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砺10

  这一次不是在烈火焚烧当中了。
  穿着囚服的商夏跟一家人一起关在牢里, 看起来形容凄惨。而且看他们的衣着形容, 有几个似乎被灼伤伤了, 头发也没了, 还有头发长短不一乱糟糟的……
  商夏想到了她穿越来时的那场大火。
  这是那场大火过后的事情了吗？
  “小夏？”商夏试着叫道。
  可是梦里的人却都没有声音, 被她叫的女孩站在熏得黑乎乎的几个人当中, 看着又高又瘦, 气色很差，十分憔悴。
  她站在那里，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没有说话，也根本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这个梦有什么意义？
  商夏醒来后一直在想——难道是大魏的小夏在催促自己，快一点救人改变这里的人的命运救她们吗？可是为什么梦里的大火已经结束了？是不是她已经改变了谁的命运的原因？
  而他们都还在牢里, 是要等着她继续改写人的命运的意思吗？
  商夏经过三个月的军训, 起床时间更早了。
  她醒来后先去楼下围着小区跑了几圈，买了早餐回家, 然后洗漱换衣服, 商建言和秦婉君这才起床。
  一家人吃过早饭后, 秦婉君上班前很不放心地特意叮嘱商夏决不能在做出昨天那样的事情, 听到她答应了才出门去。商夏想了想, 先给远在y城的姨妈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她的近况还不错, 又给梁书涛打了个电话。
  这还是她头一次联系y城那边。
  电话里的人非常兴奋，显然梁书涛在武馆里, 周围一大群小弟子都听见是商夏打电话来了, 在旁边抢着要说话。
  商夏在这头听得都忍不住唇角上扬——她自己也很清楚，最近因为赵妍的事情，她的心情一直都有些压抑和低落，没有了以往那种坚定和冲劲。
  听到武馆那一群小孩儿们活泼又生意盎然的声音，快乐的情绪仿佛会传染。
  一直到研究院里见到马老爷子的时候，商夏身上那种被武馆里的小弟子们感染的情绪还没有收起来。
  马老爷子坐在墙角下的摇摇椅上晒太阳，看到商夏进来只是点了下头，就继续眯缝着眼睛摇啊摇：“没让你直接出来，没怪我吧？”
  商夏立即摇头：“没有，谢谢师父能赶过去。”
  “你坐。”
  商夏乖乖地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马老爷子旁边。
  “头一回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事儿。那时候想着小丫头沉得住气是好事。后来想想又觉得，说不清是好还是坏。”马老爷子慢慢说道，“少年人嘛，总是叫人跟意气风发、热血、冲动这些词儿联系在一起的。小夏你说呢？”
  “师父？”商夏疑惑道。
  “不用多想，我不是教训你。像陈俞阳那小子，他一回来就鸡飞狗跳的，闹得我头疼，我也没真的收拾他是吧？我觉得年轻人喜欢折腾是好事儿。你回家是不是被爹妈教训了？”
  “是。我错了，不该做事太冲动，让爸爸妈妈担心。”
  商夏认错，马老爷子反而慢悠悠地摇了摇头：“让爸爸妈妈担心是不对，不过要是前天的事儿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动手？”
  商夏很认真地想了想以后：“会。”
  没错，她大概还是会选择动手——因为法律在某些时候，确实对有些人太宽容了。有很多时候如果不是自己动手，就没有办法发泄心里的那种憋屈和愤慨。
  赵妍坚持要跟着她学武，大概也有这个原因吧？
  只是她大概会选择更稳妥一点的方式，不会让爸爸妈妈什么都不知道，就接到电话被告知女儿在警局里，晚上回不去了。
  马老爷子笑起来：“你要是说不会，我回头就要叫你陈师兄找机会带你一段时间了。别怕！都是我老马门下弟子，咱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陈俞阳那臭小子经常嚷着说，畏手畏脚的活着没什么意思，想做什么做什么才叫爽快。只要别走歪门邪道，我护着你们不被欺负还是做得到的。”
  “以后还这样就行！大不了啊——”马老爷子对着商夏哈哈一笑，“大不了你先跟我这当师父的打个招呼，我去安抚你爹妈，应该能行。下回遇到那样江丰谷，不用犹豫就给我打！你这都够老实的了。那小子猖狂得太招人恨，要是我年轻的时候，上去就得先把他的一嘴牙给敲碎了。”
  商夏很意外。
  她的脑海里这时候闪过的，居然还是打给梁书涛他们时，手机里传来的热闹的笑闹声。
  “人生在世，聚少离多，欢少悲多。所以啊，能及时行乐的时候就要及时行乐，不用想太多。”马老爷子慢悠悠地说着，起身往屋里走去。
  商夏一边思索着，一边也跟着进屋。
  “你等会儿，我这儿有本新秘籍找给你看看。”马老爷子口中说着，手里不停在那一面墙的书架里翻找。
  商夏问道：“师父，江丰谷五个人会有公正判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