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庐陵长公主倒是没有想到她才生下女儿三天,婆婆就给了丈夫一个通房,名叫阿桃,这把她气得够呛,还是在身边人的劝说下,她才没有放声大哭。因为她还在坐月子,这动气哭泣都会对身体有影响,后半辈子会因此落下病根儿。她命人去打听了下这个阿桃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负责去打听的人回来告诉了她这个阿桃的情况,她才知道了阿桃是从三弟萧弘那边院子出来的人,最近才调到了其婆婆的院子里。
“原来那贱婢打不了三弟的主意,就打上了二郎的主意,还叫她得逞了。”她咬着牙道。
底下站着去打听阿竹情况的奴婢告诉她,二公子身边的长随卜森就是那个阿桃的兄长,还有阿桃的父母是这府里有体面的奴才,分别是谁,又当着什么样的差事。
庐陵长公主听完,原本打算给这个婆婆赐给丈夫的通房一些脸色看的,这会儿也只能无奈地打消了念头。她明白这个通房还不能随便打骂,至少是不能肆意折辱她的,否则人家背后的人就要在她公婆跟前给她穿小鞋了。
“去把郎君请来。”她对身边的奴婢吩咐道。
“是,长公主殿下。”奴婢应声答应了,随即去请萧伦了。
萧伦此时正和他的新通房阿桃两人在他的书房里卿卿我我呢。那天晚上,他突然起意收用了阿桃后,后来才觉得有点儿冒失了。不过,他认为阿桃不过是个奴婢,他收用了就收用了。后来他就问阿桃在哪个院子当差,阿桃实话实说,说是在他母亲的院子里。
对于讨要母亲院子里的奴婢,萧伦有点儿犹豫,怕他母亲骂他。不过,阿桃都是他的人了,他还是要对别人负责才行,更何况这个阿桃还是长随卜森的妹子,他要是不给人家个说法,也说不过去。
所以,他就应承阿桃了,说:“你先回去,我明儿就去跟阿母说说,让她把你给我。”
阿桃羞羞答答地抱住他,让他可不要说话不算数。
萧伦拍着胸.脯保证,让她放心,说他还从没跟他母亲要过人呢。
阿桃这才整理了衣裙,出了书房回去了。
第二日,萧伦果然去了他母亲孔氏跟前,讨要阿桃。
孔氏一听就奇怪,问他怎么回事,以前都没见他要过谁,这公主刚生了孩子就要人了。
萧伦倒是没有告诉他母亲,说他昨天晚上把人家给收用了,只是说他见到阿桃,颇喜欢她,所以请母亲赐给他做通房。
“嗯,如今你才是有点儿丈夫样子了,你说你跟她也成亲好几年了,直到去年她怀上,你才收了通房,那两个通房还是她的人。就算你今日不来要人,过段儿日子,我也得给你屋子里塞人。多几个通房侍妾,才能多些子嗣。她要是明理,就不该拦着你收通房纳妾,这些年你只陪着她,你们现如今只有一男。要是放别人家里,像你这样的,早就好几个小郎君了……”
孔氏噼里啪啦一顿说,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赞成萧伦收通房纳妾。况且,她私心里还认为萧伦要走阿桃,也会让一直伺候了她多少年的唐氏高兴,算是全了主仆情分吧。
故而萧伦都没有想到,他讨要阿桃做通房的过程是如此顺利,一点儿都没被母亲骂。而且他母亲还交代他,对阿桃好些,要是她怀上了就抬她做妾,以后有了第一个妾,后面第二个,第三个也不是难事了。
萧伦高兴地答应了,转天,孔氏就把阿桃给了萧伦做通房,萧伦呢,就把阿桃这个通房给安排到书房里去管事,他可能也是不想让长公主见到这个母亲安排的通房心里来气,会跟他吵闹。所谓眼不见为净,大家隔开点儿,也免得那么多矛盾和冲突。
庐陵长公主跟前服侍的婢女去书房请萧伦,萧伦早料到他妻子会找他说事儿,因此听了奴婢的禀告就扔下阿桃,去里面内院见庐陵长公主。
进了内室,转过屏风,萧伦见到了倚靠在床头,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在想事情的妻子。
因为暑热未过,庐陵长公主坐月子,屋子里关着窗,便有些闷热。
萧伦走到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让在屋子里的奴婢去给他拿一把扇子来,一面对妻子说:“你才生了没两天,还是多躺躺好些。”
庐陵长公主一看到眼前这个人就来气,冷声质问他:“你还晓得我才生了两天?那个阿桃是怎么回事?”
