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

  看着哭的伤心的侄子,子骊和贾政面面相觑,“我现在真的成了没了爹娘的孤儿了,我略微和父亲提了下我母亲的东西,就被骂了一顿,若不是我跑得快没准头上就挨了一下子。我这会已经死心了,当初为什么不叫我跟着我大哥母亲一起没了,也少在这里受气。”贾琏的身上淋淋漓漓的都是墨汁的若不是他躲得快,贾赦的砚台就打在他脑袋上了。
  贾政看着侄子这样子也只能叹气:“这都是你命里所招,你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了,有道是好女不穿嫁时衣,你亲生母亲的嫁妆自然是该给你,可是你也不能只靠着那个过日子。你读书不行,我也就不勉强你读书了,你总该有个营生将来也好安家立业,虽然不求着你光宗耀祖可是也不能做个靠着祖上吃饭的二世祖啊。今后你有个什么打算。”贾政的一起是叫贾琏自己奋斗吧,他是谁都靠不住的。
  贾琏还没想到那么深远,在这个环境里长大,贾琏根本意识不到今后衣食住行都不是白来的,他只认为饭菜是从厨房里面长出来,银子是从库房里面拿出来的,他应该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丫头伺候着,出门有小厮跟着传话,却从没想过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被贾政一说,贾琏有些失望,叔叔是不会帮着自己从父亲手上要来母亲的嫁妆了。贾琏垂头丧气跪在地上无奈的说:“我没珠大哥聪明,更没有好门路啊。”言下之意是自己不会读书更没贾珠那样的机会,他父亲更不会想着给儿子谋个差事什么的。
  子骊看着贾琏一阵郁闷,她甚至开始后悔把凤姐嫁给贾琏了。这么个不成器的男人能承担起来未来的家庭么,都说凤姐贪婪,她不贪婪凭着贾琏能支撑起来他们的小家么,今后他们的儿子和女儿有钱受教育,读书,攒嫁妆么?“你也是个要娶亲的人了,为了这个事情就唉声叹气的叫人看不上眼。你一生下虽然不敢说是当成个稀世珍宝长大的,可是身边婆子丫头也是围着捧着像是宝贝蛋似得,辛辛苦苦的把你伺候大了。你想想和你年纪相仿的人里面有多少是每天一张眼就要为了自己的衣食劳碌的。你这会子为了你娘给你留下的嫁妆哭天抢地,你娘在天上看见自己的儿子这么没出息,都要再气死一遍了。我且问你,你知道你娘的嫁妆有多少?”
  “这个,我也不知道确切的数字,想着怎么也有贰万上下的银子还不算衣裳头面首饰那些,若是算起来也该有万金,大概就是三万上下吧,我也不求都拿来,我是为了娶亲面子上好看。我不能被媳妇指着鼻子说我们贾家空手套白狼,一毛不拔就骗过来一个人。”贾琏没想到被子骊一顿骂,他稍微愣了一下很快的就恢复了伶牙俐齿拼命在给自己找借口,找理由。、
  “你算的不错,大概也就是个三万上下,不过你可知道你一年要花费多少的银子?”子骊没等着贾琏说话叫丫头拿来账本:“你身边的丫头婆子,外面的小厮跟班,马厩里面的马,下人的月钱用度,一年下来就要一千多银子。还有你自己的花费,你现在还在念书,花费还少。你成亲之后还有一笔交际的银子,三万银子也就是二年的花费罢了。你想过没有自己成亲之后,有了媳妇还会有儿女,儿女们长大了要不要花钱。你母亲留下来的三万银子够干什么的?你都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还惦记着那点子东西,担心没有那笔钱被你媳妇压一头。我看你这么想,一辈子不光是你媳妇,外面的人都看不起你!你也是大家出身的公子了,不想着要怎么闯出来一番事业整天算计着你母亲的东西。那点子东西你能用一辈子。你父亲是有些糊涂了,可是你做儿子的也不能为了点东西就到处哭哭啼啼,今后你的日子还长着呢,难道要靠着别人一辈子不成?若是这样我真的后悔了,凤丫头虽然不是什么天上的仙女,可是也是她父母娇生惯养出来的,跟着你这么个糊涂虫有什么出!”子骊生气的把账本子往桌子上一甩,不理贾琏了。
  贾琏脸上一阵发热,他声音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我也知道,可是我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出路,叔叔设婶娘一向疼侄儿,求叔叔和婶子给我指点一条出路出来。我以后一定好好地干,今后拿着叔叔婶子做亲生父母那样孝敬你们。我以后一定对着凤儿,今天我在叔叔婶子跟前发誓,以后要是还有不长进的想头就叫我不得好死。”
