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盛夏好像越来越近了, 又是一日炎热天气, 夏幼幼心焦的在傅明礼身旁转来转去, 旁边的冰块都不能将她的汗消下去。
“你很热?”有她在, 注意力始终无法放在书上, 傅明礼叹息一声, 直直的看向她。
夏幼幼讪笑一声:“没有呀。”其实是很急的, 往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出门了,这几日却一直留在家中,被他二十四小时陪着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 可她今天要去源广寺堵柳连声,如果他不走,自己就没办法溜。
“此处就我们二人, 你将外衫脱了吧。”傅明礼建议。
夏幼幼犹豫一下, 还是拒绝了:“不用了,我不热。”待会儿走时还要穿上, 麻烦死了。
往日就差穿着亵衣乱跑的姑娘, 今日却穿戴整齐的坐在这里, 即使热也不肯脱衣裳, 傅明礼眉头微挑:“你今日打算出门?”
夏幼幼神色微动, 想了一下道:“嗯,多日未出去了, 想出去转转。”若他一直不出门,她也只好另找借口了。
“我今日不能陪你, ”昨天夜里程慎之还是来了, 他已经答应亲自去将人抓了送到程家,“不如你带着你那个丫鬟,再叫几个暗卫陪着一起吧。”
“……我能跟娇娇单独出去么,带几个男人挺不好意思的。”夏幼幼为难,这时候带暗卫实在不便。
傅明礼蹙眉:“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若是出事了怎么办。”
“我不去人多的地方,就随意走走便回来如何?”夏幼幼提议。
傅明礼还是不同意,任她如何与自己商量,都不动摇半分。眼看再不出发就要来不及,夏幼幼急了:“我连点出门的自由都没了么!”
“若你像刘成那般武功高强,我便允你自由。”傅明礼不为所动。
呵,我们还不一定谁更厉害你信不信?夏幼幼深吸一口气,见他还在盯手中的书,干脆钻进他的怀里,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傅明礼被她偷袭的身子一僵,随后迅速放松下来,不动声色的将她的屁股抬起来些,挡住自己起了反应的部位。
“撒娇也没用,要么带人出去,要么留在家里,你自己选。”傅明礼坚持。
夏幼幼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哼唧道:“那你陪我去嘛。”按以往出门的经验,他一跟着去,刘成也会去,那些暗卫就不会跟着了,到时候她随便找个借口溜走就是。
傅明礼叹了声气,耐着性子道:“我刚刚已经说了,今日不能陪你。”
“为什么?”周书郊还在小院等着自己,夏幼幼心里愈发急了。
傅明礼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背,淡淡道:“待会儿我要出门做些事,实在抽不开身。”
他的话音刚落,刘成便在门外提醒:“老爷,我们该走了。”
傅明礼看向夏幼幼。
“这样啊,”一听说他要出门,夏幼幼立刻放松了,“那我今日不出去了,等哪天你有空了再出门,你快点出去吧。”以为他不出去了才找借口想出门,既然他要出去,自然是等他走了之后再溜。
傅明礼见她突然这么好说话,心下疑惑了一瞬,还是拍了拍她的手:“明日我陪你,你想去什么地方?”
“源广寺,那儿的枣糕好吃。”夏幼幼从他身上下来,随口道,“你快走吧,刘大哥该等急了。”
傅明礼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你在家老实待着,明日我带你出去。”
“嗯嗯。”夏幼幼慌忙答应,趁他出门前飞快的跳起来,吧唧一口亲在他额头上。
傅明礼失笑:“我怎么觉着你好像高兴了许多。”
“……因为你答应明天陪我了呀,快点走吧。”见他还想跟自己说话,夏幼幼急忙推着他出门,然后趁他不注意将他关在了书房外。
正在门外等着的刘成一脸懵逼,他们督主这是被赶出来了?
