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板

  沉香过了一段“我猜,猜,猜!”的日子,真是觉得生不如死有木有!
  国公爷不知哪里寻来的神人,先是把她泡在地牢里弄得怨念恶意抽的脑门儿生疼,然后,又寻来一堆不知世事的孩童,白天黑夜的叫满满暖意沁入心肺。其中,种种过程不可言说,自可略过不提,感受其中只觉那个欲生啊欲死!
  沉香觉得自己被养的,就好像那老乞丐口中的什么探测器一般,嗯,对,人形探测器,好痛苦有木有!
  要不是她意志坚定,非得叫弄疯不可!
  沉香好不容易锻炼出来的笑容,勾起的唇角再次耷拉下去,小脸绷的紧紧的,不敢寻国公爷的晦气,只能默默吸了口气,暗暗吐槽,外加心里头扎小人儿。
  觉得自己前路迷茫,沉香自觉不能坐以待毙,想了想,最后挑了软柿子的秦东打探情况,谁叫他最好拿捏呢!
  自打那日进了地牢,秦东没有事先告知,颇觉对不住沉香,被沉香大眼睛一瞪,额,好吧,其实是被沉香手心磨成粉的石头吓得,半点儿不大磕碜的露了个底儿掉。
  却原来是沈敬重手中握着个贪墨的案子,涉案之人把假账做的毫无瑕疵,自身也是毫无破绽,圣上限定时日破案,沈敬重毫无头绪……涉案之人三品二品多如狗,个个脸上都没写个奸字,想抓个来问问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若是错了,一个奏本上去,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更何况,忒得罪人了不是,勋贵也不能这么干啊!
  无奈之下,沈国公心中一动,便把自家身有异能的小丫头提了出来,左右这个不怕得罪不是!(沉香撇嘴吐槽!)既然找不出破绽,就放出沉香好了,既然看不出忠奸,那就改闻一闻好了……啊,呸,呸……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让沉香先挑出心中藏奸之人,再细细审查,不然目标太大,不好办啊!过了时间圣上要问罪滴!
  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啦!
  沉香觉得自己被当成汪汪用了,脸色黑的吓人,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爷是武将,怎么管审案的事?”不在他服务区内好么!
  秦东露了底儿,觉得自己要死了,爷要知道肯定得掐死他,苦着脸道:
  “爷也不想,可这事儿圣上说的算啊!”也是沈敬重倒霉,御书房中,圣上大发雷霆,恰好沈敬重进宫请安,圣上随手一指,便指住了倒霉催的国公爷,责令他管着此事,限日回禀,不然,就……
  沉香沉着脸,只嘴皮子动的飞快,改成吐槽圣上,很隐晦的道:“其实他不想破案的对吧!他是想收拾爷才故意设的套儿,想看爷完不成交待才正好,对吧!”
  然后,圣上抽打爷,爷就来抽打她,她真特么冤枉好么,什么是无妄之灾,这就是无妄之灾。
  当虾米就是这么悲催!
  秦东听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一下子窜到门口,探出脑袋东张西望的,紧张得不得了,半响才松了口气,关上门,冲回来瞪着沉香,脸涨的通红,气得有些语无伦次,道:
  “你想死呢!发什么疯,竟说胡话,这是能胡乱说的?还要不要命啦?想死也别带着我。”我可还没娶媳妇儿呢!
  沉香很是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儿,冷哼了一声,道:
  “骗谁呢?打量我不知道,苍蝇可飞不进这里来。”
  沈敬重虽说审案无能,可到底也不是吃素的,不管谁的钉子,不可能进到他的院子里,怕是整个国公府,也只有这里最安全不过啦。
  真是服了,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秦东双手合十,朝着沉香拜了拜,嘴角扯得非常之勉强,还得陪着笑,道:“我求求你了,祖宗,您饶了我吧,可不敢再乱说啦,就是,就是说,您别当着我的面儿,成不?”
  爷不会动你,可是揍我从来不手轻的好么!眼见着挺漂亮精致一小姑娘,怎么发起疯来这么吓人,母老虎都没她厉害,动动嘴就害死人哪~~!
  沉香静静看着秦东一张笑脸儿,忽然道:“你心里骂我呢吧!”
  秦东脸色一僵,又暗骂了声,祖宗,真是邪啦!
