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辣

  第二日,青漓是在皇帝怀中醒来的( ̄口 ̄)!!。
  ……不许问她是怎么过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皇帝日理万机,奏疏只消一日不阅,便足以在宣室殿摞的比他人还高,委实是容不得半分松懈。
  因着这个缘故,十几年如一日之下,他早已经习惯了每日卯时起身,强大的生物钟使然,即使是换了一个环境,昨夜又同小姑娘折腾的有些晚,到了第二日清早,皇帝照常是卯时醒了过来。
  只是……小妙妙明显不如他勤奋呐。
  不过,即使是睡着了,小姑娘却也照样得他心意。
  一双秋水明眸被掩盖住,纤长的睫毛却显露出来,在她眼下留了浅浅阴影,衬着无暇的面容与微微嘟起的小嘴,分外讨人喜欢。
  至于那只搭在自己腰上的小手,就更加讨人喜欢了。
  昨夜他使坏,故意叫小姑娘扇了许久的风,眼见着她有些筋疲力尽,这才肯放过她。
  这番一折腾,便再不见她有什么睡不着的毛病了,脑袋沾到枕头,片刻便睡过去了。
  等到她睡了,皇帝才撑着下颌,借着外头不曾熄灭的两盏灯,定定的看了她许久。
  枕边人是心上人,简直不能再圆满了。
  唯一叫他隐隐生出几分缺憾的,则是……
  他微微一笑,目光温柔,伴着缠绵的烛火,低头亲了亲他额头。
  怎么不记得朕了呢。
  忘性真大。
  她肌肤微凉,皇帝的唇却泛着热,一落上去,他便不想离开。
  顺着高洁的额头,那唇游走到了她眼皮上,既怜爱,又亲昵的亲了亲。
  眼皮显然不似额头那般好亲,青漓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什么,不满的嘟囔了几声,皇帝离得近,却也不曾听清,她到底是说了些什么。
  他这个人委实是坏,眼见着小姑娘梦里头样子可爱,便上手去逗弄人家,好容易见青漓安稳下来了,便重新低下头,再度亲吻她眼皮。
  青漓不高兴的再度嘟囔了几声,小手还挥了挥,像是在驱赶蚊虫一般,带着一点不耐烦。
  这时候便看得出生的美的好处了,这样有些失礼的动作经她做出来,居然也有一点萌萌哒。
  皇帝低低的笑出声来,心里头的坏水都要涌出来了,等到青漓再次睡下,便故技重施,再度亲亲她眼皮。
  青漓睡得混混沌沌,却也不是植物人那般没有反应,潜意识里头只觉身边有一只赶不走的苍蝇,特别烦,不仅时不时的落到她身上去,即使是在一边待着的时候,也是嗡嗡嗡响个不停,叫人烦的不行。
  她不满的哼哼了几声,却也没有醒过来,只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背对着皇帝。
  这下子,皇帝的坏心思便怎么也压不住了。
  他倒也不打算再去亲她了,太容易将人惊醒,眸光微闪,他想到了另外的法子。
  青漓身子侧着,那床被子也盖在身上,好处是不曾被压住,也就给了皇帝发挥自己坏心思的余地。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掀开了青漓身上的被子,动作极轻,她睡得又沉,直到被子全部被皇帝拽过去,竟也没什么反应。
  皇帝将那床被子推到床边上去,自己往青漓那边靠了靠,停止一切动作,只等着小姑娘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刚开始的时候,青漓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静静的睡了一会儿,却觉冷了起来。
  下意识的,她去摸身边的被子,不料却摸了个空(#‵′)。
  空就空吧,她也没多想,只以为被子是被自己推远了,顺理成章的翻身去摸。
  嗯,又摸了个空<(`^′)>。
  这里摸不到,那就再往那边摸摸嘛。
  咦,摸到啦( ̄^ ̄)!
  不对啊,这被子暖归暖,怎么这么硬?
  算了算了,青漓有点嫌弃的想,凑着着用吧╭(╯^╰)╮。
  皇帝见她眉头时不时的皱一下,心中更觉爱的厉害,暗笑一声,推开了小姑娘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往床沿出躲了躲。
  青漓环住那床硬硬的被子,正觉得自己生活格调被迫降低了一个档次,隐约有点伤心的时候,却觉——那床被子想跑?
  笑话,我都不嫌弃你,你有什么好嫌弃我的?
  她吧唧了一下嘴,便整个人靠了过去,八爪鱼一般,手脚齐上,环住了皇帝,不叫他有逃脱的余地。
  皇帝被小姑娘抱个满怀,满心的圆满之意,他无声的大笑几声,在她唇上深吻一下,也不多言,便搂着她睡下了。
  第二日,青漓醒过来时,看见自己整个人都缠在皇帝身上,简直是要怀疑人生了。
  皇帝扫她一眼,满脸无辜的道:“看什么看,你且看看自己手脚,便知是你自己缠上来的,同朕可没有关系。”
  饶是他说的有道理,却也依旧打消不了青漓心中疑惑,狐疑的瞧他一会儿,她终于哼了一声,翻身下了床。
  她自去洗漱了,走之前,还不忘丢一句话给他:“肯定同你脱不了关系,不理你了,哼!”