  贾政看着贾琏是真的被触动了,他看着地上跪着的侄子忽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他那个时候也是和贾琏差不多大,每天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虽然他和贾琏不一样,在认真的读书,但是对未来的计划,贾政也是一片混沌。都是娶了子骊之后,贾政才好像是迷雾中的航船有了方向,他这么多年一手一脚的到了现在的境地,这里面有多少是子骊的努力呢。想到这里贾政看一眼子骊,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可能琏儿还年轻,没成家不知道男人的责任,以后也许会好吧。
  “罢了,这都是你不读书的后果,我和你父亲商量着,拿钱给你捐个出身,看有什么缺给你找个差事也好。你长大了也该学办事了。”贾政拿定主意,给贾琏找个小差事先做着,以后再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听着贾政的话,贾琏顿时欢喜起来,他给叔叔和婶子磕个头欢喜道:“我以后一定好好地做事,不叫叔叔婶子操心。”
  “扶着琏儿起来,我和老太太说一说,这个事情也只有老太太能管了。你先别高兴,我看你是没明白你叔叔的意思,你今后再也不能和小孩似的,每天吃饱了就胡闹,也该想想自己身上的责任。我是知道你这是心疼凤丫头,想给她个体面的新房。凤丫头同样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她不计较你有多少的私房,送她多少的陈设东西,她在乎的是你的心意,是今后你能不能给她遮风挡雨。哪怕你现在艰苦些,也该叫凤丫头看到点希望,叫她知道你是个能托付终身的男子汉。”子骊看着贾琏,无声的叹口气:“你亲生母亲若是看见她的儿子长大成人要娶媳妇了,在天上也该是欣慰的。”贾琏仔细品味着贾政和子骊的话,忽然掉下来眼泪来。这个世界上真正心疼他的人能有几个呢?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这么推心置腹的和我说话,叔叔婶子的教诲我记在心上,以后一定要混出个样子叫我母亲安心,叫我媳妇高兴。”贾琏拿着手绢擦着眼角,他心里已经没了从贾赦那边出来时候的郁闷和失落,反而是燃起了一丝希望。
  贾母到底是知道了贾赦拿着张氏的嫁妆不给贾琏的事情,气的把贾赦和邢夫人叫去骂一顿,贾赦被母亲骂的一头是汗,一口咬定是自己担心贾琏年轻不懂事,拿着钱胡乱花费,先帮着他管理着,新房子里面已经陈设好了,请贾母过去亲眼看看。贾母听着贾赦的话,心里却是雪亮的。这个大儿子整天的花天酒地,他那点俸禄还够不上几顿酒钱,公中的钱也不能随便动用,还不是靠着张氏留下来的东西和钱财。当初张氏管了几年的家,手头上肯定有些积蓄的。现在那些钱连着张氏的嫁妆怕是花的差不多了,如今儿子长大成人问起来他母亲留下的东西,贾赦自然拿不出来。
  贾母叹口气对着贾赦说:“横竖琏儿是你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你也就这一个儿子,你今后还要靠着琏儿呢。我是心疼孙子的人,可是也不能偏心。叫公中拿出来一笔钱给琏儿捐个官儿吧,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今后他就要靠着自己了。”
  听着给儿子捐官不用自己掏钱,贾赦自然是欢喜的,他忙着给贾母递上一杯茶,又来给贾母捶肩膀:“还是老太太心疼孙子,我叫琏儿给老太太磕头谢恩来,那个孽障每天也不肯读书,我教训了几次都是不听。二弟说要管束着琏儿念书,我看也着三不着两的。这几年下来也没什么长进。”贾赦暗指贾政没用心教自己的儿子。
  贾母听大儿子这无赖花话都要气笑了:“琏儿又没死绝了老子娘,自然轮不到他叔叔来管教他。”
  被贾母一句话堵住,贾赦方不敢吭气了。贾母心烦的挥挥手:“你出去吧,我累了要歪着了。”听了贾母这话贾赦和邢夫人才松口气一起告退出去。等着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里,贾赦还是气哼哼的抱怨着:“真是翻了天了,哪有儿子抱怨老子。这个忤逆的东西!”邢夫人在边上忙着劝:“我看琏儿是好孩子,就是年轻没经历,被人家几句好话给蒙蔽住了,不知道哪个是亲的,热的,只跑到不相干的人跟前认别人做父母。”
  贾赦听着妻子的话,越发认定是贾政和子骊搞得鬼,存心挑拨他们父子不和,是二房要看大房的笑话呢。贾赦生气的想自己才是大哥,可是从小就没个大哥的待遇。小时候贾政比自己会讨人喜欢,父母都偏心小的,贾政和贾敏在贾母跟前更得宠。那时候小也罢了,后来兄弟两个长大成人差别反而更明显了。自己这个嫡长子竟然没人重视,父亲也没怎么在他的前途上费心筹划。就连着娶媳妇,自己的两房媳妇都不如贾政的媳妇的家世好。
