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牧养生命
秦歌不是好人，也经历过苦难，所以对于恶事的接受度很高，像社会上出现的那些作奸犯科与杀人放火的人，他都认为是正常的，毕竟人性那么复杂，全都聚居在一起，出现恶人恶事是必然现象，乌托邦那样的大同世界只存在于幻想之中。
但是，吃人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罪恶。
人性再复杂，再坏，都有其能被称之为“人”的一面，唯独吃人者是完全泯灭了人性的。
一个人，不管他有多么的爱国，多么的爱家，做过多少善事，付出过多少贡献，只要他主动吃过一口人肉，哪怕只喝过一口人肉汤，他都不再是人，都应该被彻底的消灭，并把灵魂永远的钉在受人唾弃的罪恶柱上。
当然，这些道理或许并不适用于可能根本就不是人的仙人身上，毕竟人类为了生存，不也一样每天都吃着各种生灵的血肉吗？仙人作为比人类更高等级的生命，这么做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误。
但是秦歌作为一个人类，无论是从感性还是理性上来说，都无法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就像即将被宰杀的猪牛羊们如果能够独立思考的话，一定也会深深的诅咒人类一样。
见秦歌似乎陷入了沉思，斗篷男并没有停下来等待的意思，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由于刚飞升的低等仙人体内所蕴含的真元，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所以转化成仙灵气的比例和效率都比直接转化低等灵气要高得多，于是，盘古领导下的仙界停止了吞噬灵气空间的举动，转而开始牧养生命。”
“牧养生命？”秦歌联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问。
“是的，与你所想象的一样，就是牧养生命。”斗篷男点头道，“他们每发现一个有灵气存在的空间，便会在那里播撒生命的种子，并在某个节点上适当的推动生命的进化过程，教授他们修炼或者升级，从而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飞升仙人供应。”
听到这里，秦歌整个人都已经震惊的无法言语。
无论地球还是神界，这两处空间的亿万生灵竟然都只是仙人饲养的待宰羔羊，而且，听上去似乎还并不止这两处。
他们就像农夫开垦荒地、牧人围建牧场一样，播下种子，哺育胚胎，所有的悉心照料，所有的惩罚和奖赏，都只是为了丰收的那一刻能够惬意品尝自己的劳动果实。
秦歌想起了盘古开天辟地，想起了女娲撮土造人，想起了上帝七天创造世界……
这些神话原来都并不是神话，而是事实，只不过这些事情并不代表宗教故事中常常宣扬的“神爱世人”。
神，也只爱自己。
刚才，秦歌还在为人生被斗篷男和宙斯操控而愤怒，现在的他却再也怒不起来了，满腔满肺只剩下悲哀。
所有的生灵都只是人家神仙猪圈里的肥猪而已，个人的一点郁闷实在连个屁都不如。
“这么说……”秦歌摸出一根棒棒糖叼进嘴里，像抽烟一样咬着糖棍说，“上古时期出现的那九颗太阳只是为了让人类进化喽！”
斗篷男抿了口茶，说：“没错，九颗太阳的出现，以及后面大羿的出现，都只是饲养培育特殊生灵的一个必要流程而已。”
“呵呵！”秦歌苦笑一声，道，“不管是异能者还是修行者，都自觉要高出普通人许多等级，视他们如蝼蚁，殊不知，自己只是待宰牲畜，而那些普通人却能够安乐一生。人生啊！还真是充满了讽刺呢！”
“所以，我们必须要反抗，为了真正的自由。”斗篷男适时说道。
秦歌斜眼看看他，讥讽道：“怎么反抗？跑出去跟异能者和修行者们说？他们会相信吗？你当年为什么会孤军奋战？为什么落得个‘魔神’称号被人唾骂千年？
你不会到现在还不了解人类的愚蠢有多么根深蒂固吧！他们只会相信最简单直白的事实，任何与他们所习惯的三观相悖的东西，都会被他们视为异类，并群起而攻之。
他们自诩为万物之灵长，自认为是所有生灵中最智慧的种族，即便你把事实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因为他们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只是一个流水线工厂生产出来的蠢货。
醒醒吧！人类从来都不擅长未雨绸缪，他们只会亡羊补牢。”
斗篷男被秦歌说到了心痛处，表情黯淡了许久，但最终，他的眼睛里还是燃起了代表希望的火焰。
他说：“你说的没错，人类是愚蠢的，你我也是愚蠢的，但愚蠢不代表我们就要认命，不代表我们就要放弃他们，放弃自己！就算被误会、被唾骂又怎样？终究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并视我们为英雄，将我们推上神坛。
就像许多宗教故事中所描述的那样，你我是唯一知道这个真相的人，你我就是先知，我们有义务带领人类这群迷途的羔羊找到真正的彼岸。
更何况，我们人类虽然愚蠢，但我们也很坚强，我们最善于开拓，最擅长顽强的拼搏，为了生存和自由，我们能够付出一切！
秦歌，相信我，你我今日的牺牲绝对不会白费，我们的努力一定会开花结果，到那时……”
秦歌似笑非笑的看着斗志昂扬的斗篷男，心里却冷静的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当然，他人生格言就是“不自由，毋宁死”，所以对于仙人的所作所为，其实并不像刚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麻木和绝望。
只不过，他终究是一个独立的人，与斗篷男完全不同，他有他自己的行事方法，冷静的、理智的方法，而不是被热血冲昏了头脑的横冲直撞。
终于，斗篷男说完了自己的伟大畅想，目光满含期待的看向秦歌，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
可是，他等到的只是有一个问题。
“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想明白，”秦歌问，“既然仙人那么牛b，能在各个空间畅通无阻，随便出来个大羿都能开辟空间，为什么却解不开你这个区区玄仙设下的封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