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9
网上那个莫名其妙的引起了娱乐圈一大堆歌手和明星们参与的活动, 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网络上讨论度非常高。
尤其最初那个关于做实验的视频, 很多人做了这个实验以后, 都发现了许多以前根本不知道的问题。
这个活动的热度随着时间流转渐渐要下去的时候, 忽然因为一个新闻视频, 再一次掀起了高/潮。
视频当中是一个高三女生上了一个全民皆知的官方媒体的访谈节目。
这一期访谈就是以网上最近引起很大关注热度很高的关于口出恶语作为主题的。
访谈当中那个高三女生全程红着眼圈。
她说如果不是网上看到那个实验, 她让人拍了自己的三天, 她从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讨人厌。
访谈当中被主持人称为巧巧的女孩儿，说她朋友很多、学习成绩不错，亲朋好友也都喜欢她,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非常讨人喜欢的。
节目里还放了采访巧巧的家人和同学老师朋友的事情，他们对她的评价也大多都是正面积极的。
巧巧讲述了自己初三那年无意中害了自己好朋友的事情……
其实所有人，包括沈巧巧、还有后来长大成熟许多的魏小蝶都知道, 这件事最终酿成惨案的原因不只是她。
魏小蝶父亲出轨是错、她的母亲性格软弱也是悲剧发生的原因之一、但是……听完事情始末以后, 谁都不能说，沈巧巧没有一点责任。
最可怕的是, 如果不是三年后机缘巧合她做了那个实验, 知道了自己存在问题。
又恰好遇到了魏小蝶, 知道了三年前的事情。
可能沈巧巧会一直都是这样为人处世, 根本不会发现自己有任何问题。
她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 多年前因为她一句直截了当的话，害得好朋友家破人亡了。
那个电视的访谈节目被人录下来放在了樱桃微博上面——
当时那个活动的热度在下降, 但并没有真正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还有一些人在参与那个实验、讨论那个活动。
这个新闻视频在樱桃微博上出现的恰到好处。
那个实验视频和这个访谈视频一起再一次被转发起来, 很多人玩手机刷樱桃的时候在首页都可以看到。
作为活动的策划者和发起人……
郭静几个最近特别火, 都有一些记者找上她们几个追着要采访了。
对此商夏表示非常庆幸——
幸好她的名字没有在其中。
因为当时这件事是郭静确定下来了，最初的计划里谢一飞出力最大。
当时商夏自己都没有想到齐袅是娱乐圈的人，会主动给她介绍一个名气那么大的汤健。别的人更是压根不知道她认识这样的人的。
还是谢一飞认识的人比较多、关于这种活动需要做的前期准备以及需要找什么样的人，她全都知道，而且也有能力联系到人帮忙做事情。
所以最开始公布出去的名字只有郭静和谢一飞。
余晚晚主动表示，她没做什么，就不好意思这个名头了。
商夏也是一样，她也以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只是提供了一个方向而已。
这件事从接触石卓然开始，到确定要帮助她、再到后来……一直都是郭静在忙的。
而且最开始的时候大家做这件事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助石卓然、在事情进行的过程中，渐渐发现了石卓然这样的人不是特例，不是只有一个，在大家看不到关注不到的地方，这样的人有很多很多。
没有哪个人，因为够坚强，所以就应该坦然接受所有的枪林弹雨、风霜刀剑。
没有这样的道理。
在没有违反法律、违背道德的前提下，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应该承受任何伤害的。
所以几个女孩决定更加努力、做的更多一点，希望这个活动可以让更多的人关注到，引起更多一点的人的反思。
但是商夏她们是从头到尾没有想到过自己要从这件事来获得什么的，不管是名还是利。
宿舍里的三个女孩听说了商夏寒假做的事情，觉得“麻烦事务所”很有意思，于是决定继续下去，帮助到了别人，也让自己提前实习了，早一点接触更多以后会在工作当中接触的东西，这就已经很好了。
她们当初没有想到活动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所以商夏和余晚晚提出不要加上她们两个名字的时候，郭静和谢一飞也没有说什么就同意了。
反正加不加的，又不可能有什么利益分割，都没有关系。
结果没想到活动最后，还是商夏出了大力气，她认识的人里面有大明星齐袅，然后通过齐袅找到了最好的活动参与者、包括后来一大群娱乐圈大大小小的明星参与进来、扩散出了无数的热度……
最后居然记者都找来了。
学校里的老师和领导也听说了这件事，因为找过来的记者有官方媒体的。
大家都猜着后续可能会对这几个警校的学生有什么嘉奖。
