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5
给商夏她们发去求助邮件的姑娘名字叫石卓然, 今年也才二十出头, 在网上连载小说的笔名叫酌酒一杯。她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和正常人一样出去上学读书工作, 只能在家里待着。
每天都要花费很长时间来读书、写字、学习自己感兴趣的只需要坐在家里就可以做到的那些东西, 比如茶艺比如插花比如画画。
因为不能出门, 没办法像是常人一样在阳光下奔跑, 她也没有什么朋友, 只有家人，可是家人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还要养她，实在也没有很多的时间来陪伴她。
石卓然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接触了网络小说, 后来开始自己尝试着写的。
她一直都还记得自己发表第一篇小说的第一章在晋江的时候，收到第一条评论的那种激动。
因为实在控制不住情绪，没有办法保持平静, 最后还吃了药的。
相比起面对面的跟人相处时需要花费的很多情绪和力气, 隔着网络，对于石卓然来说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所以她也被允许了这一项活动。
因为不用社交不用上学也不用工作, 石卓然的时间很多。
以往她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读书, 读各种各样的书。
而她学会了自己在网上连载自己写的小说以后, 每天除了埋头查自己需要的资料以外, 更多的时间就用来写自己的东西、写完以后反复修改，直到满意后发到网上去。
石卓然是特别能够耐得下性子的人, 对于写小说也有足够的热情，每天不管写多久、需要查多少资料, 她都是热情满满, 耐心十足，从不会觉得烦躁或者是觉得坚持不下去了。
而且因为每天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她给自己定下了每天必须的更新时间，规定自己必须定时写完放在网上，否则她就会熬夜，而这些她的身体都是无法接受的。
这样努力、全情投入，又一直都在坚持，每天都能够稳定定时定量更新的作者，就算写的内容还不够好，也有很多读者愿意给这样的作者成长的时间，愿意陪她一起成长。
更不要说，石卓然的确是个很有才华、文笔也很好的人。
因为她无法跟正常人一样去上学工作，从出生到慢慢长大，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家里，时间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太漫长了，她只能自己想办法来消磨每一天。
石卓然看过很多很多的书，各种类型都有，很多感兴趣的书她还会反复的读，读一遍做一次笔记，把那本书吃透。
而且她一直都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儿，写起东西来，虽然因为毫无经验，也没有朋友什么的可以帮她看看写的怎么样，所以石卓然没有什么信心，但是发在网上以后，她的小说还是一直都有人跟着看的。
最开始的时候石卓然什么都不懂，不知道推荐不知道曝光率什么的，只知道埋头写修改好了放在网站上。
每当出现一个新读者给她留言支持她，或者为她加油，她都很开心。
就算只有短短的“撒花”两个字，石卓然看到也很高兴的。
后来一篇文结束，她开了新文的时候，有编辑找来签约、然后她开始有推荐有曝光率了，读者每一天都在增加。
因为在网上写小说，石卓然生平第一次只赚到了钱——
一直到现在，她也还记得当初收到第一笔钱的时候，她的那种心情，她在家里转来转去，反反复复。然后忍不住给熟悉的饭店打了电话，让他们做了菜送到家里来。
那天她请全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她花自己挣的钱，请大家吃饭的哦。
本来她以为自己大概这辈子都是家人的拖累了的。
对于几乎没有接触过陌生人没有跟社会有过接触的石卓然来说，晋江的小读者们全都那么可爱，给了她无数的力量和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那时候她觉得，只要有一个人还愿意支持她，她都会一直写下去，绝不会放弃的。
石卓然因为长时间生病在家，在某方面还像是孩子一样的天真。
她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她在晋江写文的时间越来越长以后，连载的小说越来越红了。
看到的人越来越多，知道这个作者的人也越来越多。
