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辨我是雌雄11

  今日为了迎接越王来此, 邵惊羽今日特许全军上下放松一日, 晚上时候篝火熊熊燃起, 前所未有的热闹。
  南宫晔自一年前颜一鸣离世后, 整个人性格变了许多, 半点不似以前的活泼模样, 如今和相同年纪的邵惊羽一起, 倒是显得邵惊羽少年气更盛。
  不过男儿志在四方,儿女情长让他久久无法释怀,如今家国大事也足以让他热血沸腾, 参战的将士们提起那一日的背水一战各个热血沸腾,讲起邵惊羽如何带着众人拼死抵抗三万蒙军,讲在怎样千钧一发之际颜一鸣援军赶到, 另加颜一鸣如何绑了曹辉等等彩蛋, 比茶楼中说出的先生讲的更要精彩。
  南宫晔听得兴致勃勃,一方面赞叹邵惊羽果然是极会用兵, 一方面惊讶颜一鸣身板瘦小, 但是行事却是当机立断铁血手腕。
  这些话总是能激起一个男人心中的热血, 邵惊羽与南宫晔两人皆是喝的有点多, 南宫晔许是觉得坐在火边有些燥热, 起身在草原他处走了走醒醒酒,待回来时才发现一直带在腰间的荷包不见了。
  一时间已全然清醒了过来。
  一年多的时间, 只有看到荷包中的东西,南宫晔才能确认当年颜一鸣曾在离开时许了他什么, 才能相信那日颜一鸣真的来看过他。
  酒再好南宫晔也陡然没了喝下去的兴致, 来不及多想起身便往适才去过的地方,就连邵惊羽喊了他一声都没有听到。
  南宫晔疾步原路返回,但是却是越找心中越慌。
  对他人而言,那只不过是几颗糖果,对他而言,那是那个人存在,喜欢过他的所有证明,时间越来越久,甚至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
  南宫晔不愿去想真的丢了又该如何,只能命人一遍又一遍的找,直到有人喊了他一声,南宫晔有些烦躁的抬起头,颜一鸣白皙的手里拿着一枚精致荷包淡淡道,“王爷可是丢了此物。”
  南宫晔一手将荷包迅速夺去紧紧握在手中后,适才慌乱的情绪这才缓缓平静下来。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认真的将荷包重新系回腰间,这才重新露出一抹笑容道,“多谢颜校尉,不过你是如何得知此物是我所丢。”
  “荷包的材质并非寻常人家能有,绣工更是无比精致,除了王爷与将军我想不出谁还能有如此做工的荷包,我跟随将军许久,并未见过他有此物。”
  邵惊羽与云晓等人从远处走来,正巧听见颜一鸣这句,云晓诧异道,“我怎么不知道您有几个荷包?”
  邵惊羽瞧着颜一鸣,控制了一下显而易见的笑容故作矜持道,“也许是因为一鸣比你更关心我。”
  刚刚看南宫晔急忙离去,已是猜到他可能丢了东西,不放心这才跟来一看,目光落在南宫晔腰间那荷包上。
  这荷包对南宫晔来说似乎格外重要。
  邵惊羽自是听说过一些有关南宫晔当初的流言蜚语,不过也仅限听过,毕竟那时候他已离开京城,所有八卦也是云晓回去时不知从哪儿打听而来。
  邵惊羽心里好奇,但是越王的私事并非他想问就能问,只能按捺这好奇上前自然的将手搭在颜一鸣的肩上,心道一鸣这个身高其实正好,再高一些倒是有些不合适。
  颜一鸣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邵惊羽权当没看见,星目含笑与南宫晔道,“看你急匆匆离开就猜到定是丢了东西”,说罢转头与颜一鸣道,“你倒是聪明。”
  这话是说给南宫晔听得,明摆着和越王帮颜一鸣讨赏。
  南宫晔自是明白邵惊羽的意思,之前就发现邵惊羽特意为颜一鸣与陛下讨赏,如今更是见缝插针的帮颜一鸣,南宫晔不由多看了两人一眼这才对着邵惊羽笑骂一声,“论聪明谁比得上你。”
  不过话虽如此,但颜一鸣能帮他找回荷包,不用邵惊羽开口南宫晔也自然会赏,甚至格外宽容的特许颜一鸣自己开口讨赏。
  颜一鸣表情淡淡道,“末将并无所求,此事也不过举手之劳。”
  “即使如此,本王便欠你一个人情,以后颜校尉若是有求再来寻本王便是。”
  一个赏赐如何比得上越王的一个人情,就连邵惊羽也惊讶南宫晔居然许下如此承诺。
  颜一鸣终于抬头看了南宫晔一眼,她是不愿再欠南宫晔人情,但是又想起一事,思忖片刻后没有再拒绝,想了想道,“既是如此,末将可否与王爷私下说几句话。”
  邵惊羽一愣,南宫晔亦是诧异,但是转瞬却是笑了笑,“自是可以,你便陪本王走走吧。”
  邵惊羽:“......”
  如遭火焚。
  待晚上休息时颜一鸣才从外边回来,邵惊羽躺在榻上看颜一鸣沉默的收拾远处的小榻。
  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回来,又看颜一鸣不知为何神色有些异常,邵惊羽愈发睡不着顿时翻身坐了起来喊了她一声。
  颜一鸣闻言抬头,“将军?”
  “说了私下不用叫我将军”,邵惊羽注视着她,他实则想问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你与素不相识的越王又能说什么,但是不知怎么居然有点怂不敢直接问,于是问起了之前一直好奇的另一个问题,“你之前说不愿娶亲,为什么?”
  颜一鸣手里的动作不由放缓,心道邵惊羽的大兄弟情也并非真正单纯只是兄弟啊,颜一鸣心中微动,不过面上表情却依旧与以往一样,顿了顿才道,“......不想罢了,将军又为何要问起此事。”
  邵惊羽面不红心不跳的扯谎,“我有一表妹,生的如花似玉,如今刚刚及笄,与你可做良配。”
  “将军莫要打趣属下。”
  “说什么我听不见,知道自己声音小还离那么远,坐过来些”,邵惊羽靠在榻上拍拍旁边的位置,待颜一鸣走过来时又往里边挪了挪才道,“知道是打趣你也不知道笑一笑,一晚上郁郁寡欢魂不守舍,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颜一鸣没有回答邵惊羽的问题,过了一会儿突然毫无头绪的对邵惊羽道,“我只是想王爷还要留几日。”
  为什么莫名其妙会跳到南宫晔的身上?
  邵惊羽思绪一顿紧盯着颜一鸣的眉眼缓缓道,“大抵还要三日吧。”
  “哦”,颜一鸣垂下了眼睫不再言语,但是邵惊羽却骇然发现,颜一鸣适才分明是在失望!
  失望?
  失望什么?
  失望南宫晔只能待三日?
  难道颜一鸣今日的郁郁寡欢全是因为南宫晔?
  邵惊羽懵了。
  这才几天时间,自己苦心种了这么久的瓜,还不知道是苦是甜呢,就被别人摘了?
  他还日日琢磨若颜一鸣若不是个断袖,自己太过直白那岂不是唐突。
  但是现在看颜一鸣的表现,颜一鸣似乎并非那么笔直?
  这理应是件很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是邵惊羽却忧郁了。
  因为颜一鸣似乎也与自己一样唐突了,可是唐突的对象,似乎,并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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