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

  第127章
  当初离开京城回苏州时, 燕屼虽相送, 姜婳却知两人的别扭始终没有解开, 那段日子他面上不显, 其实还在责怪她私下不听劝出门, 甚至知她那个梦境也是诓骗他的, 他心中还存怒气。可这趟从苏州回来, 他大概已经没甚怒气,这才与她耳鬓厮磨起来。离开三月,他身边连个女子都没, 她面上不显,其实心里有些小小得意。
  是以,姜婳也极温柔主动, 依偎在他怀中说道:“家中都还安好, 妹妹们也听话乖巧,就是师父不太注意身子, 这趟回去瞧见他老人家瘦弱不少, 回京时我劝说几日, 他老人家始终不肯跟我来京城。”说到这里, 她语气不免惆怅哀切, “我实在很担心师父。”
  燕屼揉捏着她软弱无骨的白嫩手掌,“他在青城山待了不少年, 陡然让神医离开那处,他怕是也不自在, 这里始终人生地不熟, 周遭又全是侯爵权贵之家,深宅大院,没有青山绿水,出个城都要两个时辰,他老人家肯定也知道,不若等他自己想清楚,说不定还能在京城相聚。”
  姜婳垂着头轻声道:“师父也是这样说的。”
  “别伤心了。”燕屼揉揉她顺滑的青丝,“以后若得闲,我陪你回去看他老人家也好。”
  姜婳抬头嗔道:“夫君您就糊弄我吧,你在大理寺任职,哪里能有清闲日子。”
  燕屼轻笑,双眸却渐渐闭上,高大沉重的身子瞬间压在姜婳身上,沉甸甸的,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艰难的推搡他,“快起来呀,好重的,莫要睡了,夫君坚持会,珍珠很快就把醒酒汤送过来的,夫君喝些再睡人也舒服些。”
  他大概真的很不舒服,闷哼了声,还有些意识,撑着手臂翻过身子躺在床榻上,倒还记得伸手把姜婳扯过他胸膛上,她的脸颊就枕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紧密贴合,双腿也跌在他一双长腿之上,玉白的脚丫刚刚抵在他的脚背上。
  姜婳拿圆润如同珍珠的脚趾戳戳他的手背,亦是硬邦邦。
  “莫吵,让夫君睡会,乖啊。”他迷迷糊糊说道。
  姜婳不再吵他,安静的依偎在他怀中,虽酒气浓烈,却伴随他身上熟悉的笔墨香气,让她安心落意。
  珍珠亲自在小厨房熬好醒酒汤,送来里屋时发现主子们已经歇下,她把醒酒汤放在圆桌上,放轻脚步过去床榻边,从金玉挂钩上取下纱帐,纱帐层层跌落,波荡开来,荡出漂亮的色彩,遮住里面温馨浓情的两人。她又悄悄把房里的灯熄灭,只余下外间一盏烛灯,微微透着些光亮。
  珍珠悄无声息退出,合上房门,把丫鬟们招到隔壁的耳罩房里,耳罩房是丫鬟们平日当值时用的屋子。
  今日主子们才归,府中忙碌,没当值的丫鬟们也都过来重新安排事儿,这会儿能在内院进出的丫鬟都在。
  能够进出内院伺候在姜婳身边的丫鬟不算多,珍珠翡翠不必说,自幼跟着姜婳伺候,是她身边的老人,府中原先的丫鬟们都被姜婳发落,最后买下阿大也是能得主子信任的,那一批买下来的还有如意芸枝,这两个丫鬟比较机灵些,办事牢靠,性子稳妥。再就是彩儿,青青,两个丫鬟年纪小,也是来到京城后才近身伺候主子的,留在小厨房里用着。
  还有个春蝉,年纪同姜婳相当,当初那批买进府的丫鬟这个丫头年纪最长,擅绣活会梳头,进府就在姜婳身边伺候,性子还算沉稳,不过平日话也多,与丫鬟婆子们关系处的很好,这些年亦勤勤勉勉没犯错甚错。后来内院人数不够,前些日子把后院的桃花梨花调了进来。
  珍珠过去耳罩房,丫鬟们都等着,翡翠问道:“珍珠姐姐,大奶奶和姑爷已经睡下了?那我们是待在这边伺候着吗?”
  “不必。”珍珠看着一屋子丫鬟,心下想着怎么安排妥当,“姑爷没用醒酒汤就歇下,大奶奶也睡下,一时半会儿醒不来,需要值夜,也怕主子们早上才醒,就今日和明日当值的都留下,今儿跟明儿都是哪几个妹妹当值?”