郭静和谢一飞就问过商夏和余晚晚：“这件事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决定的，没有什么谁出力多谁出力少的区别。晚晚你也不用说什么你没出力了，如果你要这样算，我们两个跟商夏相比起来也没有出太大力气，是不是应该直接挂商夏的名字呢？”
余晚晚张了张嘴，她只认为自己没做事不应该挂名，但她现在承认的话，就连郭静和谢一飞都要算在“没出力”的人里面了，她再傻也不能承认。
商夏摇摇头：“但你们知道的，我不想接受什么记者采访也不想上节目，嘉奖不嘉奖的都是不一定的事情。现在只是在传而已，说不定最后只是学校领导叫我们去表扬一下呢？为了这个再专门去加一个我的名字也不合适，所以不用加了。再说，活动都已经过了很久啦，现在就算你们去跟网友们说，活动策划人还有两个，也没有什么意义啊？热度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会因为你们重新添加两个名字，大家就来再看一遍、再做一次实验的。”
余晚晚差点就要被商夏给说服了。
还是郭静最敏锐，她立即摇头：“如果学校的嘉奖是把这件事记在档案里面呢？以后毕业工作的时候可能我们就比别人多一点优势了，如果嘉奖是奖金什么的呢？你们也不要吗？我们说的加你们的名字，是要把你们两个的名字也报给学校领导知道，不是要让什么网友们知道。”
商夏还是摇头。
不等几个人说话，她就又说：“不，不管是以后的工作优势、还是奖金……这都只是一个活动而已，我们当初做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从这件事里面得到什么不是吗？现在我也是一样的，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因为这件事怪你们抢了我的机会什么的。不是清高啊，只是你们不是说过吗，要把这个‘麻烦事务所’一直做下去。那我们以后可能还会遇到更多像是这一次这样的事情不是吗？说不定是比这一次更轰动的事情呢？这一次的事情开始做的时候，会发展成这样当初我们谁也没想到，以后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这一次，几个人终于被她说服了。
是的。
未来还没有到来，谁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但她们唯一坚定不移的信念是，她们会一直做这样的事情。
只要做对的事情、做好的事情，前进的路上意外惊喜随时都会发生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后来一大堆人疯传的学校嘉奖什么的也果然没有来，只是学校领导把郭静和谢一飞叫过去问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始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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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活动热度再一次渐渐下降，即将消失的时候，有一天余晚晚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宿舍其他几个正坐在书桌前学习的人转过头去看她。
“怎么了？”
“生什么气啊？”
余晚晚指着电脑——正是樱桃微博的页面。
“这个人！说的什么鬼啊？脑子有病吧？”
她虽然觉得自己没出什么力不好意思挂自己的名字，但心里也因为自己从最开始就参与进了这个活动而觉得很高兴很自豪，余晚晚从来不知道，自己上个大学，居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要知道这个活动因为那些明星们，后来知名度、关注度和社会讨论度非常非常高，各行各业各阶层的人都有在网上说讨论起这个活动的。
余晚晚就曾经通过网络刷出来了自己的亲戚和一些老同学、甚至还有老师，都在讨论这件事，还有直接参加实验的。
她这段时间没事就喜欢泡在网上刷这个活动，根本停不下来。
今天也是一样，她学习了一段时间就想上上网放松一下，就手动搜索了活动话题。
然后就看到飘在最前面的一个是加了官方认证的一个微博账号，名字叫做“学海无涯”，头像是一个穿西服戴眼镜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
【学海无涯：最近这个话题度很高的活动，真的挺可笑的。有时间有精力有金钱，不会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吗？请了那么多明星歌手带动话题，投入这么大，结果只是一个这么幼稚的活动。在网上讨论来讨论去的有什么用？不知道绝大多数网民们对任何事情的关注度和热度都只有三天吗？不信的可以去关注一下后续，活动里那些说引起了反思、发现了自身问题要去改变的人、还有说什么以后都不会再随意批评别人的人，过不了三天，就会故态复萌。人啊，都是有劣根性的，刀子没有落在身上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很健忘，别人的伤痛，根本不叫伤痛。】
