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偌大的演奏厅里，座无虚席，甚至后门还挤满了人。
  今天早上八点到下午4点，都是学生回学校拿成绩的时间。
  学生可以任选一个时间段来拿。
  而现在如此情况，只能说明这件事确实闹得很大。
  所以说学校发了通知出来后，大家都纷纷赶过来看热闹。
  许初一第一次见那么多人，想着还要在台上演奏，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他手指揪着自己的衣角，掌心微微湿润。
  石教授似乎是看出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紧张，有我为你撑腰。”
  说着，她便拉着许初一上台。
  许初一身体有点颤抖着，站在石教授旁边。
  她举起话筒，说，“我知道大家都很疑惑，所以请大家稍安勿躁。”
  话落，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许初一余光中撇见简阳坐第二排，在朝他挥手，嘴巴还不停在说话。
  他听不清简阳在说什么，看口型可以猜出，应该是在说“加油”之类的。
  他冲简阳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后，视线又转向简阳旁边坐着的顾念。
  顾念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下，双方愣了三秒，而后顾念注视着他，嘴角上扬，眼里多了几分鼓励的笑意。
  许初一第一次看到顾念笑，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红颜一笑。
  此刻，他似乎有点儿理解周幽王了。
  但很快，他就被自己的这一想法给惊到。
  怎么可以把朋友形容成美人呢？
  这样子是不对的。
  他不动声色移开视线，在看到周灼时点头示意。
  却不知，此时的他耳尖早已泛起了红。
  先前的紧张感也被这一尴尬所代替。
  待众人安静后，石教授拿起桌子上的一沓谱子，说，“里面有三十多首曲子，难度都在a以上。在众多老师，同学的见证下，由许初一同学现场抽取，弹奏。”
  她顿了顿，又说，“这次考核是临时加的，不记入成绩。”
  说完她关了话筒，把这一沓谱子打乱顺序，递给了他。
  许初一看了教授一眼，随后转头闭眼在这三十多张里随便拿一张。
  他看着上面的名字，缓缓道，“《歌剧魅影》，s级。”
  石教授鼓励他，说，“别紧张，孩子。老师相信你，你正常发挥就行。”
  许初一点了点头，视线没看台下一秒，转身朝钢琴走去。
  石教授下了台，与其他音乐老师坐在第一排观看。
  台下依旧在窃窃私语。
  不过他们说什么，许初一丝毫不关心。
  他脊背挺直，端坐在琴椅上， 把琴谱摊开放好后，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滑过琴键，冰凉的触感像只小虫子爬上指纹间。
  触到钢琴的那一刻，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这一刻他是自信的。
  他顿了三秒，随后垂眸，十指在琴键上飞跃。
  音符从指缝流泻而出，弹出的琴声回响在演奏厅的每个角落，直击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舞台上的灯光给他镀上了一层光晕。虽然近在眼前，却神秘得如同天使。
  天使挥动，赐予人间一曲，洗涤杂念私欲。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消散。
  仿佛整个演奏厅变得一尘不染。
  这一刻，所有人都见识到了他真正的实力，那些怀疑纷纷被击溃。
  自信起来的他，无人可敌。
  许初一收回手，缓缓起身，等到着虔诚者的顶礼膜拜。
  一秒。
  二秒。
  三秒！
  现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许初一从演奏的状态里回过神，听着震耳欲聋的声音，紧张得直扣手指。
  石教授眼里满是笑意，眼角的皱纹格外明显。她就知道许初一实力很强。
  她站在许初一旁边，说，“现在请在场的10位音乐老师打分吧。”
  “我给s。”
  “我也是s。”
  “s。”
  “......”
  10位音乐老师加上石教授总共打出了11个s。
  这几位老师听说石老护着这孩子，只是来捧个场的，却被许初一惊到了。
  她们心里暗自吐槽起梁老师：
  有这么好一位苗子还不珍惜，真的是愚蠢他妈给愚蠢开门，愚蠢到家了。
  原本紧张的许初一看到如此结果，悄悄松了一口气，心里喜悦又有点难受。
  他对着台下的方向，鞠了个躬 ，“谢谢。”
  这些天的怀疑谩骂像根刺一样扎进他的心脏。
  即使是澄清了，刺被拔出，但伤口依旧在。
  石教授听出了少年的委屈，站在他旁边，似家长一样护着他。
  她说，“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事实的真相了，希望大家不要再乱传。借此有给大家一句话，切勿做网络的施暴者。”
  石教授说完，放下话筒，轻声询问许初一，“要说两句吗？”
  许初一摇摇头，不想说话。
  此刻的他眼里眸泛着厚厚的雾。
  石教授知道这孩子受了委屈，如今好不容易才澄清，心疼道，“好孩子，不哭不哭。”
  第37章 年一
  这件事以许初一胜利告终，无人再怀疑他的音乐考核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