  桃花跟梨花上前一步,规规整整道:“珍珠姐姐,今儿当值的是我们两人。”
  春蝉也柔声道:“珍珠姐姐,明日早晨是我与芸枝妹妹当值。”
  珍珠点点头,“那你们四人留下,再者彩儿留下,万一主子们要用热水,小厨房里早些备着热水吧,你们也不必太辛苦,留在这边歇会儿,主子那边若用人会摇铃的,这里头都能听见,其余的妹妹们都赶紧回屋歇着去吧,明儿还有一堆事儿,松散不得,也辛苦妹妹们了。都好好当差,大奶奶说了,过几日都有赏钱,每人在置办两身夏日的衣衫,打两件首饰。”
  小丫鬟们捂嘴偷笑,欢欢喜喜的。
  有着珍珠的吩咐,不当值的丫鬟们都退下,珍珠临出门前瞧见春蝉穿了身淡紫色缠花蝶长衣,配着条月牙色绣梅花的短襦长裙,腰身系着丫鬟们用的淡蓝色绸缎,扎的有些紧,看着腰肢纤细,胸脯鼓鼓的,发髻间还插着支精巧的梅花金钗,脸上抹着胭脂水粉。春蝉本就长的眉清目秀,这样一打扮,柔白烛光衬耀下,竟有几分动人的美貌。
  珍珠望着春蝉,若有所思,当初主子动身去苏州,只带着她和翡翠再就是阿大如意,其余丫鬟都未带,这三月,不知府中发生过何事了。
  珍珠没挑明问什么,柔声一笑,“春蝉妹妹这身打扮真好看,美艳动人。”
  春蝉掩嘴柔柔一笑,“珍珠姐姐嘴甜,惯会糊弄人,妹妹我与往常打扮没甚两样的。”
  珍珠淡淡一笑,“那劳烦妹妹好生值夜,我先回去歇着了。”
  “姐姐慢走。”
  …………
  卯时刚过,天边泛起沉闷雷声,乌云滚滚,天色本就不亮更显昏暗,雨水倾盆落下,热燥的地面瞬间被浇透,一整夜的热燥之气都消散不少,第一场夏雨到来。
  春蝉被吵醒,推开耳罩房的门,瞧着外面昏天暗地,进屋吩咐小丫鬟们起来干活,“都快些起来了,外头落着大雨,不定要把姑爷跟大奶奶吵醒的,昨儿夜里主子都没梳洗就歇下,待会定要用热水,彩儿跟桃花去小厨房里烧热水备着,梨花去大灶那边看看师傅们做的什么吃食,若有好克化的先备着,另外醒酒汤也要重新备着,都赶紧忙活起来吧。”
  昨儿她们几个当值的丫鬟都睡的沉,一大早精神气不错,听见春蝉吩咐,立刻起身静悄悄出去,顺着走廊离开,各自忙活起来,春蝉扭头对芸枝道:“我们也去门前守着,一会儿主子们该起了。”
  闷雷响起时姜婳就已经醒来,她朦胧间撑着手臂抬头睁眼,正对上燕屼的剑眉星目,目光深邃,酒似乎醒了大半,她模糊问道:“夫君?”人还有些未回神,以为是在苏州老家。燕屼低低的嗯了声,伸出满是茧子的大掌顺着她松垮的亵衣抚了进去揉捏起来,入手滑嫩,他揉出些兴致,趁着她迷迷糊糊翻身把人压在身下疼爱起来。
  许是太久未见,他力道有些重,撞的她承受不住,小声的啜泣着求饶,反倒让他兴致大涨,捉着她压着从后面入了。一时之间,满屋春,色,娇声细语,透着柔媚的抽噎声传到门外,惹的两个小丫鬟面红耳燥。
  芸枝性子机灵,有分寸,知道这时就该装聋作哑等着主子们完事儿端水进屋伺候就成,反倒是春蝉耐不住,小声跟芸枝嘀咕起来,“芸枝妹妹,咱家大奶奶真真是个有福气的,姑爷待大奶奶那是极好,如今姑爷不过两年多就爬到正四品官职,往后定还能右迁,到时也该给大奶奶讨个诰命的,况且这么些年,姑爷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当真是洁身自爱。”
  芸枝小声道:“主子们的事儿不是我们做下人的能议论的,春蝉姐姐快莫要说了,若是给珍珠翡翠姐姐听去,又要教训咱们的。”
  春蝉低声笑道:“我自然晓得,如何会在主子们和珍珠姐姐面前说。”她说罢,一双俏丽的眸子流转,目光落在禁闭的房门,仿佛能够从那缝隙中瞧见里头的主子们。
  这一通闹的有些久,天边雨水渐渐停歇,已经辰时,晨光大亮,姜婳香汗淋漓,躺在燕屼怀里不想动,还昏昏沉沉,被他欺负的眼角都挂着泪,小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燕屼倒是餍足了,轻轻把人放在大红底绣五蝠捧云团花的锦褥上,又帮着她盖上滑丝薄被,遮住她那如玉般的柔嫩身子,心情大好道:“我去喊丫鬟进来伺候着,你先躺着歇会儿,一会儿想吃些什么,我一并吩咐丫鬟们端过来。”