  “真是偏心,凭什么我这个做大哥处处要被踩在脚底下,我现在就去问问清楚,难不成我小妇养的?”贾赦越想越气,拍案而起要去和贾母理论。邢夫人慌忙按着他劝了半天。贾赦本来没胆子到贾母跟前抱怨,只能气哼哼的一个人嘀咕半天。
  若是平常人可能拿着钱也不好就捐个举人出身,还能顺利的在六部衙门里面谋个小小的职位。荣国府到底是树大根深祖宗的面子在哪里摆着,贾政也算是个人物,很快的在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之前,贾琏就已经到衙门里面当值去了。贾政全然不知道大哥已经在心里把自己骂了无数遍,他们夫妻已经成了离间别人父子的坏人了。贾政把贾琏叫来教训了一番到衙门不要摆公子哥架子,也不要和上官顶撞和大家搞好关系云云,又特别嘱咐说:“不要怕苦怕累,好好地干,天道酬勤。”贾琏认真的听着,感激的说:“这个话也就是叔叔能对我说了。”说着贾琏表示自己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贾琏的婚事就等着到了吉日迎娶了,子骊立刻把重心放在了贾珠的婚事上。总算是没把李纨娶进门,子骊心里一个大石头算是落地了,对着一脸寡妇相的李纨,子骊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以前她只觉得李纨是性格问题,可是经历了李守义的事情她深深地认为李纨是人品问题。李纨太看重名利了,为人冷漠自私,想来贾珠早亡绝对和她的督促上进分不开,难怪书里面王夫人贾母等对着李纨和贾兰不冷不热的。
  李槿虽然性格长相都不错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她没接受过多少正经的闺阁教育。将来李槿做了珠大奶奶,肯定会面临着怎么管家如何管理下人和怎么处理大家庭复杂的人际关系问题。婚姻不是谈恋爱,花前月下抵不过柴米油盐的消磨,李槿是个不错的璞玉,要仔细雕琢才能成器。子骊想着要怎么把李槿培养成个合格的少奶奶,第一步就是先把她从那个坏境里面带出来。
  没等着子骊制定好李槿的豪门少奶奶培训计划,那边贾政就带来了林如海来京城的消息,林如海在苏州的官儿做的不错,皇帝有意要升一升他的位子,这次来京城一是为了述职二是运动个好位子。林如海自然先和贾政通生气,贾母听见这个消息顿时喜上眉梢,子骊知道贾母是想贾敏了。若林如海真的能在京城任职,贾敏也能跟着来了。“这下可好了,姑太太也该回京城看老太太来了。咱们还没见过黛玉呢。”子骊在边上凑趣,贾母忙着叫人打扫房子,预备贾敏喜欢的菜。
  宝玉听见姑妈家有个妹妹立刻眼巴巴的跑进来抓着贾母说:“姑妈家的妹妹也来么,我到时候和她住在一起。”
  这个时候湘云也跟着进来了,她听见宝玉说要和新来的小姑娘住在一起,圆嘟嘟的脸蛋顿时拉长了,她给了宝玉个白眼,黏在贾母身边对着宝玉做个鬼脸:“老太太听听,爱哥哥听说有新的姐妹来就不理会我了。”
  贾母笑着把湘云和宝玉搂在怀里笑着说:“你们在一处要的和睦相处。宝玉你又在这里胡闹,小心着被你老子捉住逼着你读书去。”宝玉听着贾母的话顿时一皱眉,立刻拉着湘云跑出去了。
  贾政现在还没时间来抓着宝玉读书,他正忙着出面安顿李守义一家人呢。其实这个事情子骊早就安排好了,新房子就在离着王家不远的地方和王子腾的新园子隔着一条街,走上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了。之所没把李守义妻子和孩子安排在贾家附近,子骊是担心李守忠有什么想法,若是被他们察觉出来被人耍了,李守忠肯定会去找李守义妻子的晦气的。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子骊这样安排还有别的想法。那就是现在李槿虽然和贾珠定亲,可是碍于规矩李槿是不能来贾家。子骊想请王子腾的夫人帮着教导下李槿。
  安排他们住和王子腾家不远的地方,以来方便照顾,再来也是好互相走动的意思。李守忠看了黄家的彩礼单子,见着黄家果真是富贵,也就没怎么纠结。加上子骊操办贾珠的婚事和贾琏是一碗水端平,并没特别偏心自己的孩子。因此在李守忠看来贾家似乎只是架子大,里面却没黄家殷实。他只要见着兄长家的孩子不如自己的孩子也就安心了。李守义的夫人什么也没带只领着两个孩子离开了李守忠的家。
