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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屋内只剩下母女二人时,乔氏才对着闺女道:“皆道是‘抱孙不抱子’,这女婿倒是……”她笑了笑,显然心里是开心的,继续道,“……女婿身边可有添人?”虽是问的,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江妙摇头道:“没有。他答应过我的。”虽知这世上少有夫妻恩爱甜蜜到白头的,特别是陆琉这般的身份,可如今他们还年轻,她不想故作大方给自己添堵。而且,她自信陆琉心里只有她。
知自家娘亲又在担心了,江妙道,“娘放心好了,陆琉他待我很好。”
也是。
乔氏叹息道:“你小时候,我和你爹爹便商量着该给你寻一个什么样的夫君,才能一辈子对你好,不变心。可怎么想,也没想过女婿这般的身份地位的。不过你这福气也是好,女婿这般的好夫婿,百里挑一都挑不到。”
瞧瞧,当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今儿江妙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自然不反驳她,也询问了望城的事儿。
能够面对面说话,当然不是先前时常通信能够比的。江妙听着乔氏讲着望城的事儿,也是心驰神往,一时眼睛里也多了几分期待。
乔氏看出来了,轻轻拍了拍闺女的手,道:“虽说爹娘有些想你,可是妙妙,先前娘就担心,女婿位置站的太高,有些危险,如今你俩能好生在岷州待着,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岷州这儿挺好,也有人情味儿,没亲戚没关系,目下有了澈儿,你们这日子也就热闹起来了……妙妙,娘只盼你和女婿好好的,旁的什么都不奢求了。”
江妙当然懂的。
也明白,刚成亲就来岷州,陆琉对她也是存着愧疚的,所以才想法子,在澈儿满月的时候,将她家人请来,也算是弥补她的遗憾。这个男人,总是对她这么好。想到他哄儿子时候的模样,便知他大抵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在一个温馨的家庭中长大。
他小时候不曾拥有过得,却希望自己的儿子统统都拥有。她也相信,以陆琉的能耐,一定会将儿子教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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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陆琉抱着睡着的胖儿子回屋。
江承谚喜欢小外甥,且目下娘亲和妹妹正在说话,他也正好和妹夫说说话。见妹夫抱孩子的动作这般熟稔,江承谚便想起自家二哥抱闺女的时候——从小到大挺聪明的一人儿,头一回抱闺女,那模样可是滑稽极了。
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江承谚嘴角翘了翘。
可是闺女和儿子是两码事,哪有一个大男人,这么宝贝的抱儿子的?而且……瞧着架势,难不成这堂堂宣王,还会给一个小婴儿换尿布不成?江承谚简直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可同样的,之前他也无法想象妹夫抱孩子时候的画面。
将小家伙安置好了,陆琉便客客气气的带着大舅子去厅堂。
江承谚这人脾气别扭,加之大舅子对妹夫,本就存着一种敌对的关系,是以这二人,仿佛还未这般单独好好说话过。
想起去年,江承谚知道自己刚新婚的妹妹,便要随陆琉千里迢迢的去岷州,这般背井离乡,江承谚自然心疼。一时也怨上了陆琉。也知陆琉这么急着娶他妹妹,便是想带着妹妹一块走。于江承谚而言,妹妹去岷州,便是去受苦的。
之后妹妹陆陆续续来信,他心里憋着气,到底还是心疼她的。不喜欢妹夫,可妹妹,他是打小就宝贝的呀。
如今呢,看着妹妹平平安安生下儿子,瞧着这妹夫的举止。他便想:妹妹也不算白辛苦。这妹夫的确挺好的。
这时,陆琉特意同他聊望城的事儿,也说说他和妻子在岷州的事儿,江承谚也是给面子的接话。
二人聊得倒是不错。
待路过长廊,江承谚看到不远处院子里聚在一起的女眷,目光落到其中一人的身上,稍稍顿了顿。岷州的人,他自然是不认识的,可那位,他却是识得的。
一时眉目也露出了些许笑意,说道:“我倒是听说唐姑娘回岷州了,之前阿萱同她的关系好,刚走的那几日,简直郁郁寡欢,对她想念的紧。”
陆琉顺势看了一眼,淡淡到了一句:“三哥说得,可是周夫人?”
