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清白
小强带着一天的好心情跟贼一样流窜到学校后角的围墙底下,见四下没人,嗖的一下翻过了这堵墙,人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学校后墙的小马路上。这条马路比较偏僻,只有在村民赶集的时候人多点,平时这条路是很安静的。他肚内饿得咕咕叫,就想出来街上随便买点吃的添添肚子,这不就接到白大少打来的电话:“强子,人找到了。你要的东西在我手上,什么时候你来拿!”
小强喜出望外,暗里吃惊说白大少能耐大得好惊人,这家伙要不是胸无大志,只顾着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话,倒是一个极好的搭档。说起白云飘白少爷,小强的心思就复杂了,俩个是铁哥们,这无庸置疑。也可以说,白云飘到目前为止仍然是乡下佬小强的及时雨、保护伞,要是没有他的慷慨相助,很多事让小强独自干起来会很吃力。
像上次盖副乡长高举打黑大旗护犊子,若不是白云飘及时出手,他小家估计会损失惨重。首先姐夫柳狗娃就极可能身败名裂甚至银铛入狱。不过呢在心里面,小强对这个来自上流社会的极品富二代还是有着一点点的隔。这种隔说不清楚,很微妙,它是一种实力上的不对等带来的心理隔阂。
要不是小强没心没肺,处处是一副小流氓臭不要脸的样,他跟白云飘俩个世界来的人,根本不可能交往得起来。好在这家伙没有一般来自穷苦人家的子弟那种特有的自尊敏感或者说自卑,小强在白大少面前,一点都不自卑,相反,他的自信心还很膨胀。
为什么呢?白大少是富二代啊,他现在享受的一切都不是他挣来的,他受的是父辈的福荫。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白大少跟他一样,实际上也是一无所有的。每当想到这一层,小强就在心里面把花花公子白大少当成了对等的朋友。
这么一想,马上恢复了本来面目,笑骂无常的说道:“我说,白大少,今天不会又躺在哪个女人的肚皮吃喝的吧?那个啥,你条件这么优越,干脆自己出来搞点实业。你眼面前有老爹罩着,万一,我是说万一,那啥了呢?你老爹卡嚓挂了或者怎么怎么地了,到时候你怎么办?坐吃山空?”
白大少听了此言,也是笑骂无常道:“你这大白痴特么的不地道,我忙了一晚上帮你忙。你丫来咒我爹,你娘才卡嚓,你全家都卡嚓,靠!告诉你实话兄弟,我白家留给我的资产够我十辈子花的。不劳您老人家操心,啊,你老人家就躲你家破泥瓦房子眼红去吧哈哈。喂,我怎么听说你那个远嫁他乡的养母重病住院啦。哈哈,你是不是很想问我借钱,告诉你免开尊口。我白大少在借钱上从来都是一毛不拔的!哈哈,这下我看你个穷哈哈怎么办?”
小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一炮筒子轰过去骂道:“我草,你个败家仔,得瑟去吧?我才不眼红你,你每天花天酒地,早晚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我但愿你今天就得马上风,口吐白沫人事不醒哈哈。还有啊,老子从没想过问你借钱。你丫的少做梦了,你是不是想我这会儿一定叫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啊。你以为我会跪下来求你?我去你的!你的钱又不是你挣来的,你有什么好显摆啊?你丫等着,这辈子我要是挣不到跟你一样多的身家,我给你当孙子!”
