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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妙捧着他的脸颊亲了几下,倒是乖巧听话。况且,她也喜欢这种被充实的感觉。不过陆琉担心她着凉,自然不敢在浴桶里待太久,就这么直接抱着她到拔步床上休息。
江妙有些害羞,但想着能早些怀上孩子,便也顾不上旁的,只牢牢的抱着他的脖子,就这么挂在他的身上。
她仰头看他,说道:“先前在陆家院子里,我觉得有些闷,出去透透气,才碰见陆行舟的,你……你别生气。”她知道,这件事情他虽然不提,可心里肯定不舒坦,要不然今儿的反应也不会这般大。她喜欢把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不想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让他们夫妻俩闹得不愉快。
陆琉没说话,直接将人丢在了柔软的褥子上。
江妙何时见过这般粗暴的陆琉?她蹙了蹙眉,赶紧扯过薄被盖在身上,看着站在眼前浑身湿哒哒的男人。都说漂亮的姑娘秀色可餐,可男人能长成这般,也算是祸害了。江妙瞅着他高大伟岸的身躯,下意识咽了咽唾沫,这才脸颊一红,觉得势头有些不对,赶紧翻身朝着床榻里头爬去。
陆琉直接上前将她身上的薄被扯了下来,瞧她背对着自己,登时便欺身上前,掐住了她柔软的腰肢。江妙蹬了蹬腿,无济于事,只懊恼的趴在大迎枕上。
完事后,江妙才躺在他的身上,一动都不想动。难怪昨晚他规规矩矩的,她还以为他是累着了,原来……是以为自己怀孕了。她偷偷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想到方才那几回,他没有刻意避着,都弄了进去,心下便有些甜滋滋的。她讨好似的亲了亲男人的下巴,晓得他是默许了,便道:“你放心。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在这方面格外注意,这几年,我比一般的小姑娘健康许多,生孩子……生孩子不会有问题的。”说到最后,江妙脸颊烧了起来,有些害羞。
陆琉抱着她,略带薄茧的大手轻轻揉捏着,仿佛将她当成了面团似的。
江妙知他心中还有顾虑,见他眉头微敛,便伸手轻轻将他抚平。他太孤单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她,所以宁可不要孩子,也不允许她出事。她理解他,也心疼他。
陆琉搂着怀里的妻子,对上她清澈关切的眼睛,才低头吻了吻。他张了张嘴,哑声道:“妙妙……”没继续往下说,却又想起她小时候,落入荷花池的那事儿。那时他静静的站在那边,看着她在水里“噗通噗通”的拼命挣扎。他不是爱管闲事之人,那一回也是,可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瘦巴巴的小家伙,竟有这般强烈的求生欲。他将那冻得发紫的小家伙救了上来,小家伙牢牢的攥着他的衣襟,怎么都不肯松手。他嫌麻烦,当即便将这小家伙扔给了闻声前来的陆行舟。
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当时难得的善举。可又后悔,当时不该把她交给陆行舟。
想起今日陆行舟看她的眼神,陆琉的眼底登时阴沉沉的一片,当即便拉开了她的细腿。
江妙正想睡觉呢,察觉到他的举止,才惊呼道:“陆琉……”
唔,来不及了,城门已经失守了。
江妙狠狠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又抬手,想挠他一脸的血檩子,可面对这张脸,她终究下不去手,只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只能将自己当成一块肥沃的土地,任由男人汗如雨下的辛勤耕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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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大半宿,次日江妙醒得很晚。
不过陆琉也不需要上早朝,只准备十日后去岷州赴任即可,便也陪着她。用早膳时,江妙瞧着饭桌上的清粥小菜,登时便觉得陆琉这人太势利——她没怀孕,便连荷叶也不给她摘了。
只是这日下午,便有人上门提亲来了。
宣王府就陆芃芃一个姑娘,给谁提亲,自然是最明白不过的。田氏有些诧异,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急急跑来玉磐院,找江妙一道出出主意。江妙问了情况,才道:“……这褚夫人昨儿咱们都是见过的,虽说举止粗鲁了些,却也不失坦率。可是——怎么这么着急?”
瞧着昨儿的情形,那葛氏虽然欣赏陆芃芃,却也没着急到立马上门提亲的架势呀。
田氏也是一头雾水。倒是陆芃芃,低眉顺眼的站在田氏的身旁,一张小脸红彤彤的,明显是害羞了。
江妙让宝巾出去打听,这会儿陆二爷陆怿正在招呼褚家的人。陆怿就陆芃芃一个闺女,这门亲事自然得慎重些。待江妙听到那褚老太太亲自给孙儿提亲,且带着褚夫人葛氏和孙儿褚谦一道来的时候,才不禁发笑——哪有人这样提亲的?