周夫人。
江承谚顿了顿,这才发现,唐樱原是披着的乌发,如今已经尽数挽起,梳成了一个精致的妇人髻。目下正同其他妇人说着话、打着叶子牌,这举止,倒是比之前的大大咧咧端庄得体多了……
陆琉说道:“唐姑娘于年初同周家公子成了亲,听妙妙说,二人青梅竹马,感情倒是不错。”陆琉并非爱说这等闲事之人。
江承谚倒是没想太多,只顿了顿,才笑笑道:“倒是一桩喜事儿。”
竟然这么快……就成亲了。
陆琉微微颔首,便引着江承谚往男宾席走。
不远处的唐樱,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待抬头一看。
见那不远处尽是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只有三三两两路过的丫鬟。旁的,倒是没什么人了。
她愣了愣。
听到一旁的夫人催促她赶紧出牌,这才应了一声,笑容嫣然的打出了一张牌,心里头念着,明儿便是周嘉和休沐的日子,一时心情越发愉悦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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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江妙同乔氏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就这么坐着说话,不知不觉便半个时辰过去了。
乔氏尤其关心宋家的事儿,虽然江妙尽量往好的地方说,可知女莫若母,乔氏也能想象出那位宋老太太是何如的蛮不讲理,可如今人都没了,她也不能做什么。至于一些腌臜事儿,江妙倒是没同乔氏说。这些事情,娘亲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乔氏是个心直口快的,说道:“不来往也好,你同女婿难不成还指望这家子不成?反正先前也没什么往来,如今断了,倒是干净了。”乔氏自个儿便是掌管中馈的当家主母,晓得一些亲戚有多可恶,可她有时候得顾着面子,有气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等人走了,才好生发泄一通。但这门亲戚不一样,是宣王府原先就不曾来往的,她没道理让自个儿闺女受委屈去。
江妙点头应下,念着外面还得招待女眷,便携着乔氏一道出去了。
待宴席散去,乔氏便去看宝贝外孙。
江妙原是半刻都舍不得离开儿子的,这会儿倒是没同乔氏一道去,倒是念着陆琉。陆琉正在送客,如今,应当是送得差不多了。
江妙弯了弯唇,也没出去,便站在窗前等他。
陆琉送了客人回府,先去看了看儿子,以为妻子也会在那儿,未料只瞧见了岳母和大舅子,心下自然有些明白,便旋即来了卧房。刚抬腿跨入,便见里面黑漆漆的,陆琉看着倚在窗前的娇妻,问道:“怎么都不……”点灯二字还未说完,便见妻子迅速转身朝着他扑了过来。
陆琉倒是动作敏捷,一把将人抱住,大手托着翘|臀,往上颠了颠,鼻尖儿抵着她的,温柔沉声道,“怎么了?”
江妙没说话,就这般亲昵的挂在他的身上。
之后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仰头便亲了上去。
陆琉许久不曾同妻子亲近,虽说今儿刚出月子,还不能同房,可这难得的热情,令陆琉丝毫不曾犹豫,堵着妻子的小嘴,便来了一番唇舌缠绵。待吻得气喘吁吁,陆琉才这般抱着妻子上了绸榻,坐了下来,看着跨在在他身上的妻子,凑过去啄了一下小嘴儿。
今儿江妙心情好,便由着他亲。
她抬手捧着他的脸颊,说道:“今天我同我娘说了许多,她尽夸你……”顿了顿,又与有荣焉道,“可我觉得,她说得挺对的。”
江妙靠在自家的肩头,舍不得松开这个男人。她想,她怕是一辈子都舍不得松开了。
陆琉见妻子这般容易知足,当真是有些好养活。
之后想起昨日景惠帝的来信。
便下意识将妻子抱紧了些,说道:“你虽然不说,可我知道你是念着岳父岳母和三位兄长的,这会儿澈儿满月,便是个好机会。岳父公务繁忙,能让你同岳母聚聚,也是一桩好事……我原想着,咱们得再岷州继续待上一年,总得让你见见亲人。可是妙妙,咱们兴许要早些回去了……”他亲了亲妻子的脸颊,道,“这样也好,今年能热热闹闹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