白大少哈哈大笑道:“哈哈,好,有志气!我等着你给老子当孙子!”俩个唇枪舌剑一番,刚掐了电话,小强突然感觉到背后生阴风,都来不及反应,他的后背就传来一阵巨痛,紧接着他整个人就离地三尺,毫无还手之力地倒飞出去。
直飞了十多米远,这才重重摔在路口一株香樟树树。好家伙巨大的力道连碗口粗的香樟树都压倒了,卡嚓一声闷响,小强儿狼狈不堪地从树叶底下爬起来。嘴里破口大骂想看看去哪个不长眼的冤家对头搞的偷袭?哪知道一回眼,却见学校那后巷子空无一人,只见一辆黑色轿跑像刮阵风似地一溜就不见了。
想要睁起眼去记车牌号,却发现那台车挂牌照的部位给结结实实遮挡住了,把小强那个郁闷啊。心说我草,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偷袭?等我查出来扒了你的皮!哎哟——
只觉脚上一痛,低头一瞅才发现膝盖部位掉了一大块皮,血红红的流不止。小强拐着单腿,到附近诊所花了几十块钱包扎一番。他在心里面理出一点头绪来了,这事指定跟镇里最大的地头蛇闷拐脱不了干系。就一个电话打到裴小倩那里,提醒裴小倩注意安全。挂了电话,小强收拾了心情,上了一辆乡间小巴,辗转来到仙海市。今天是给高宝羊高市长针灸的日子——
乡村小巴士曾是乡民进城最重要的交通工具,跑个来回才花几元钱,方便又实惠。一开始的时候生意那个火爆,特别一上逢年过节,一车厢的人挤得落不下脚。到了近几年,随着摩托车、电动车的普及,乡间巴士的客流量减去大半,成了昔日黄花。不过巴士便宜快捷的优势还在,一些穷人和农妇进城仍当作首选。
小强是苦哈哈一个,只能坐便宜的交通工具,这货坐在过道边的座位,也没个坐相,在那摸着鼻子琢磨怎么弄走盖文明。眼下,他跟高宝羊只是纯粹的病患关系,贸然向这位市长大人提要求,小强没有一点把握。
突然,只见站在车内过道上,有个红发女像狗被踩了尾巴,气呼呼的向着小强前排一人娇斥道:“啊,流氓,不要脸!”小强蔸眼一瞅,只见这女的年约十**岁,上穿一件性感的透视背心,下面是一条牛仔热裤,俩裸臂上有蝙蝠纹身,耳朵还打了耳钉,一看就不是正经女。只见她气鼓鼓地拿眼瞪着小强前排一个三十左右的军人大叔。那大叔留着寸头,生得面皮黝黑,英武有力,他被个女孩指着鼻子骂,登时就面红耳赤,一脸的忐忑不安。
这时女孩的三四个男伴闻言,立刻凑近前来问究竟:“怎么啦?”
这红发女孩见同伴都来撑腰,气焰大涨,嘟起了嘴,只点着那军人哭诉道:“他是色狼,摸我屁股!”此时那女孩的屁股正对着小强这边,看她屁股,却是扁平的那种。这种臀形的女人,小强是正眼也不瞧的,心说长成这样,还好意思嚷嚷出来。我就坐军人大哥的后排,怎么没看到他摸你?
果然,那军人大叔红着脸分辩道:“姑娘,我,我没有!”大叔说这话的时候分外的腼腆,显然他有很长时间没跟女性打过交道了。在这姑娘面前,还没开口说话,脸就先红了。没想到这一下露怯在红发女的同伙眼里,反而成了大叔作案的证据,一男恶声吼道:“看你老大不小的了,还不懂规矩。我朋友的屁股是你这种乡巴佬摸的吗?想摸回家摸你老婆去!”
“叫他赔偿精神损失费!”一黄发男说道。
“对,像这种无耻之徒,我们给他一点教训,叫他长记性!”三男一女一齐向军人大叔步步紧逼。眼见一车人的目光齐刷刷看着自己,军人大叔嗖的一个起立,立正,猛地脱下一件衬衫来,英武挺拔的身躯露出笔挺的夏季军服。胸前挂着三四块勋章,金光闪闪。小强跟退伍军人张青帝混得很熟,这种级别的勋章分量他可是一清二楚。他心说,这位军人大哥了不起,是一个战斗英雄啊。当下不由的肃然起敬。
军人大哥身上的军服一露出来,双腿立正,缓缓地向着全车乘客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悭将有力的说道:“我是一名军人,不会非礼自己的同胞,请大家相信我!”
这时一位老大爷出声了:“这位姑娘,人家是战功赫赫的军人,可能你误会了。在车上难免磕磕碰碰的,姑娘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对大家都好嘛。”黄发男恶狠狠地瞪了老大爷一眼:“老不死的,关你屁事?”老大爷见这伙人是街头小混混,怕惹祸上身,就不再吱声了。
红发女不依,反而越嚷越大声:“军人就可以随便摸人家屁股?军人了不起吗?”
她旁边的一人眼尖,他瞅见这位军人大哥的眼神了,那种眼神让人害怕,就抹和泥说:“要不,丽丽你也摸当兵的屁股一下,这样就扯平啦。”此言一出,半车人都忍不住哄笑。
这一笑让红发女感觉到受了羞辱,越发不依,跺脚哭道:“都是你,你丢了我的脸,我不活了呜呜--”
气得黄发男揪起抹和泥的小伙一顿咆哮:“傻蛋,亏你想得出来,废物!”
“识相的,快赔钱!我们不是好欺负的!”几个混混见没人吭声,团团围住军人大哥要钱。
“这位大哥谁都没摸,我可以作证!”说话的不是别人,是小强。小强看着军人大哥手臂上就有五六处显眼的伤疤,不忍看英雄伤心,只好站出来作挡箭牌:“是我不小心碰了这位霉女一下,对不起啊。”一刹时间,一车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小强身上。
红发女见个同龄人站了出来,上下打量着,见这货穿着不起眼的便宜衣服,立即一蹦三尺高,撒泼道:“啊,原来是你个小流氓?你干嘛摸我屁股?我被你玷污了清白,你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