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幻觉
“先介绍一下吧，我是梅菲斯特，区区一介商人而已。”
梅菲斯特朝着莉阿亚鞠了一躬。
“对于您这样高贵的尊驾来说，不过是入不了眼的小人物，还请不用放在心上。”
梅菲斯特是这么说的，配上脸上和善的笑容让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
可莉阿亚却不觉得这些话语里有一丝一毫的真诚，她看了一眼手中匕首上的体液，港式凭对方恶魔的身份，莉阿亚就绝不不会放松警惕。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似乎曾经听说过梅菲斯特这个名字。
梅菲斯特也顺着莉阿亚的视线看到了匕首，他嘴角的笑容有些无奈，却依旧亲和，仿佛刚才被捅了一刀的并不是自己。
“看来要让您相信我的诚意是不太可能了，就算这样我还是由衷希望您能主动退出这次的事件，我并没有和您为敌的打算，只要您肯退出，或是什么都不做，那么我就不会伤害您分毫。”
回应梅菲斯特的是再一次翻腾起来的精灵之火。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恶魔。”
这次的火焰比上一次更加猛烈，赤红的火焰包裹住莉阿亚的身体，将她吞入其中，置身火焰的莉阿亚开始和火焰同化，皮肤、发丝甚至是身上的衣物都转化为火焰。
无论是身为妖精的身份，还是莉阿亚统治者的地位，莉阿亚都不可能接受梅菲斯特——一个恶魔的劝说，更何况恶魔从来都不是可以相信的家伙。
“是吗？”
梅菲斯特用手掸开票到自己脸上的火星，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我非常不愿意，但这种时候也只能动粗了。”
梅菲斯特举起手，不过依旧快不过早有准备的莉阿亚，身缠火焰的莉阿亚眨眼间就来到了梅菲斯特身边，用化为火焰的手抓住了梅菲斯特的手腕，精灵之火的高温瞬间就点燃了梅菲斯特的衣物，紧接着就是火焰烤焦皮肤发出的臭味。
即使整只手都被火焰焚烧着，梅菲斯特依旧不慌不忙一脸的云淡风轻。
“所谓魔法，本来应该是极为简单的东西，就像是操纵元素的精灵魔法，创造之后再来随心驱使就好。可不知什么时候起，笨蛋们开始往魔法力添加不必要的限制，限制了形态，限制了方式，限制了效果。”
火焰在梅菲斯特身上快速蔓延，没一会就将他全身包裹了起来，在烈焰的焚烧下，他的皮肤早就不见，肌肉和脂肪暴露在火焰中，快速畏缩碳化，只有那双眼睛和那张嘴依旧在活动。
“附加的条件确实能让魔法在摸各方面获得强化，但随之而来失去的却是灵活性和创造性，真的是……不行。”
最终，连眼球和嘴也在火焰中变形损毁，名为梅菲斯特的恶魔在仅仅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变成了一句恶心的焦尸。
松开抓着焦尸的手，莉阿亚掌心还残留着之前的触感，鼻子里全是脂肪燃烧后产生的臭味，一切都能证明自称商人的恶魔被自己烧了个一干二净，确确实实地杀死了。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得差着什么，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漏了。
“就像这样。”
非常唐突地，面前的焦尸再一次睁开了眼睛，那双本该被火焰烧毁的眼睛一如之前那么明亮，莉阿亚甚至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随着梅菲斯特睁开眼睛，焦黑的尸体开始土崩瓦解，看上去和死灰飘散没什么区别，但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这是梅菲斯特消失的前兆，因为他此时依旧是那副从容的语气。
“这不过是个简单的幻术，不去笨拙地拟定幻觉中的内容，而是将一切交给幻觉里的人自行想象，反而能够取得更加优异的成果，毕竟……当本人认为自己看到的是真实，即使再破绽百出，那也是真实。”
尸体消失了，莉阿亚站在原地，手中握着短剑，还是肉身的形态，梅菲斯特依旧站在原本的位置，一切都没有改变。
莉阿亚的手掌微微颤抖，这是因为梅菲斯特的洗刷让她感到屈辱，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开始感到恐惧了。她不知道梅菲斯特是什么时候施展的幻术，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中招，这让她建立在实力上的自信开始崩塌。
恐惧只是一瞬间，莉阿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还是自己，都不能后退，不……是无路可以退。
但是，该怎么办呢？面对这种级别的幻术，无论是防御还是反击都显得苍白，就算之前梅菲斯特驱散自己魔法也不过是幻术，然而从头到尾甚至不知道自己着了道的莉阿亚该怎么做呢？自己所看到的，到底哪些是现实，哪些又是幻觉呢？
短短的迟疑，却是非常巨大的漏洞，梅菲斯特微笑着抬起手，再次打了个响指，四周浮现出魔法的光芒，那是被刻画在墙壁上的庞大魔法阵。
莉阿亚只感到一阵眩晕，处于对魔力的.敏.感.她能够清晰地明白，这是自己体内的魔力被强制性往外抽所造成的不适。
一直依靠魔力生活的身体在突然失去魔力之后，出现了类似戒断症状的不适感，强烈的眩晕和脱力使她摔倒在地。
“你……做了什么？”
准确来说莉阿亚知道梅菲斯特做了什么，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魔力产生自灵魂，按理来说只要灵魂还存在，魔力就不会断绝，但却不是无法创造出伪真空的状况，比如说无视本人意志强行将魔力以比产生速度更快的速度抽取。
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却不是一般的困难。
“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保险措施罢了，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梅菲斯特走过来，将莉阿亚从地上扶起来，靠墙放好。
“您应该再多相信我一点，我说过不想伤害您，这并非谎言。”
过分的自谦和虚假的谎言并无区别，而梅菲斯特这个恶魔，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一句真话，莉阿亚突然有种感觉，似乎眼前的恶魔比起露希娅和亚伯拉罕更加迷雾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