江妙道:“若是二嫂不方便出面,就由我出去瞧瞧,看看这位褚六公子如何。”
田氏自然觉得这是最好不过的,忙朝着江妙投去感激的目光。
江妙起身,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娇羞不已的陆芃芃,知晓她害羞,可这种事情是姑娘家一辈子的事儿,这人他们满意不满意是其次,小姑娘自己满意才是最关键的。江妙道:“随我一道出去。”
今儿褚家上门提亲,陆芃芃已经很害羞了,一听三婶婶叫她一起去,更是不好意思道:“三婶婶,这样……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要嫁的可是她自己呀?日后这日子,也是她自个儿过得。
江妙说没事,将陆芃芃拉上,直接去前厅瞧瞧。
她们从后门进去,站在高高的屏风后面,从缝隙中偷偷打量。陆二爷陆怿同褚老太太坐在上位,陆怿温文尔雅,同褚老太太聊得不错,而这位褚老太太,气质倒是同褚夫人葛氏有些相似,是个笑容爽朗的,说话也直接,见她一个劲儿的在夸自己的孙子,像市集上卖大白菜似的,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再看葛氏。有婆婆在,倒是显得温顺了些,只坐在一旁听着,偶尔附和一句。
之后江妙才瞧见了站在葛氏身旁,浓眉大眼的阳光少年。
江妙侧过头,对着脸颊红彤彤的陆芃芃道:“这位便是褚六公子,长得倒是不错。”
陆芃芃抬眸看了一眼,当即便垂下了眼帘。
这位褚谦倒是有乃父之风,生得比一般的少年健壮些,想来是打小练武的。而且笑起来憨态傻气,很讨人喜欢。再说这五官,虽不算精致,却也是浓眉大眼,有些耐看。只是江妙瞧着身旁的陆芃芃,这般娇娇小小的姑娘,若是当真嫁给了褚谦,褚谦这般的块头,日后二人发生争执,小姑娘怕是会被欺负了去。毕竟这少年的性子如何,她还不了解。
看完了人,江妙领着陆芃芃悄悄回去,走在路上,便道:“你瞧着这位褚六公子如何?”
陆芃芃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这少年太厚脸皮,哪有给自己上门提亲来的?一点儿都不知道矜持。可心里,却是甜滋滋,欢喜的。小姑娘端得一副羞答答的模样,道:“三婶婶,其实我……我昨日见过他。”
这件事情,她谁也没说,就连娘亲都没讲。
江妙一愣,之后想起昨日她红着脸匆匆忙忙从长廊上跑过来的情景。只是那时候她满心担忧陆琉,压根儿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此刻听了,忙担心道:“他欺负你了?”
陆芃芃眼睛睁得大大的,赶忙摇头,“没有,他没欺负我。褚公子不是那种人……”下意识便为他说起好话来。
若是再听不出小姑娘的语气,那江妙便是傻子了。想来昨日二人一见面就对上眼了,褚六公子是个急性子,而那褚夫人葛氏,对陆芃芃的印象也好,立马便决定上门提亲,省得被别人捷足先登。
江妙笑笑,道:“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陆芃芃抿唇笑了笑,娇娇嗔道:“三婶婶不许笑我。”
江妙不笑话她,毕竟当时陆琉上门提亲的时候,她比她好不了多少。她问道:“那你觉得那位褚六公子好吗?”
好吗?
陆芃芃认真的想了想,因同这位三婶婶年纪相仿,虽是长辈,可二人的相处更像姐妹,自是没什么话不好说的。想起昨日那个笑容爽朗的少年,红着脸拦着她的去路,非得问她的名字。她害怕不敢喊人,又急急忙忙的出来没带丫鬟,着急的不成样子。可偏偏他也没欺负她,只是单纯的问她是哪家的姑娘……她说了,抬头的时候,见他虽是一副恶霸样儿,可明明自己也脸红了。
明明不是登徒子的料,却厚着脸皮做登徒子的事儿。
“……后来他放我走了,又告诉我他是褚家的六公子。”陆芃芃一五一十的说着,想着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神采飞扬的告诉她他自己的名字,便心下嘀咕:谁稀罕知道他是谁了。
可没想到,他就这么上门提亲了。
这般想着,江妙便觉得男人只要遇见自己喜欢的姑娘,这脸皮就自动变厚了。可这位褚六公子,虽然年纪轻轻,可人品比陆琉好多了……哪像陆琉,直接将她掳走占了便宜,再正大光明的对她负责。
江妙道:“你爹爹素来疼爱你,待会儿招待完褚老太太他们,便会问你的意思。你若是心里喜欢,别害羞,点头便是;若是不喜欢,也不用在意你爹爹是否满意褚六公子,直接摇头。”
陆芃芃习惯性的交缠着双手,犹豫的点头:“嗯,我知道了。”
江妙回去同田氏说了,田氏一听这位褚六公子模样周正,生得憨然,又知褚家家世不错,当时便欣慰道:“那就好……”说着便染上了笑容,仿佛这位褚六公子已经是她的女婿了。
瞧着田氏这般架势,对女婿的要求还挺低的,当真有些庆幸,这回的褚六公子的确不错。