这个人在最后带了话题。
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最让余晚晚生气的不是这个人的话，而是他这一条微博居然转发很多，评论也不少。
她点开评论来看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想过，网络上人这么多肯定也会有一些异类赞同，但多多少少也会有人反驳的吧？
结果看到的内容却让她直接气炸了肺。
“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身边人和首页讨论的时候，就觉得很可笑了。看个视频、做个试验，就能引起人生反思了？你的人生未免太浅薄。”
“赞同乌鸦！有钱请明星不会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建学校？这才是真正的做公益好吗？”
“早就想说了，采访里那些人，既然选择把自己的作品放在网上，早就应该做好会收到各种评论的心理准备了吧？就连人/民/币都不可能做到人见人爱，这些人凭什么以为自己不会收到差评？收到个差评就说自己很难过很受伤的，难道都是没出社会的小孩子？心理这么脆弱，承受能力这么差，就算现在没有收到差评，以后出社会也迟早出问题。社会是很现实很残酷的，小朋友们。”
“最奇怪的是，采访里好像还有一个很有名气的明星？笑死人了好吗？也有脸接受采访还发出来。作为公众人物，你赚着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优先享受了各种社会资源，一点儿批评都受不了？你凭什么做公众人物？”
“接受不了批评，就躲在家里不要出门了吧，不然走在路上万一有个人嫌你丑用异样的眼神看你一眼，不是也很受伤么？”
“关于这个活动还想说，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吗？什么叫习惯口出恶语的人可能生活里都很不如意，所以才充满了戾气？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大师的作品还有人觉得不好看呢，每个人对事物的评价不一样不是很正常吗？别人觉得好看我就是觉得不好看怎么了？说不好看是事实啊，连实话都不让说的？一个人长得丑的辣眼睛了，劳资还不能嫌弃一下？写的歌就是水平下降了啊，不让人指出来的吗？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批评使人进步啊？像我，受到批评第一反应不是别人刻薄别人说话难听，而是先反思自己，我是不是真的有问题、真的犯了错，所以别人才会这么说我。”
“按照他们的说法，以后所有人犯错都不许指出来了，呵呵，指出来就是说话难听充满戾气。”
……
余晚晚拼命安慰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但是看着看着还是忍不住拍了桌子。
怎么搞的？
评论里居然全是赞同这个狗屁“学海无涯”的？
郭静看了一眼余晚晚的电脑，鼠标拿过去操作了一下就笑了：“先别忙着生气了，你看。”
余晚晚凑过去一看——
这个臭不要脸的博主居然选了只能关注他的人评论，也就是说这些赞同的都是他的粉丝了？
谢一飞看过后更是直接笑起来：“晚晚，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哪两种人最讨人厌？”
“什么？”
“杠精和戏精。”谢一飞说完先把自己逗笑了，“你说，这个博主和这些人，是不是一个大杠精在带着一群小杠精一起玩耍？”
“噗——”余晚晚一下就被她的形容给逗得喷了。
郭静还给加了个证据：“你看，这个人是发了这条微博以后才设置了权限的，也就是说，他也知道自己发出来会被人骂。”
商夏也凑热闹：“我刚刚试了一下，这些小杠精们大多也设置了权限，回复不了。”
余晚晚：“……”
还可以这么玩的啊？
所以这些人是在这里捂住耳朵蒙住眼睛，一起自嗨吗？
她专门去试了试那个评论里说受不了差评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的人，果然就像是商夏说的，也设置了权限根本回复不了。
余晚晚：→_→
所以大哥你这个评论，难道不是在说自己吗？仿佛在逗我。
然后她们又点开了转发……
果不其然，这家伙发了微博知道要挨骂就玩权限，可是习惯了玩樱桃微博的网民们也都是老油子了啊！对付这样专门找骂的人，网民们也有办法的！
你不让评论是吧？
我们转发啊！
一大堆人转发这个学海无涯的微博都是在骂他的，还有一些看评论气不过的，转发了评论来骂——
其中那个说接受不了批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的被转发的最多，网友们甚至都没有骂他。
“哈哈哈麻麻快来看啊这里有个人自己打自己的脸哎！”
“真实演绎什么叫心理承受能力差→”
“大哥你说这话的时候可以先把评论回复打开吗？发在网上了就不要怕有人骂你嘛对不对？再说我们都是文明人也不会骂你啊哈哈哈！”
“我不骂你，只是想问一个问题，小朋友你今年上几年级啦？”
“我觉得做人不能太刻薄不能出口伤人，但是……这种上赶着找骂的要先排除掉，这种人都是欠得慌啊。”