他的表情太明显,傅明礼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般。”
“奴才什么都没想,老爷,这边请。”刘成立刻一脸严肃的答了。
傅明礼斜他一眼,向前走去。
夏幼幼一直趴门缝里看着,等他们走了之后立刻从书房出来,一溜小跑朝小院去了。
小院中周书郊已经等得快急死了,正准备独自出去时夏幼幼赶了过来,他二话不说将她的小包袱扔给她,夏幼幼飞快的将手上红绳铃铛解下,小心的放在盒子里,又将暗器软剑都绑在腰里,又拿了简易的帷帽将脸遮住,二人进了屋后便从后面翻墙出去了。
等他们赶到寺庙时,日头已经渐渐上了中空,好在山中清凉,将酷暑都挡在了佛门之外。
今日来烧香的人挺多,一眼看过去满满都是人,他们二人一到,一直在大门前晃来晃去的小沙弥立刻跑了过来,在周书郊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拿了赏银就离开了。
“这是你找的线人?”夏幼幼好奇的看着远去的小沙弥,“你就不怕事发后他将你我给供出来?”自师父死后,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还从未这样找过线人。
周书郊嗤笑一声:“他是密语阁专门培养的线人,你觉得他会将我们供出来?就算是他想供,也得知道我们是谁、要做什么才行。”
夏幼幼一想也是,他们此刻的脸被挡得妈都不认得,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线人,于是也不纠结此事了,跟着周书郊朝佛寺后面走去。
源广寺背靠大山,后面是一片清泉竹海,一入其中便感觉到清风扑面,淡淡的青草味萦绕在鼻尖。
地方是个好地方,可惜被一群王八蛋给玷污了。
夏幼幼虽然还未见过柳连声,可一到后山小亭便立刻认出了他,那群肆意取乐的青年男女中,被众星拱月般围着、一脸的油和痘痘的应该就是他。
夏幼幼低声问了问周书郊,得到的正是她猜测的答案。
此时的柳连声,正在狐朋狗友的起哄下调戏一个姑娘,眼见那女子的衣衫都乱了,又哭又挣扎的好不可怜,周围的人却因为这样更加兴奋,其中一个男子更是抓着姑娘的头发,拖着将其浸入溪水,然后看着溺水挣扎的女子哈哈大笑。
夏幼幼自认不是一个好人,可见到这一幕后还是觉得受到了冲击,人类本能中的良善让她愤怒,她冷笑一声:“这人当真是个蠢的,耍流氓去哪不好,偏要来扰乱佛门清净。”
“这些人,有一大半那日都在王家出现过。”周书郊冷声道。
眼见那姑娘快要坚持不住了,夏幼幼直接跳了出去,冷声对淹人的男子道:“给我放手,否则我杀了你!”
正在玩乐饮酒的一群人俱是一愣,注意到来的人是个女子后又放松下来,抓着人不放的男子笑了起来:“我若是不放,你能奈我何?”
“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公子还是放手吧。”周书郊从后面款款而来,他轻轻拍了拍夏幼幼,夏幼幼这才稍微冷静下来。
见又来一个“姑娘”,柳连声的注意被吸引了,他朝那男子招了招手,那男子立刻将手松开,被淹的姑娘呕吐着从水里出来,看见夏幼幼他们像看见救星一样哭道:“姑娘救我,我腹中还有孩儿,不能死在这儿啊!”
她还要再说些什么,那男子拿了把刀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她惊恐的不敢说话了。
夏幼幼一愣,王夫人当初被欺负时也是已经有了孩子,这女子也是,难道是巧合?她看向周书郊,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怒火可以看出,显然不是。这人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
“将帷帽取下来。”柳连声笑嘻嘻道。
夏幼幼努力让语气不发寒:“我将帷帽取下来,你会放过这位夫人么?”她大可以现在就杀了这群人,但这个女子还在那男人手中,恐怕她动手的同时女子性命会有危险。
“你先取下来,我再回答你。”柳连声猥琐的扫了一眼她的身子。
周书郊挡在她面前,娇声道:“我也是有了身子的人,自是知道腹中孩儿对我们女子有多重要,还请公子将这位夫人给放了吧。”
他此话一出,柳连声对他的兴趣明显大了起来:“是吗?你也有身孕了?”