  嘴唇动了动,刚想辩驳一下,沉香已是开口,忽然笑道:
  “甭想否认,这几个月我可不是白过的,你懂的。”
  秦东:……要憋死!
  今天沉香情绪失常,嘴巴有些不受控制,真是畅所欲言,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炮轰了秦东一回,看着秦东哭丧着脸的模样儿,沉香慢慢的舒了口气,果然,这种弄的你不舒坦我就舒坦了的感觉实在不坏啊哈哈~~!
  心情很好的沉香,一直到国公爷叫她去书房,弯起的嘴角也没有耷拉下去。
  沈敬重瞧着很是惊奇,毕竟自从城外里道观走了一趟,这丫头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儿笑模样儿又没有了,一张笑脸儿漂亮是漂亮,可就是板着脸冷冰冰的,他自觉亏欠,便由着她去了,可今儿这是……
  想了想,颇有些安抚的意思,沈敬重破天荒的笑着问道:
  “你大姐生了罢?”
  沉香一愣,怎么突然说到这儿啦!视线移到沈敬重面上,“没呀!”
  大姐前儿还骂呢!说一大家子都急得不行,偏肚子里的祖宗倒是沉得住气!
  沈敬重毫不气馁,接着关心,道:
  “那是有什么喜事儿?”
  “啊?”沉香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敬重耐性十足,细细说道:
  “我瞧你满面欢喜,可是有什么喜事儿发生?”
  哦!明白了,沉香眼中迷蒙一阵,随即恢复一阵清明。这个嘛——沉香一脸古怪的盯着沈敬重看了半响,只看的沈敬重都有些受不住,才又跟没事儿人一样的移开视线,瞧着板着张脸,心里头小人儿叉腰仰天大笑。
  沈敬重看着沉香眼神儿实在古怪,又一直闭口不言,难得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道:“你怎么啦?”
  沉香:嘲笑你哪。光明正大的感觉好生酸爽!
  主子审案无能大短板有木有,这种知道你不行我就忍不住好开森的感觉好开森好开森哈哈哈~~~!
  “没什么!确实奴婢大姐产期临近,寻了大夫把脉,说是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奴婢听了亦替大姐高兴。”
  五个月的时候,就知道是男孩儿了,如今拿来用正正好不是。沉香一本正经的回道。
  沈敬重眼神儿往沉香脸上打了一圈儿,笑道:
  “倒真是件喜事儿,回头你去库里,挑几匹锦缎,两只山参,给你姐送去,算是贺,贺你大姐喜获麟儿。”
  还有这种便宜!沉香这回应的飞快,“是,奴婢替大姐谢爷恩典。”
  正好挑两匹鲜亮的,让大姐出了月子做了衣裳,也是她的体面!
  心里头想着事儿,在书房呆了一会儿,见国公爷没事吩咐,便告退出来,往库房去了。
  里头年份好的山参且不提,只普通些的就另辟了间屋子放了多半儿,年份虽说不上久,可七八十来年的还有有些分别的,左右也是爷留着年节赏人用的,正好便宜了她,还能挑上一挑。
  知晓国公爷不会让自己去做了细作,归属暗部什么的要命的活计,沉香心情骤然轻松大半,整个人再似前些日子那般消沉。
  挑拣了东西,跟国公爷告了假,往自家去了。
  一路上想着不用多久就能见着白白胖胖的小侄子儿,沉香眼睛里都是笑意。只是这笑意到了家门口,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便渐渐的消散开去。
  推门的手僵在那里,屋子里一道女声柔的发软,直叫人骨头的酥了,
  “秦大哥,奴家是在是没法子了,我男人是个短命的,前年一场风寒就没了,婆家容不下我,若不是娘家哥哥心善,给奴家一口饭,奴家怕是早活不成了。如今,哥哥一家子要来京里过生活,奴婢只得厚着脸皮跟来了。只是哥哥家里着实不宽裕,虽说嫂嫂是个心善的,可玉娘不是没良心的人,没脸赖在哥哥家里吃白饭。先前听嫂嫂提起,说是秦大哥您一家子好心仁善,您可怜可怜玉娘,洒扫做饭缝衣,玉娘样样都能做得,您就收下玉娘罢,为奴为仆也使得,只要给玉娘口饭吃就好,若是您不愿收留玉娘,玉娘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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