萧伦擦一擦鼻子,调开视线:“这是我阿母赐给我的,所谓长者赐不敢辞……”
“好一个长者赐不敢辞……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是我刚生了孩儿,还没出月,就……就……”庐陵长公主控制不住伤心,哽咽难言。
她这话里面有双重的抱怨,一个是抱怨丈夫,一个是抱怨婆婆。就算是对她生了女儿不满意,就算是要让丈夫收通房,可不可以在她坐完了月子,女儿满月之后啊。这么着急忙慌的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萧弘听出了庐陵长公主的话中之意,说实话,他在收用阿桃一件事情上也觉得有点儿冒失了,但是错已经铸成,他又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关系到他作为男人的面子,还有作为男人的自傲。比如,他会认为他收一两个奴婢根本不算什么,何况妻子如今坐月子,她无法履行她作为妻子应该提供给他的性方面的享受,他是男人,他有需要,当然可以跟他看上的府中的婢女发生关系了。这和他爱不爱妻子无关。
他本来想向她说明一下,他是那天酒后犯了错才收用了阿桃,但是要说出来了,可能他的妻子会在一件事情上释然,但是又会扯出些别的话来,比如说怎么是长随卜森的妹子之类的。那一天的事情,他事后回想,也想到了可能是长随卜森故意把他的妹子引荐给他的,可是不管阿桃是怎么样到他跟前的,他对阿桃还算满意,收了就收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得很嘛,尽管他的妻子是公主,但这几年下来,他都跟她生两个孩子了,前几年他不是也是一心一意对她的么?其实她应该满足了。
见到妻子如此伤心,他也于心不忍,毕竟他跟公主真心相爱过,当年虽然是明帝赐的婚,可之前他们两个是彼此有情,看对了眼的呀。
“玉仪,你别这样好么?我只想对你说,不管以后我有多少个通房和侍妾,我心里面还是以你最重。你也晓得,我阿父和阿母想要我多些子嗣,还有,萧家的郎君们都是这样。我也不想跟别人不一样。这些事情你要想开,想开了这以后日子才会好过。现如今我们有了一子一女,你把心思多放到孩儿们身上,就会好过些。”萧伦和声对庐陵长公主道。
庐陵长公主啜泣声更大了。
屋子里异常沉闷,萧伦把手中的扇子摇得呼呼的。
良久,庐陵长公主无力道:“你去吧。”
萧伦霍然站了起来,就像是个被卸掉了枷锁的囚徒,脸上有松了口气的表情。他摇着扇子大踏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快要绕过屏风时,他站住,回头看向倚靠在床头,脸上犹有泪痕的妻子,歉意道:“你……你好好歇一歇,不要乱想……我心里始终是以你为重的。”
庐陵长公主望着别处,没有说话。
萧伦摇摇头,径直走了出去,外面阳光充足,晒到身上滚烫,他却觉得很舒服。
庐陵长公主本来还想把丈夫收的那个新通房阿桃给叫来看看的,但是跟萧伦谈话后,她却失去了兴致。就像萧伦说的那样,以后还有不少像阿桃一样的通房啊侍妾啊,要是她每个都计较,哪里能计较得过来。今天她丈夫跟她说的话已经非常明白了,这个通房和妾始终会有的,早晚而已。萧家就是这种传统,他也不能跟别人不一样。她更明白,既然这个丈夫收房的口子一开,就再也没有能够堵住的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她在这件事情上计较,那就是自己给自己出难题。但是,没有女人会不介意丈夫收用别的女人,即便这女人比她自己身份低,比她卑贱,她也是一样要计较的,毕竟她爱丈夫,爱本身就居有排他性。难过是要难过一段儿日子的,以后心理上这一关过了就好了。
她打算出了月,等她恢复了信心,以及人精神起来了后再见那个丈夫新的通房阿桃。
不为别的,她不想让自己在阿桃跟前显得那么憔悴,被她笑话。
该怎么说她这种心理呢?
女人在外貌上的攀比,无论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是发自雌性的本能?
——
阿桃成为萧伦的通房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谢妙容耳中,尽管在心中早就有这种预测,但是因为太快,还是让谢妙容微微吃惊了一下。
阿虫在一边感叹:“没想到娘子竟然说准了,说她另捡高枝飞了。这也是太快了吧!”
谢妙容道:“你不想一想,阿桃的阿父和阿母是谁……”
“可是……”阿虫想说,为何阿桃在这边院子里没成事儿,一到夫人那边去,那么快就被夫人塞到萧伦那里做通房了呢?
