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第613章 614嗅觉
日本联合舰队的旗舰长门号战列舰上，山本五十六看向东面的海平线，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他的手指头在不停的敲打桌面，看起来并非是走神，而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小笠君，你说……美国人究竟会不会来？”看见负责照顾自己生活的勤务兵端来了茶水，山本五十六突然开口问道。对一名勤务兵询问决定整个舰队未来的问题，这本身似乎就是一种儿戏。
“元帅阁下……我只是一名勤务兵。”那跟了山本五十六整整两年的勤务兵赶紧低头回答：“这种事情属下是不懂的，属下只负责元帅您的饮食起居而已。”
山本摆了摆手，显然不太满意这名老勤务兵的回答，他喝了一口茶水，又看了看手上满是横纹的杯子，又一次不死心一般开口问道：“说说看，单纯说你的看法就可以了，我很想听一听。就当是……好奇……好奇吧。”
“元帅阁下，属下觉得，美国人的战舰都已经被我们击沉了，他们一定没有胆子来袭扰我们了。”那名勤务兵想了想，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山本仿佛确认了什么东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挥手示意自己的勤务兵可以退下了。他的心中其实充满了恐惧，联合舰队的一些战舰油料所剩的已经不多了，航母上的航空兵都已经连续作战超过十天，这个时候他的舰队人困马乏，已经不宜再战了。
可是可爱岛以及瓦胡岛上还有超过3万名日本士兵正在浴血奋战，所以联合舰队也不能离开。这里已经消耗了太多的日军力量，这已经让老谋深算的山本五十六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害怕美国这个时候展开反击，在心中无数次祈祷美国人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
“秋风号驱逐舰发来电报，他们发现夏威夷岛美军机场起飞了4架飞机，似乎是在做侦查飞行。”一名参谋走到山本身后，低头汇报了最新的战场情报。
“什么？侦察机？”山本眯起眼睛，重复了一句之后，突然睁大了双眼：“这个时候，美国人，侦察机……他们要找什么？找舰队！找……南云的舰队！”
嘀咕到这里，他猛然站起身来，双手一锤：“来了！美国人！最终还是来了！给南云忠一发电！命令他准备好对海作战，通知所有战舰，派出侦察机侦查附近海面，尤其是夏威夷群岛以东地区！找到美国人的舰队！”
山本五十六对美国舰队的到来有着敏锐的嗅觉。这不是他指挥作战多么娴熟与神奇，而是他一直关心着美国可能采取的各种反击手段。他觉得如果是他自己担任美国海军舰队的指挥官，就一定会选择现在这种时机来对日本展开反击。
作为日本海军联合舰队的总司令，山本五十六是日本海军里少有的能够正确评估美国力量的指挥官之一。他了解或者说部分了解美国的战争潜力，并且可以猜到一部分美国高层的战略方针，就像尼米兹和罗斯福能够猜到日本人的行动一样。
所以，此时此刻，当得知美国舰队可能赶来的消息之后，他的内心在激烈的交战，他还没有准备好迎战美国人的舰队。他正在犹豫，犹豫着到底是放弃瓦胡岛调头就走，还是在这里冒险与美国海军打上一场。他皱着眉头，突然又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虚惊一场，他甚至觉得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自己太过紧张了而已。
“陆奥号战列舰上的侦察机发现了1艘美国驱逐舰，因为担心被击落，这架水上飞机没有抵近侦查，只是传递回了消息而已。电文里说他看到了一艘驱逐舰，后面可能跟着第二艘。”过了三十几分钟之后，日本的一架侦察机终于发现了美国人的舰队，而差不多同一时刻，美国人的舰队也发现了日本海军的大概位置。
南云忠一率领疲劳的日本海军4艘航母立刻对侦测到的美国舰队展开了反击，因为他执行了山本五十六的命令，提前准备了舰载机，并且给这些飞机装载了对海攻击的鱼雷，所以他现在可以从容的让飞机起飞，扑向美国的舰队。
