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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八斤重,裴玉娇笑道:“那可真是胖呢,难怪妹妹肚子很大。”她低头瞧瞧自己的,说道,“我的也不小!”
确实不小,都像个大西瓜了,她平日里穿得衣服也都是重新做得,不然根本套不进去。
司徒修见她一脸邀功的模样,伸手摸摸她肚子,夸奖道:“娘子真厉害呀。”
裴玉娇听到想听的话,倚在身边眉开眼笑。
司徒修问:“那贺礼定是准备好了?”
她点点头,与竹苓说话:“贺礼你过两日使人送过去,再看看妹妹身体好不好。”她如今差不多两三个月便要生得,不再方便出门,虽然心里是恨不得去徐家,抱一抱自己的外甥儿。
司徒修道:“等洗三了,我亲自去一趟,礼我带去便行了。”
见他那么重视,裴玉娇当然答应。
等到那日,司徒修果然去了。
洗三是迎接新生儿一个很重要的仪式,故而亲朋好友都会去庆贺,因裴玉娇没有来,司徒修替她好好看了看外甥儿,很是健康,眼睛圆溜溜的,只太小,尚且看不出来长得像谁。徐老夫人,徐涵都是笑容满面,司徒修心想,这份喜意提前到来了,却也是好事儿,至少他们夫妻两个不用再经历波折,他笑着问:“孩儿叫什么?”
徐涵道:“叫徐中彦。”
“彼其之子,邦之彦兮,好名字。”司徒修称赞。
徐涵笑了笑,将孩儿给奴婢,语气温和:“送去给奶娘,再去看看夫人,可要吃饭了。”说完才朝司徒修做了个手势,两人走到稍许僻静的地方,他询问道:“不知王爷……”
“叫姐夫罢。”司徒修道,“咱们现在是一家子。”
徐涵轻咳一声。
其实叫裴玉娇姐姐他都觉得奇奇怪怪的,现在叫司徒修姐夫,好像更不习惯。
看他有些发窘,司徒修道:“那以后再叫,你有何要问的?”
“不知两浙可有消息?”徐涵关心岳父,“娘子也日日念着,我心想王爷您可能会知道一二。”
“何必问我,我相信两浙的情况你也清楚。”司徒修道,“当年你不是住在江南吗,离两浙颇近,照你看,岳父统领火兵营,可有胜算?”
“光是火兵营只怕……”徐涵摇摇头,“倭寇擅水战,一次次没有驱除干净,除了两浙官员不配合外,也有这一部分原因,我虽然相信岳父的智谋,但并不知在两浙,到底还有哪几位将军,离得远,便是一来一回,都来不及打探的。”
“有张将军,金将军。”司徒修拍拍他肩膀,“除了火兵营,当然还有战船,不用担心了!”
徐涵听说有那两位,想着互相配合,定是没问题,他微微露出笑意。
司徒修问:“再过一年你得离开翰林院了,可想好要去哪里?”
上辈子是岭南,只这辈子,他有妻儿,还是留在京都为好。
徐涵自己也想过了,说道:“听闻王爷去永平府一趟,便想肃清都察院,假使可以,我愿相助王爷。”
官员腐败,便是从这里开始的,假使监察的官员都贪墨了,等同于蒙住皇帝的眼睛,司徒修笑起来:“好,很好。”
徐涵果然还是徐涵,将他用在刀刃处,一定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所长。
两人谈得一会儿,司徒修回了王府。
裴玉娇着急询问。
“母子平安,两个人都是白白胖胖的,你妹妹甚至比你还胖。”司徒修捏捏她的脸颊笑道,“那脸呀,比你的还圆呢,不过放心,等过几个月,你肯定比她更厉害!”
竟然拿她打趣,裴玉娇恼道:“我才不胖呢。”
“咦,不是说肚子也大嘛!胖,你就不比了?”
裴玉娇伸手掐他:“讨厌死了!”
他顺势就把她搂在怀里,捏她的脸:“不讨厌,难得这般肉多,本王怎么会觉得讨厌呢,大包子?”
她一点儿不喜欢这个称呼,跟儿子告状:“你看,爹爹在欺负我呢,还叫你小包子!”
司徒修哈哈笑:“别诬陷我,我何时这么说了?”