夏幼幼见那妇人一听有孕二字,立刻瞪大了眼睛,似乎想提醒他们什么,不过一直拽着她头发的男人将刀举在她面前,让她不敢说话。
周书郊轻笑:“是呀公子,我也有身孕,不过月份浅,还不显。”
“月份浅好,我就喜欢月份浅的,你且过来,让爷看看。”柳连声搓手道。
周书郊看了夏幼幼一眼,二人一齐往小亭走去,不过一个的方向是柳连声,一个是妇人。
柳连声见夏幼幼走向溪流,立刻将眉头皱了起来,周书郊轻笑一声,将自己头上的帷帽取了下来,柳连声的眼睛立刻就直了。
周书郊今日的妆容是下了大功夫的,为的就是必要时能用上这张脸,如今果然用到了。夏幼幼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书郊身上,径直走到那男子身旁,那男子立刻警惕的看向她:“你来做什么?”
他说话间刀子动了一下,妇人脸上瞬间多出一道伤口,夏幼幼停下脚步,一派天真的看向周书郊:“姐姐,他欺负人。”
“呀,都流血了呀。”周书郊立即惊呼。
柳连感兴趣的看了一眼那边,伸手去揽周书郊的腰:“不过是玩玩而已。”
周书郊笑着躲开,不满道:“哪有这样玩的,就是仗着身强体壮欺负一个女子,要他是个男人,不如跟我家妹子比划比划,看看谁更厉害。”
“怎么,你妹子比男人还厉害?”柳连声笑着去抓他。
周书郊边灵活的躲开,边得意道:“当然,我妹子十年前可是学过骑射的,要是你朋友没有练过功夫,肯定没有我妹子厉害。”
一听他井底之蛙的言论,柳连声直接笑了出来:“好啊,那让他们比试比试,若是我们输了,我便放了那女人,不过要是你们输了的话……”
周书郊目光流转:“那小女子任君处置。”
柳连声兴奋起来,意有所指的对那男子道:“听到没有!还不跟好妹妹比划比划,今日没外人,你可以随意来。”
男子听懂了他的话外音,猥琐的看着夏幼幼舔了舔刀尖,最后拿着手中匕首,笑着走向夏幼幼。
夏幼幼冷眼看着他靠近自己,一脱离这男人的钳制,妇人立刻惊呼:“他们是杀人凶手,刚刚杀过一个有孕的女子,你们快逃!”
柳连声笑了起来,接着有趣的看向周书郊,还‘好心’的指了指亭子后,炫耀一般道:“你看,我刚杀的。”
周书郊看了过去,那里果然有一个女子,此刻面色灰败的躺在草丛里,肚子上全是血迹,身旁一堆看不出形状的血肉。
周书郊面色不可抑制的差了起来,看到他铁青的脸色,柳连声像是得到了满足一般,桀桀的坏笑。
男人没想到一松开这女人她便吵闹起来,立刻不耐烦的转身想教训她。
他转身的瞬间,突然觉着腰间一疼,低头时便看到腹部有剑刺了进来。妇人被喷了一脸的血,正要尖叫时看到男子身后的夏幼幼朝她笑了笑,她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迫使自己冷静。
男子震惊的回头,一张嘴便流出一股血沫,根本说不出话来,夏幼幼厌恶的看他一眼,掐着他的喉咙一扭,男子登时没了气息。
柳连声见男子与夏幼幼只是站得很近,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不免有些急了:“怎么回事?!还不快点开始!”
“应该已经开始了吧。”周书郊悠悠道。
柳连声斜他一眼,继续去看夏幼幼他们,显然在他眼中看男人虐待女人比自己找乐子有趣。
夏幼幼揪着男子的衣领不让他倒下,平静的问妇人:“你是现在走还是等我们将这些人全杀了之后再走?”
妇人犹豫一下,最后道:“我、我能先走么?”
