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110章
  姜婳脸色苍白, 泪流满面的抬头, 她就连啜泣时都姿态娇美, 梨花带雨, 让人心生怜悯。
  她仰头望着他, 目光透着悲凉。
  “我自知自己恶毒, 与夫君不是同路人, 夫君严气正性,就算报仇也是光明正大的手段。可我办不到,关入大牢, 流放,这些都不是我要的结果,我要她们以这世间最可怖的死法死去, 那范立甚至敢跑去垂花门前偷窥我。我, 我岂能容他,他们都该死, 全都该死。”
  她的身子瑟瑟颤抖, “肃毅侯府那次, 如果让她们得愿, 夫君可知等待我的是什么下场?夫君莫要怪我狠心, 她们比我更加狠心,我待谢妙玉如手足, 可她只想毁掉我,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她的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让燕屼心里产生些愧疚, 不该逼迫她的, 又让她回想起这些事情来。她那些手段狠厉,却也是那些人该有的报应,她用错法子罢了,范立被烧死,谢妙玉中毒,这些若仔细追踪是会查到蛛丝马迹的。
  他不希望她出事。
  燕屼抱着她轻颤的身子入怀,抚摸她的青丝,“莫要怕,你同我说说,你是怎么对谢妙玉下毒的?”
  姜婳依在他怀中,把那日的事情详细的说给他听,最后才道:“夫君不必担心事情败露,我怕被人发现,早于几月前就开始谋算,进出灵隐寺,让阿大找人推她入水,于她沐浴的木桶中撒入毒粉,等她离去后我亦用东西清洗过木桶,不会有第人受到牵连的,师父给我的那份手札我亦藏好。”
  燕屼的大掌握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温香软玉,她身上有着甜腻的芳香味道,是他熟悉的。夫妻两人分隔几月,他本就思她入骨,可她的事情还未解决,眼下只能忍着。
  “婳婳,她们的确活该,可你不能赔上自己来报仇。”燕屼慢慢说道:“那手札藏好可不成,这些东西必须毁掉,既是你师父赠与你,想必手札上的内容他都记得清楚,你应该也已熟记,既如此,焚烧掉吧。至于灵隐寺,你未用真名,阿大的面容也没露出,没有太大的关系。”他的声音微微一顿,“以后莫轻举妄动,再有什么事情你同我说,我来帮你,你做的事情若要败露,还会连累姜家,你难道愿意连累姜家?”
  姜婳怔住,躲在他的怀中不吭声,听见他继续问,“你说在肃毅侯府被她们下了药,为何回来却无碍?”她的身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竟连毒物都不怕。
  姜婳绷紧身子,又慢慢放松下来。罢了,除了上辈子的事情,其余之事都告诉他也无大碍。
  她柔声道:“当初爹爹中毒,我在青城山跪了十日,才求得神医帮爹爹医治,却也是有条件的,我需帮神医试药。后来神医成为师父,才告知我,这试药也不光是有坏处,那些药物能让我对不少药都产生抗药性,一些蒙汗药,迷魂散,媚药,轻微些的毒药对我都是无用。不过到底是害人的东西,对身子会有些影响,我那日中招后出了不少虚汗,养了些日子才舒服些。”
  她能抗药性的事情就连几个贴身丫鬟都不知。
  燕屼目光有些沉,他从未想到当初在苏州时,她去青城山竟是为了帮神医试药。试药又其实那么容易的,很是伤身,他说他怎么一直不曾有孕,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她怎么如此的傻。
  姜婳想起之前做的梦来,梦中就是燕屼剥丝抽茧查出师父犯下的案子,最后将师父抓拿归案。她怕他对师父有误解,抱着他的手臂道:“夫君,师父其实是为我好,师父他老人家性子孤僻,没有家人,试药的事情师父也后悔,如今已经想着法子补救的,用药浴泡着,身体就好起来的。”
  燕屼道:“我知。”他在心底把事情大概捋过。
  当年岳父中毒,姜映秋上门逼迫姜家长房过继,婳婳去青城山求神医得知岳父中毒,随后神医医治好岳父,婳婳与沈知言接触婚约,再到谢妙玉酒楼里想要毁婳婳容貌。后,姜家宗族逼迫,婳婳迫不得已拿姨母逼迫他入赘姜家。再到后来他喜欢上她,想与她做真正夫妻,她却不愿,最后不知为何改变主意。
  燕屼眉峰微皱,大掌继续握着她的柳腰。
  后来他中状元归来,与婳婳做了真夫妻,直到婳婳烧死范立,他察觉婳婳与料想中的不同,来到京城,慢慢相处,她出手医治瘟疫,救下太子,宫中的赏赐,两人感情如胶似漆,直到姜谢两人来到京城,污蔑她,想要毁掉她,她出手,这一切仿佛都是对的,可他总觉有些理不清。
  比如,当年,婳婳明明万般不愿与他做夫妻的,后来为何同意?