“就这么说的。”她耍赖。
两人打打闹闹,家常便饭。
十一月过后,很快就便是春节了,因裴玉娇在养胎,府中事宜还是卢成在管,他兢兢业业的,从来不出纰漏,春节节礼各家各户都送得妥当,到得大年夜,司徒修要去宫里陪皇上,皇后用饭,原本裴玉娇也必定要去的,但现在特殊情况,自然只能留在府中。
这样热闹的日子,得她一个人吃呢,裴玉娇捧着肚子,有些难过,这也是今次她在王府过得第一个春节。
“你要早些回来。”她看着司徒修。
他已经把狐皮大氅都系好了,里面穿着玄色的锦袍,称得面色如玉,五官也更是俊逸出彩,回眸一瞥,颠倒众生。
见她恋恋不舍,他笑道:“要是忍得住饿,先少吃些,我回来再陪你吃。”
“真的?”她又高兴了,摇着他的手,“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好,尽量,除非父皇有什么事情商议。”司徒修想一想,摸摸她脑袋道,“这样好了,你现在就去吃一顿,你如今的饭量,过上一个时辰,再吃一顿,肯定没问题。”
她气得又要捶他,可一想这是个好主意啊,她用力点头:“那你吃少点,就吃半碗饭好了。”
“哎,还真有你这样的娘子,舍得为夫挨饿。”他叹气。
裴玉娇噗嗤一声:“是你要陪我一同用膳的。”
手指却在他掌心挠了挠,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任是什么心肠都软了。
“是,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他轻笑,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等我回来。”
她送他到二门处,看着他坐上轿子走了,回头果真吃了一顿饭。
大年夜,宫里也热闹,处处张灯结彩,王爷,王妃们都齐聚一处,韦氏难得的喜气洋洋,吩咐宫人们设宴,司徒恒成也放下朝堂大事儿,享受天伦之乐,唯一的孙儿司徒彰一直在他膝头,嘴巴甜甜,逗得司徒恒成很是开怀。
薛季兰瞧着这一幕,嘴角抿着笑,父皇还是很喜欢这个孙儿的,不过司徒修的儿子马上也要出生了,那是第二个孙子,不知是何样子。但总是不能与他们彰儿比,才生下来懂什么,要讨父皇欢心还早呢。
她倚在司徒熠身边,夫妻二人低声说话,情意绵绵。
那头司徒澜夫妇则是冷眼相对。
司徒璟环顾一周,悄声与司徒修道:“一会儿咱们去看看婕妤娘娘。”
说起这两个字,晦涩难当。
如今娘亲日子不好过,他总是惦念着她,然而在这段时间里,他渐渐也发现与司徒修的关系越来越远,这个弟弟好像将他遗忘了,整日忙忙碌碌,没想到要与他一起吃个饭,说个话。当然,或许是七弟妹待产罢,他可能还要照看妻子。
他想趁今天,他们再去看看他们的娘亲,好重拾曾经的感情。
司徒修内心是不愿的,可转念一想,便是去瞧瞧又何妨?总归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他点头道好。
众人用完饭,他便与司徒璟,袁妙惠去了许婕妤那儿。
还是长春殿,可才走进来,好似就能感觉到与往日里不同,冷清了不少,许是宫人的数量减了,大冬日里,炭火也少,走入内殿,再也没有平日里那么暖,司徒璟不由鼻子一酸。
袁妙惠捏捏他的手安慰。
许婕妤看到他们来,很是欣慰,笑道:“这么冷的天,何必来呢,我知道你们好就行了。”
司徒璟有些哽咽:“娘娘饭可用了?”
“用了,很是丰盛。”许婕妤朝司徒修看一眼,“修儿,玉娇好吗?等孩子生下来,你得空抱来给我看看,我很惦念这个,想来必是生得与你很像的,你小时候就很俊俏,我常常想,怎么会有这样漂亮的孩子呢!”
司徒修眸光略闪,低垂了下头道:“好。”
许婕妤怔了怔,但很快又笑道:“是了,玉娇还等在家里,你快些回去罢,我这儿一切安好,你不要担心。”说着与司徒璟道,“你也是,总是拉着修儿来,玉娇可是怀着孩子的。”
司徒璟忙道:“那七弟你先回去罢。”
二人都这么说,司徒修便没有再留下。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许婕妤脸色沉了沉,也不知从何时起,这孩子好像就跟自己不太亲了,但她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如今许家败落,父亲流放,比起司徒璟,司徒修真还好一些呢。前不久才办了永平府的事情,如今火兵营又在两浙立功,他只会走得越来越高!
她对司徒璟道:“你得多关心关心修儿,莫与他走远了!”
司徒璟点点头。
袁妙惠道:“说起七弟,我看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七弟妹身上了,所以也不太来找王爷,就是不知弟妹生下孩儿,可还会如此呢。”
许婕妤皱了皱眉,想起司徒修要娶裴玉娇的决心,大概这孩子是真喜欢她,可他越喜欢裴玉娇便与裴家走得越紧,还有徐家,与裴玉画定亲的华家,那也是一股势力啊!
她心思忽然就有些乱,好像手中锋利的刀刃被人借用了去!
司徒修回到王府的时候,正好差不多隔了一个时辰,裴玉娇欢天喜地迎上来:“已经叫厨房做好饭菜了。”又叫卢成去放鞭炮。
他笑道:“鞭炮还没放呢?”
“就等着王爷呢。”她挽住他手臂,“我没有与你好好过过年,这次咱们要热热闹闹的!”
上辈子她什么也不明白,过年了想着家人,害怕他,不亲近他,那三年,对着她这样一个妻子,想必他孤单的很。
但这回不一样了。
司徒修看着她真诚的眼睛,笑道:“好,咱们一起过年,走,出去看他们放炮仗。”
院子里摆了好几排,卢成使人去点。
只见火星四溅,声音噼里啪啦的,炮仗直冲上天空,她躲在他身后捂着耳朵,高兴的叫道:“过年拉,过年拉!”
他听着她的欢呼声,抬头看向天空,好像第一次发现,夜空也能这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