夏幼幼点了点头,这样是最好的办法,她之所以多嘴问一句,不过是怕妇人被吓坏了,不敢一个人离开。
“那你先走吧。”夏幼幼道。
妇人挣扎着从水中站起来,朝夏幼幼行了行礼道:“我是曹云曹编修的儿媳,今日上香时一时不慎被这些人掳来,不是遇见二位姑娘可能性命难保,若姑娘以后遇上了什么麻烦,尽管来编修府来寻我。”
“嗯,你慢些走,这些人不会跟过去。”夏幼幼看着她微隆的小腹,温和道。
妇人点了点头,脚下无力的朝远处走去。
柳连声见妇人走了,登时便恼怒的站起来,对夏幼幼手中的男人道:“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去把那女人给抓回来!”
夏幼幼给出的回答便是将手松开,那人立刻仰面朝溪中倒去,身上的血瞬间将水染红大片。
小亭中人俱是一愣,回过神来时周书郊已经拿着袖中剑挑断了三人的喉咙,柳连声脸色瞬间惨白,慌张的在血和尸体中往外逃。
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纵然有几个练过的,也不过是花拳绣腿,柳连声还没逃出一仗远,周书郊便已经将人全部杀了。
夏幼幼挡在柳连声面前,面色阴沉的将剑举起,柳连声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直接跌坐在地上。
周书郊轻笑一声,也不捏着嗓子说话了,不悦的男声嘲讽道:“你不是很喜欢看人进水么,今日你也试试如何?”
柳连声没注意到他声音的区别,只是发着颤道:“两位姑娘,不不两位大侠,求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我爹是礼部尚书,他、他有很多银子……”
“你杀孕妇的时候,她们也这般求你了吧。”夏幼幼冷声道。
周书郊不与他废话,直接一脚将他踹到溪边,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将他的头浸到水里,柳连声死命的挣扎,可惜酒色掏空了身子,看起来挺高大的男人一点力气都没有。
在他快要被淹死时,周书郊将他拖了出来,让他喘息几下后又浸了进去,一连重复几次,他才将这人拖出来。
柳连声脸色憋的青紫,湿黏的头发贴在他满是坑洼的脸上,只一眼就能让人觉着恶心。
“杀了吧,尽早回去。”夏幼幼厌恶道。
周书郊沉着脸:“不行,不能让他死的这么容易。”刚刚那具女尸和王夫人死死的模样交替出现在他脑海中,他根本没办法就这么放过这人。
“你们、你们别杀我,想要什么我都给……”柳连声边往外吐水边道,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惊恐。
夏幼幼思索片刻,看向周书郊:“你待如何?”
“他对那些女子做过什么,至少也得自己体验一番才是。”周书郊对这一点很坚持。
夏幼幼眯起眼睛,用软剑指向柳连声的鼻尖:“如此,那便将他的肚子剖开,把五脏六腑都取出来。”
柳连声吓得失声尖叫,慌乱道:“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我那还有一个女人,如果你们现在杀了我,我死都不会说她在什么地方!”
周书郊一顿,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夏幼幼。
“你可知道,若你敢撒谎,我便将你一截一截的剁开。”夏幼幼冷声道。
柳连声吓得一缩,求饶道:“真的没有,我房中确实有个女人。”
“她在什么地方?”周书郊问。
柳连声本想说尚书府里的卧房,但还未开口脖子便被夏幼幼的剑刺伤,他登时将实话秃噜出来:“是是是源广寺的厢房,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源广寺几千间厢房,你们自己去找的话她肯定就死了。”
夏幼幼思虑一秒,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周书郊立刻接到手里,从怀中掏出匕首抵住他的腰:“走!”