忽然有一天，石卓然发现了一条评论——
她一直都很喜欢那些读者们，觉得她们都特别的认真又可爱，一直一来都给了她很多的动力和支持，每一条评论她都会认真看。
在很长一段时间，石卓然只要看到自己的评论里出现了新的读者，都会高兴好久的。
可是这天，她却看到一条评论是这样的：
“作者是智障吗？有没有常识啊？一米六五体重八十斤，这样的人怕不是一副骷髅架子？还能活着？”
她看到那个人的昵称叫“路人甲”，给她打了一个零分。
石卓然看到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立即很慌张的想，一米六五体重八十斤，她是不是真的写的没有常识了？
因为她没有接触过社会，没有接触过很多人，知道的东西全都是从书里看来的，所以别人说她没有常识，她立刻就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真的有问题。
看到评论后石卓然先去到处翻书查资料，查着查着却翻到了自己的病历。
她忽然想到了，十九岁的夏天有段时间她的病情特别严重，住院了三个月，当时体重就是八十斤左右，有时候还不到八十斤，可是她就有一米六六啊。
她也……没有死啊，还是活着的。
所以不是自己没常识吧？
石卓然这样想着。
可是没多久，她又看到了一条密密麻麻写着很多字的评论。
这一次直接给她打了一个负二分，昵称是直接空白的，这条评论里把石卓然正在写的这篇文批评的一文不值。
最后则是写着：
“这文乍一看还行所以能有这么多读者，但根本经不起推敲，这个作者的笔名就很有意思，一股子淡淡的装逼风，再一看所有的文都是差不多的，总感觉在字里行间装逼。如果有真才实学，写的的确像是名著一样经典就算了，可又不是，这么装逼实在受不了。弃了，希望作者学一学什么叫脚踏实地。”
石卓然那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个人在文下发的那条几百字的评论。
她反反复复的想，什么叫装逼啊？她写文的时候真的装逼了吗？
怎么才能不装逼啊？
那个时候她已经是每天都定时更新存稿的人了，每天写的都是存稿内容，因为那条评论，好几天的时间她都没有办法写出东西来，一直都在冥思苦想，怎么写的不装逼。
她差点因为思虑过度又进医院了，才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渐渐的，“酌酒一杯”在晋江越来越红了，提意见的评论也出现的越来越多了。
石卓然从最开始的好几天收到一条评论、好几天看到一个新读者，发展成现在每天都会收到上百条评论，每天都会有许多的新面孔在她的文下出现。
那些提意见的、或者说是被其他小读者们称为差评的评论，就算石卓然不回复，也会有很多喜欢她的读者帮她反驳，说那个评论里说的不对怎么怎么的。
上百条的评论里，基本也只会出现个位数的差评，大多数人都是表示对她的各种喜欢、对文的各种热爱。
石卓然也被她的主治医师劝过，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和说法。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意，不应该被那些评论影响到，喜欢她的人那么多不是吗？
不喜欢的只有几个而已，为什么要在意？
可是做不到。
她知道怎么劝解自己，知道什么是对的，也知道要怎么做，可是真的做不到不在意。
就算明知道有一些评论，比如——
“作者的故事情节写的不错，文笔也不错，但是莫名其妙不戳我的点，实在看不下去，弃坑弃坑”
这样不是她的错的评论，石卓然看见也没办法不受影响。
还有这样的——
“男主到底是谁啊大大方方说出来好不好？吊着胃口烦不烦？再吊胃口弃坑了。”
也是个负分。
可其实石卓然连载的小说多了以后也慢慢懂得了一些写网文的规矩，在文案上她就直接公布了女主和男主，这样的读者明明是自己没有认真看文案，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看到评论后再怎么开解自己，也还是会难过。
用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终于学会对这样明显不是自己的错的评论置若罔闻以后，她的一篇文突然大火了，上了各种各样的推荐，也被很多人给周围的人推荐扩散。
那篇文的收藏和评论点击都成为了“酌酒一杯”的所有小说里最好的，而且还在持续增长中。
文下又出现了一些读者，这些人开始很认真的挑刺。
石卓然最初看各种书都是看的实体书，接触的更多是传统文学和各种名著，她不仅习惯了那种节奏感，也习惯了那种大的框架。
在她自己动笔写的时候也难免会被影响。
大概就会写一些埋的比较长的伏笔或者是藏得比较深最后揭晓的暗线。