……
转发学海无涯本人和其它评论的网友们也大多直接表达了不赞同他们的观点——
“人家至少在行动，请问你做什么有意义的公益了说来听听？”
“讲道理，我弟弟正在上大学，因为这个活动，最近真的改变很多，更讨人喜欢了，我们全家和他好朋友都发现了。”
“因为这个活动，我高三的妹妹决定大学报考心理学。”
“我以前以为抑郁症都是矫情自己作的，经过这次活动才知道原来抑郁症是一种生理疾病，要吃药控制的那种。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很同情他们。为我的无知道歉。”
“你怎么知道人家只做了这种活动，没有帮助贫困山区小孩、没有捐建希望小学？你开天眼啦？”
“只要是公益活动，不管做什么都值得敬佩值得赞扬好吗？贫困山区的孩子需要帮助，难道每天被恶意围攻的人就不需要了？谁比谁高贵啊？”
“杠精真是什么都能杠一下，我也是服气的。”
余晚晚看那些网友们花样调/戏这一群大小杠精，金句频出，真的是笑的不行了。
一个宿舍的几个女孩子都指着这群人开心了。
郭静笑归笑，还趁机打开自己的主页看了一眼——
当初她的樱桃账号发了那条禁烟的事情经过被转发很多以后，后来建安真的因为这件事加大了禁烟令执行力度。
围观了全程的很多网友就莫名觉得……这个妹子估计是个有身份的人，很厉害，至少三观很正值得关注一波！
因为她当时那条微博里说过，如果你不能做站出来的那个英雄，也请不要成为助纣为虐的其中一员。
很多网友当时都把这句话放在了自己的转发内容里。
也由此记住了郭静这个樱桃号。
而且关注了她的人，莫名有一种，她是个英雄的错觉。
从那以后，很多人在生活里发现什么不平的事情，尤其是公共场所抽烟、插队或者是随地吐痰大声喧哗、追赶大闹这一类的，特别喜欢评论郭静的账号，或者直接私聊、艾特告诉她的都有。
郭静渐渐的都习惯了。
她也习惯了有空闲的时候看一看网友们发给自己的内容，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反正也不是很多，看得过来。
今晚也是一样，她从余晚晚那里看过那个学海无涯的微博和评论以后，就顺手点开了自己的主页打算看一下消息提醒。
结果没想到，点开看见的全都是齐刷刷的艾特。
一大片人都在疯狂在她的微博下面艾特一个名字叫“小麦兜兜”的账号。
“啊啊啊啊月亮你快去看看这个@小麦兜兜！能不能想办法帮帮他！”
几乎全都是这样的求助。
郭静的樱桃账号叫“月亮在水”，粉丝们都直接叫她月亮或者水姐。
郭静手指快速移动点进了“小麦兜兜”的主页里。
她看了几眼就吃了一惊，叫了其他几个人。
这个小麦兜兜今晚九点零三分的微博发了一张手机拍下来的手写遗书。
【我的人生从来没有看到过光，每一天都是麻木和绝望。这一次是真的撑不下去了，终于决定勇敢。我要去更美好的世界寻找光明了。再见，世界，再见，大家。】
九点十分的时候，他又发了一张鲜血淋漓的手腕图片，配的文字是“怎么总是流一会儿就不流了，这样是死不掉吧，我再去试试别的方法。”
已经有很多网友发现了这个在樱桃上面直播自杀的人。
商夏几个分头行事，很快翻完了博主的樱桃微博全部内容，确定不是恶作剧而是真实的以后，谢一飞直接抄起手机开始联系网警。
郭静则是在想办法核实这个“小麦兜兜”微博填写的地址是否真实，能不能联系当地的警方上门找人。
商夏最近因为活动看樱桃的时间前所未有的多了起来——
但是说实话，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居然有人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死去？
看到谢一飞和郭静都在忙，她忽然想到这也是在网络上！
石卓然那个小程序她的电脑里现在还有的呢！
谢一飞和郭静都说姜师兄是什么it高手，他是不是也能帮忙？！
她也拿起手机第一次主动给姜执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现在已经快要接近学校的熄灯时间了，留给她们的时间并不多。
商夏电话拨通以后，那边好久都没有反应，商夏在想这么晚了师兄是不是已经休息了，已经打算要挂掉电话的时候，那边突然接通了。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又温柔的声音——
“小夏？怎么了？”
商夏快速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她听到姜执似乎并没有休息，他的周围有人说话，但声音很小语速很快，她完全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几秒钟过后，商夏再一次听到姜执的声音。
“我知道了，小夏你不要着急。现在的技术我们很快就能定位出那个人的精确地址，我也会联系警方，警察很快就会去制止他的。”
商夏丝毫没有怀疑地，一秒钟就相信了姜执的话。
她也的确放心了。
姜执那边似乎的确有事，所以也没有跟商夏多说什么，两人就挂断了电话。
她转头说道：“我找了师兄，他说可以查到小麦兜兜的精确位置交给警方，警方会直接上门救人的。”
几个女孩都不知道商夏真正的几个师兄另有其人，经过石卓然的事情后，商夏提起师兄，她们第一反应就是编程序的那个大佬。