  “小妙妙,”皇帝的胳膊被她枕着,早已麻的有些没知觉了,他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慢吞吞的揉着,口中却道:“下了床就不认人,真有你的。”
  青漓一个趔趄,险些瘫在地上,回过身去给他一记眼刀,便气哼哼的往洗漱间去了。
  只留皇帝一人在床上大笑。
  ~
  青漓收拾完,一切返回魏国公府时,已是过了午时。
  董氏虽知自己女儿是同皇帝一道出行,无需担忧,可见她一夜未归,却也难免会挂心。
  因着这场雨的缘故,魏国公夫妇倒是也不曾多想,只以为女儿是因暴雨难行,这才不曾归家。
  这个想法在第二日,董氏见到青漓时,便隐隐被推翻了几分。
  她瞧着面若桃花的小女儿,明明是泉水般的清澈澄净,眼角却带了几分极浅淡的媚意,也就是青漓是从自己肚子里头出去的,她才能隐晦的瞧出几分来,换了别人,只怕觉出不出什么不对。
  满院子的侍女仆从,董氏倒也不好问什么,只耐着性子,吩咐屋子里头人都出去,这才拉着青漓到里间坐下,低声道:“妙妙,昨日,你与陛下去哪儿了?”
  面对自己阿娘,青漓丝毫不曾隐瞒,只同样低声道:“倒也没走远,一道往浮烟山去了。”
  董氏对于外头要比青漓熟悉,闻言即明白几分,便道:“如此说来,昨夜……你们是宿在皇族猎场了?”
  青漓隐隐知晓阿娘要问什么了,面上禁不住微红,不再出声,却轻轻点了点头。
  董氏见她情状,心里头便明了几分,压低声音,道:“妙妙……”
  问女儿这个,董氏也难免有些羞意,只是该说的还是得说,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也能早些想个应对。
  她道:“陛下与你……可有肌肤之亲?”
  ——岂止是肌肤之亲,亲的不能再过了。
  青漓心知董氏问的不是什么亲亲抱抱,而是到底有没有突破最后一关,心下颇觉脸红,却也松心几分。
  两靥生晕之后,她掩住眼底羞涩,道:“没有的。”
  顿了顿,她又添了一句:“阿娘别乱想嘛。”
  “还有,”青漓抬起眼睛来,说起正事来:“他还说婚期已经定下,就在今年十一月。”
  “十一月?”董氏念了一声,又自语道:“还差着半年多,倒是有时间准备。”
  “再则,”她想到了另一处,微微笑了起来,眼波温柔:“妙妙倒是有福气,性子最讨厌夏日的热,婚期便被订在了冬日,更妙的是,若是孕事早些,月子也是在冬日,不会遭罪……”
  董氏不说这几句话还好,一说了出来,青漓便顺势想起皇帝那时所说的“等到你来年有孕,月子也正好躲到冬日去,免得受苦”来,原先微红的面颊,顷刻间,便全然粉润了起来。
  ——许是缘分使然,董氏此刻所言,竟与皇帝昨日所言大致相同。
  董氏察言观色的本事胜过青漓许多,只见她此刻神色,心中便生出几分猜测来:“——妙妙。”
  她紧紧的注视着她,目光陡然柔和起来,道:“陛下将婚期安排在十一月,也是如阿娘这般思量的吗?”
  青漓红着脸窝到床里头去,捂着脸道:“孩子的事情,怎么能说来就来,你们想的也太远了。”
  她未曾直言,却也是承认了,董氏目光中生出几分欣慰来。
  皇帝毕竟是皇帝,董氏虽知他对女儿有意,却也不曾往深处想,最是无情帝王家,心中有几分期盼倒也无碍,可若是将一切全然寄托在那上头,那才是可笑呢。
  此刻听青漓言说,皇帝心思竟同她这个做母亲的一般细致,由不得不暗生赞叹。
  握住女儿的手,董氏道:“陛下待你这份心,委实是珍贵。”
  她温柔的为青漓顺了顺头发,继续道:“可见昔年有人说妙妙有福,非是虚言。”
  青漓被人这般明晃晃的夸赞,羞涩的同时也觉欢喜,她缓缓低下头,露出白皙优雅的脖颈,道:“他待我……的确极好。”
  董氏见着小女儿这般情态,显然是入了情海的,暗自摇头之际,却也觉庆幸。
  ——所幸皇帝有心,她也有意,端的是一双璧人。
  眼见幼女圆满,她自是欢欣,却也因此,想起了留在西凉战场上的长子。
  那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小半年,董氏与魏国公的长子作为其中一员,随军远征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前线传回来的消息皆是局势尚佳,只是……距离上一次收到消息,却也已经是过去一月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她都是疼惜的,这些日子以来,即使是耐着心绪为女儿操持嫁妆,却也免不了为长子忧心。
  看一眼小女儿,董氏眉宇间有了些许愁意:“但愿你大哥回京的早,能背你上轿,送你出嫁。”
  大秦的风俗使然,女子出嫁之时,都是会请长兄背着上轿的,也是表示女方家中有人,出嫁之后不会轻易被欺负去的意思?。
  其实,青漓上头还是有二哥的,作为兄长,自然也能送她出嫁,只是,这个可能性显然是不讨青漓与董氏喜欢的,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忽略了。
  她深知董氏的忧心,却也无法多劝。
  ——在未明的战况前,一切宽慰的言语皆是苍白无力的,青漓只握紧了董氏的手,却不曾言语。
  董氏目光尚且有些伤感,瞧一眼青漓,却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你看我,”她在微湿的眼角上抹了一下,道:“好端端的日子,说这个做什么呢。”
  青漓心知阿娘心里难过,正想着换个话头叫她高兴些,却听玉竹在外头回禀道:“夫人,姑娘,方夫人带着表姑娘来了。”
  董氏闻言便是眉头微皱,将情绪掩饰了过去才道:“可说有什么事吗?”
  还不待玉竹出言,便听外头一个颇有风情的声音传来:“今日不请自来,姐姐大度,必然是不会见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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