在自己的指挥舰上，日本海军第一航空舰队的指挥官南云忠一盯着情报，然后比对了海图之后，和自己的航空部队飞行指挥官确认了攻击任务：“第一波攻击在这里进行，尽快击沉美国的航母之后返航，第二波攻击要在间隙中起飞，所以时间必须抓紧才行。”
“嗨！”那名航空部队飞行指挥官立正弯腰，大声的应承道：“请您放心，航空队必定会完成任务，摧毁美国最后的航母舰队力量。”说完，这名挎着军刀的指挥官走出了舰桥，去鼓励自己的飞行员进行对美国舰队的攻击作战。
甲板上。日本飞行员正在振臂高呼，为自己即将出发吼叫。天皇陛下万岁的口号回荡在航母甲板上空，飞机发动机的引擎有的已经发动起来，一些日本地勤人员正在最后确认飞机上挂载的鱼雷是否解除了保险。
“佐藤君，这一次飞行将关乎到联合舰队能否进攻美国本土。请您务必要发扬我军光荣的武士道精神，击沉美国航母，为帝国带来辉煌的胜利。”一手扶着腰间的指挥刀，指挥官铃木大佐刚刚从南云那里来到甲板上，一脸郑重的对前线飞行部队指挥佐藤交代道。
“嗨！铃木君，请您放心。”佐藤显然对这一次的飞行任务信心满满：“我的战斗机驾驶员飞行时间全部超过15个小时，他们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精锐的飞行员了。这一次美国人敢前来挑衅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自己愚蠢的决定。”
佐藤有自己骄傲的资本，他的舰载机部队从几个月前参与对菲绿宾美军作战开始，一路上击落了整整90架美国各种型号的飞机，队伍里有好几个王牌飞行员，就连日本大本营的永野修身（这位大哥就是山本五十六的靠山）长官都亲自夸奖过他。
“出发吧！我在这里期盼着您平安归来！将帝国海军推向辉煌的巅峰！”铃木点了点头，示意佐藤可以出发了。佐藤狠狠一点头，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飞机。
而在两人的不远处，一排飞行员高举起自己的双手，大声的发出了临行前的欢呼：“天皇陛下！万岁！”整个甲板上一片忙碌，第一架飞机这个时候已经滑向了起飞待命区域。
站在舰桥上，南云忠一看着自己的舰载机开始滑跑起飞，不知不觉手掌之间已经渗出了汗水。按理说现在舰队的状态并非很好，舰载机飞行员还有战舰的水手都没有得到休息，这个时候进行决战显然是不太理智的。
可是作为一名日本海军的指挥官，他也知道逃跑显然不是一名帝国军人应该做的事情。瓦胡岛和可爱岛上还有49000名士兵正在浴血奋战，为了这些帝国的精锐，联合舰队也不能选择临阵退缩。
“天佑吾皇，武运长久。”南云忠一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如果日本海军顶住了压力，或者说如果他的海军航空兵顶住了压力，打赢了这至关重要的一战，那么日本就还能在太平洋上称霸许久。但是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他手里握着的可是日本海军的精锐骨血了，他作为指挥官自知实在损失不起啊。
“将军！山本元帅来电！长门号和陆奥号以及伊势号和日向号四艘战列舰已经向舰队左翼移动。山本元帅希望依靠四艘战列舰较高的航速从侧面接近美国海军，用火炮攻击美国舰队，分散对手的注意力。”一名军官走过来，对南云忠一说道。
美国飞机已经找到了日本海军舰队航母的位置，所以再保持无线电静默就是自欺欺人了，日本海军也不是白痴，立刻利用自己手里的优势兵力，分成两块围攻美国舰队。
“元帅亲身涉险，实在是帝国军人的楷模啊。”南云忠一赞叹了一句，然后下达了攻击命令：“第一批舰载机放出之后，第二批立刻准备！轰炸机和鱼雷机同时派出！务必要击沉对手的航母舰队！”
一架又一架的日本飞机在航母甲板上跃起，在南云忠一舰桥的远方编成了飞行编队，他们迎着早晨的太阳，向已经确认的坐标铺天盖地的飞去。
另一方面，美国舰队的战斗警报已经拉响，尼米兹知道自己的到来对手已经知道了。不过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得到了情报，日本海军的一些航母舰载机出现在了达尔文港，这个消息让尼米兹和斯普鲁恩斯没有调头逃走，决心留下来拼死一战。
“斯普鲁恩斯将军，航母舰队的指挥权就交给你了，请您接手指挥吧。”尼米兹在战斗开始前发电给自己的手下：“上帝保佑美国，胜利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