一听商夏这样说，原本十分紧张的几个人也都松了口气。
因为郭静确认过了，小麦兜兜的樱桃账号地址是随便填的，他也没有在微博上面发过定位，也没有任何疑似现实的好友在樱桃上跟他有过互动。
根本无法确定他的现实地点。
谢一飞那边已经联系上了网警——
事实上在她们之前，已经有热心网友联系网警了。
小麦兜兜的遗书微博和割腕微博下面，全都是各种安慰他、鼓励他的网友，虽然小麦兜兜从发了割腕微博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有很多热心网友在想各种办法、出主意想要救这个人。
大家在此时此刻，齐心协力地一起努力想要挽救一条生命。
没几分钟，z城警方的官方账号就更新了一条微博，表示已经查到网友“小麦兜兜”的精确地址，正在出警营救。
网友们和商夏几个看到这个都松了一口气，然后突然听到“啪”的一声！
郭静也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吓了宿舍其他三个人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
“小麦兜兜又发微博了？”
“没有救回来？”
她们几个不等郭静回答就抢步上前，然后盯着电脑屏幕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微博上，一个名字叫“不悔”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意图，转发了小麦兜兜的微博，说话十分难听。
“想红想疯了吗？一般死意已决的人会在网上直播来博关注？”
商夏学着郭静的样子点进这个人的主页一看，她居然也是加了官方认证的，粉丝一大堆。
这个人是直接转发并且评论了小麦兜兜的那条遗书微博。
下面一大堆粉丝不知道是根本没看小麦兜兜的微博还是只想附和自己关注的博主，都分粉丝赞同这个名字叫“不悔”的人的说法。
“对啊，嚷嚷着要自杀的人最后都不会死，而且还有要自杀的最后没死，连累了想救他的人死了……我真是呵呵了。”
“下定决心要死的人，哪会有心情拍照发微博博关注啊，现在网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打赌这个小麦兜兜最后肯定活的好好的。”
……
但是这个不悔的粉丝只有小几万而已，评论赞同她的也只有几十条。
很快就有更多关心小麦兜兜事件的热心网友找了过来，一开始大家都是苦口婆心的劝——
“他遗书都写了，都割腕了，你们就别说风凉话刺激他了吧！”
“你们去看看这个人以前微博啊，他真的生病、一直都发很负能量的微博，不是恶作剧。请你们别说这种话刺激人了，他要真的死了你们负责吗？”
……
这样的评论多了，那个不悔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居然还回复摸过来的网友们。
“没事写遗书玩博关注度的人又不是没有过。”
“我敢说他肯定不会死。”
“这种用自杀来炒热度博关注的人我见过。你们是好心我知道，但不要让自己的好心被利用。”
后面来的网友看到“不悔”的回复，有脾气不好的再评论话就不好听了。
“这都要杠？杠精是真的烦！”
“你敢说？真死了你去找警察自首吗？”
“什么时候法律加一条杠精罚款情节严重的坐牢就好了。”
“你特么谁啊？还为我们的好心被不被利用操心，想太多？真是见了鬼了。”
……
正在这时，那个小麦兜兜居然再次出现了——
谁也不知道他是忽然就上网了，还是已经看着樱桃上自己的遗书很久。
他再次出现，转发了“不悔”的那条微博。
“不想红，只想死。//@不悔：想红想疯了吗？一般死意已决的人会在网上直播来博关注？”
刷出这一条的网友们都是一片惊呼，连商夏几个都忍不住赶紧在这条下面留言。
“别理那个人，你看看我们啊！好多人在给你加油打气的！”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啊啊啊！”
“生命只有一次，没了就真的没了，请你不要冲动。”
……
大家都在疯狂安慰的时候，居然一点手机刷新又看到不悔回了一条。
“那你就赶快去死啊，不想红发在网上干嘛？”
热心网友们：卧槽！
余晚晚大骂了一句：“这个人有病啊！”
无数人都在小麦兜兜的微薄下劝他不要理不悔，转头就去不悔的微博骂她——这一次没有好声好气了，全都是问候祖宗十八代的。
但是没有用。
小麦兜兜很快又回复了不悔的最新微博。
“好。//@不悔：那你就赶快去死啊，不想红发在网上干嘛？”
余晚晚“砰”地一声直接踢倒了凳子。
商夏几个人也是一脸匪夷所思。
正在这时，忽然眼前一黑，所有人陷入黑暗——
宿舍熄灯了。
这天晚上商夏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其他三个人也是一样。
早上她们听到起床号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打开樱桃——
首页全都是z城警方的一条消息，发布时间在昨晚十点二十分。
网友小麦兜兜在警方和救护车到达三分钟前，从居住的十九楼一跃而下，当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