谢妙容似乎想到了阿虫所想,便告诉她:“我这里他们不容易插手,而且也知道我不是个好相与的……”
不管怎么样,阿桃成为了萧伦的通房,也免去了谢妙容一个后顾之忧。这是她打的时间差的牌。她很明白,她需要争取时间,把这个院子里那些对她怀有敌意,明里暗里想要挑衅她的人先都给弄出去。假如说有一天她必须要面对那些通房和妾,那么她也希望是面对的她自己的人,又或者说肯在她面前谨守自己本分的人。
萧弘后来回来,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表情有些复杂,大概也是因为阿桃是伺候了他很多年的人,他先前也明白她阿母的意思,这个婢女是要给他做通房的。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母亲把阿桃给弄到她那里去了,过了几天,又把阿桃给了他兄长做通房。
这就好像某个小孩子有一件玩具,好多年了,他也不把这玩具当回事了。可是某一天,这玩具到了别人手里,他这才觉得那玩具还不错,若有所失。
谢妙容看他听了阿桃的事情后的表情,忍不住刺他一下:“怎么了,舍不得啊?”
萧弘立即嘴硬道:“一个奴婢而已,有什么不舍得的。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儿怪……你也晓得,那个阿桃伺候了我好多年,对我也尽心尽力的,可是这才几天,就先是离开了咱们的院子,接着又成为了我兄长的通房,这也是够快的,让我有点儿眼晕……”
谢妙容哈哈笑:“这种感觉我也能理解,但是这种事情,各人有各人的缘分,你就别在那眼晕了。”
“是啊,我的缘分在这里……”他一伸手把谢妙容搂到怀里,抵着她额头就去亲她。
两夫妻闹腾了一会儿,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于是一起吃了晚饭,沐浴后歇下。
次日,萧弘依旧去当值。
这一日事情没那么多,他回来得要早些。才进了内院呢,在路上碰到个他书房里的小婢女阿红,阿红告诉他:“阿竹姐姐晕倒了,奴婢正要去找管房婢妇阿筠,让她帮着找个药呢。”
“阿竹晕倒了?”萧弘一听,便往他书房里去。
他急匆匆地往走到书房门口,一转弯,习惯性地要往书房东边的耳房走。他想,既然阿竹晕倒了,想必是在耳房里躺着的吧。
不想,他才走到书房门口,在书房门口守着的小婢女阿绿说:“适才阿竹姐姐已经醒过来了,正在书房里的榻上躺着呢,三公子,您快进去瞧一瞧她吧。”
萧弘闻言一楞,也没有多想,就抬脚跨进了书房,往东次间去。
拂开珠帘,他径直走到南窗下的榻边,见到面容憔悴的阿竹躺在榻上。
“阿竹,你怎么了?没事儿吧?”他关切地问。
阿竹见到萧弘来了,一下子就从榻上坐了起来,激动道:“郎君你来了……我,我没事儿,只是,只是天太热,中暑,所以适才晕倒了……”
“中暑?那你吃药了么?”萧弘继续问,他对阿竹说的话并不怀疑。
“已经吃过药了,不然这会儿也不能见到郎君了。”阿竹娇娇怯怯地说。
“哦,好了就好……”萧弘语气轻松道。
阿竹却道:“郎君,能否坐下陪奴婢说会儿话?自打我阿母出了府,郎君也忙,我已然好久没有能说上话的人了。”
看到阿竹,萧弘不由得想起了.乳.母阿蓝,想起了他去看她时,她说得那些要他多看顾阿竹的话。心一软,他也就在榻边坐下了。
阿竹见状一喜,连忙吩咐小婢女阿绿:“去把适才熬的清热祛暑的苦竹茶端来给三公子喝。”
阿绿赶忙答应了,出去端茶了。
萧弘还没陪阿竹说上两句话,阿绿就托着一盏茶进来了。
“郎君,吃点儿苦竹茶吧,奴婢晓得您暑天最喜欢这个茶。”阿竹殷勤地招呼萧弘吃茶。
阿竹没说错,萧弘的确在暑热天气喜欢喝这个茶。不过,就在他刚欲伸手去端茶时,只听外面响起一个爽朗的男声,大声喊他:“三哥!”
萧弘转脸往外看,见到东次间的竹帘被人拂开,走进来了他的五弟萧嵩。
他笑着问萧嵩:“你怎么来了?”
萧嵩道:“好久没瞧见三哥了,适才我晃眼见你回来了,就跟过来,打算找你下上两盘棋。”
萧弘跟萧嵩平日关系不错,尽管他们两个是同父异母,萧嵩是萧弘的父亲萧咸的妾尚氏所生。
“好啊,我今日回来得早些,就陪你下两盘。”萧弘爽快地答应了,随即站起来往一边的那张方桌旁走。
阿绿托着茶盘跟了过去。
萧嵩一惯在萧弘面前随便惯了的,他一路走来热热的,见到阿绿托着的茶盘上的那盅茶,就直接伸手过去端起来就喝。
已经从榻上爬起来坐着的阿竹见状,脸色一变,连阻止都来不及。
萧弘见了,笑着说:“五弟,这茶刚端来我都还没喝的,你果然有口福。”
“哈哈,三哥,难不成还心疼一杯茶吗?”