  还有周玉珠出嫁前,她的一场噩梦,梦中那句,“她们都该死,可玉珠不该死……”
  这种种一切,怕婳婳还有事情瞒着他。不过她亦未对他说谎,的确告知他事情真相,那么婳婳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燕屼的确相信姜婳这些话,可理清楚后就察觉有丝不对劲,一条能够贯穿这些事情的脉络,婳婳没有告诉他,还瞒着一些事情,可她说的这些事情又无任何遗漏。
  还有岳父的事情,岳父竟是中毒,这事情他是不知的。
  在苏州时,他曾查过婳婳,得知她的异常是从岳父中毒后,直到神医医治好岳父,婳婳陡然和姜映秋谢妙玉闹翻。
  事情的点应该是出在岳父中毒那段日子。
  他更大的猜想,岳父中毒或许正是姜映秋所为,假设给岳父下毒的人真是姜映秋,这便能够解释婳婳为何待岳父好后如此不待见那两人,甚至处处针对,他听闻过婳婳与沈知言解除婚约那件离奇的事情,的确很是离奇,竟从一方帕子看出来的,仿佛事先知晓。
  如若给岳父下毒的真是姜映秋,只怕岳父还不知,否则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燕屼闭目,这些事情在他脑中整理一遍又一遍,他仿佛是抓住了事情的点。
  姜婳见他不语,微微抬眸,正好撞见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心里一惊,上辈子的事情太过离奇,她没打算跟任何人说,自然也没打算跟燕屼说,说了又有何用?
  他那么聪明,定是猜到些什么,姜婳怕他继续想下去会来质问他,不等他说话,她就急急忙忙攀住他的肩,昂头亲吻他的唇,嘟囔道:“夫君离开这些日子,我甚是思念夫君,夫君可曾思念我?”
  细腻芳香的嘴唇贴在他冷硬的脸颊上,燕屼那一瞬间的思路立刻被打断。
  燕屼反客为主,含住她柔软的唇。
  姜婳身子僵硬片刻,害怕外面来人,想要推开他,又怕他追问那些疑点,只能闭眼承受着。
  不知何时才结束,等到后来实在全身无力,任由他把她抱在偏厅的榻上,扭头看窗牖外,天色暗沉,寂静无声,他坐在榻上慢慢的帮她系好衣襟,又亲自端来温水帮她擦拭,动作温柔。
  姜婳见他眉目温和,也跟着松口气。
  用过晚饭,两人早早的歇下。
  姜婳昨儿被他折腾的惨,早上起来的晚,醒来的时候都快晌午,慢腾腾的爬起来用过饭食,晌午就去书房把那卷手札亲手烧掉,夫君说的对,这上面的内容她和师父早就记熟,若是留着被人翻出那麻烦就大了,还是毁掉保险些。
  望着炭盆里腾起的火苗,姜婳有些怔住,不由想起昨日他同自己说的那个故事。
  …………………………
  韫玉是大魏朝的公主,至尊至贵,自出生被册封福玉公主,受万千宠爱,锦衣玉食,柔弱娇贵。她自学玄学,天赋异禀,精通玄学五术,得大魏朝所有百姓爱戴。活到二十年华这年,福玉算出大魏朝大限将至,发现龙脉被断,以一身修为心血肉身补在龙脉断裂之地,保大魏朝百年安康。
  她亦香消玉损。
  …………
  韫玉做了匪夷所思的梦,梦见死后身处怪异地府,被阴差扶着跌跌撞撞扔进奇怪房间里,里面有个身材高大穿着古怪的男子,他压着她,有着宽阔的胸膛和结实漂亮线条的腹肌,颠鸾倒凤的春梦。
  韫玉再次醒来时,全身上下犹豫马车碾过一般,酸疼难忍,她撑着身子慢慢坐起,环视四周,茫然无措。四周雪白的墙壁,巨大华丽的壁画,身下柔软丝滑凌乱的床铺,床上犹如梅花的血迹,头顶上方璀璨夺目的水晶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一切,她明明不该认识这些东西,脑中却清晰的呈现出它们的名称。
  这里不是地府,是唐顿会所的房间。
  …………
  上面是新文欢迎大家去看,这章啥了,所以弄了点内容补充。
  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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