就有人根本会追着问：“为什么主角这一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跟她的人设根本不符合啊？作者你是写崩了吗？别把读者当傻子，改改好吗！”
还有一些读者会直接骂：“这什么贱人男主啊！女主都扇了他多少次耳光了，还倒贴，是脑子有病还是抖m体质？这个世界上就找不到别的女的了吗一定要缠着这个当着无数人的面打你的脸、真的动手扇你耳光的女的？真够贱的。女主也是够渣的，不喜欢就别吊着了好吗，又说不喜欢，又要若即若离的吊着，绿茶女表滚粗行不行？谁给你的脸一次次动手打人的？有没有一点教养了？作者三观不正赶紧狗带！！”
这样的评论往往都会被跟风，后面会出现接连好几条差不多的评论追着骂的。
有一些嘴巴比较毒的就会骂得更狠，说作者脑残，有毒，才会写渣女贱男……还有恶意揣测作者本人可能就是这样的渣，所以才会来网上写小说意/淫她这样的也有长得帅又有钱有才的男人死命追着她爱的要死要活。
石卓然看的又是一阵无措。
她写的当然不是这样，比如女主在文里的确动手打过男主，但都是有原因的，有一些是为了欺骗敌人只能打下去，还有一些就只是教怎么跟人动手、并不是动真格跟男主生气了扇他耳光。
可是如果从这些评论的角度来说的话，不看当时的前因后果只看动作，女主的确对男主动过手，男主也的确从没有怪过女主，一直都对她心有好感。
她不知道怎么开导自己。
就会走进死胡同里，拼命的为难自己。
石卓然舍不得那些喜欢自己的读者，可是她也无法控制自己，不要在意那几个十几个谩骂指责的评论，只在乎爱她的支持她的小可爱们。
根本做不到。
因为有很多很多喜欢她喜欢她的文的读者，即使家人发现了她的问题，劝她不要再写下去了。
石卓然也舍不得这样做。
于是她渐渐的，每天到了定时看评论的时候，心情都是非常压抑非常紧张的。
想去看很多很多的对她表白，认真跟她讨论剧情的读者的评论，同时又非常担心会遇到差评、遇到骂她的或者是骂她写出来的剧情或者人物的……
她常常为了看评论，要提前先吃药、做无数个深呼吸，犹豫很多次，才鼓起勇气打开。
甚至开始因为看到的评论做噩梦，一次次从深夜里惊心。
最开始写文是很快乐的事情、让她想到就很兴奋很开心的事情，这是她出生以来，坚持的最久、也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了。
可是后来，她开始觉得害怕和恐惧，负面的情绪太多，偏偏又舍不得停下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石卓然就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她每天吃的药又增多了几种。
医生建议让家人多多陪伴，给她很多的爱和温暖，可是家里人要为了生活、也为了她的病努力工作赚钱，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她。
医生还建议让石卓然不要再接触那些会给她造成压力、充满恶意的东西，她也做不到。
于是只能吃着药，眼看着病情继续一点点加重。
石卓然从出生就在生病，她已经习惯每天按照三餐一样定时吃药的日子了，多吃一点药也没什么，她也不习惯把病痛折磨喊出来、或者告诉任何人。
可是她家里人不能接受——
因为他们一直都在努力工作拼命赚钱，就是希望她的病情能有所好转，能够快乐的活下去。
他们甚至都没有指望她工作赚钱什么的。
石卓然家里人知道以后，就表示如果她不能做到不看评论，也没办法让自己不受影响，总之，如果下一次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说病情没有好转的话，他们就要断掉她的网络，没收她的电脑了。
这样她就不能再写下去了。
石卓然慌了。
她写的时间久了，晋江的作者功能渐渐多了起来，石卓然也慢慢知道了，作者可以在更新的章节内容后面，随意地写一点作者有话说。
或者是直接回复读者评论。
很多作者都在这样做。
可是石卓然从来不这样做的。
因为她快要不能继续写下去了，石卓然没有办法，只能开始在作者有话说里面求大家口下留情，不喜欢的话能不能默默的弃文走，不要再给差评或者骂人了——
这是“酌酒一杯”第一次提这样的请求，语气非常诚恳非常好。
因为石卓然知道，如果自己不想办法，不这样做的话，可能以后真的家里人就断了她的网，不能再写在网上写东西了。
她舍不得。
很多很多的读者都安慰她、在评论里指责那些骂人说粗话的读者。
有好几百条。
这是石卓然收到评论最多的一次。
可是看到的人实在太多了，当然不可能全都是抱着善意看待别人的。
“不能接受任何差评你就在硬盘里写给自己看啊，别发网上让我们看到，就不会有任何差评了好不好？玻璃心真是够了。”
“你以为自己是小公主还是以为天下皆你妈啊？所有人都得哄着你捧着你？”
“自己写的东西什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要是真写得好谁会故意骂你？”