她送走了田氏母女,便去书房同陆琉说着此事,她对褚都尉的品行有所耳闻,知道他是个行事磊落的,若是嫁过去当儿媳,想来陆芃芃也不会太受委屈。陆琉虽然性情寡淡,可陆芃芃到底是他的侄女,便搂着妻子道:“这也不失为一桩好亲事。”
听陆琉这么一说,江妙才放心了。
陆芃芃自己看上了褚六公子,且褚家提亲甚有诚意,陆怿又亲自瞧过,试探了褚谦的才学。褚谦虽然不像陆行舟那般才华横溢,却是个诚实直率的孩子,答不出来的时候憨然笑笑,诚实作答,于陆怿而言,这般率真的孩子,比学富五车的孩子更招人喜欢。陆怿当下便问了闺女的意思,见平素胆小乖顺的闺女,坚定的点了头,陆怿自然也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于江妙而言,能在去岷州前,看到陆芃芃的亲事有了着落,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这日晚上,做了好几个回合的酣畅淋漓的睡前运动后,陆琉才搂着怀里娇滴滴的妻子道:“明日我陪你回趟镇国公府。”
江妙这才想到,还有三日就要离开望城了。说起来,还真有些舍不得,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离开过望城,如今便要夫唱妇随,跟着他走了。江妙将红通通的脸儿往他怀里一埋,没说话。
显然是舍不得。
陆琉也明白,只将她搂紧了些,道:“放心,最多两年。”
两年的时间,也足够长了。一想到这两年内,自己见不到爹娘和哥哥他们,过年也得冷冷清清的,兴许怀了孩子,也没法听到娘亲的叮嘱,当下就有些酸涩。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夫君抱紧些,说道:“一有机会,咱们就回来,好吗?”
陆琉抚了抚她的头发,道:“好,都依你。”
江妙鼻尖发酸,看着他俊美的脸,却又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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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陆琉陪妻子回了一趟镇国公府。陆琉被景惠帝调任岷州的消息,江正懋和乔氏事先是知晓的,是以也没有多少惊讶,可真正遇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一时看着闺女女婿回来,又是欢喜又是惆怅。
薛今月原本就是小孩子脾气,怀了孩子,情绪越发失控,这会儿哭得稀里哗啦的,仿佛这回同江妙分离,便是一辈子见不着面似的。江承许就站在旁边,看着妻子哭成泪人,便寻了借口,直接带她回去整理情绪。
江承谚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也是舍不得妹妹,简直比妹妹出嫁那会儿还要难过。毕竟出嫁了,都是在望城,还能时常见面,这回去岷州,这般远,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一时屋内的情绪有些压抑。江妙瞅着自家大嫂圆溜溜的肚皮,虽然晓得这回大嫂会给她生个白白胖胖的小侄儿,可还是遗憾不能看着小侄儿出生,甚至没法出席小侄儿的满月宴和百日宴。
宋鸾的情绪,倒是比三兄弟和薛今月好些,毕竟她同这位小姑子的接触不多,只好好叮嘱了一番,让她照顾好自己。
梁青萱也是,说了一些关切的话,虽然不舍,可毕竟除了这个,旁的也没法再做什么,这盼着只宣王待小姑子能疼爱些。
在镇国公府,江妙的情绪一直控制的很好,不敢像薛今月那般随便哭出来。直到回去时,一上马车,便扑倒了陆琉的怀里,肩膀一颤一颤,呜咽的哭出了声。
就在这时,一辆黑漆平头马车在经过镇国公府大门,准备往后门驶去。
里头坐着已是妇人装扮的谢茵。
谢茵撩起帘子瞧了瞧,看着门口停着的阵仗,又见那辆翠盖珠缨华车上挂着宣王府的牌子,眸色才暗淡了些。正巧,便见陆琉同江妙一道出来——
高大俊美的男人,面上满是柔情,不像平日那般清冷,体贴温柔的扶着身边娇娇俏俏的妻子上了马车,显然是将妻子当成心尖尖儿上的宝贝,生怕这个娇娇人儿磕着碰着了。瞧着,便是个普通的温柔夫婿,哪是个冷血无情的活阎王?
原本她对陆行舟还算满意,可每每将这位宣王拿出来一比较,谢茵便觉着,陆行便是远远不够看的,只盼望陆行舟日后能争气些。又想到陆府孟氏和陆玲珑的嘴脸,还有待她态度疏远的夫君,谢茵衣袖中的双手,才下意识的攥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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