  姜婳唔了声,“吃些粥吧,想吃甜粥,好克化些。”
  燕屼心情好,低头亲亲她汗渍渍的额头,掀开薄被套上旁边架子上挂着的袍子,腰间绸带轻轻一系,裸着精壮挺拔的胸膛,赤着脚走到门前拉开房门道:“进来伺候吧,一会儿让厨房送些甜粥过来,在备些饼子白米粥清淡些的小菜就好了。”
  通常主子们亲自出来传话,丫鬟们不得抬头去看,芸枝规矩的低头应好。
  反倒春蝉瞧瞧抬头看了眼,正好撞见那精壮胸膛,羞的脸颊绯红,匆忙低头,却又忍不住抬头望了眼,却见姑爷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走到里屋,她微微叹息一声,还是芸枝扯她衣袖她才回神来,微微一笑掩饰心里的悸动与茫然,“芸枝,走吧,去小厨房端热水过来供主子们梳洗吧。”
  梨花桃花也从厨房过来,一同进到屋里服侍主子们,四个丫鬟端着铜盆痰盂小盆和布巾牙具鱼贯而入,绕过屏风进到里屋里,见到大奶奶正无精打采的靠在迎枕上,姑爷穿着件袍子随意坐在床边还在给大奶奶系衣襟,慢腾腾的,两人身上有些湿漉漉的,显然是方才趁着丫鬟们去小厨房忙碌时去到净房里先熟悉过。
  净房就在隔壁,那里头大清早都已经备好热水的。
  燕屼给姜婳系好襦裙的衣襟,大概还想帮她套上薄纱外衣,被她用脚丫踢开,“你让开,让丫鬟们来就是,时辰不早了,你先用过早饭去衙门吧。”
  燕屼捏住她嫩豆腐样的脚丫,盯着看了好几眼,“娘子放心,今儿休息不用去大理寺,正好岳父跟二妹妹夫都在,我多陪陪你们。”
  丫鬟们低着头不敢看,这会儿连春蝉都是规规矩矩的。
  燕屼怕她肚饿,不再逗弄她,起身到一旁捡起架上的衣袍打算去碧纱橱里换下,他身材是当真的好,连姜婳都有些痴迷,望着他挺拔身躯走到里头,一转头,发现春蝉竟也这样望了一路,她轻轻一哂,似有嘲讽,捏紧拳又慢慢的松开,心里说不清是何感想,只道:“过来伺候着吧,我方才梳洗过,漱口擦干头发就成。”
  丫鬟们分工明确,春蝉过去帮着姜婳绞发,梨花桃花捧着布巾痰盂上前,芸枝帮着洁面漱口。
  姜婳收拾妥当,穿好衣裳,由着芸枝扶到妆奁前坐下,伺候着抹上桃花面膏,又髻发选首饰带上,打扮妥当,燕屼已经让其余丫鬟把吃食都在外间摆妥当。
  吃饭时,姜婳不喜丫鬟们伺候着,挥手让她们回耳罩房用饭。
  早膳是南瓜小米粥,香软粘糯,姜婳胃口不错,连用两小碗才放下碗筷,拿着帕子擦拭嘴角,也不急着让丫鬟们收拾,半个手肘撑在案几上望着燕屼,颇没坐像,一身的媚骨,燕屼无奈,问道:“怎么了这是。”也不嫌她这模样。
  “有些话想对夫君说。”姜婳垂眸,另外只空闲的手捏着粉定窑莲瓣碗里的同色勺子玩了起来,“之前回苏州,师父才告诉我,当初让我试药伤了身子,身子寒凉,这才冬天畏冷,也正因为如此,我怕是难怀上孩子。”她不抬头去看他,甚至不等他说些什么就继续道:“我思来想去的,当初夫君虽说是入赘,可眼下情况不同,夫君这也不算入赘,燕家情况特殊,就算生的孩子也该跟着夫君姓,我是想着既然自己不能生,就给夫君寻个通房吧。”
  姜婳说过半晌,对面都没半点声音,她心里突然有些揣揣的,觉得不该任性,可是她与夫君的情况当真是耽误不得,燕家那样的家仇,只余他一人,燕家必须有后的。当初回苏州,她也曾胡思乱想,怕离开几月,他还是生她的气,若在碰见个如意女子,收了做妾侍她会怎样。
  男子纳妾实在天经地义,何况燕屼这样的长的俊朗,前程似锦的男子。
  好在回来她那些心思都是白担心的,他还是燕屼,还是那个宠着她的男子,只是方才瞧见丫鬟对他的觊觎,她心里不太好受,这才忍不住说下这些话,何况她没说错,这种脓包总要挑开的,他都二十有三,连个孩子都没,说出口同僚都要笑话的。
  “这些话你昨天回来就想对我说了吧。”对面终于响起他的声音,却似冷淡。姜婳忍不住抬头,见他坐的端正,都是坐着,他却给她一种极重威压的感觉,他脸色不虞,甚至有些冷,她缩了下脖子听见他继续冷冰冰的问:“如若我要收个通房,她是生下孩子后你去母留子,还是会与我和离?找个其他男人过日子?”