……
看到这样的几条评论以后，石卓然再也不在作者有话说里提这种事情了。
可是她的病情也越来越重了。
眼看着又要到医院去复查的时间了，石卓然慌了，想不到什么办法，只能在网上到处找方法。
无意中她看到了那个电子邮箱，就把自己的事情发了过去——
因为她自己也被家里人反复交代过不要轻易相信网上的任何事情任何人，所以发邮件的时候也担心对方不会相信自己，为了表示诚意，就把自己的事情说得特别详细，语气也很真诚。
最后还附上了打了马赛克的病历来作证。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最后郭静才能从那么多邮件里，最先确定下来了石卓然的事情的真实性，打算一起帮助她。
另外几个人听说了石卓然的事情以后，都挺能理解她、也很同情她。
尤其余晚晚特别生气：“这姑娘真可怜，从小到大唯一热爱做的事情，也要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被逼着放弃。为什么总有一些人戾气那么重啊？恶语伤人她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商夏摇头。
她研究了一些网络作者的现状后，的确也发现了很多的问题，知道现状网络写手的地位的确很低。
虽然有的人也赚钱，但是大多数人是赚不到钱的，而且依靠这个为生的人，大多数人听说了第一印象是这个人没有稳定工作没有铁饭碗，朝不保夕的，不靠谱——
最现实的是，找对象不能找这样的！
然后传统文学、那些实体大作家们，大多看不起写网络小说的，因为这是快餐文学，没有内涵，就是让人当做消遣的，没有任何文学价值。
就像是很多的口水歌一样，听过就可以忘了，就算一时火了，很快也就过去了，不会再被人记起。
最后，很多网站已经变成了花钱看文的读者也是大爷了——
因为顾客是上帝。
有一部分的读者认为自己花了钱买了你写的东西，那当然就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骂你也是应该的，谁叫你写得不够好呢！
作者敢回嘴？
哇这个作者怎么这么凶的？这么小气这么心胸狭隘？
别的作者都态度很好认错表示自己会改的啊，就你做不到，还要怪读者指手画脚？
喷死你！
商夏还看见一篇文章下面的一个差评，她点进那个读者的专栏里一看，她看过的所有文发的评论，全都是清一色的差评，不管是很多人喜欢的还是很小众冷门的文，她都能挑出问题来骂一顿。
她实在不理解这样的人，生活里面是有多苦，多不如意，一定要这样对所有的事情都充满恶意。
因为大多数人遇到不喜欢的或者看不惯的东西，第一反应是绕路，不再看了就是，能够让她一直挑毛病、不仅要说出来，还要继续看继续挑毛病骂，这种不满意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
比如现在的晋江上面，大多数作者就算遇到故意在鸡蛋里挑骨头的、或者是恶意差评的评论，就算看见了也会当做没看见的。
因为这样专门差评的读者，作者要是回复了，她一下子就来劲了。
只要作者一句回的让她不高兴了，这个读者就能够缠着每一章给你打负分把你骂得一文不值，、就算完结了开新坑也能继续负分跳来跳去，直到把作者恶心得写不下去了她才满意。
有一些作者就干脆不看评论了，免得影响心情。
有很多作者表示看到一条差评，那一整天写东西的热情都没了，根本控制不住。
石卓然会因为这个患上了抑郁症，也可以理解。
因为很多人，尤其是心思比较细腻的人，遭遇到了恶意的攻击，不管是实质行动上的攻击还是言语上的辱骂，她们的确是会受到很大影响。
最开始接到这个求助邮件的时候，郭静和商夏几个女孩一起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帮助她合适。因为这的确还没有到能够报警的网络暴力的程度，可是也的确影响到了石卓然。
谁也不忍心劝她放弃继续写东西。
最后她们决定先了解一下网络写手们这个群体，看看那些差评和负分，再想想办法。
这段时间利用课余，她们几个全都泡在网上，要不看小说，要不专门看评论区，还有樱桃上的评论区她们都没有放过，也去研究了一下。
还是商夏先提出了一个方案来。
“我们第一步先想办法，联系一些创作者们，不管是写手还是画手还是歌手们？只要能接受采访的都可以，做个文字采访。再截图一些评论区，恶意差评的人。到时候想办法把这些采访的内容、图片做成视频、或者是请人做成漫画什么的？或者现在很流行的那种鬼畜？总之想办法扩散，名字大概就类似那种，‘放大你的恶意’、或者是‘恶意使人面目全非’这样的？”
她只是大致提出一种可行的方法，具体还没有想到很多。
其他几个人听了以后都觉得还算可行，然后就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比如郭静，她经常混樱桃，有一个账号粉丝已经很多了，认识的人也不少，就能够找到会剪辑视频还有编曲写歌的人。
