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质问

  在他们不断搓掌祈祷的同时，一阵匆忙、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已经变得神经质的两人睁开眼，战战兢兢地看向外头，唯恐是杀人魔要来取他们的性命。
  脚步声越来越大，三人紧张兮兮地望向声音来源。来人的速度很快，没让他们承受太久来自等待的惶恐，最后停在他们面前。映入眼帘的并非什么凶神恶煞、青面獠牙的妖魔鬼怪，而是他们同样十分眼熟的少年——彼得。
  三人松了好大一口气——既然不是索命的杀人魔，那么来者是谁一切都好说。
  少年因赶路的缘故，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气息不稳。眼眶泛红，不晓得是哭的还是气的，亦或者是两者皆有。他用通红的眼瞪着鱼贩老闆，扑到他身前，揪起他的衣领，他咬牙切齿地问：「是你——是你杀死了马克，对不对？！」
  老闆诧异于彼得一个瘦弱少年是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可以将他微微拎起，稍稍愣住，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少年的质问。
  他自己也很害怕好不好！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干得出来！那种死法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类办得到的好吗！
  「你没听说马克的尸体跟那十一具乾巴巴的乾尸是一样的吗？你觉得我有办法办到？！」
  他一个人类，有办法做到像是把尸体榨乾一般，做成一具乾尸吗？
  老闆娘和鱼贩儿子从彼得的厉声质问与动作中回过神，连忙上前想分开两人。可没想到彼得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像是风吹就倒的身子，却是力大无穷。就像是一隻疯狗认定了猎物，就再也不愿松口，任凭三人如何挣扎都无用。
  彼得显然正在气头上，根本不讲道理，「谁知道你这几日天天送鱼、送肉给马克是安什么心眼！说不定你就是在里面下了毒——那些东西我也吃了，如果我也死了，就一定是你的手笔！」
  他从来不相信马克那个刻薄无良的老闆会那么好心，连日因同情或是心情大好而赠送大鱼大肉给马克。要他来说，这简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还想说有什么用意，原来意图在此，就是为了害死马克！
  老闆再度被诬陷，马上气得吼了回去，为自己辩解清白：「那才不是我送的！是他自己买的！更何况他已经很久没来我这里工作了，关我屁事！」
  老闆说话时神情认真，那茫然与气愤的模样不似作偽。彼得仔细观察老闆脸上细微的表情，都没发现有任何问题，他因此愣了愣，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减轻。三人看准时机，连忙帮老闆从少年手中逃脱出来。
  「你说，马克已经很久没来你这里工作了？」
  良久，彼得才颤着声问。
  老闆抚平衣服上的皱褶，哼道：「自他第一次买鱼肉那天起，就再也没来过了。」
  彼得暗自在心里算了一下日子，确实有段时间了。
  那、那为什么，马克这段时间可以每天带着大鱼大肉回家？为什么他不用工作却有钱可以花？为什么他任何一点实情也没向他透露？
  这些东西，究竟是从哪来的？
  马克不是被鱼贩老闆害死的，难道真的也是死于十一件离奇命案的兇手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