“哪里,阿绿,你去再端两盅苦竹茶来。”萧弘吩咐小婢女阿绿道。
阿绿讪讪地说:“这茶就熬了一盅,要不换个别的吧。”
“好,你快去煮来。”
阿绿扭头看阿竹一眼,快步退了下去。
萧弘和萧嵩在下棋的方桌旁坐下,两人手执棋子才下了十几步棋,书房外响起婢女阿豆的声音:“郎君,娘子晓得你回来了,有事儿跟您说,请您回屋一趟。”
萧弘听了,就对萧嵩说:“五弟,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一去就来,今日咱们这盘棋务必下完。”
萧嵩犹然在考虑下一步棋怎么下呢,闻言抬起头看向萧弘道:“行,我就在这里等三哥。”
萧弘站起来往书房外走时,一眼见到已经下了榻的阿竹,便说:“要不,阿竹,你陪我五弟下一会儿?算是帮我?”
阿竹张张嘴,本来想拒绝的,可是面对着两位主子,习惯性地她点头答应了。
萧弘见状笑了笑,一撩袍子抬脚出去了。
阿竹这会儿心情可说是五味杂陈,她有些六神无主。偏偏这个时候,萧嵩又招呼她过去坐下下棋。
于是她只能慢慢地挪过去,在萧弘原先坐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无比忐忑地拿起了一颗棋子,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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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弘过了小半个时辰才重新去书房,刚才他回屋见了谢妙容,谢妙容给他看了些新家具的图样,让他选一些他喜欢的,然后等到东厢房的书房改造好了,就把这些新家具搬进去。
对于妻子要给他弄一个在内院的书房,他没有意见,而且他认为也有必要弄一个,毕竟他也喜欢跟妻子一起吟诗作赋,谈论诗文的。到时候,只需要把外面书房里的阿竹等人挪进来就行了。
只不过,等他重新返回二进院的书房,他发现他的打算落空了。至少,他比较喜欢的阿竹是不能跟着挪去里面新修的书房了。
他见到衣衫不整的五弟还有阿竹,阿竹头发散乱,哭得梨花带雨。
他脑子里轰一声响,想起一种可能,但又觉得不可能。
这种奇怪的想法来回撞击着,使得他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结果还是他五弟带着哭音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还有他腿上骤然一紧,将他从一片空白的思绪里拉回了现实。
他低头,看见他五弟萧嵩跪在地上,紧紧抱着他的腿,满面悔恨,哭道:“三哥,我对不起你,才将你走了……我,我见色起意,不顾阿竹的意思……把她给……给……”
萧嵩羞耻地说不下去了。
“你……你……”萧弘指着跪在地上抱着他的五弟萧嵩,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也难怪,萧嵩会觉得羞耻,萧弘会生气。
阿竹作为一个伺候了萧弘好多年的贴身婢女,作为萧弘的.乳.母阿蓝的干女儿,萧府里很多人都明白阿竹将来是做萧弘的妾的。萧弘呢,也不可能不明白。
只是,只是如今阿竹意外地成为了萧嵩的人,这种事情随便谁一开始都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
这个时候,阿竹也跪到了萧弘面前,一口一个“奴婢对不起三公子”,还说什么她干脆死了算了。
一边说她还真得站起来,要去撞墙。
萧弘抿着唇,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给拉住了,吼她:“你这是想要你阿母死,还是想要我五弟死啊!”
很明显,这种事情传出去,还死了人,对萧嵩的名声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而且阿竹要撞死了,萧弘觉得自己无法面对他的.乳.母阿蓝。就这样,他还觉得不好跟.乳.母交待呢。他.乳.母出府前,以及最近他去看她,她对他说的关于照顾阿竹的话还言犹在耳。
阿竹被萧弘给吼得瑟瑟发抖,然而却哭得更大声了。
萧弘给她哭得心烦,不由得一把将她扔到地上,接着叫了门外的小婢女阿红和绿进来,让她们两个把阿竹带到东边的耳房里去,看着她,不让她出来,也不能让她出什么事儿,否则会立时将她们两个杖杀。
阿绿和阿红哆嗦着答应了,两人一起上前把哭得稀里哗啦的阿竹给扶起来,带下去了。
阿竹经过萧弘身边时,还哀哀地求他饶恕自己。
萧弘心烦地摆摆手:“不关你的事情,你下去吧……我,我会替你做主的……”
“郎君……”阿竹不舍地哭着喊。
萧弘背转身,不再看她。
等到阿绿和阿红把阿竹带下去了,萧弘方去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接着叫萧嵩起来说话。
没有阿竹和外人在跟前,萧弘才阴着脸问他:“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做出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