  周瑞夫妻亲自去接了李守义夫人一家,等着进了门才发现是一座三进院子的大宅子,里面整整齐齐,青砖黑瓦,房舍敞亮。李守义夫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边上周瑞家的笑着说:“这里还是房子的地契,夫人只管安心的住着。这几个家人也是我们太太特别挑出来伺候夫人的,他们的卖身契也在这里面呢。太太说夫人肯定是要推辞,但是这个事情上还请夫人看在姑娘的面子上别推辞。这里离着我们就舅老爷家不远,有什么事情叫人过去招呼一声就是了。这几天我们太太不好过来,等着安顿下来她自然同着舅太太一起来看望夫人呢。”听着周瑞家的话李守义夫人眼圈红了:“这叫我怎么说。”
  夫人只管放心,我们太太说大家既然做了儿女亲家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见外。说着周瑞家的又指着屋子里的陈设说这是贾家置办的,那是王家送的,还有是方好古送的,还有些是以前李守义的同僚们送来。等着进了里面出来是个丫头,周瑞家的笑着说:“翠竹和翠柳是伺候夫人,子涵,子萱是伺候姑娘的。”四个丫头上前磕了头,扶着李守义的夫人坐下来。李守义的夫已经如在云雾中一般,她感慨着说:“我再也没想到我还有这一天,都挂怪我以前糊涂,轻信他人,结果落得那样的下场。若不是你家夫人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其实我也是个能吃苦的,可怜我两个孩子。”她想起来自从李树义没了,回到老家,自己一个寡妇拖拉着两个未成年的儿女,还被亲小叔子给骗走了手上的积蓄,他们母子三个在李守忠家里过着寄人篱下,被人随意嘲讽欺负的日子。若不是有贾家出手相助怕是现在不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
  周瑞家的劝了一会,方才告辞走了。李守义夫人忙着拿出来一块银子硬要给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哪里肯收下,再三推辞了才走。
  一时周瑞家的坐着车回来,她没换衣裳先去了子骊那边回话,却见着子骊的屋子里安静得很,小丫头们都不住到去哪里了,只有茯苓和白露在哪里低头绣花。见着周瑞家的进来忙着站起来:“周嫂子来了?”
  “太太上哪里去了?这个时候太太不是还在午休么?”周瑞家的看着子骊不在,遂坐下来问道。
  “快别说了,老太太那边伤心呢,说是姑太太不能来了,老太太听了这个话顿时伤心起来,一个人在哪里哭天抹泪,太太只能过去劝解着。”茯苓端来一杯茶给周瑞家的的。
  “这个啊,算起来老太太也是有好些年没见着姑太太了。你们不知道,当年姑太太在家做姑娘的时候真是掌上明珠,比现在的宝玉还要尊贵山一万倍呢。全家上下不管是谁对着她说话都要拿捏着分寸,生怕这位一个不高兴,全都跟着倒霉。那个时候太太刚嫁过来,对着这位小姑子可是当成了神仙供着呢。但凡是她看上的东西立刻拿去,有什么好的也想着先给她留一份。京城的娘家送来,她那一份必然是最好的。更别说平日悉心照顾,她每天喝的汤,吃的补品,太太那个不费尽心思的。那些老太太可是都看在眼里呢。结果还是没落下好,那天人家一个不高兴,就当着众人给太太难看。老太太硬是装着没事人一样,还笑着说我家姑娘娇贵些。谁家姑娘都娇贵,真是到底是媳妇,怎么也赶不上亲生的女儿。如今闹成这个样子,一半是咱们这为姑太太的脾气,唯我独尊惯了。一点小事就委屈,全是别人不好。以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闹个脾气什么大家都忍让着,现在嫁了人,上面几层公婆要奉承,要服侍丈夫,辖制下管理家务。谁还迁就你的脾气。我时常的劝你们,别依仗着年轻就颐指气使的,谁都有嫁人出去的一天。养成了小姐脾气可没什么好处。”周瑞家的啰啰嗦嗦的说起来陈年往事。
  白露笑着说:“罢了,周嫂子拿着我们比什么,我们是做奴才的,有什么脾气呢。我只是奇怪,不是说姑老爷是来京任职的么,这不是一天二两的事情,怎么就能带着家眷来了?”
  “你才是糊涂呢,林姑老爷的老太太还在呢,老太太年纪大了不想离开家。林家祖籍就在苏州啊,儿子要做官,把媳妇留下来伺候母亲谁能说个不字?”茯苓无奈的扯一下白露的袖子,给她个白眼。
  “正是这个话了。其实这都是婆家整治儿媳妇的手段,你们想,林家怎么也是书香世家还袭过侯爵的。能像小门小户那样打骂媳妇么,人家是软刀子,偏生叫你不如意。”周瑞家的正在兴头上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接着小丫头跑进来说:“太太回来了。”
  周瑞家的忙着站起来就见着子骊扶着秋分进来了。她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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