三人一起从后山中出来,夏幼幼一踏入寺中就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刚刚还热闹的源广寺此时却像没有人烟的荒地一般——不,若是荒地,至少还有虫鸣鸟叫,此刻的源广寺却没有一点动静。
她看向周书郊,周书郊微微摇了摇头,直接将柳连声的嘴堵住他的嘴,带着他贴墙边往前走。
“带路。”夏幼幼低声威胁道。
柳连声涕泗横流,呜咽着给他们指路,几次转弯后找到了他的厢房,夏幼幼松开压着他的手,推门便要进去。
门一推开里面冲出一个黑衣人,夏幼幼一时不妨差点让他伤到自己,一个折身往后退了两步,周书郊恼怒道:“你竟敢暗算我们!”
柳连声简直冤枉,他要有这么大本事的侍卫,又岂会这样被他们抓在手中。
夏幼幼与黑衣人缠斗,黑衣人看到柳连声后眼睛一亮,立刻拿着刀冲了过去,柳连声被他闪着光的刀尖吓得双眼一翻,登时浑身发软的往地上倒。
周书郊以为这人是冲自己来的,立刻掏出匕首迎了上去,夏幼幼与他二人合力,不费功夫的便将人给打败了。只是这边刚将人压下,门内又冲出来一个,与此同时地上的柳连声突然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跑去,边跑边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眼看柳连声越跑越远,周书郊看了一眼正与黑衣人缠斗的夏幼幼,确定这人不是她对手后独自追了出去。
周书郊消失在转弯处的瞬间,夏幼幼将第二个黑衣人打倒,将两个人摞在一起后用脚踩着,喘着气道:“说,你们是什么人?”
“你是何人?!你敢坏咱家的事,信不信咱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最下面的黑衣人厉声道,声音尖细的让人想掏耳朵。
夏幼幼嗤了一声,弯腰拍了拍他的脑袋:“看你们也不像跟柳连声一伙的,难道跟我一样,是来杀他的?”
二人俱是一愣,上面那个黑衣人好声道:“既然姑娘也是要杀柳连声的,那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可否放了我们,让我们去抓人?”
“放你们可以,抓人就不必了,我的同伴应该已经将他杀了,”夏幼幼松开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所以这单是我们做的,还望二位不要抢功。”
“放肆!谁让你们杀人的!我们要的是活的!”下面那个一听就气急败坏了,趁夏幼幼不注意往天上扔了个炮仗,像是要叫人。
“要活的啊,那没办法了,他估计已经是个死人了。”夏幼幼笑嘻嘻道,见他还要从怀中掏东西,一块方方正正的令牌就露出了一角,她手脚飞快的上去掏了出来。
上面有宫里的印记,像是公公们表明身份的玩意儿,加上这两人声音又尖又细……
尚言是跟着傅公公混的,尚言今日有事出门了,这俩男的似乎是太监——夏幼幼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准备溜时,身后突然传出一阵熟悉的声音:“让你们办些事都办不好,督主还要你们何用!”
嗯,很熟悉了,虽然此刻的他的声音里带了些阴沉,但她还是轻易听出这位是她叫大哥叫了几个月的刘成。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这声音显然是柳连声的,那去杀他的周书郊呢?不会是被尚言他们给反杀了吧?不可能,他要是这么容易死还当什么杀手,直接买个坟等死不就行了?!
她脑子里过了无数念头,却不耽误脚下慢慢挪动想要找路溜时,便听到清冷的声音问:“你是何人?”
夏幼幼整个人都不好了,任她怎么想也没有想过,会在营业时间被傅明礼和刘成同时撞到。
柳连声厢房门前出现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他的手下此刻鼻青脸肿的在她面前,这幅场景怎么看怎么奇怪,若不是她的背影实在像家里的小姑娘,傅明礼不会多问一句,直接让刘成带下去审了。
“说话。”傅明礼的声音发寒。
夏幼幼深吸一口气,慌乱的同时眼睛不死心往其他地方瞄,仔细的找逃跑的路线。傅明礼越看越觉得她的背影熟悉,面色阴沉的往她身旁走,刘成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人马顿时将夏幼幼围了起来。
最后一点逃跑的路线也被堵死,夏幼幼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傅明礼走到她的背后,伸出手指便要将她的帷帽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