  姜婳舔了舔唇,觉得嘴巴有些发苦,似乎不该这样问的,又惹他生气的。
  她也是有私心,她爱燕屼,怎愿与其他女子分享他的好,她自似不愿,如果他真的找了通房,她不确定会不会和离的,只知一切都会变,她又岂能真心养着他与别人生下的孩子,日夜对着,心里会生恨,会真的变得面目可憎,她大概会和离吧,保全最后一些脸面。
  不过,她可不愿与他和离!也不想才回京就让他生气。
  姜婳离开席位,脚步轻移,眨眼来到燕屼面前,不去望他冰凉脸色,半跪下来挤进他的怀里窝着,还攀着他的颈脖,可怜兮兮道:“夫君,是我不对,是我说错话,我心里满满的全是夫君一个人,方才是心有所虑,师父说过,我这身子只要用药物调养几年,还是可能生孩子,只我也担心着,万一不成,夫君膝下连个孩子都无,也是可怜呀。”
  燕屼低头看她装无辜的小脸,板着脸道:“为什么没孩子就可怜了?我何曾要求过你生个孩子出来的?”
  姜婳小声道:“夫君家里的情况,肯定是要留后的,不然对不起公公婆婆,还有燕家的列祖列宗。”
  燕屼就叹口气,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你哪里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好过日子不成吗,孩子不急,况且一开始我就是入赘姜家的,你生下孩子也是姓姜,我都无所谓的,不过一个姓氏,就算姓姜,他也是燕家的子孙,照样可以给祖先们叩头祭拜的。”又想起什么,硬生道:“那若是你塞个通房给我,逼她给我生孩子,你岂不是要与我和离的?”
  姜婳欢喜的抱住他的腰身,“我从不想与夫君和离,只想好好跟夫君过日子。”
  燕屼又叹气,罢了,逼问她那个作甚,他又不是死的,还真能让她塞个通房进来不成,他这辈子大概也是栽到她手里,连着她做的错事都要帮着掩护,如何还能离了她与别的女人生孩子。
  “快起来吧,我用过剩下的饭还要去见岳父的。”
  姜婳就从他怀里爬出来,再冲着他弯弯唇角,“夫君先用着,我亲自去给夫君沏壶茶过来。”方才那些个小阴暗小心思也散的一干二净,这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这样的话,原来他不曾在乎过孩子,倒是她患得患失一载多。
  喝过貌美娇妻亲自泡的茶水,燕屼心里那点子气也消散干净,牵着她的手去拜见岳父。姜清禄已经用过早饭,正捧着茶喝着,瞧见两人急忙把人引进去说话闲聊,过了会儿袁越跟姜嫤也过来,三个男子要出门,没让女眷跟着,他们要在京城里逛逛,寻宅子铺子,也怕姜婳姜嫤跟着累。
  姜婳拉着燕屼交代几句,让他带着小厮,银钱备足够,叨叨絮絮说着好一会儿才拉着姜嫤过去正院里说话,早上的雷雨已停歇,天光大好,碧绿湛蓝的天空,雨后那种湿泥混着树木花草的清新味道沁人心脾,两姐妹走在幽静的小道上就忍不住说起贴己话,回到房中再喝茶闲聊做些女红也是悠闲。
  到了巳时三刻,齐妈妈亲自领着珍珠端着两盏薏仁糖水杏进来,还有两碟切好的杏子肉,上面插着细细的竹签。珍珠把汤水和杏子肉摆在榻上的小案几上,齐妈妈笑道:“大奶奶,这是集市上才开始卖的杏子,又大又甜,昨儿买了大筐回来,今儿特意煮了糖水切了果肉让大奶奶跟二姑奶奶尝尝看。”
  姜婳望着那杏子肉,果真糯黄泛着糖渍,看着就好吃,她挑起吃了块,清甜可口,推给姜嫤面前,“二妹也吃些。”
  等着姐妹两人吃过杏子,喝过糖水,齐妈妈让春蝉把托盘跟空置的碟碗端下去,才慢慢开口道:“大奶奶,其实老奴是有些话想同您说说的。”
  姜婳放开做的女红,笑道:“说罢,嫤姐儿不是外人,我家的事情没甚不能让她知道的,正好也让二妹学学府里该如何管制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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