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596米:他低哑的嗓音如是问道,“准备去哪儿?”
薄锦墨已经合上了电脑,起身低头收拾东西,“去办好,然后拿车钥匙替我开车门。”
郝特助心底骂了一句,忍不住问道,“是不是陆小姐不高兴了?”
男人没回答他,径直从他的身边走了出去。
郝特助只能认命的拿手机打电话是。
以前薄总跟盛小姐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盛大小姐应该是那种特别粘人的姑娘,然而事实上并不是;后来薄总跟陆小姐终于算是走在一起了,他以为陆小姐那样的性格,本身又是明星很忙,应该是聚少离多,然而好像也不是这样的……
一路驱车到一处相对僻静,不过地段环境都很好的高级公寓楼下。
薄锦墨下车,淡淡的朝郝特助道,“你自己在附近吃点东西。”
郝特助,“……堕”
门铃按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开门站在门口的是林璇,见到他便立即笑了笑,“锦墨,你来了啊,刚才笙儿还说你不会来呢?”
薄锦墨看她一眼又看向玄关深处的屋子里,也没有急着进屋,淡声问道,“她怎么了?”
“啊?你们吵架了吗?”林璇作势想了想,才道,“笙儿她好像是有点不高兴,不过她这几天情绪都不太高,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觉得你们好不容有个开始,但你又太忙抽不出时间陪她吧。”
男人面上没有什么波动,只是抬脚走了进去,“她在哪儿。”
林璇看着她冷峻的侧脸,回答道,“书房呢。”
他嗯了一声,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抬手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陆笙儿坐在偌大的椅子里,黑色的长发披散着,低头趴在桌面上,听到开门的声音,才抬头看向他。她看着他的脸,努力的试图从他的脸上分辨出任何的神色,比如紧张,比如心虚,但他脸上什么都没有,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她撩起唇,轻轻的笑出声,“你不是很忙,约了客户要一起吃晚饭。”
“推掉了。”
“我有这么重要?”
他淡淡的道,“自然比一个应酬重要。”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扮相,眼眸一动不动,轻声笑着问道,“那么,跟盛绾绾比呢?”
她看到他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你还没有回到我的问题。”
男人神色未变,“你为什么要跟她比,我现在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没有关系……”
陆笙儿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的笑了,“没有关系……那她的孩子不是你的吗?”
薄锦墨那张如面具一样万年而冷静淡漠的脸像是终于裂开了缝隙,深黑的眼眸看着她,“你说谁的孩子?”
谁有孩子了?
“谁的孩子?怎么,除了盛绾绾,你还给了别的女人怀孕的机会?”
他掀起眼眸,眸色渐深,像是染了墨一样,嗓音极其的低,语速也极慢,“谁跟你说她怀孕了?”
陆笙儿以为他在否认,直接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双手按在桌面上,“有人看见她去妇产科了,你没注意她最近连高跟鞋都不穿了吗?薄锦墨,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薄锦墨没有说话。
陆笙儿原本认为他是知道的,甚至私底下有偷偷的来往,但看他此时的模样又像是的确不知道,甚至很……意外?
过了大概半分钟,他还是转身走了出去,只扔下四个简单的字眼,“我会求证。”
经过客厅时,林璇看着下颚绷得极其的紧的男人往门口走去,连忙起身问道,“锦墨,你怎么了?快开饭了你要去哪里?”
男人还没走出门,就听已经走到门口的陆笙儿冷淡的道,“他想走,就让他走吧。”
林璇眼底有异色,一直等门被离开的男人带上才问道,“你们吵架了?因为……盛绾绾?”
陆笙儿没有回答她,转身进了书房,又把门重新关上。
林女士从厨房出来,“锦墨又走了?发什么事了?”
林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好像才说了几句话,锦墨就走了。”
…………
楼下,还在餐馆吃饭的郝特助接到电话,他还没开腔就听到电话那端冰凉的嗓音跃然入耳,“给你五分钟,我要知道盛绾绾在哪里。”
“盛……盛小姐?”
郝特助刚刚喝下还没咽下去的一口汤直接呛进了气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再多说什么,手机的那端已经被挂断了。
不是已经消停下来了,怎么又找盛大小姐。
身为手下,他也无权质问或者诟病上司什么,只能搁下筷子起身,一边回车上一边老实的打电话派人去查,还只有五分钟。
五分钟后,郝特助离开车子驾驶座的门,果然看到已经回到车上坐着的男人。
后座已经是烟雾缭绕了,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夹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他闭上眼睛,神色无常,只不过如果注意看的话,大概能注意到他夹烟的手指极其细微的颤动。
“人呢?”
郝特助,“盛小姐在机场,她好像买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的机票,要飞去……”
男人深黑的眸蓦然睁开,“那就去机场。”
晚安跟盛绾绾刚从洗手间里出来,正低头说笑着,晚安的手臂突然被拉住,然后几步被拖到不远处的墙壁处。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拉她的盛绾绾,“你干什么?怎么了吗?”
盛绾绾松开拉着晚安的手,但眉头还是蹙着,“没什么……”
“没什么你拉我做什么?”
她低头,面无表情的道,“我看到薄锦墨了。”
“薄锦墨?他怎么会在这里你会不会认错了?”晚安一边说着一边就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然直接看到那男人的身影。
这男人在人群中原本就鹤立鸡群,论身形或气度几乎一眼就能从人群中分辨出来,基本没什么人认错的余地,更何况……她也不可能就这么认错他。
晚安远远看着那男人动作的弧度不大但明显在寻找的模样,迟疑的问道,“他……不会是来机场堵你的吧。”
盛绾绾瞪大眼睛,“无缘无故的……他堵我干什么?”
“你确定是无缘无故吗,你没招他吧。”
“我像是脑子进水了吗?”
“谁知道你脑子当年进的水有没有漏干净。”
盛绾绾,“……”
“他手上没带行李,带着特助,那特助手上除了车钥匙什么都没有的……这阵仗就像是来堵人的啊。”
“你开什么玩笑呢,我自从跟他在民政局分道扬镳后,我就昨天跟你在韩记撞见他了……我连我的工作室都从盛世的写字楼搬到了别的地方……他可能出差要出国吧,行李都托运了,男人都不爱带行李在手上。”
晚安看着那边,“你没发现吗,他跟他那特助搜寻的目标基本就是我们这次航班的登机口休息区。”
盛绾绾没吱声,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了,背脊贴在墙壁上。
晚安回过头看她,两人视线对上,面面相觑。
“他不是来堵你的,你看见他为什么拉着我就躲啊。”
“他是佛啊,走在路上最好都绕道走的那种。”
盛绾绾正看过去,刚好那男人似乎附身问了坐着的两个年轻的男人,然后那两人就朝她们所在的方向指了指,薄锦墨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过来。
四目毫无防备的对上。
对上他眼睛的刹那,她甚至有种莫名先要逃跑的错觉。
纯粹是一种毫无缘由的本能反应。
但她有什么可逃的,他们之间不是说清楚了?
薄锦墨看到她的身影后便站直了身子,一双幽深暗黑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修长的腿跨着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盛绾绾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原本,她也就没有任何要躲避理由。
但是当他的身形携带着属于男人的味道一并侵袭而来的时候,她还是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背脊抵在墙壁上。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听了下来,他没开腔,但镜片下的眼眸明显是在无声无息的打量她,从头发到脚尖,视线最后停在了她脚上白色的运动鞋上。
半响,他又重新看向她的脸,低哑的嗓音如是问道,“准备去哪儿?”