谢一飞就去准备采访的内容和方式。
余晚晚去到处问周围的亲戚朋友有没有会用数位板画漫画讲故事的。
至于商夏……她负责去到处联系创作人们。
因为四个人一起在网上泡着的这段时间，大家花费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只是方向有一点点不一样而已，可最后交流的时候发现，商夏居然不声不响的认识了不少作者和画手，甚至还有原创歌手。
郭静也是一样。
余晚晚对此表示了羡慕嫉妒恨——
“为什么你们人缘这么好啊？是有什么特殊的说话技巧吗？我怎么就不行！”
要知道商夏在网络上不管在什么论坛还是网站还是樱桃，都是顶着那种一看就是僵尸号的账号的啊，这样的都能跟那么多人勾搭上？
一般人看到这种僵尸号不都是不理会的吗？
余晚晚百思不得其解。
商夏……
其实也没有什么秘诀，她也不是什么社交小能手，只是她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主播，而且反响还不错，有不少铁杆粉丝而已。
还有就是……她有个好师兄吧。
她一直都有跟罗凯联系，对方听说她最近在网上看小说看漫画，立即表示他就有在网文圈混的好兄弟，加了很多群认识不少人的。
商夏跟罗凯表示过不能透露太多三次元信息，然后也不知道罗凯怎么说的，反正就把商夏拉进了好几个大群里，她就稀里糊涂的认识了很多……读者作者。
这种事情都是，认识了一个，很自然而然的就能经由一个认识很多。
每一个行业都是一个圈子嘛，圈子里的很多人都是互相熟悉的。
然后写手圈子里的人，有一些写手是给杂志写稿子或者是给写实体出版风格的，杂志稿子都是有插画的、出版文更是要有封面和人设图什么的，总之会跟画手圈子有交际，也会有认识的人。
商夏就跟着也认识了几个……
当然也是因为她本来就不在意认识的写手和画手是不是圈子里最顶尖的那一群就是了。
她们这一次打算采访的，原本就没有打算拘泥于每一个圈子里最顶尖的那一部分群体啊。往往还是小透明们更加没有话语权，受到的委屈更多一些，虽然顶尖的人群也是从小透明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但是商夏她们现在只需要知道小透明那一部分的故事就好了。
采访小透明们更加真实也更加容易接触到——只需要联系到一到两个各大圈子里知名度高的人，让最后的成果更容易扩散出去，让更多人看到，就足够了。
定下了大致方向以后，几个人行动的就很快速了，当然也是因为她们有意要赶时间，想要尽快做出一点效果来，而且还要想更加实际更加见效快的方法帮助石卓然，否则她很快就要去医院复查了。
郭静也是经过多方面考虑的，帮助石卓然，是因为她的事情就是发生在网络上。
她们几个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里，就算休息也只有两三天时间，远远还不够。
但是在网络上就不需要考虑地点问题了。
几个人的进展很快。
谢一飞还真联系上好几个会写歌编曲的娱乐圈里的人……
她转头来说的时候，商夏表示她那边也找到了……她说了个名字，余晚晚就惊呆了。
因为商夏不怎么听歌不关注娱乐圈不关注歌坛，所以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太大反应，但是余晚晚是个喜欢上网喜欢听歌看电视剧看电影、现在这个年纪最多的那种女孩子啊。
她知道！
立即就扑了过去：“啊啊啊商小夏你怎么认识汤健的怎么认识他的！他是歌坛好多天王天后级别的人的御用歌曲制作人啊啊啊！编曲作曲写歌词什么都行的万能大佬，很多歌手请都请不到的！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你还认识什么人！快老实交代！”
商夏：“……”
她只是，曾经不小心进了一个电影剧组，然后认识了一个试镜的很漂亮的大美人而已。
她看到余晚晚的反应很激烈，于是小心翼翼地说：“因为我认识齐袅——”
然后就又被打断了：“齐袅！那不是号称年轻一代的花旦里面最有演技而且还能在做打星准备冲向国际的女明星吗？最近上映的那部《少年风流》不要太火哦，已经连续好多天的票房冠军了。你怎么会认识她的啊？”她已经不尖叫了，而是一脸的梦幻表情，“商小夏你还认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你就直说了吧……这样突然一下子，我觉得我的小心脏接受不了啊。”
商夏：“呃……我不怎么看电视剧看电影，所以……不太了解你说的那些。齐袅最近联系我，我跟她说了一下想找个编曲词作，想到时候让他给写一首相关的歌，她就给我介绍了汤健。我们正在聊。”
她说着，举了举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