起身之时,她的裙子被木凳上的钉子勾住,裙子顺着她的动作被钉子扯成了两段,破碎的裙子顺着腿根滑落。
  明仪:“……”
  谢纾眼疾手快,在她春光乍现前脱下外褂裹住了她,护进怀里。
  气氛一瞬窘迫尴尬,明仪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开却没说出口。
  “我明白。”谢纾低沉着声,“先回宜园。”
  明仪:?
  她什么也没说,他明白什么明白?
  回了宜园,明仪才明白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梅娘应该很高兴,接连两日在房中帐上记了好些东西。
  谢纾对她极小心也极克制,很顾及她的感受,只要她呼痛他便缓下,呼累了他便停下。
  夫妻之事,他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掌控全局。他要的也不多,总是淡淡的,像是恰如其分的需求。
  很多时候明仪能觉察到他的讨好之意,但在意识迷离那一瞬,明仪却觉得空落落的。
  明明他很温柔很有礼,但都做这种事了为什么还要有礼?
  明仪试图想从他的神情或是动作捕捉到一点情难自控。
  似乎是有的吧,至少在亲吻她的时候。
  深夜事毕,谢纾揽着明仪入睡。明仪窝在他臂弯中,盘算着该如何处理今日同谢纾在夜市上收获的那些东西。
  她轻唤了谢纾一声:“夫君,你睡了吗?”
  谢纾闭着眼“嗯”了声。
  明仪在锦被中瓮声瓮气道:“夫君,我觉着那副你我‘恩爱’的画像应当挂在宜园前厅最显眼的地方才是!”
  谢纾眉心一皱,忽地睁眼:“……”
  他想说不必那么刻意,且这副画像多少有些夸张和肉麻,不太妥。只不过听见明仪略带期盼的语气,还是忍了忍,道:“好。”
  罢了,反正平日也没多少人会来宜园,又有几个外人能看见。
  随了她也无妨。
  明仪听见谢纾应“好”,满意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她笑了笑,想起自她搬来宜园后,还尚未办过迁居宴。明仪觉着是时候该在宜园搬场迁居宴,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看,她和谢纾有多“恩爱”。
  几日后,明仪在宜园安排了一场迁居宴,广邀京中众贵眷参宴。
  她自然没有忘记给崔书窈也发帖子。
  自那日皇宫晚宴一别后,崔书窈认准了她和谢纾面和心不合,收了帖子定然要前来瞧瞧。
  崔书窈本着看好戏的念头,前来赴约。
  刚进宜园便瞧见了坐在正堂,正被一众女眷簇拥在中心的明仪。
  此刻明仪巧笑倩兮,美目流转间,垂眸抬眉,掩不住的千娇百媚。
  她正笑着对身旁众女眷道:“本宫想着自迁入宜园以来还未请诸位过府一叙,前几日又新得了些黄山毛峰,不算是怎么贵重的茶,倒正好请诸位一起尝个鲜。”
  崔书窈一眼便瞧见了明仪博鬓旁簪着的那只白玉缠金丝桃花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果不其然,没多久身旁便有人状似无意地提及。
  “殿下今日簪得这簪子瞧着好生眼熟,我记得好似是那日马球会上的彩头。”
  “我听闻那日,是回纥小可汗得了这彩头,不过后来他与人比试骑射输了,将这彩头输给了那人。”
  “骑射之术能比得上回纥小可汗的,恐怕也只有摄政王了。”
  “这簪子定是摄政王送给殿下的。”
  “说起来,我记得这簪子,似是先帝和先皇后的定情之物。”
  “摄政王莫不是想借着这簪子,同殿下诉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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