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368节

  秋阳下,晏三合生生听出一身冷汗。
  谢知非这人,行事一向懒懒的,火不烧到他屁股,绝不会跳起来。表现的这么急,一定是有事。
  “不言。”
  她扶着两边突突的太阳穴,咬牙道:“事情不太妙了。”
  李不言一听这话,顿时慌了,“那,那……怎么办?”
  “小姐,小姐。”
  汤圆匆匆跑来,“几天前来的那位韩公子又来了,在院子里等小姐呢。”
  “韩煦?”
  晏三合浑身一个激灵,“来得正好,不言,我们走。”
  ……
  庭院中,韩煦站在阳光里的背影,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暖。
  晏三合大步走过去,“韩堡主,你来早了。”
  韩煦转身看着她,点了一下头,“不浪费时间,进书房说话吧。”
  这话一出,晏三合就知道韩煦一定是打听到了一些东西。
  “不言,你去沏壶新茶来;汤圆,准备晚饭;韩堡主,请!”
  “喂,你们等我来再说。”
  李不言冲韩煦挤了下眼睛,“那个人,太让我好奇了。”
  韩煦点头不语。
  热茶端上来,韩煦目光从晏三合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寒暄,“想从何听起?”
  晏三合也痛快,“从陆家,从他小时候说起。”
  “陆家是金陵府六合县人,家中世代以采石为生,金陵府赫赫有名的雨花石,就是出自他们家。”
  韩煦:“转折在陆时祖父这一辈,四个儿子抢家产,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家是分了,家业也就慢慢败落下来。
  陆时的父亲是独子,在族中人单力薄,为了多生儿子,家里给他娶了一房正妻,纳了两房小妾。”
  “等下。”
  晏三合出声打断:“陆时的生母在那两房小妾里面?”
  “不算。”
  韩煦:“到死都是个丫鬟婢女的身份,没有过过明路。”
  李不言吃惊:“这么说来,陆时在他们陆家只能算个私生子?”
  韩煦口气不咸不淡,“李姑娘还少说了几个字,是来历不明的私生子。”
  “来历不明?”
  李不言掏了掏耳,以为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怎么会来历不明呢。”
  “姑娘听我往下说。”
  “快说,快说!”
  “陆时的嫡母姓江,江氏是江南阳羡县人。陆时的生母姓袁,袁氏是发大水逃难逃到阳羡县。
  江家家主见她小小年纪长得标致,是个美人胚子,就二两银子买了下来。”
  韩煦:“袁氏的口碑在当地极差,听说在江家就和爷们勾搭不清,江氏几个嫂子容不下,才硬塞给了江氏做陪嫁丫鬟。”
  李不言插话:“勾搭不清是道听途说,还是有真凭实据的?”
  “我只负责打听,真假李姑娘自行判断。”
  韩煦端起茶盅,轻啜一口。
  “袁氏到了陆家,见陆少爷长得白白净净,立刻就惦记上了,趁着主母江氏一个不留神,主动爬了陆少爷的床。据说……”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这袁氏床上功夫了得,能把男人伺候的浑身舒坦,陆少爷好几回要把这袁氏抬成妾,却没抬成。”
  晏三合眉头一蹙:“为什么?”
  “江氏觉得这袁氏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让公公婆婆再看几年,等日后生下一男半女,再抬也不迟。”
  韩煦:“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些名堂。那袁氏竟是个一日都不能缺了男人的主儿,短短一年时间里,陆家四房年轻男人的床,她都爬过。”
  晏三合和李不言面面相觑。
  这袁氏是什么投胎?
  狐狸精吗?
  靠吸男人的阳气维持生命?
  “没有人知道陆时的生父是谁,哪怕袁氏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孩子是谁的种。”
  第372章 邪性
  “怎么会这样呢?”
  李不言听了直感叹:“太不可思议了。”
  “确实不可思议。”
  晏三合头脑异常冷静,“像袁氏这样的为人,陆家为什么不索性把人赶走?”
  李不言一想对啊,“还留在家里过年呐!”
  韩煦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晏三合:“韩堡主,你接着往下说。”
  “陆时在陆氏族中虽然排行第七,但谁也没把他真正当个少爷来看,都在背地里骂他野种,这陆时据说打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晏三合:“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韩煦:“说这孩子身上有股邪性,浑身上下都是刺,像个野狼崽子。”
  晏三合:“这话怎么说?”
  “陆家四房人虽然分家,但还住在一个宅门里,陆时因为是野种,据说打小就被人欺负。别的孩子被欺负了,哭哭泣泣回家找娘,他不是,他有两种反应。”
  “哪两种?”
  “要么一声不吭任由别人欺负,别人在他头上拉屎撒尿,他都能忍;要么,就把人往死里打。”
  韩煦:“听说,陆家四爷就差一点被他打死。”
  “要么忍,要么狠!”
  李不言一拍大腿,“这小子打小就是个人物。”
  “除了邪性外,陆时身上还有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韩煦:“别的孩子三岁还拖着两条鼻涕,穿着开裆裤到处玩泥巴,他三岁就开始看书识字,也没有人教他,他就自己学。”
  “三岁姑奶奶也就忍了。”
  李不言小声嘀咕:“神童真是让人忍不了。”
  韩煦看她一眼:“李姑娘今天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李不言幽幽回看他一眼,“没有我的插科打诨,你韩堡主没波没澜的声音,容易让人睡觉。”
  韩煦听了也不恼,又道:“有书看,这人能不哭不闹,连饭都不用吃;没书看,他能给你嚎上三天三夜。
  袁氏怕了这个儿子,就千方百计从外头寻些书来,陆时长到了十三四岁,进了陆氏私塾读书。”
  晏三合:“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按道理没有资格进私塾。”
  “听说是他娘去族长那里闹的,他娘和族长睡过几回,族长身上长几颗痣 ,他娘一清二楚。”
  韩煦:“族长怕事情抖出去,不得不答应下来。”
  李不言:“这么说来,那袁氏还有几分远见。”
  “并不是,据说她把儿子送到私塾,是听了一位算命先生的话。”
  韩煦:“那算命的说他儿子将来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能让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哪个算命先生批的命啊,别说,还真准呢!”
  “怎么?李姑娘也想找人算个命?”
  李不言耸肩:“不是替我算,是替韩堡主你算算,什么时候才能娶房娘子,生个大胖小子好传宗接代。”
  韩煦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李不言?”
  李不言笑眯眯:“我在啊?”
  “你们两个要不要出去打一架?”
  晏三合沉了脸,“不言,现在说这个话合适吗?,”
  “我还不是心疼他。”
  李不言看看晏三合的脸色,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算了,确实不合适,我还是闭嘴吧。”
  韩煦看她吃瘪,眼中透出一点淡淡的笑意。
  “一进私塾,陆时的聪明立刻展露出来,连教书先生都说,这孩子如果好好培养,将来一定是进士的料。
  但陆家怎么可能培养他,不把他弄死就算不错了。”
  晏三合手指抚了一圈茶盅,“后来呢?”
  “后来陆时就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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